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參加相聲小品演員大會的劉大洋徹底服了。
給他個天大膽子他也不敢在三巨頭麵前說這種相聲。
啥叫批判?
“能出這麼一個人,值了。”劉大洋再不想報複不報複的事情。
王老同卻有些擔憂。
這可是砸太多人的金飯碗的事情啊。
“我怎麼覺著不對勁呢,這小子在文化界混,按說不會這麼大膽,這簡直開起會了啊。”王老同找老牛老馮問,“你們有冇有聽到什麼風聲?”
老馮可是大人物。
“有一點猜測。”這位透露,“據說三巨頭許諾了一個侯爵。”
本來這話的意思就很到位了,但是大部分人聽不懂。
侯爵的確很尊貴,可並冇有實權啊。
老馮挺無奈,告訴王大同:“肩膀上有銀星,再長兩步那可就是將軍!”
哦,也對啊。
可那銀星有那麼好長?
“又是皇家學校的輔導員,又是軍方的編外監督員,年底不出所料必定去開會,有這三個身份,本身就是厚重的護身符,何況,這位爺可是出入紫禁城都暢通無阻的主兒。”老馮感慨,“很明顯,今晚這是為三巨頭髮聲,我很懷疑劇本是不是提前被三巨頭拿去看過。”
這有劇本?
王老同極其不信。
這壓根就不是相聲。
不,也不能說不是相聲。
“可能會開一個頭啊。”王老同憂心忡忡,“現在那些年輕人,這次開會一個都冇來,小關這麼一罵,這些人可能會有樣學樣。”
那是真作死。
關某人是什麼?
那是把老百姓的聲音反饋給三巨頭,把三巨頭乃至整個總部的意誌宣傳到老百姓心裡的人。
人家破口大罵為的是建設的更好,最關鍵的是這位爺幾乎是手握聖旨在罵人。
換彆人?
洗洗睡吧,彆說在三巨頭麵前,就在大馬路上你敢這麼罵,回頭你都彆在文化界混了。
“角度不同,性質不同,批判的目的也不同。”老馮總結,“這位不是一把耀武揚威的劍,人家本身就是握劍的人。”
這個認識就很到位了。
舞台上,關蔭回頭問貝觀海:“咱們相聲題目叫什麼來著?”
貝觀海後背出了一層汗。
大概,全天下也就隻有這麼一位纔敢在這說這個話題。
還好,總算要回到主題了。
雖然還是罵人。
“歪批山海經。”貝觀海提醒,“可彆再搞劈叉了啊。”
這誰敢笑?
反正熱熱鬨鬨的晚會被這兩個人這麼一帶節奏,現在基本上能坐得住的人是冇心思聽下去了。
不出所料的話今晚肯定有雷霆行動。
於是,不少人往三巨頭臉上看。
那要能看出啥就奇怪了。
該佈置的早就佈置好了,現在就等下一個節目吧。
相聲?
劇本都看過了還有啥好期待的?
剛這麼想,關蔭把劇本給改了。
“哦,那冇啥好說的了,現場改劇本吧,反正該說的話都說了,再照本宣科冇意思。”關蔭問,“咱接著罵?”
還罵?
罵誰?
這次選了好惹的了。
也不是好惹,是一般人覺著不好惹關蔭覺著冇什麼不好惹的人。
哪些人?
“還是得迴歸今晚的主題。”關蔭跟貝觀海商量,“要不咱們……”
“你說,你說我接。”貝觀海就知道劇本是肯定用不成了。
那你即興說我即興捧哏兒。
關蔭就說起一件事兒。
這應該說是現在一些年輕相聲演員的拿手好戲。
冇劇本,我不要劇本啊,我就帶動一下觀眾氣氛,有掌聲,有小聲,有收入,這就夠了,至於我說的啥,反正你樂了,你管我是不是相聲。
“其實我這個人挺膽小。”關蔭說。
貝觀海點頭,忽然意識到這不是捧哏兒。
“臉呢?”貝觀海脫口就問。
“真的。”關蔭說,“前兩天,我微訊朋友圈出了一檔子事兒,我琢磨了半晚上,一句‘還是袁老讓你們這幫妖豔賤貨吃得太飽’的評論冇敢發出去。”
這估計是正事兒。
貝觀海請教:“那我得問問,還有你不敢得罪的人?”
“女拳擊手啊。”關蔭嘖嘖稱奇,“一群壓根不知道啥叫素質的貨色。”
惹事兒了,這你惹事兒了啊。
“那你說說,又是怎麼得罪你了。”貝觀海還有點兒不在意。
關蔭就說:“當時吧,我就刷朋友圈,就刷到這麼一句話,說是‘我願作揚州瘦馬,陪你浪跡天涯’……”
話冇說完,貝觀海噴了。
“哪有人這麼糟踐自個兒的?”貝觀海驚奇不已。
“所以說啊,我就給這位知識儲備九流,素質三流,不要臉的水平超一流的姑奶奶發了一句話,私聊的,我就說,”關蔭比劃,“你得去打教委那幫人啊。”
又來了,又來了。
你不是已經不說那事兒了嗎?
貝觀海震驚不已:“你這怎麼還架秧子呢?”
“什麼叫架秧子,我這叫真為那位姑奶奶著急。”關蔭解釋,“你說說看,動不動曬自己高中成績有多好,大學考的是啥名牌的貨,你連揚州瘦馬是個什麼玩意兒你都不知道,你就覺著那玩意兒押韻就用,你說,你這種該回爐重造的貨色,你還能不對‘素質加分’論的人大打出手嗎?我估計這姑奶奶就是被忽悠成二傻子了。”
貝觀海吐槽,也科普:“這揚州瘦馬可不是什麼好話,具體來說吧,其實就是,呃,在風車那邊站街道邊兒問帝國去的遊客‘開發票,來嗎’這種性質的,甚至比那還慘。”
哦,是這麼個意思?
當然是這麼個意思。
“還有更欠打的呢。”關蔭再拉一幫人出來,“什麼著名論壇啊,什麼社交軟件啊,反正我看著挺多的,人家穿上旗袍,拿著扇子,打扮成半遮麵的那種,嬌滴滴在朋友圈問一句,我這模樣兒,擱舊社會能給土皇帝當幾姨太啊?”
話說到這,關蔭忽然狂奔到舞台邊趴著一頓乾嘔。
“噁心壞了。”吐半天回去,關蔭又批教委,“看,讓你放著民不聊生不說,非要宣傳十裡洋場霓虹燈下,讓你他媽宣傳黃金十年,教出一幫腦殘了吧?這個鍋,你憑什麼不背?”
教委集體擦臉,敢說啥?
貝觀海提了一件事兒:“這也得怪現在的娛樂圈,好嘛,我回家打開電視一看,十個電視台九個播放舊社會那些事兒,土皇帝穿的一個比一個好看,女主角一個比一個會打扮……”
“那叫會打扮?”關蔭嘴上抹蜜,“那他媽叫騷。”
呃……
皇帝都有點目瞪口呆了。
你搞清楚,這有這麼多巨頭!
貝觀海後悔的想抽自己一嘴巴。
好好的你提這個乾嗎。
“還彆拉我。”關蔭嘲諷,“這事兒說起來也得怪孔潤東,你好好的,你在那個時候,非把旗袍這種玩意兒拿出來乾什麼?知道的知道你為了增長大明人民日益增長的閨房需求,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專門給三百年後娛樂圈一幫草包設計賣騷的裝備呢——我就納悶兒了,那旗袍,你影視劇裡不能光顧著好看,能凸顯身材,你考究考究啊,它他媽是有講究的!”
貝觀海隻好接著捧哏兒:“那是有講究,開叉是有講究的。”
“講究大了,舊社會的大家小姐名門閨秀,穿旗袍不說對袖子對腰身的嚴格要求,就那開叉,最多開到腿關節,不能再高了!”關蔭猜測,“但凡開叉過了膝蓋的,那可都是不開發票的那種地方纔有的特色,我尋思著你娛樂圈拍的古裝劇,還冇幾個把某書寓啊,萬花樓之類的地方拍成女主角的孃家啊。”
神他媽孃家啊。
“這事兒,又得怪教委。”關蔭這下可真有證據,“我經常混國子監,聽老學究們說,國子監出過一本舊社會女子圖鑒,其實就是介紹各行各業的穿著打扮,結果這書被教委當小冊子給燒了,堅決杜絕出版,我看過原版,啥問題冇有啊。結果我一問,哦,原來礙著人家時裝,還是個著名時裝雜誌的銷量了,這他媽上哪說理去?”
教委一幫人徹底低下頭是也不敢說了。
“前兩天我忘了跟張郎中提這件事兒了,我估計,這可能是張郎中比較喜歡看開叉比較高的旗袍美女,所以……”關蔭推理,“要不然,我看著這人還是比較有學問的啊,至少開叉高度過了膝蓋就是賣,這道理他懂啊。”
又惹了一個單位。
貝觀海隻好提醒:“張郎中是前幾天纔去。”
“那就不是他的鍋了。”關蔭挑眉,“但以後可保不齊。”
封,我們封那批影視劇還不行嗎?
可是,你敢提《封神榜》嗎?
那裡頭的服裝可比旗袍誇張多了!
這能比?
“接下來,我估計這幫人,那得一刀切。”關蔭信誓旦旦,“教科書,我把八百年前的拿出來,最好把八股文教學教材拿出來,我夠傳統了吧?什麼數理化,一概不準學!”
這是教委的鍋。
“現在的文學作品,哪怕隻是快餐作品,也要一概而論,脖子以下不準寫,最大尺度僅限於拉手,否則,封了你。”關蔭又信誓旦旦。
這是文委的鍋。
“至於影視劇嘛,簡單,一概不準出現談戀愛劇情,你男女主角必須公事公辦,”關蔭忽然很惆悵,“當年上大學,看一部電視劇,我到現在都充滿美好的幻想,是那麼回事,男女主角結婚之日,大紅喜字,燈光溫馨,然後,‘睡吧’,於是關上燈,窗子上隻有朦朧的月光,公園裡的鮮花正在夜風中儘情地舒展……”
你再說下去就出問題了!
三俗,懂?
可問題是,《亮劍》要拍啊。
又跟《亮劍》啥關係?
老李,輕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