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老爹悵然良久。
老伴兒一看，不由奇怪：“過來幫我磨土豆，發啥呆？”
老頭兒歎道：“小睿找女朋友了。”
趙媽差點樂出花，就那兒子，咋看咋覺著木頭兮兮的，現在都找到女朋友了？
連忙放下土豆，趙媽問：“剛打電話說了？在哪？能領回來吃頓飯嗎？”
趙老爹悵然半晌，才說：“小關去家裡拜訪了。”
啥？
趙媽嚇得差點扔土豆，這孩子咋跑人家家裡去了？
“剛打了電話，說人家女方覺著咱們家太複雜，不想讓孩子交往，小關過去看了，說今天看能把事情確定下來不，我有點擔心，我怕這傢夥去把事情攪黃了。”趙老爹明確擔憂。
趙媽卻很有信心：“既然決定去，就肯定有主張，你快找一下衣服，看下午咱們能過去說定嗎，小睿年紀不小，該成家了。”頓了頓，趙媽補充說明嚴峻的形勢有多麼迫切，“咱們那兒子，有人跟已經相當不容易了，可不要把人家姑娘嚇跑。”
然後，趙媽纔想起來，好像忘了問名字了，還有，長的啥樣子啊？
趙老爹就給形容：“小關說，孩子長的不錯，說啥櫻桃小嘴一點點，柳葉彎眉杏子眼，這人太扯淡，我估計不能信。”
那是不能信。
趙媽忽然反應過來：“這不是你們唱戲的本子裡的詞嗎？”
對啊，就是因為這個，所以趙老爹才覺著女婿娃說的太扯淡。
難不成你還特意觀察了？
扯淡呢麼這不是。
關蔭冇怎麼觀察，因為忙著置辦東西呢。
“我覺著這個禮當不錯。”關蔭指著一份保健品跟小舅子商量。
小舅子翻個白眼，提醒：“人家身體很好，晨跑五公裡都輕鬆。”
那就不能賣了。
“喝酒不？”關蔭問。
趙子睿點點頭，於是，就肉疼地看著惹事精挑了一份杏花村，那可貴啊。
“笨蛋，頭一次登門，不瞭解人家喜歡喝啥酒，你敢提西鳳酒進門，人家要不喜歡呢？帶一份外地的禮品，就算不喜歡，那也好說話。”關蔭傳授招數。
姑娘站旁邊一個勁瞪眼，你彆把你小舅子教壞，這人老實！
舅直接冇說話，就站旁邊，看著關某人一份禮當一份禮當挑，最後選了三樣禮，一份酒，一份標榜名貴營養品的燕窩，再拿了一份高檔燕麥片，這就差不多了。
“我看那被子不錯，天冷了，要不帶一份？”關蔭還打算置辦。
老闆樂了，連忙阻攔：“彆，頭一次登門，帶被子要捱打——你還想住人家家裡啊？”
“不是我，是這小子，我大師姐的木頭弟弟。”關蔭連忙聲稱，“我冇那需要啊，我老丈人那叫一個通情達理，上門敢帶超過十塊錢禮當要罵，敢帶二十塊錢禮當進門，那肯定捱揍，我那老丈人，天下上哪找那麼好的去？”
趙小弟很想問問，你說好是你景老丈人，還是你趙老丈人，還是你李老丈人，反正你趙老丈人絕對冇那麼說過。
姑娘不樂意，質問：“坑貨，你這是編排我家？”
那冇有。
話說，這妹子是觀音廟裡的得力大將，前兩天還和小桃花她們組織一夥人，帶著花骨朵那貨滿輔都找好吃的，雖然是個往主持人方向努力的小美女，但是很不顧及形象。
關蔭就給解釋：“主要是啥，你看啊，”姑娘點頭，你說，我聽著，說不好非帶弟兄們造反。那傢夥就給詳細闡述，一一說明，“我呢，跟我老丈人是確定了的，我就是不承認，那也冇用，但是呢，你們不一樣，還冇洞過房，那不能算。”
這種敢衝粉絲開車的明星，要麼被搞趴下，要麼被打趴下，有粉絲的好，就冇明星的好。
姑娘不介意，道：“算你說的有理，但是你懷疑我一下啊，你為啥不懷疑我？”
懷疑你啥？
姑娘解釋：“比如說，看上趙家的權勢啊，想仗著趙家的背景混前途啊，你好歹懷疑我一下啊，你憑啥就不懷疑呢？”
關蔭爆笑：“趙家有權勢嗎？”
趙子睿實在看不下去了，提起禮當就跑，心裡倒是有些對這傢夥改觀，人雖然坑，但辦事兒還是有兩下子的。
姑娘惆悵：“像你這種鐵頭娃，我到現在還懷疑你是怎麼混到這地步的。”
那冇辦法，鐵頭娃自有路子，還是很野的路子，很野很野那種的路子。
但是今天的關，鐵頭娃確定能帶著闖過去？
看看舅，舅也冇信心。
原本這事兒還是有點信心的，可鐵頭娃非摻和，那就不知道能不能成功了。
出門搭車，走半拉小時纔到地方。
下車一看，關蔭讚美：“好地方啊！”
能源工業方麵有錢，福利好，這不，在輔都就有一個著名的能源小區，石油和電能方麵共同集資開發的，占地特彆大，綠化非常好，樹木蔥蘢，甚至站小區門口都看不到小區的最高的樓頂——這年頭，在大城市修低層樓的，都不是一般的單位。
但是你也不能睜著眼睛亂說話啊，這是二十多年的建築了，你讓哪修高樓大廈去？
采光好，這一片周圍少有高樓，五層小樓采光非常好。
所以關蔭才說這纔是好地方。
他不喜歡太高的樓層，不接地氣不說，晚上睡覺都不踏實。
就是這貨往門口一站，被圍觀了。
跳廣場舞或者去買菜的小區居民呼啦一下圍上來，知道這人接地氣，也冇人怕，上來紛紛打招呼：“惹事精真回輔都了啊？”
關蔭立即否定：“冇有，我老家涼城，輔都米貴吃不起。”
就冇人搭理他這話，一大爺過來問：“到這乾啥？要給咱們能源當代言人啊？”
那不能。
關蔭把趙子睿拉過來，這孩子真木頭，你要追人姑娘，首先要學會一點，要讓人左鄰右舍覺著你這人還不錯。
多好的機會，你給大爺提下菜籃子，給阿姨撐一下遮陽傘提一下醋壺，至少人家回頭不好意思說你壞話不是？
“我師姐忙，不好親自來，就托我帶著趙子睿過來登門拜訪一下他的準老丈人。”關蔭簡單說明來意。
喲，有這好事兒？
但是，你為啥要出馬？
“要來也得是大人啊。”一大媽開玩笑，“難不成你小子要當媒人？”
關蔭歎道：“冇辦法啊，這小子追了人姑娘八年，一次門冇登，你說，家長咋登門？那不成逼婚了麼，這就有我那大師姐辛辛苦苦琢磨上門先拜訪拜訪人家家長，也算認了門，免得將來家裡半夜冇等到這小子回家，還冇地方找，對吧？但是我那大師姐忙啊，整天被人封殺不說，好不容易參加個節目，人家衛視還就給定這個時間點，冇辦法，我這隻好為大師姐分憂了，我這人仗義啊。”
一聽這人自吹自擂，群眾就散場，冇法聽，聽他吹牛，還不如趕緊回家做飯去。
“上家裡吃頓飯啊？”一大媽問，“姑娘看著眼熟，誰家的？”
一介紹，都樂了，合著跟家長整天見麵啊？
大媽很擔憂：“那倆人我們都知道，這文淵侯府的門，估計人家不願意進啊，這不，就剛纔出去買菜，我們還碰到她媽媽，買菜，買不少，說今兒要給姑娘介紹男朋友，人要到家裡來，我咋看著買整雞，這節奏不太上趟子啊。”
啥？
關蔭大怒，這咋還……
不對！
一回頭，關蔭怒問倆小年輕：“合著逼著冇辦法，你們纔想著把這事兒挑明瞭說？”
姑娘訕訕：“這不是我們還年輕嘛。”
關蔭嘲諷：“你咋不說你們還豆蔻年紀呢？去酒店開房的時候咋不說自己還年輕？”
大姑娘上來就撓，你造謠，你胡說，我們啥時候開房了？
趙子睿補充：“我租房她有宿舍，我們冇開過房。”
關蔭大喜，讚美：“這就對了，不能相處八年，你們還舉案齊眉——主要是你得遇到好人趕緊往手裡劃拉，你跟誰客氣？”
大姑娘開掐，這木頭，說那事兒你咋就那麼靈性？不知道這人是個大嘴巴，有啥事兒都給你捅出去？
趙子睿笑的很賊。
就是舅臉上不高興，不說你們清清白白，小手手冇拉，小嘴兒冇親，現在還是純潔的關係嗎？那你們說清楚，這租房啊宿舍什麼的，你們都想乾啥？是不是躲著長輩連娃都生了？
為啥這麼想？
目光投向惹事精，作為路上瞭解了關某人跟趙天後的關係，順便聽到景天後和李天後的事兒的人，不把那破事兒往關某人這想那他媽可能嗎？
惱火，舅很惱火。
小舅子很不安，看起來，這鐵了心要為難咱啊。
這下急了，小舅子連忙拉著大姐夫求：“你要幫我。”
關蔭側目，求我就這麼求的？有能耐你再衝我瞪眼睛，反了天了，頭一次登門你還試圖糾結幾個人找我打架，誰給你的勇氣？
“姐夫！”小舅子果斷改口，很討好，很諂媚，“這種事，基本上也就隻有你出馬纔有一點勝算了。”
這話姐夫愛聽。
“彆慌，人在我們手裡！”悍然暴露土匪麵目，關某人出謀劃策，“這麼著，一進門，你看我態度乾活，首先你不能慫，你要橫，也不對，你要理直氣壯，畢竟也算是個周正小夥兒不是？”
對對對，那然後呢？
“要是富二代，那咱亮拳頭，迫使對方知難而退。要是個官二代，那也好辦，找茬，一個勁找茬——畢竟連我們平民老百姓家都看不上，你找個官二代，這三觀就要批評了。”關蔭建議，但是考慮到另一種可能，這人有點為難，“就是怕遇到一般家境的，對付的辦法不多啊。”
大媽再次立功：“那冇有，好像還是個有點權勢的家庭，據說是炮派在輔都的堂口的什麼年輕俊傑，對了，家長是宋之問的門生。”
啥？
關蔭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