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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33章 穩字當頭,動搖不得

關蔭從帝都出發時,緹騎送來關於有些人的資料。

他們意識到末日快要到了因此這次極其猖狂。

怎麼辦?

“不反抗的抓,反抗的下手。”關蔭冇在乎。

坐上飛機的時候,一條簡訊發過來。

真要逼著我們絕地反擊嗎?

關蔭就回了一句。

你覺著,你們在國外的密謀很保密嗎?

就這麼一句,色厲膽薄的某些人立即把黑手縮回去了。

“他們憑什麼跟我鬥?”關蔭輕蔑地把那幫人全部拉進了名單。

從此,世間對那幫人隻有記憶了。

“就這麼簡單?”

多少年的對手,怎麼就這麼輕易要被解決了?

關大的辦法從來都冇脫離那一招。

先徹底揭露他們的真麵目,然後用強硬的手段直接消滅之。

輕鬆了。

這兩位這下真輕鬆了。

到了這一步,就隻剩下最後的絕殺了。

那麼,關大在等一個什麼時候呢?

難道還要等那幫人的瘋狂反擊嗎?

也許。

“我哪裡會等他們絕地反擊,隻是在給這個讓人不安分的年份一個交代,同時給下一年一個開頭。”關蔭一落地就跟趙連龍明說。

趙連龍穿著便衣在機場等著呢。

他判斷這次應該要消滅一大部分。

但他也想知道滅炮總指揮的時間表。

這下明白了。

這人還真是個講究的人。

“行吧,你去開演唱會,我還得會一些朋友呢。”趙連龍抓了下頭髮。

關蔭這次冇逃脫節度使的邀請。

人家親自在外頭接機了。

這要是再躲開,那就真不近人情了。

一大家子剛出門,節度使從考斯特跳下來揮手。

麵子?

他論級彆的確比關侍郎高點。

但要辦有些事,他還必須得請示這貨。

“給我個底線,是打死,還是留幾個讓人看。”節度使也嗅到莫名的味道。

關蔭知道這人在這方麵絕對可信賴。

而且有些事必須讓他去辦。

“除夕。”關蔭給了更準確的時間。

節度使大笑:“我也是這麼想的。”

“名字改一下,融合到那邊,先生的努力,是卓有成效的,不能辜負她的心血。”關蔭給出了最後的底線。

節度使點頭:“這件事我不在乎名聲的。”

滾蛋。

你?

要在去年你會表達這麼強烈的願望麼?

關蔭冇說破,就問起演唱會遇到的事情。

他記著有幾個知府很有意見來著。

“那是江南的,咱江東就冇出過啥問題。”節度使透露,“那邊也在積極準備呢,看樣子對於江南演唱會很期待,另外,那兩個要下。”

為啥?

節度使笑道:“年齡到線了。”

車一到節度使府,轉運使也過來了。

這是關蔭比較待見的人,雖然性格比較柔軟但做事很認真。

“會就不要開了,要講的問題,我們會傳達,這次演唱會其實還有一個用意,我們南都跟輔都在網絡合作方麵很默契,也有很多共同點,我們想跟上這個潮流,把南都宣傳出去。”轉運使直說。

數字化宣傳那是關侍郎的強項,而且他在禮部會上不止一次提過這個問題。

關蔭看了下,南都知府呢?

“忙呢,女知府,工業派,出了名的強硬,這次是去給工業園下命令,那邊在經濟上的貢獻越來越大,已經開始要環保特權,必須打下去,讓她去辦好了,一會過來聽一下,她在形象傳遞上有點糊塗。”轉運使介紹。

關蔭其實也知道,人家要的是他的好態度。

否則人家直接跟輔都對接不行啊?

“行,今天加加油讚讚美,這邊的古城牆,完全可以和輔都古城牆遙相呼應,一個天國威嚴,一個江東水鄉,我們應該昭示自己的態度,此外,原來的計劃,我看還是太偏重於溫柔,南都是什麼?那是江東重鎮,區域的中心,自古以來所有的不隻是柔和,秦淮雪,也是會凍死一批蒼蠅,樓船也曾開進過烏衣巷的城市。”關蔭道。

那兩個清楚,這次演唱會的主題絕非有些人猜測的那麼溫柔。

這一夜,南都竟下了一場小雪。

關蔭一大早起來鍛鍊,就見蒼翠的厚重的城市彷佛一夜之間鬥轉星移。

他直懷疑秦淮穿越在了天山腳下。

這可還冇到隆冬時節!

怎麼天氣忽然肅殺下來了呢。

節度使府的林蔭道上,有人正在慢悠悠地踱步。

關蔭在高處一看,人家也冇理睬他。

是一個提手杖踽踽獨行的老者,小雪中一邊緩緩地前行,一邊觀賞著雪中的景象,白的雪,蓋不住蒼翠的樹林,華髮老者不畏懼風霜,豈不正是這裡的人真實的寫照?

關蔭揹著手看著,老者從樹林中走過,腳踏雪,手杖在地上拖出一道痕,沙沙地作響。

忽而,老者吟哦道:“庭院深深深幾許,雲窗霧閣常扃,柳梢梅萼漸分明,春歸秣陵樹,人老建康城;感風吟月多少事,如今老去無成,誰憐憔悴更凋零,試燈無意思,踏雪冇心情。”

關蔭聞言哈哈大笑,老者用的是南都腔調。

他便以渾厚的輔都腔唱和道:“新竹高於舊竹枝,全憑老乾為扶持,下年再有新生者,十丈龍孫繞鳳池。”

早起的節度使正吃飯,一邊聽押司彙報今天的行程。

隻聽到外頭的對話,節度使哈哈一笑。

押司很不解。

這話雲山霧罩的乾嘛呢?

“老同知誦的是李清照的《臨江仙》,大有怡興蕭索的味道。隻不過,這老頭搞笑,明明一個壯懷激烈之人,偏把自己打扮成‘悲春傷秋老詞客’來。”

那麼關侍郎……

節度使略微一想,這詩他完全冇聽過啊。

那當然冇聽過,這是清代鄭板橋的一首詩。

這時空的鄭板橋是有的,但忙著幫晚年的孔潤東整理重編《永樂大典》哪來時間吟風頌月。

不過,這首詩用在老同知身上很巧妙。

你不要抱怨自己空老寓所了,你留下的經驗是我們的寶貴財富呀!

那老者聞言,一怒之下換上清越的普通話,以老生腔,唱一段京劇,詞曰:“天將暮,雪亂舞,半梅花半飄柳絮;江上晚來堪畫處,釣魚人一蓑去。”

元代馬致遠的《壽陽曲·江天暮雪》。

這比起前麵那《臨江仙》則顯得瀟灑淡泊了。

關蔭怎麼回?

他想了下,竟用上京劇老生腔,一板一眼唱:“俺曾見金陵王殿鶯啼曉,秦淮水榭花開早,誰知道容易冰消。眼見它起朱樓,眼見它宴賓客,眼見它樓塌了。”

老者停下前行喝:“你這是哪一齣大戲?”

關蔭一轉音,竟換成大秦腔老生腔,苦音道:“這青苔碧瓦堆,俺曾睡風流覺。將五千年興亡看飽。那烏衣巷不姓王,莫愁湖鬼哭叫,鳳凰台棲梟鳥。殘山夢最真,舊境難丟掉,不信這輿圖換稿。謅一曲《哀江南》,放悲聲唱到老。”

老者無奈道:“你小子,欺負我老人家,今晚就有演唱會,跑這唱什麼戲曲——你敢告訴我這是什麼戲嗎?”

關蔭搖頭道:“我不敢告訴你。”

老者:“你可真是個出了名的不走尋常路。”

他大步沿著積雪大路,直奔到高處來。

一邊走,老者哈哈笑:“我老人家年近八旬,還在‘常思為國戍輪台,哪管馬革裹屍回’呢,你‘謅個屁的哀江南’,你那德性還能‘放悲聲唱到老’,你就是個誰讓你放悲聲,你先讓人家哭的梨花帶雨的貨。”

關蔭大喜道:“您老這話可就太形象了——那啥,這早來天下雪,能飲一杯否?”

好吧。

兩個隔代混不吝遇到了。

節度使笑道:“一個為撤銷所謂的為倭紀念會,不介意自己進大隊部的前途被撤銷的老混不吝,經常把自己打扮成‘獨釣寒江雪’的老詞客,一個追著人家使節打了一個紫禁城的小混不吝,他們是知己。”

押司訕訕道:“就怕老頭子胡說。”

“屁話。”節度使怫然變色道,“你說這句話,可見品行之下流,何謂是胡說?行了,今天起你就不要跟著我了,真話聽不得,你也是後浪?”

好嘛,老少混不吝剛見麵就把人給惹了。

在乎?

“大早上擾那麼多人的美夢,我要在乎就不出來鬼叫了——你小子還真是個奇葩,說,哪來的戲曲,現編的?”老者道,很熱心地勸道,“小子纔多大,起朱樓宴賓客,可以,但不要想著樓塌了,那是豆腐渣,誰這麼乾你得先弄死誰,這纔是正理兒。”

關蔭還真就喜歡這種鐵頭老漢啊。

可我能告訴你這齣戲叫《桃花扇》?

是吧?

《桃花扇》是寫李香君的,可這時空的李香君你得問孔潤東那個王八蛋。

孔尚任就算還在,他能找得到素材?

李香君那可是丞相府有名的文化人。

人家是現代東方古典音樂的大宗師!

關蔭也隻好不要臉地把這戲曲當自己的了:“就考慮了這麼一段兒。”

“意境很不錯,回頭有空弄出來。”老頭問,“咋樣,演唱會把那幫王八蛋抓上去滅了先?”

鐵頭啊!

關大以為自己夠鐵頭的。

可這江東怎麼還出了比他更鐵頭的?

鐵頭老漢嗎?

“你住這?”老頭一瞅那房子有點煩。

關蔭道:“冇招,提刑使是我家親戚啊。”

“那小子有點軟蛋,走,帶你去喝茶,吃這些人的飯有啥意思,咱找老百姓喝茶,我請你吃鴨血粉絲,咱邊吃邊聊,有些事,既然遇到了我得告訴你一聲,你辦去,我現在是招人恨的老不死。”老頭壓根冇在乎這個就。

關蔭一拍手:“提刑使家裡有兩瓶好酒我給他弄出來。”

咋的?

“要麼給,要麼我打著他給,那酒他又不喝,留著下崽兒?”關蔭回頭問,“能找幾個酒友不?”

老者就待見這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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