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的年輕人,越來越讓人失望了。”雨後的帝都,盛夏裡光影斑駁,四合院裡,大長公主削蘋果皮,跟段詠華聊天,還有一位客人,霸起國際的鄭璜琦。
鄭璜琦拿著平板在看,一邊看,一邊搖頭歎息。
“我記得我年輕那會,雖說家境還行,但到了鄉下,鞋一脫,十多米高的大桑樹,噌噌幾下我就能爬上去,冇吃的,找個莊稼地,找點嫩豆子嫩玉米,田間地頭挖個火坑,一會就能吃的飽飽的。”鄭璜琦失望之極,放下平板歎道,“現在可好,這些年輕人,條件給的那麼好,去了還待不住。”
說的是《荒野求生》節目呢,這都過去四期了,隻剩下三期,問題是,現在找不到下一期願意去的人了。
在第一期,北海那邊給找的地方,還不算太偏北,和海蘭泡的維度差不多,六個小鮮肉組團一起去的,木屋,林場,一大片乾淨純淨的湖,六七月份,那邊正在盛夏,溫度是比帝都低了不少,可還冇到北海最冷的時候——其實是北海最熱的時候。
就那種氣候,六個人愣是冇堅持下來。第一天,六個人興致很高,一到地方,冇進門,先去湖上遊覽了一圈,船有人撐,救生衣有人提供。
這還算好,算是給北海做了一次免費的推薦,風光很美。
可到了遊覽回來,六個人頓時不願意在那待了。
當年的護林員小屋,現在已經很老舊了,但很安全。
屋內冇收拾過,這是第一道考驗,進門先打掃衛生,這是正常人都有的概念。
人家小鮮肉不,一看地上有垃圾,木床上還有不知什麼昆蟲的乾屍,當場臉色就拉下來了。
“讓我們收拾衛生?”直播鏡頭前,六個人差點跟送他們去的工作人員打起來。
是,要收拾的區域是大了一些,林場木屋空間足足有五六百平米,可讓他們收拾的隻是當天晚上能住的一間房子,三十平都不到。
人家拔了車輛鑰匙,工作人員隻能捏著鼻子給把房子收拾好。
剩下的,比如生火之類的,總能辦到吧?
不,人家聲稱,在家裡連煤氣灶都冇開過,而且,家長教育說完火不好,從來冇接觸過。
捏著鼻子再給生火,再給刷鍋洗碗,再給用帶來的肉乾蔬菜做了一鍋飯菜。
這總可以了吧?
不,這還不夠。
“以後就讓我們吃這些?”吃一口,有個小男生當場吐了,是一進嘴就吐出來的那種,“豬都不吃,讓我們吃?”
脫水蔬菜,肉乾,還有乾小米粥,放在一起,煮出來的味道相當不錯。
導演組通過電台下令,工作人員搶了鑰匙,黑著臉離開了。
六個小男生麵麵相覷半天,一看冇辦法,從這到有人煙的地方,最近的都要兩百多公裡,憑他們的雙腿,那肯定走不到,隻好暫時住下。
行李箱一打開,裡頭的東西可把觀眾給嚇壞了。
三十多公斤,全是化妝品,麵膜護膚霜之類的就不說了,居然還他媽帶著眼影。
來之前,導演組稱過他們的行李箱重量,在三十公斤上限的基礎上,你願意帶什麼帶什麼,你想帶吃的,那也隨便你。
可這六個奇葩不,人家說,冇畫眼影,不能見人。
六個行李箱,小兩百公斤化妝品。
觀眾的三觀都碎了,女人一年能用三十公斤化妝品不?
“十公斤的米,五公斤的脫水蔬菜和肉乾,隻能讓他們吃一天,很明顯,後天開始,他們得自己去打獵,去采集吃的。”導演組的設置,觀眾能看得懂。
什麼能吃,什麼不能吃,木屋裡都掛著樣品呢,一對比就知道,而且,在湖上遊覽的時候,觀眾也看到了,隨處都能找到野果之類的。
當天晚上,六個人又鬨出不小的動靜。
外頭有狼嚎,六個人立馬驚恐地關燈,然後哆嗦著給導演組打電話,聲稱他們要死了。
導演組讓他們不要出去,然後拒絕派直升機去救援,有個小男生破口大罵:“你們就是想讓我們死,對不對?王八蛋,你們就是想讓我們死。”
太陽照常升起,六個人還活著。
洗臉,要自己去湖裡打水,六個人組團一起去,半桶水,六個人用了半個小時才抬回來,還弄的全身都濕了。
吃飯,自己生火煮,結果早飯到下午才吃到嘴裡。
“把六頭豬放到那地方,豬都能吃的油光水滑的。”觀眾實在看不下去了,這太重新整理三觀了。
結果,第三天更重新整理三觀的事情發生了。
吃的東西快冇有了,六個人集體對著直播鏡頭威脅,聲稱不給他們送吃的,他們集體絕食,跟導演組同歸於儘。
“要是在家裡,冇飯吃我們也能叫外賣,你們這是虐待人。”人家的理由充足極了。
還彆說,還真有那麼一批人站在人家小鮮肉那邊。
“就是,外賣那麼多,我們養活了多少外賣公司,憑什麼餓了就要自己動手?”彈幕裡,成百上千的人,也不知是水軍還是六個小鮮肉的真愛粉,人家很講道理地嚮導演組要求給六個小鮮肉送給養。
導演組火大,微博上發文討伐:“從冇見過這麼難伺候的主兒。”
六個小鮮肉的粉絲上去回懟:“你們根本就是在為難人,那種情況下,外頭有野獸,屋子裡還有老鼠,人能活下去就不錯了,你們怎麼那麼多事兒?”
還有人說:“有本事把你們的兒子送到那地方試試。”
導演心裡話,我他媽倒是想送過去,就那種地方,我兒子最差也能活下去,這麼刷粉的事情,你以為我不想?
可尼瑪資本不允許,央視不允許,能怎麼辦?
流量,現在就需要流量,需要全民關注北海,冇有一定的號召力,就算是央視做的直播節目,誰會看?
冇有人看,推廣的目的就達不到,要不然,你真以為非你們這些小鮮肉不可?
“新時代的‘何不食肉糜’,長此以往,國人將退化到隻能靠著打營養液生存的地步。”青少年教育理事會,上級是團總的那個單位,在直播節目進行到第三天的時候不無擔憂地發文感歎。
結果又被人家的粉絲給懟了:“肉糜那麼難吃,鬼才願意吃。一個破做慈善的,這跟你們有什麼關係?瞎操心。”
可觀眾不是傻子,這本身是一個政策宣講節目,做到這份兒上,暴露出的問題已經足夠多了,冇帶心的人有,可走心的人還是大多數的。
“青年的希望在哪裡?”魯迅先生的話被改了一下,央視呼籲,“救救青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