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留一頭野山羊
三輪車剛駛入村裡，陶偉準備返回家。吃過午飯後，再去鎮上賣蔬菜。
“陶家後生，短短半個月你家田裡的蔬菜就能豐收？”
村委會的一名委員趙小蛋，迎麵走來顯得很驚訝。
年紀四十歲左右，身材健壯。穿著白色破洞背心，踩著一雙拖鞋。
“你難道用了啥高級種子？”
趙小蛋傲慢的擺擺手，示意陶偉停下車。
“冇啥。”陶偉踩了一腳刹車，轟鳴的三輪車立刻停了下來。“我平時伺候莊稼很上心，所以能有點收成！”
對於祖傳的種植術，陶偉自然不會提。
“蔬菜看起來還不錯，給叔留一點？”
趙小蛋掏出一盒煙，抽出一根遞給陶偉。
他作為村委員能遞煙給一名普通年輕村民，還是不多見的。
“都是鄉裡鄉親的，當然可以……”
陶偉起身來到車鬥旁，將一個南瓜、幾隻西紅柿塞進麻袋內，準備送給趙小蛋。
“好大的南瓜！”
趙小蛋一手叉腰，嘴裡不住讚歎。
眼神不經意向車鬥後一看，兩頭膘肥體壯的野山羊進入眼簾。“陶家後生，你哪裡搞來的野山羊？”
野山羊生性警惕，而且活動區域遠離人煙。即便村裡的老獵人想狩獵一頭，都很難。
“野山羊肉可是很美味的……”趙小蛋嘴角差點流出口水。“特彆是烤羊脊，老子也隻在鎮上吃過一次！”
“小偉啊，給叔留一頭野山羊。叔最近身體不太好，得補補身子！”趙小蛋語氣略帶客氣。“你的這些蔬菜，叔就不要了。”
說著，將陶偉遞過來的麻袋推開。
如果能吃野山羊肉，誰還願意吃那些破蔬菜？
“小蛋叔，這兩頭山羊我有大用！”
陶偉搖搖手拒絕。
車鬥上的四個孩子，也都嘟囔著嘴。好可愛的野山羊，居然要吃人家！
“有啥大用？”趙小蛋撇撇嘴，變得有點不高興。“難道這兩頭羊還能替你耕地不成？”
“我準備馴化野山羊，讓它們替我駝貨！”
陶偉臉色認真。
“啥，替你駝貨……”趙小蛋聽了，不覺好氣。“你是不是捨不得一頭破羊，叔以後還能虧待你？”
馴化野山羊乾活，從冇聽過！
“您以前也冇少虧待人呀！”
陶偉撇撇嘴。
趙小蛋平時在村裡很傲慢，依仗村委員的地位，冇少乾損害村民利益的事。
他在村裡小賣鋪的賒賬已經兩千多塊，但就是不還。
“你就直接說吧，到底給不給羊？”
趙小蛋臉色不耐煩，擺出一副嚇唬的模樣。
“你家四個娃娃上幼兒園的事，還能不求我們村委會？”
趙小蛋湊上來補充一句。
“上幼兒園的事，為啥必須求村委會？”
陶偉隻覺得可笑。
這事放在以前，就算了。但如今有了錢，還怕對方威脅不成？
“你小子跟我叫板是不是？”趙小蛋臉色拉下來，瞪著陶偉。“信不信，我讓你的幾個娃娃上不了學？”
“不信……”
陶偉冷冷回了一句。
“你小子有種！”
趙小蛋簡直不敢相信，一個後生居然敢當麵頂撞自己。探出手機，準備打電話給村辦幼兒園的負責人。
“是趙老師嗎……陶家的四個娃娃不符合入學規定，不得讓他們入學！”
趙小蛋一手叉腰，打著電話。
“好的、好的……”
電話那頭連忙應承。
趙小蛋雖然隻是村委員，但好歹算一名村領導。
說話還是有些份量的。
“你這個大壞人！”
“大壞蛋……還想吃我們的羊羊！”
一旁的四個孩子稚嫩的臉上，帶著一絲氣色。
“陶家小子，怎麼樣？”趙小蛋滿是得意，揹著一隻手。“你現在就是後悔了，但也晚嘍……”
“後悔個屁！”
陶偉哼了一聲。
四個孩子的上學問題，不是一個村委員趙小蛋能阻止的。
趙小蛋的上頭，還有村長、村支書呢。
特彆是村支書韓輕雨，更是四個孩子的生母。她不可能眼睜睜看著，四個孩子上不了幼兒園。
“晚上讓你爹帶著羊，到我家道歉！”趙小蛋轉頭又看了一眼野山羊。“否則，這事就再冇有挽回餘地！”
這個時候即便陶偉道歉，也無濟於事！
“趙委員，什麼事冇有挽回餘地呢？”
雙方言語衝撞的時候，楚輕雨握著一疊檔案走了過來。
一臉凜色，語氣嚴厲。
趙小蛋打電話給村辦幼兒園的事，楚輕雨已經聽說。
“哎喲，是楚支書啊……您來也不提前大聲招呼！”
趙小蛋轉頭一看，臉上立刻堆上巴結之色。
“我想去什麼地方，難道也要向你報告？”
楚輕雨冷冷道。
“我不是那個意思……”
趙小蛋忙搖頭。
眼前的年輕女孩，可是村支書。論級彆比他高好幾級。
而這個美女支書的背影，據說更是嚇人。
絕對不能招惹！
“是這麼回事，我向陶家小子要一頭羊，想做一桌好菜招待您……”
趙小蛋解釋。
“招待我？”楚輕雨撇撇嘴唇。“我什麼時候要人如此盛情招待？”
楚輕雨很少接受村民招待，即便去村民家吃飯也是普通的家常便飯而已。
“楚阿姨，他說謊。他是自己想吃我們的大羊羊……你看他口水都快流出來啦！”
三女兒陶芝站在車鬥上，向楚輕雨大小報告。
“你們在山上捉的野山羊，屬於村集體的財產，難道不應該分給村委會一點？”
趙小蛋瞥了一眼陶偉，替自己爭辯。
“我們村委會什麼有過這種要求？”
楚輕雨聲音更厲。
村民自己狩獵的野物，哪部法律規定屬於村集體財產？
“趙委員，你作為村裡的領導。不替村民辦事也就罷了，竟然還魚肉鄉鄰！你這個村委員，還想不想當？”
話說得很重。
趙小蛋聽了，頓時一臉冷汗。
“楚支書……怎麼替一個窮村民說話？”
趙小蛋心中疑惑。
為了一個窮村民，楚支書不惜跟自己翻臉！
真是出乎預料。
“楚支書，這事我做得有些不對……”
趙小蛋語氣軟了下來。
欺負普通村民，趙小蛋還可以。但在楚輕雨麵前，他是不敢得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