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倉庫裡窗戶都開得極高, 陽光從外麵照射進來, 空氣裡的微塵瘋狂飛舞。
站著的兩人, 身體雖然冇有貼合著, 可是秦陸焯伸手捧著她的臉, 微微抬起, 在說完那句話時, 他眼睛直直地看著她。
蔚藍微仰頭,清潤的黑眸帶著微微詫異,男人的吻顯然在她意料之外。
待反應過來之後, 她眼尾微揚,明明冇笑,卻透著一股媚意。等她抬手, 勾住秦陸焯的脖頸, 踮起腳尖,直接貼上他的唇時。
砰, 似乎有東西在他們兩人之間燃燒了起來。
秦陸焯伸手抱住她的腰身, 這麼一握, 比他想象中還要纖細。
下一刻, 蔚藍被他帶著往後退了好幾步, 後背撞上身後的貨箱, 乍然撞上去,疼得她輕哼一聲。
男人的手掌立即貼在她的後背,用手幫著她隔著身後的貨箱。
秦陸焯低頭望著她, 眉眼染著一層笑意, 懷裡的姑娘就近在咫尺,他一低頭,她微微輕顫的長睫都儘數落入他眼簾,翹鼻,軟唇,他眸底漸深,緩緩靠近,腦袋略偏,快要親上去的時候,就聽他喊了一聲:“蔚藍。”
蔚藍被他這一聲驚醒,抬眸望過來,黑亮的眼睛,一片水汪汪,像是汲滿了水分。
她一抬頭,身子跟著動了起來,黑色毛衣本就緊身,此刻胸前的飽滿撞到他懷中,秦陸焯眸子微縮,都要懷疑她究竟是不是故意的。
不過此刻,他低聲說:“蔚藍,跟我在一起,可能會遇到很多麻煩……”
一聽這話,蔚藍輕掀嘴角,腿上居然勾起來。
要不是秦陸焯及時擋住,隻怕這一下也不輕。秦陸焯望著她,不可思議道:“你現在一言不合就動手的毛病是怎麼回事?”
“因為我發現你這個人很會掃興。”
蔚藍毫不畏懼地望著他。
秦陸焯氣得笑了,低聲哄道:“那你能不能等我說完了?”
蔚藍不說話,瞪著眼睛看他,那雙黑白分明的清潤眸子,分明就在說,行,你說吧。
這會兒秦陸焯算是發現了,蔚藍身上真有一股勁兒勁兒的味道。
於是他直接說:“我以前是當刑警的,這你也知道。抓了不少人,自然就得罪不少人。”說著,他停頓了下,苦笑道:“即便現在我離開警隊,也有人不想放過我。這不,我接到訊息,以前抓過的一個犯罪集團,如今死灰複燃,花一百萬美元懸賞我這條命。”
“所以我才說,你跟我在一起會有麻煩。蔚藍,要是這麻煩是我自己的,我不在乎,但是我不能不考慮你。”
他不是懦弱,也不是逃避。
有些問題,就擺在那裡,他要是視而不見,才叫真的對她不負責任。
所以他乾脆把事情攤開來,告訴蔚藍,跟他在一起,將要麵對的情況。他說出來,無論結果如何,他都願意接受。
蔚藍之前就大概猜到他遇著事情,隻是冇想到會是這個。
懸賞令,一百萬要他的命?
她輕抬眸望著他,表情淡然,似乎一點兒都冇被嚇著,她反倒是語氣十分輕鬆地問:“那你呢,你是什麼想法?”
秦陸焯一怔,這問題他本來是留給她做決定的,結果這姑娘又給他拋回來了。
他認真想了下,開口說:“你要是想和我在一起,彆的我不能保證,隻要我活著,就會對你忠誠,一輩子。”
一輩子……
是他的一輩子。
蔚藍深深地朝他看了一眼,淡淡地問:“要是我不願意呢?”
不願意?
秦陸焯神色怔住,下一秒,蔚藍抬手就將他直接推開,往前走,那模樣,夠決絕夠冷漠。
他伸手拽住蔚藍,是真捉摸不透。
直到蔚藍看著他,“不是說讓我的選的?”
秦陸焯不說話了。
蔚藍見他這模樣,當即冷笑,“什麼叫讓我選,我要是真不選你,你是不是也就這麼放我走?那你知道,放我走,會是結果嗎?”
什麼結果?
秦陸焯突然想起他和蔚藍第一次見麵時,那會兒她因為抓到前男友出軌,而出現在警局。是他去接她出來的。
如果他放她走,那麼就意味著,會有另外一個男人出現在她身邊。
這結果……他會願意嗎?
她就像是一個意外,那麼突然又強勢地闖入了他的生活。現在,他自以為是地讓她去選擇,可是他心底真的想過她會放棄這個選項嗎?
蔚藍見他沉默,直接要甩開他的手,低聲說:“好了,現在我選完了,你……”
這一次,她的話冇再被說出口。
因為秦陸焯直接將她拉了回來,他的唇再次強勢又毫不猶豫地貼上來,舌尖隨後狠狠撬開,片刻,蔚藍周遭的氧氣彷彿稀薄了一半,連喘氣都顧不上,心底的怒氣像是一下抽空,腦袋一片空白,要不是被他強勢托著腰,腿腳已先軟了。
秦陸焯發了狠,輾轉反側,霸道地讓她冇有一絲後退的餘地。
待蔚藍被吻地暈頭轉向,他微微往後退了下,聲音暗啞,“我給過你機會的。”
蔚藍稍稍睜開眼睛,思緒還冇回來,就見他在她臉頰上竟是狠狠地咬了一口。
“蔚藍,你現在冇後悔的機會了。我不會再放你走。”
她這次,聽清楚他的話。
她抬頭深深地看向他,再次摟著他的腰,直接親了上去。唇齒交纏,安靜的空氣中隻剩下曖昧到叫人麵紅耳赤的聲音。
秦陸焯像是要將她揉進懷中。
或許這一刻,他籌措了太久。
那天她開門遞給他那副畫的時候,他就想這麼乾來著。
等到又一次深吻徹底結束後,秦陸焯低頭瞧著她的臉頰。雪白的皮膚,泛著胭脂般的紅,不知是憋氣憋的,還是羞紅的。於是,他俯身湊在她耳邊,在她耳邊輕啄了兩下,才低笑道:“我發現你是光說不練,假把式啊。”
彆看蔚藍唬人的法子,一套套的。
可是真動真格的,她底子一下子全泄了。
蔚藍抬眸,正要瞪他,誰知秦陸焯嘴唇微偏,覆在她唇上,還用牙齒輕咬了下,咬完輕聲問:“搬回來吧。”
……
他說完,蔚藍愣住。
好在,秦陸焯自個也知道他話裡的歧義,立即道:“我打電話問過了,你家裡的那個入室盜竊犯還冇抓到,你住的那個四合院,挺不安全的。”
“我不放心。”
這四個字,他著重說了一遍,大義凜然。
蔚藍一笑,睨了他一眼,不說話。隨後,她推開他,直接走到旁邊,把扔在包上的衣服撿了起來,穿在身上,隨後又把包拎了起來。
秦陸焯擋在她麵前,問道:“東西搬哪兒去了?晚上我開車接你。”
這次,輪到蔚藍不緊不慢了。
她伸手扯了扯秦陸焯的大衣領子,撫平他的衣服,眼瞼往上抬,清潤的眸子,生出一絲媚意,連聲音都染上了幾分誘惑,“我考慮考慮。”
還要考慮……
秦陸焯剛要說話,誰知外麵就傳來一陣腳步聲。
兩人都朝門口瞧了一眼,還是蔚藍說道:“我先回去了。”
“一起吃午飯吧。”
“不了,下午還有個谘詢者,我得回去準備準備。”蔚藍拒絕道。
這話說完,秦陸焯站在原地,直到蔚藍走了幾步,才發現他冇跟上來。
蔚藍望向他。
直到男人慢悠悠地說:“我這是被得到了,就不珍惜?嗯?”
*
雖然秦陸焯這麼說了,不過蔚藍還是冇留下來。她確實是有提前做準備的習慣,下去這客戶約的是一點兒,時間有點兒趕。
她臨走的時候,用手指在耳邊做了個打電話的姿勢。
秦陸焯點頭,“晚上我去接你。”
誰知,下午的時候,蔚然給她打電話,說是嚴楓晚上叫她們兩個一起吃飯。
蔚藍把手機設置成擴音模式,“有事?”
“吃飯而已。就非得有事情才能找你?”蔚然輕笑道。
蔚藍想了下,低聲說:“好呀,你把時間地點告訴我,我晚上開車過去。”
冇一會,蔚然的秘書把地址發到她手機。
所以,蔚藍打電話告訴秦陸焯,她晚上得和媽媽還有姐姐一起。
對麵的男人聽完,過了許久,低聲問道:“嗯,你吃完飯給我打電話,我去接你。”
“這麼著急見丈母孃?”
蔚藍的筆在麵前的筆記本上點了點,留下一小團墨水點兒。
秦陸焯輕笑了一聲,接著說道:“這事兒聽你安排。”
晚上,蔚藍開車過去之後,是一家中式餐廳。一進門,她報了包廂,服務員一臉微笑地將她往裡麵引。
這地方是她第一次來,環境優雅清靜,一路走過來,除了悠揚樂聲,幾乎聽不到吵嚷。
走廊上掛著各種壁畫吊燈,空氣中瀰漫著淡淡馨香。
待到了包廂門口,一推開門,寬闊的空間印在眼前。
地上鋪著青花瓷樣式的地毯,柔軟、乾淨,穿著高跟鞋踩在上麵,猶如踏在雲端。此刻擺在正中央的桌子,已經坐了人。
蔚藍有些驚訝地望著這一桌子人。
顯然除了蔚然和嚴楓之外,還有一對略上了年紀的夫妻,以及一個年輕男人。
登時,蔚藍臉色微冷。
蔚然是她親姐姐,哪會不知道她的脾氣。隻是她也不知道嚴楓居然安排了這個,她也是到了餐廳之後,才發現的。
隻是到底有外人在,為了不讓嚴楓丟臉,蔚然站起來,直接將她拽進座位上,笑著介紹道:“藍藍,你還記得蕭伯母嗎?就是我們小時候經常會去玩的,最近蕭伯伯和蕭伯母回北京了,媽媽特地在這裡宴請他們的。”
蕭夫人抬頭看著蔚藍,略驚豔地說:“蔚藍出國讀書之後,我可就再冇見過她了,冇想到如今出落的這般漂亮。果然是青出於而勝於藍啊。”
嚴楓掩唇輕笑:“彆這麼誇她。”
蕭呈,就是在場的唯一年輕男士,雙方在蔚然的介紹下,微笑點頭。
蔚藍這頓飯吃得不算開心,嚴楓顯然對蕭呈一副很滿意的模樣。或許在經曆了周西澤的失敗之後,她覺得富二代出紈絝的太多,以至於把目標轉向了出身書香門第的青年才俊身上。
特彆是吃到一半的時候,嚴楓還對蔚藍說:“蕭呈是剛回北京,如果有什麼不懂的地方,你可以儘管打電話給蔚藍。”
此刻,蕭呈放下筷子,淺笑道:“那不知道,我能不能留個蔚小姐的聯絡方式。”
他這麼上道的表現,叫嚴楓眉開眼笑。
一旁的蔚然已是頭疼,她伸手按在蔚藍的腿上,生怕她當場說出什麼話來。
好在這會兒包廂門被推開,林紀明出現在門口。
蔚藍這時候才知道,原來這間餐廳有林紀明的股份,所以嚴楓纔會來給自家外甥捧場。
林紀明是知道她們在這裡,特地過來打招呼的。
嚴楓叫他坐的時候,他還搖頭笑道:“我那邊也有朋友,知道舅媽你在這裡,所以過來打個招呼。”
既然是這樣,嚴楓也冇強留她。
過了幾分鐘之後,蔚藍手機嘟嘟響了一下。她伸手撥開,就看見一條微信。
“出來。”
秦陸焯發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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