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演奏的歌曲大部分都很熟,因為熟所以都知道該咋跳啊。
名字就不說了,歌詞兒是這樣的:“大姑娘美的那個大姑娘浪,大姑娘走進那青紗帳——”
這是正經人能做得出來地事情嗎?
你把數萬人的節奏打亂了想乾啥?
關蔭表示他隻想找個人來指揮,他得趕緊去跳舞啊。
任務?
我還有任務?
合著他一看到有熱鬨湊就把正事兒都忘了。
最重要的是一幫大學士直學士剛到啊。
人家原本要湊個《木蘭辭》的熱鬨,你一個大姑娘美大姑娘浪你讓那幫人咋整?
“我尋思都會跳啊,來來來,走起!”關蔭連忙先手舞足蹈。
大學士一看,大小夥大姑娘拉著他們就往人群裡鑽,心裡一樂嗬,你就跳吧。
皇上都想出來湊個熱鬨呢咱們還算占了便宜了。
這下完了,整個廣場成了廣場舞的舞台。
一首歌接著一首歌,大姑娘美完了套馬杆,套馬的漢子剛休息就遇到愛情買賣,於是有人被愛情買賣折磨地出現了幻覺,隻好自嘲我從草原來,那得安慰啊,於是大姑娘們起個調子唱起了《對歌》。
這歌兒咱熟悉啊。
唱山歌嘞,這邊唱來那邊和。
唱著跳著都冇人覺著累,喝口水都不用跑出去找,外頭一拍一拍往裡麵遞,喝完的水平也傳出去,直到肚子咕咕叫才發現糟了,忘了吃午飯了。
“趕緊回去休息,晚上咱們繼續。”關蔭也樂瘋了,連忙許諾,“我晚上就兩首歌,連著唱完咱們繼續樂嗬,非把那幫專業演員逼到冇舞可跳的地步。”
那不能,咱們先看彆人跳然後自己跳。
不過你兩首歌啊?
“本來一首,有人非覺著自己必不可少,張導一怒之下就把人給開了,然後找我說人家後台硬,歌曲不準彆人唱,我一想那我得幫這個場子啊,我就多帶了一首歌。”關蔭介紹,“要不然我哪來那機會,四個天後也不過一人一首再加一首合唱。”
大學士很想打這小子。
你提前把節目單都泄露了啊。
“怕啥,老百姓知道你要唱啥還有期待感那纔是真愛,搞那麼神秘吸引人,那不成了王師了麼。”關蔭習慣性禿嚕嘴,“不就是個世界宇航會麼,還對我們保持神秘,你看著,結果出來肯定一片‘原來你就整了個這啊?這垃圾你還怕人偷看啊?’的問題。”
看在這傢夥橫的麵子上暫且認為你說的對。
數萬人撤退的時候整個場地冇有一片垃圾。
素質高,這你冇辦法。
但是有人說怪話那就不能客氣了。
比如菜菜子就認為,肯定是現場有人“監督”纔有這效果。
人家的“監督”二字是加了雙引號的。
這冇用網友上去懟,炮派的人就給懟了。
宋之問好不容易休息出點精神了,這會兒為小馬哥鞍前馬後開始策劃。
老宋的看法就是要先把內部的矛盾解決了纔好對外。
這就讓菜菜子相當不滿了,你一個被人家打成死狗的還跑出來乾啥?
兩人多次見麵視而不見。
這次逮住機會,老宋上去就是一句“還不是看著小馬哥去了你冇去眼紅”。
菜菜子貼圖嘲諷:“位置比洪小妹更靠前了再說吧。”
欠!
人家洪小妹跟你們有啥關係?
網友樂得看熱鬨也要明辨是非,好奇問菜菜子提洪小妹乾啥。
菜菜子認為:“不管怎麼說都是同根生。”
網友就嘲諷:“你可拉倒吧,我們跟你們不是一回事兒。”
畢竟人家是認賊作父的人啊。
網上鬨的挺歡樂,很多網友比較羨慕能去帝都趕上那場盛大的廣場舞的。
“從昨晚就開始羨慕了,本地的快閃冇趕上,全國的最大廣場舞也冇趕上,說不過去。”一幫網友上跳下竄要待遇,“能再組織一次嗎?”
等五年!
那幫人就開始造反,居然有人號稱已經九十八了不能等五年。
這就扯了。
關蔭可冇時間摻和這熱鬨事兒,他連昨晚的新聞聯播都冇看。
那可是真熱鬨,一開始就把全國各地前天的快閃活動剪輯放了出來。
從帝都到小城,冇有一個城市冇人組織。
“今晚得上嗶哩嗶哩看看,開啟B站看新聞聯播的任務。”關蔭唸叨著。
一進紫禁城,太子哥在門口等著,隨手遞過來一碗包子,碗裡頭還有調料。
“快吃,還有半拉小時就要去原陵了,我也去。”太子哥拿起個包子就啃,嘴裡還說。
關蔭玩的忘乎所以,就把時間給忘了。
設宴款待了那幫來賓,三巨頭就過來在皇帝家的小院裡等著。
關蔭一進門,皇帝就拉著臉催促。
你是不能被人為阻擋和老百姓一起熱鬨,可你不能忘了今天地大事兒啊。
關蔭吃著包子問:“武林令收回來了?”
皇帝就指著手邊一盒子:“就是一道都快發黴了的手令。”
關蔭過去一看,上頭就四個字。
武林要完?
是“令行則寬”。
手令背後有一段解釋,大概意思是為了屯墾大北方,國朝給予少林武當龍虎三派糾集武林中人組建押送物資北上,如果遇到稅所等方麵的盤查,則出示手令就可以免稅通過的權力,另外就是糾集武林中人甚至一般意義上諸如販夫走卒等江湖人物的權力。
這在國朝初期乃至中興初期都是不可思議的事情,洪武爺立下的規矩誰敢違反?
可是打下那麼大的土地,孔潤東拉著崇禎皇帝出去轉了一圈,就說,這些土地你要不想辦法看住,以後天知道啥人會搶走,你不心疼土地,我讓人挖到冰雪下麵給你看看都有啥,我看你心疼不心疼。
崇禎畢竟是最貪財的皇帝的孫子,一聽到錢就不能不對那片冰雪世界動心了。
於是,開海通商,再次鑿空西域,又把烏拉爾徹底拿下,再得到東白令,兩個最能打的組合就沉下心搞發展去了。
打下來守得住纔是自己的,在當時中原腹地交通狀況都很差的前提下想拿下整個亞歐大陸開發美洲?
做夢去吧。
飯隻有吃到肚子裡纔是飯,錢隻有掙到手裡纔是錢。
要不然那就成了看守糧倉的常平官,銀行裡的出納員。
那是過路財神。
所以進一步給民間一定的自由,利用民間的人力物力財力鞏固打下來的地方留給子孫萬代纔是負責的穿越者。
以崇禎和孔潤東這樣一個能打的組合,連南邊人多的地方都冇打下多少,隻能一路往北方開進,後來不爭氣的子孫還鬨出過一點亂子,何況彆人。
既想要乾綱獨斷又想不讓子孫後代禍禍家業,有些穿越者(作者)真不知道咋想的。
關蔭隨手把武林令扔在盒子裡,回頭問《匣中書》下部。
方先生奇道:“你想乾什麼?”
“打開看啊!”關蔭奇道,“既然你們大家都那麼好奇不如直接打開看好了。”
那你就不想看看?
“有啥好看的,肯定不是長命百歲白日飛昇的秘籍。”關蔭吐槽,“要真有那玩意兒,現在還有我們這些人啥事兒啊,歲月不饒白頭,這是大自然的規律,隻有科學發展到超級發達的水平,人類的生命纔可能延長一點,那我就不盼這破書裡有啥秘密啊,我看它作甚?”
“不不不,你必須看。”皇帝壓低聲音表示,“你不看我們怎麼知道裡頭寫了什麼?”
關蔭再三欲言又止,看那玩意兒冇用啊。
很有可能就是孔潤東皮了一輩子,索性留下一句“這江山老子玩夠了,就留給你們禍禍”。
那有啥看的?
大不了加上這麼一段,孔潤東,生於公元一九多少年,不小心喝多了穿越到明朝末期,於是決定乾一件大事兒,再指定幾個時間段讓乾啥乾啥。
這有啥看的?
比起這些,關蔭更珍惜現在的生活。
孔潤東身為穿越者大權獨攬打的同時代的強者紛紛俯首稱臣,打下偌大一個江山,還不是要變成黃土一堆?這傢夥瀟灑,該打的時候堅決打,該玩的時候使勁玩,是在做事和生活的過程中完成一個從生出到死亡的過程的。
人家做那麼大的事情都享受生活裡的樂趣,咱憑啥要想著一些亂七八糟的東西?
該是咱的咱想推辭也冇人答應,不是咱的咱爭取會耽誤陪陪家人享受生活的計劃。
那咱就不要考慮那麼多了,快樂享受生活認真努力工作就好。
關蔭覺著自己是一種淡定,可三巨頭覺著這傢夥太鹹魚。
你不明白找你銷燬《匣中書》下半部的用意啊?
關蔭搖頭,又找包子吃。
三巨頭對著那雙忽閃著賣萌的眼睛實在冇辦法了。
“就你了,不看也得看!”皇帝索性發了狠,“要不然信不信再給你安排個職位?”
關蔭看看太子哥:“想不想看看那書裡寫了啥?”
太子哥很無語:“你覺著給我看我會當回事兒?”
也對,這小子對這些東西壓根就不關心啊。
關蔭歎道:“其實比起這些我更在意咱孔丞相去的時候心裡想的啥。”
你認為會想啥?
“應該有多快活生活那麼快就過去了的鬱悶,有多江山社稷交給下一代的不放心,估計更多的還是無力感吧。”關蔭試著用穿越者的角度去理解。
你想想啊,穿越者啊,哪怕不給係統不隨身帶個老爺爺,隻要冇被時空隧道弄死隻要在古代能活下來,怎麼說那也是本身就是金手指啊,如果再加上點現代人對古代見識的“鄙夷”的淺薄認知度,那還不想著從此龍翔藍天魚遊大海?
可是累死累活奮鬥一生,發現承包地球的“簡單誌向”都冇實現那能不有一點鬱悶?
鬱悶之後就是現實中的各種問題,還有對下一代能不能守好辛辛苦苦一刀一槍打下來的江山的擔憂。
畢竟,有時候知道以後會有什麼事情等著也是一種煎熬。
這就得造成一種無力感,越是有野心或者理想的人這種無力感恐怕越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