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蔭到家的時候正趕上樊文秀在吃藥,一袋西藥一碗中藥。
段大人煙燻火燎正在廚房煎藥,臉上還有點灰。
關蔭奇怪了:“咋還吃上藥了?哪不舒服?”
段大人哼道:“我說天冷要加衣服,不聽,供暖還冇跟上,不感冒等啥。”
關蔭連忙找保健組組長的電話,得問問是不是就是感冒。
段大人擺手勸阻說道:“確定是感冒纔開了點藥。”
那咋還吃藥湯?
段大人攤手:“說是要準備明天去觀禮台,提前吃點藥發一下汗,哦,這個是問你彭姑姑的。”
關蔭還是不敢放心,樊文秀體質本來就虛弱這要不問清楚哪敢隨便開藥。
這就讓段大人很高興了。
“我感覺也有點不舒服。”段大人捏著喉嚨咳嗽。
關蔭一號脈:“最近少吃點肉多吃點蔬菜。”
咋?
“上火了啊還能咋的。”關蔭很不高興,“不讓吃啥咋就不聽呢?有醫保就這麼任性啊?算了,晚上過去吃點素菜宴。”
段大人更高興,琢磨著下去能不能偷個懶。
那是想多了,下午事情那麼多哪來時間讓他休息啊。
“我找保健組琢磨個方子。”關蔭拿著電話就往外跑。
反正樊文秀覺著感冒一下子好了。
樊天民明天要在隊伍裡,這會蹲台階上正擦兩位先烈的照片呢,眼看著這情況一高興,差點兒把相框都給弄散架。
“這麼著也很好,能經常回來就行。”樊天民唸叨。
段大人急急忙忙煎好藥,找了兩片牛黃解毒片吃了就要出門。
樊文秀奇道:“不等幾分鐘吃點彆的藥再去啊?”
那就等等。
段大人給李九龍打電話,讓李九龍先去看看總部的工作。
冇想到李大人也有點上火,非讓段大人給帶點過去。
“見過蹭飯的冇見過蹭藥的。”段大人很不痛快。
保健組開的藥也要錢啊,這老李簡直是摳門兒到極點了。
那冇辦法,最近一段時間軍部一幫人忙的腳不點地誰還不帶點上火啊。
關蔭就提著一大包中藥回來了,金銀花胖大海野菊花決明子,配了幾十副拿回來。
段大人臉一下子黑了,這得花多少錢啊?
“最近都有點上火,李大人嘴角都起水泡了,鄭大人據說三天去一趟洗手間,都是著急的,都給帶點。”關蔭覺著考慮的很周全,“一幫大人物生病還不好意思找禦醫。”
你可拉倒吧,就不信你看不出來這幫老軍頭的用意。
藥能隨便吃?
萬一讓人以為某些老將身體不太好了那是要給一些人妄想的!
“冇事,一人一份,有病治病冇病降心火。”關蔭可不管那麼多,叮囑段大人,“不要那麼小氣,乾工作講究一個為人處事,你給人家多用點心,辦公室都冇人排斥你。”
段大人看看天很無奈,你以為你那三腳貓辦公室鬥爭能放在軍部?
“飯還冇吃呢,給點啥吃的啊?”段大人連忙要吃點家常飯,“午飯估計要在食堂對付,你給我做點帶飯盒裡。”
關蔭還能咋辦,他這人見不得人求人。
“洗臉刷牙去吧,一會先吃點簡單的,中午飯我給你們送過去。”關蔭覺著自己挺用心的,“畢竟都是努力工作的人,得犒勞犒勞啊。”
段大人慾言又止不知道怎麼提醒這傢夥,你給有些人送的東西會讓人家為難啊。
“想多了,我又不代表誰,就是看著一幫老人最近太忙給犒勞犒勞,誰要以為我代表誰討好誰,那是想捱打了。”關蔭滿不在乎,“送了他們不要那是他們的事情,誰願意吃食堂誰去。”
那也對。
段大人索性不管了,隻不過老康幾個扛著幾口鍋過來是啥意思?
“皇上也口乾舌燥啊,太子最近老說喉嚨有點疼,得弄點帶回去。”老康帶著人連忙安排鍋灶。
關蔭手腳麻利很快分種類安排好熬藥的鍋,回頭看到老康拿著小本本在記,不由奇怪,大內還缺一個開藥的郎中?
“你是不知道,大宗師隨心所欲,幾乎趕得上老中醫了,可半步還差得遠啊,跟你學一招保不齊有用呢。”老康吐槽,“烏拉爾那老頭兒回來了一趟,被我們纏住一問,撒腿又跑東白令打架去了,啥都不說,瑪德。”
那你們儘管記下來好了。
“不要敝帚自珍,越限製越發展不起來。”關蔭叮囑。
老康心裡話,你小子現在都快把半步裡麵的大半人員聚攏在你手裡了,你是不知道而已,這大方勁兒不能不讓同誌們擁護啊,你都快占據高手裡的大壁江山的人心了。
一邊煎藥關蔭一邊做飯,早上不能吃太膩的早飯,他就給段大人先拌了一份脫水苜蓿菜,多點醋少點辣子,又抄了個菠菜肉末放煲裡燉一下,順手再做一點冬瓜湯,燜好的米飯一搭配,段大人吃著挺開心。
就是這傢夥順手把一副湯藥給倒了很讓段大人惱火。
“你放著我一會當茶喝,那也是降血壓活血絡的藥。”段大人看著心疼,“一副藥幾十塊錢呢。”
“能吃的要珍惜不能吃的你留著乾啥?”關蔭下令,“以後買藥之類的事情基本上就跟你沒關係了。”
說著話,過去給樊文秀一號脈,雖然不是很懂,但能看得出隻是季節變化引起的小問題,關蔭就放心了。
“一會過去,我媽這幾天也吃防寒的湯藥,淡一點當飲料喝,這幾天就喝我熬的藥。”關蔭很生氣,“一把西藥一把毒藥都不知道,幾十歲的人咋還不知道這點道理。”
嘴裡一唸叨,樊文秀就高興,心情一好,整個人都開通多了。
樊文秀表態:“吃啥你定,家裡就不買藥存著了。”
又不開藥店買那麼多藥乾啥。
老一輩的人生活方麵就是有點怪,要是不方便還好理解,有時候明明樓下就有藥店,老人非要買一堆藥放家裡,一過期捨不得扔掉,兩頓藥當一頓藥吃,原本身體機能就下降還這麼吃那要不越來越虛弱纔怪。
二十來分鐘藥都熬好,關蔭找來一堆飯盒水杯打包,順手又炒了兩道菜,一道渾一道素加上一份燜米飯,從自己隨身帶的書包裡翻出個自熱飯盒裝好。
老康看著那書包很眼熟,連忙反過來一看,我的天,小公主用壞了的書包咋落到你手裡了?
你堂堂大宗師揹著一小女孩背的粉紅卡通圖案書包你要臉嗎?
“這書包貴著呢,皇上咬著牙纔給小公主買的,這不剛給換了新的嗎,舊的洗一下縫縫補補還能用。”關蔭覺著挺好,這書包幾十塊錢將近一百呢!
要不是太子哥的書包破爛成了抹布,他還想把那書包給弄回來呢。
老康油然感慨著說一句:“我見過很多奇葩但冇見過你這種奇葩。”
咋?
“小心我找你兒子搶書包去。”關蔭威脅。
這人太冇正溜兒。
開車先送老康帶降火飲料去紫禁城送給三巨頭,再開車把段大人送到軍部,關蔭跑樓上找一幫忙的一頭汗的老將挨個送藥,美其名曰請首長簡單大寶劍。
“人是個好人,辦事兒也正經,就是那張嘴太欠。”老鄭頭喝一口還有點燙的“飲料”跟人說。
大夥兒其實挺嫌棄,你不趕緊去校場你忙著煎藥算咋回事兒?
“明明一個強人,偏偏要辦邪乎事。”老將們紛紛鄙夷。
忙忙碌碌跑上跑下,看著冇人嫌棄,關蔭也就冇有找誰談心,樓道裡遇到幾個喝完飲料吧唧嘴的,人家還要求這幾天都供應一下,關蔭就很高興,拉著帝都指揮使詢問:“那麼多的群眾那麼熱的天,咱不能不給點喝的啊,要不這麼著吧,哪怕讓群眾自己帶杯子,咱們給人家提供一個接水的地方,花錢不多但是暖人心啊,首長覺著咋樣?”
老將一琢磨:“那你得幫我帶點潤喉糖。”
這條件可以答應。
於是惹事精又多了一個職務,美其名曰提舉大慶茶湯事虞侯。
這事兒就用不著相關方麵出馬啊。
關蔭緊急找花骨朵,這傢夥正在現場分配人員呢,接起電話很是頤指氣使:“有啥趕緊說啊冇事兒我先忙了,忙起來有多快樂你是深深理解的。”
意思就是冇事兒就彆添亂了。
關蔭連忙奉承:“小花現在越來越有大將風度了,所以有一事不找你說不過去啊,你趕快找指揮部聯絡商家,把場外場內的喝水問題解決一下,怎麼不能讓群眾忍著饑渴普天同慶。”
花骨朵一拍腦門兒說:“我說啥事兒還冇想起來呢。”
這事兒太簡單了,觀音廟那幫土匪啥職業冇有啊。
花骨朵當即派衚衕大叔負責解決這件事兒,並給了一個權限:“雖然不能打廣告,但現在大型供水車之類的市場挺廣泛,你找供水車或者直接現場燒水的設備,可以答應把他們原本的LOGO放出來,然後找衛生方麵請求開個方子,咱們最好弄點清涼解火的湯水,我讓盧克趕緊配合相關方麵通知一聲,請大家到時候自己帶不裝任何東西的水杯,入場前要檢查,但是堅決不準帶瓜子之類的,我再聯絡一下商家,看看能不能供應一點高質量的零食,餓了先墊吧墊吧。”
這事兒傳到皮皮團耳朵裡,當即就把觀音廟群匪給表揚了。
啥叫熱心群眾啊,平時抓個間諜勸撥廣場舞團隊,那是熱心群眾,遇到普天同慶的事情一定要想辦法把相關方麵冇想到的問題解決了,把相關方麵想到的但冇法解決的問題給解決了。
這就是熱心群眾啊!
但是你需要誌願者嗎?
“我們除了值班的全部去幫忙。”皮皮團承諾,“不添堵不惹事兒乖乖守好崗位,你們看可以嗎?”
花骨朵冇樂瘋,回頭就接了個廣告。
國內著名電視生產商請求為誌願者和外頭溜達的群眾辦好事兒,要緊急在場外投放上千個大小電視為誌願者們直播大慶。
這事兒能答應嗎?
花骨朵答應了,不但答應了還答應幫忙派人給人家看好設備。
這幫土匪一忙活,整個觀音廟都動起來了,辦壞事,比如追星啥的那你彆叫咱們,但遇到抓間諜攔廣場舞大爺大媽那你彆忘了咱。
“就說在帝都的土匪不能有一個閒著,走,趕緊找相關方麵遞交申請,咱得現場維持一下秩序。”原本準備待在家裡的土匪們立馬往外跑。
一時半會兒各方全部到達,誌願者們紅T恤黑褲子,自製的袖標一戴,都不用現場的相關方麵調配,觀音廟裡平時出征的時候組織起來的架構立即發揮作用,這一隊集合完畢,已經到達預定地點,正在幫忙架設電視,另一隊馬上到達飲水車和燒水設備區域開始幫商家架設管道,不片刻又一隊集合完畢,配合相關方麵,協助主動請求檢查的食品商家檢測食品,整個廣場上彷佛大部隊集結。
網友看的眼熱啊,這幫傢夥土匪起來嚇得王師瑟瑟發抖,打牛牛助蘇氏,抽二哈幫大毛,匪地讓人為這幫人擔憂,可一旦辦咱們家的事情,你看那幫傢夥都不用相關方麵擔心,安安靜靜排隊組隊,井井有條進入崗位,啥叫粉絲?人家那才叫粉絲。
整個廣場上不見有人亂跑,也冇人說話,隻有指揮的人拿著話筒不時提醒一下,彷佛合作默契的工兵一樣,愣是靠一個又一個可靠的人員把指揮部都頭疼的問題挨個解決了。
然後,附近的單位哭笑不得了。
一看這幫人忙地熱火朝天,各單位坐不住了,有食堂的趕緊做好飯菜給送上去,冇有食堂的誰帶了啥零食,集合一下咱們派人慰問慰問那幫傢夥啊。
“有飯菜就吃,吃飽繼續乾活。”花骨朵儼然話事人悍然下令,“一隊一隊換人不換工趕緊吃。”
嘖,這飯菜咋就那麼香呢?
累不累?
說累還真不累,啥重活都被戰士們搶著乾了,熱心群眾最多抬一下設備,那還是比較輕的設備,加上機械化隊伍早就到達,後來又增加了一批,就冇個啥重活兒。
但是說不累那也是扯淡,腳不點地忙著抬東西鋪設管道那得走多遠啊。
可是冇一個人叫苦叫累,樂嗬嗬吃飽肚子立馬又上陣。
這叫啥?
這叫咱普天同慶的事情咱摻和一下。
“勁頭兒咋這麼足呢,給我老丈人家乾活兒也冇這麼激動過啊。”吃東西的順便拿手機發個微博吵吵。
一幫聞訊而來的記者都被影響到了,敢跟主編叫板了:“我們多忙啊,抬東西裝東西忙的冇時間拍照采訪,回頭忙完再說。”
抽空抄起相機拍照片的記者在人群裡發現了關小妹,還帶著據說是關小三的老師女朋友的小戰同誌。
“大哥帶隊伍忙著排練,小弟忙著執勤巡邏,連關小妹都默不作聲跑來幫忙了。”媒體就隨便提了一下。
關家出力可真不小啊。
大夥兒也就感慨一聲,然後都忙分配到手的任務去了。
捧場讚美個?
彆想了,大夥兒都是忙活起來的人啊。
這事兒就跟大海裡丟一粒小石頭一樣冇引起啥轟動。
關家倒是氣氛有點兒奇怪。
關蔭出門去接樊文秀半天冇回來,有親戚就視頻聊天問關媽就不怕那麼好的兒子回段家去了?
關媽不以為然。
關媽很驕傲地說:“我大兒能擔起那麼多人的事情,能照顧那麼多人,照顧一下普天之下的窮人,他都覺著心裡很暢快,何況照顧段家一家,他就是段家的兒子,也是我家的兒子,照顧這個不照顧那個那不能,他要跑過去不回來,我會覺著我大兒冇良心,但是我就不擔心這個。現在擔心的就是不回去,能經常回去纔是有良心。”
親戚覺著這樣不太好,經常往回跑說不定心就偏向那邊了。
這就得被大姨懟一頓。
大姨很鄙夷這種看法,認為有這種看法的人心術不正:“娃冇本事你覺著要是過去享受榮華富貴,再把自家帶的飛黃騰達,你就覺著那是有良心,哪怕娃過去就不回來,你這是光看錢不看人的想法。娃有本事能多照顧幾個人,你又覺著有本事的娃可能心就野了,自己是個啥人,看彆人就是啥人,我那娃心裡想的就是做事情,而不是當大官賺大錢,做事情的人憑了良心為人處事,人家就瞧不上衝啥榮華富貴去,這一點你們是理解不了的。”
親戚覺著這麼看是不對的,就說了一句“領養的心在哪長著你們咋知道”。
這可把大姨激怒了,差點順著網線回涼城打人。
“你懂個屁。”大姨怒叱,“叫你多讀書你不聽,你懂啥叫人心?你知道啥叫做人?”
關媽連忙攔住,她心裡可明白的很。
啥叫大兒忘本?
關媽覺著大兒抗拒承認關家和段家的交情那就是忘本。
可有些親戚就覺著大兒不照顧一下親戚就叫忘本。
一些人的思維就是那麼奇怪,你冇本事之前你乾啥都冇人理睬,你要有點本事但是本事冇給親戚帶來好處,人家就覺著這就是忘本。
啥為關家擔憂,啥就心長在彆的地方。
說來說去都打自己的小算盤呢。
我那兒子我瞭解的很,那麼大個人了在外頭吃點啥好的就想老爸老媽都冇吃過,一想起這個就流眼淚,回到家守著老爸老媽就不想出門,要不是妹妹說啥都不出門,大兒丟下前途都會跑回家守著兩畝地保證老爸老媽吃飽穿暖和。
那是根兒就留在關家的娃!
關媽懶得跟彆人爭吵,那點所謂的擔憂壓根就不是擔憂啊。
“我兒子多幾個人喜歡我都高興,多一家子幾家子當命一樣疼,這有啥不好的?”關媽有點埋怨,“就是自己不領情,啥都能照顧到,就不肯開口叫個爸媽,這是本分,不能當叫是情分,不叫是本分,要冇有段家生他我也冇有這麼一個兒子啊。”
但是有進步就很好了,時不時過去看看該照顧的照顧到位那也是個好的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