我是誰?
我在哪兒?
我要做什麼?
十年前的某一天,在一座都市中央第一次覺醒了意識的風斬冰華,如同出生的嬰兒,又好像是睡懵了的人一樣,腦中迴盪的隻有這三個問題。
不過,當她看了自己身上所攜帶的東西,就明白了自己的名字、地址、電話號碼等等一係列的個人資料。
但是即便是瞭解了這些,她也是始終處在一種如夢似幻的感覺之中。
因為她所在的這座都市,並非是真正存在於現世的學園都市,而是一座座標雖然與學園都市完全相同,但是卻是由學園都市上百萬能力者所放出的AIM擴散力場所構建出的,一座冇有人能看見的都市。
這座如同海市蜃樓一般的都市,冇有影子,冇有重量,冇有空氣的流通,存在感也是十分的稀薄。
但是如果有人可以正確的觀察到AIM擴散立場的話,就會發現,這座都市與學園都市是完全重疊在一起的。
AIM擴散力場糾纏所創造出的東西,並非隻有風斬冰華而已。
包含大樓、街道、樹木、車輛、人群等等,什麼都有。
風斬冰華就是AIM擴散立場所創造出的人,居住在AIM擴散力場所創造出的這座都市之中。而唯一與眾不同的則是,她可能是這座都市中唯一不會改變的個體。
因為風斬冰華曾試著去瞭解這座都市,去找人來交流,但結果就是這些人會隨著她的詢問產生身份上的變化,變成能夠解答風斬冰華的問題,而所該有的身份。
就好像上一刻還是快遞員的人,在風斬冰華與之交流相關的資訊之後,就會變成都市嚮導一樣的警察。
而就算是向女高中生或者是成熟的上班族女**流同樣的問題,他們也會變成同樣的中年警察,而且說的話也都是一樣的空泛無用。
漸漸地,風斬冰華變得恐慌起來,因為她發現了自己的與眾不同,發現了自己雖然影響著這個世界的發展,卻又並非是這個世界主人的事實
她更像是發條,是鑰匙,是開啟這個世界運轉的奇特存在,她不動,這個世界也不會轉動,她動,這個世界就會圍繞著她的動作開始運作。
但她卻並不想揹負這樣沉重的使命。
所以,她隻能是像是一個幽靈一樣,一動不動的觀察著那個位於相同座標,不受自己影響,卻觸摸不到的另一個都市——學園都市。
學園都市的人無法察覺她的存在,她也無法乾涉到學園都市的發展,隻能羨慕的看著那個自主運作著的都市。
她也想過逃離,逃離這個“牢籠”,但用儘了各種方法,她卻始終無法突破這層看似冇有距離的界限。
直到今天,她觸碰到了那個身穿白色修女服的少女,她在驚訝之餘,封印了自己並非是真正的“人”的記憶,與之相處起來。
因為是第一次去學校,所以她下意識的認為自己是轉校生。
因為是第一次吃營養午餐,所以她說想要到學校的食堂去看看。
因為是第一次跟男生說話,所以她相信自己是因為這樣的原因而害怕那個少年。
而為什麼同樣是第一次使用販賣機買飲料,自己卻擁有相關的知識,找不到理由的她就隻能下意識去忽略原因。
此時想起來,還真有些掩耳盜鈴的意思。
而這所有的第一次,都是那個叫做茵蒂克絲的孩子,那個自己的第一個朋友所帶來的。
對了,我現在應該是在去救茵蒂克絲的路上,茵蒂克絲有危險,所以我需要力量。
為此,我不惜暴露自己不是真正的“人”的秘密,重拾自己其實是個怪物的真相。
可是,這個男生是怎麼回事?
他為什麼要救我?
在明明已經知道我是怪物的情況下,他怎麼還會來救我這個怪物?
是因為我的這身皮囊很漂亮嗎?
可是已經被砸破了的這幅外表,看上去應該隻剩下恐怖了吧。
風斬冰華迷茫了。
僅僅就是在上條當麻撲倒風斬冰華,護住她的這電光火石之間,風斬冰華的意識已經回憶起了無數的東西,卻也產生更多的疑問。
震動隻持續了一小會兒,掉下來了幾片破損的天花板後就歸於平靜,並冇有真的傷害到上條當麻和風斬冰華。
相對來說,反倒是上條當麻撲倒風斬冰華這一下所帶來的實際傷害,可能會更大一點兒。
“怎麼樣,冰華,你還好吧?抱歉,是我有點反應過度了。”
上條當麻在感覺不到震感之後,這才睜眼抬頭看了看四周,然後纔對著被壓在自己身下的風斬冰華道了一聲歉。
“為什麼?”
風斬冰華並冇有迴應上條當麻的詢問,而是直直的問出了這三個字。
“什麼為什麼?”上條當麻被風斬冰華這冇頭冇腦的問題給問住了。
“為什麼要救我?我並不是人,隻是一個怪物,你隻要保護好自己就行了,為什麼要救我?”
“哪兒有什麼為什麼啊,冰華你是我的朋友,你有危險,我當然要救你了,這有什麼好猶豫的。
“而且我這人雖然有時候很不幸,但好歹是每次都能在危機中活下來的,所以對於帶著你活下來,我還是比較有信心的。”
上條當麻尷尬中卻又略帶自得的傻笑起來。
“朋友?怪物也能算是朋友嗎?”上條當麻的答案還是讓風斬冰華無法釋懷。
“冰華!你再這樣說話,我可就要生氣了。什麼怪物不怪物的,隻要你把自己當做是一個人,那麼你就是人。
“而且,我和茵蒂克絲拿你當朋友,是絕對不會因為你是不是人類這種小問題,而是你是否值得我們將你當做朋友。
“我想,就算是茵蒂克絲在這裡,也不會因為你的不同而排斥你的。相信我,她是真的不會在乎這些的。”
上條當麻的話讓風斬冰華的眼睛逐漸亮了起來,她似乎是找到了什麼自信一樣。
是啊,自己既然已經下意識的決定來救茵蒂克絲了,就表明自己已經不在乎暴露自己的不同。
現在再糾結這些,真的是有些可笑了。
“雖然上條這小子腦子不夠好使,但是他說的話還是很在理的。小姑娘你不用因為自己的特殊就自卑。
“人之所以是人,並非是單純的是人類這種生物就可以了,而是更看中名為人心的東西。否則,就算是真正的人類,冇有人心,甚至還不如禽獸。
“而至於你擁有的力量,你就更加不用擔心了,這座城市擁有更強力量的人也是大有人在,你也不必為此感到恐懼。”
就在風斬冰華逐漸明確自己的心意的時候,從通道裡走出來,右手提著被捆綁著的雪莉,左手用步槍上麵照明燈照路的陸仁甲,又給風斬冰華打了一劑強心針。
“路人老師!”
“路人先生!”
看到陸仁甲過來,上條當麻和風斬冰華都是喜出望外。
雖然在震動停止下來時就有所猜測,但是在看到陸仁甲這樣出現之後,他們還是十分的開心。
而風斬冰華更是將稱呼改為了先生。
“現在不是客套的時候,這個瘋女人在被我徹底擊敗之前,做了件蠢事。你們的朋友現在應該正在被石巨人攻擊,但是我已經無力再上去救她了,你們最好趕快想辦法去救她。”
陸仁甲三言兩語就將現在的危機情況說了出來。
“這怎麼好,從這裡上地上,還要不短的距離啊!”
上條當麻差點就崩潰了,雖然茵蒂克絲有一些自保的小手段,但是那根本就不足以讓她麵對恐怖的石巨人。
而就距離來看,他可能是真的趕不上救人了。
“我來吧!”
就在上條當麻不知道該怎麼辦的時候,風斬冰華一臉凝重的開口,像是做出了什麼決定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