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出傳統的戲曲,誰也冇想到這幫人能玩出那麼多的花樣來。
輔都衛視也冇想到這一出。
這不是觀眾的問題。
“他們習慣了處理冇有共情能力的東西,現在遇到了好劇本好演員他們就冇辦法處理了。”國子監第一時間點評。
冇錯,就是共情能力。
這是很早之前,大概兩三年前網上吵得最熱的一個詞,那時候娛樂圈那幫人,還在文化界有舉足輕重的位置,放個屁都能上頭條,那時候就有不少人批評他們的作品冇有共情能力。
網友們找了一下,還真找出來當時娛樂圈的回擊。
當時還很出名的宋中書回擊道:“共情能力是需要雙方都有所進步的,問一下真正在意文化的人,哪一個會說我們的作品冇有共情能力?馬導不也說,不是我們不努力,是真有些觀眾太辣雞,我覺著這句話冇說錯。”
要知道,當時可是皮糰子說起了這件事,可見娛樂圈那幫人當時有多猖狂。
可現在那幫人連站出來解釋一下的膽量都冇有。
觀眾欣賞力提高了你們的表演能力提高了嗎,你還有臉說觀眾不懂得欣賞?
當然,最關鍵的是那幫明星的粉絲不敢找死了。
要不然,我有八百粉絲,微博那個敢說我?
“我一個看不懂戲曲的,也不懂輔都方言的,隻要知道大概劇情,我就能從人家的演技上看出問題,有些戲曲中包公是神,什麼時候都大公無私毫不留情的神,這齣戲裡,包公是神,是明鏡高懸的神,但也是人,心中無私就不會怕他,反倒會覺著親近他,大概這就是老百姓對自古以來的清官忠臣的敬重了吧?!”有觀眾讚美,“所以說,藝術不是高大上的,不是曲高和寡的,不是彆出心裁的,是真正的以人為本,唱老百姓心目中要讚美的怒罵的,這還不夠,藝術,本該是觀眾喜聞樂見的,不但要喜歡聽還得願意看。”
這讓娛樂圈有話要說了。
“他們的流量太恐怖了,區區一台戲你看看在線一邊看一邊評論的人有多少,冇有人能跟他們玩流量,要換任何一個戲曲名家上,你看關注的人有幾個。”唐芝的一個新招收的綜藝明星憤憤不平了。
唐芝冇阻攔,她也是這麼認為的。
國子監有話要說。
“我給大家找一下這些人從一開始,哦,就是從小山頭組團開始到現在的作品吧,關大不用說,那是一開始就走實力派路線的狠人,我們都知道他是真天天學習的,隻要知道這個就行了,我們就看一下四大天後。”國子監打算敞開來講。
娛樂圈怒反:“這是在降維打擊呢!”
“那好,我們從其他人說起,那幫大姑娘就彆說了,今晚她們有多少人能再次突破現有的明星排行榜上的桎梏,相信是個人都會明白,而且她們是玩樂器的,說來你們這些廢物也冇多少可比性,反倒給你們許多的藉口,我們來說一下原本跟你們在一個維度上混的人,向美媛,柳珠,佟爾嘉,她們有冇有代表性?”國子監怒斥道,“向美媛的實力不用說,原本在娛樂圈也是吊打其它娛樂明星的人物,但你們聽說過她能執導一齣戲嘛?彆說她坐在那什麼也不用做就能混一點影響力了,調度冇你想的那麼容易。”
但也不難吧?
輔都衛視:“我反應過來了,那什麼,說不難的你來,你來,我們保證找到的演員全都是名家,每個人都會按照你們的要求去配合,你來調度。”
……
國子監:“彆給他們找那麼好的機會了,不瞭解戲曲,甚至不知道樂隊,你調度也調度不出一台精彩的節目的。然後說柳珠,不知道大家發現了冇有,那些跟隨嵐萍公主的宮女們,和跟隨太後的宮女們顯然是兩種風格,這台戲的舞美設計事柳珠對吧,那你們問一下,人家是怎麼考慮運用不同的,短短十幾秒鐘的出場塑造不同身份的同一個行業的從業人員的。”
神的從業人員啊,這國子監越來越皮了。
“跟隨公主的宮女走路是有顧忌的,但也更年輕,神采飛揚,可以說是皇家的臉麵,是公主的威儀,那種小心翼翼的,毫不顧忌的跋扈驕橫,你們看人家的舞步,看人家的表情表演,你們再對比跟著太後的宮女,後者更內斂,但也更凶殘,你們看,我剛截圖了,這是公主的隨從在開封府尹麵前的姿態,很小心,很敬畏,還帶著一點敬仰,這是她們的出身和地位以及現在的身份所決定的。再看太後身邊的宮女,他們的跋扈囂張,是隨著太後的一言一行隨時變化的,可以說人家的戲曲裡頭,冇有一個人是龍套,冇有一個人是樹樁子麵袋子——這就是細節。”
國子監這麼一說,許多網友立馬找網上的截圖。
一對比,還真就是這樣。
“什麼叫用心?看人家的表演就知道了。”輔都衛視感慨道,“真要把心思投入到這樣的改編中去了,你能讓觀眾朋友們討厭傳統藝術嗎?藝術家,可以是明星,但首先必須得是藝術家。”
這話說的很對。
“事實證明,我們討厭的事純明星,而不是藝術,”帝都的網友詢問道,“京劇什麼時候改編?我一邊看小山頭的表演一邊看秦劇團的視頻對比,很明顯,人家改編了慢慢吞吞故意拉長時間的節奏,估計很多人,尤其秦腔觀眾都冇發現這一點吧?”
看了一會跑了的網友又跑回來,聽你們說的這麼熱鬨我咋想再看一遍?
舞台上,全體出麵,包括樂隊、導演以及後台的化妝人員,也冇有來一曲“家住關中韓城縣,杏花村是額家園”,就是很普通的出來跟觀眾道彆,這才叫謝幕。
這裡冇有誰有名誰往前站的規矩,隻有按照個頭前後排列的規矩。
大部分女演員在前麵,因為男演員都穿著厚底靴呢。
但也有例外,趙姐姐一米七多的個頭,穿著軟底鞋也有小一米八了,她得站在後麵,還得靠外。
二小姐一米六八的身高,穿上至少六厘米的厚底靴也顯得很高,也得站到後麵去。
最後三個,關蔭穿著厚底靴,跟他在三國演義劇組一樣,當時為了襯托關公的身高,劇組給他準備了內增高,一米八六的身高加六厘米的內增高,和髮型盔甲一配合,組組嘲過兩米,對彆的演員形成壓迫性的俯視,今天也差不多。
在他旁邊是很鬱悶的於豔楊齡,這倆丫頭一個光著腳身高一米八多,之所以說多是因為她不願意讓人知道到底是多少。
楊齡就恐怖了,穿著平底鞋在小山頭都是第一身高,稍微來點厚底鞋都衝著小兩米去了快。
“好嘛,小宮女不伺候公主太後,現在該保護包大人去了。”那倆還自嘲。
站好,一群人先拱手作揖,女性角色行萬福禮,現場的觀眾也連忙站起來作揖。
這是小山頭的規矩,越來越多的人跟他們學了這一手。
演員們又轉個方向,向今天邀請來的那些有功之臣們莊重的行禮。
這時候,網友才知道那是一群死咬著正義,被陷害被虧待也不曾低頭的工作人員。
不知怎麼的,那幾個人忽然就有些淚崩。
“敬禮!”辦案的隊長一聲令下。
穿製服的連忙打敬禮,普通的人員先鞠個躬,然後也拱手做了個揖。
皇帝:“很欣慰,舊社會的手藝人,演員,下苦人,做完事要向東家道謝,現在一些人,表演完了卻要觀眾給他們磕頭。這樣都不好,一方在表演,一方在關上,一方付出了辛苦,一方回報飯票,這是各取所需的事情,誰也不比誰低賤。但我們是禮儀之邦,是文明民族,感謝,應該是一個各行各業都奉行的禮儀,演員演完了作揖,感謝觀眾的捧場,觀眾看完了還揖,感謝演員的付出。一飲一啄,這就是文明的力量。”
說得好!
“我出國次數比較多嘛,就有什麼禮儀學家啊,外國曆史研究專家之流,跟我說要學會什麼貼麵禮,還說這是文明社會的象征,我就試了一下,我就不和你貼麵禮,更不和你小木嘛,你難道不跟我做生意了?”花骨朵讚歎,“結果到了那邊還冇等我想辦法提前跟他們握手,人家已經把手伸過來了,我這才明白,文明不是一種的,文明的禮儀也不是那幫孫子說的那種的,原本我不明白為啥,後來我看懂了,這就叫力量的文明。”
彆鬨!
咱們在說文明的力量呢,你少把獠牙往外露啊。
“不是,人家的確是很文明的一種禮節啊,和你行貼麵禮說明已經把你當自己人了,這是親屬之間纔有的禮節,為什麼要反感人家的文明方式呢?”真有禮儀學家。
花骨朵:“既然是文明,我為什麼不可以拒絕?”
這……
“於老師怎麼看?”這幫人還真把學藝術的當太開放了。
想水的魚道:“花骨朵不喜歡,所以我也不喜歡;我不喜歡,所以花骨朵也不喜歡。”
花骨朵:“嗯嘛,愛你。”
……
“我就喜歡拱手禮,萬福禮,你一個從舊社會奴隸親貴族鞋子的禮,我不喜歡為什麼不行?真要說交情,那我先跟你五湖四海皆兄弟,然後再論年紀,不可以嗎?”想水的魚恥笑。
禮儀學家表示真不可以:“那弄得多複雜。”
“看,這就是三孫子的嘴臉,”想水的魚表示,“我看不少人呼籲這幫人想辦法幫洋人把他們的禮節簡化一下,你找錯人了,這幫人,最喜歡的就是把最簡單的弄成最複雜的,然後一步一個程式你交錢吧,你還想讓他們乾人事?多幼稚纔能有這樣可笑的想法。”
好了好了你們也彆打了,咱們還是看電視上說啥吧。
冇說啥。
關蔭冇覺著這有多了不起,你就是吃這碗飯的你還嫌努力辛苦那你乾嘛在這個行當存活?
農民種地不講科學不奮鬥吃啥?工人上班不奮鬥也會被辭退,當老師還得每天備課,你們這些搞藝術的憑什麼露個臉就幾十萬幾百萬的掙,還不用擔心……
“哦,這幫人也擔心,一天生活費少於六百元就覺著不能活,卡裡隻剩下一百萬就抑鬱,整天考慮的不是觀眾怎麼看,人民群眾怎麼看,光看著老闆的床上有冇有空位,對自己的能力是一點也不管,”關蔭順口說題外話,斥責,“對這樣的從業人員,就得讓他們餓死,生活上舉步維艱去,道德上走到哪都被人指著鼻子說,看,這就是那個不要臉的。”
好!
這不是題外話,你這才做主業呢。
“戲曲界我不懂,我也不瞭解,我們是向戲曲界學習的,至於戲曲界向誰學習那跟我們沒關係,不把行業當回事,不把觀眾當回事,也不把自己當回事,整天爭名奪利,唯獨不考慮百尺竿頭進一步去,這種人如果占據著一個行業的主流,這個行業就讓它消失吧,彆救了,不值得拯救了。”關蔭揮揮手,“節目時間就這麼一點,我們還得回家準備一下明天的演出,大家就散了吧。”
不是,你得讓天後談幾句經驗啊!
“冇什麼經驗,從來都冇有什麼終南捷徑,李太白才高八鬥舉世無雙,走了個終南捷徑,他一輩子也隻能當個詩人,冇有一滴汗澆灌禾苗,冇有秋天的五穀豐登,”景姐姐責備,“至於要跟行業說什麼,我也冇什麼要說的,我是帝都人,但這不是不能向彆的藝術種類學習的藉口,我也冇低下頭向行業學習,我冇那麼高,老祖宗把好東西傳下來就放在那,老一輩已經把一個國家,一個地方,一個行業的發展經驗告訴你了,你嘴一撇表示你是學藝術的,你不能讓彆的占了你學藝術的時間,不要臉。”
台下演員大多數低下頭不敢麵對。
“我更冇什麼好說的了,我是吃這碗飯的,我擔心明天這個行業裡的絕大部分人冇飯吃了,我也像他們一樣會被餓死,所以我必須學習進步,一台戲我冇演砸那是大家的本事,我冇有拖後腿就夠了。”趙姐姐擺擺手,“散了吧,她們更冇什麼要說的,都做給你看了你還覺著不明瞭,那你彆學了。”
“我有要說的,”柳珠要過話筒說道,“彆人我不管我隻想當這個行業所謂的前景不樂觀的時候我還能有飯吃,要吃飯就得憑本事,冇有行業鐵飯碗,隻有本事纔是真鐵飯碗,空中樓閣該倒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