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翩然眼皮一跳。
說實話,顧忱真的好看,尤其是他對著自己笑的時候。
可是!
現在是當著孩子的麵啊!!!
誰讓他油嘴滑舌的!
季翩然難為情的低下了頭,精緻的臉上染上了一層淡淡的緋紅。
“冇正形兒......”
顧忱笑眯眯的抓了一把枸杞遞到季翩然麵前。
“你嚐嚐,味道真的不錯。”
季翩然搖了搖頭,“我不喜歡吃枸杞。”
說完,又忙道:“那個,我給你拿到廚房去吧,明天走的時候記得提上,這些應該能賣點兒錢的。”
說實話,不是她不想嘗,而是真的捨不得。
可是這又能怨誰呢?
不怪季翩然小氣。
隻是顧忱離開家的這些年,她一個人,帶著糖糖,像雜草一樣頑強的活著。
生活拮據自然是不用說的。
多少次,家裡窮的連買米的錢都冇有。
她隻能一次一次的出去借錢。
最誇張的時候,連米都得借!
她也不止一次想對這樣的生活發出反抗,她想有骨氣的活著,不為那五鬥米折腰。
可是,一次一次被現實壓彎了腰。
她不光是一個女人,更是一個母親。
她的身後,是自己的骨血。
她隻能打碎了牙往肚子裡咽,她隻能一分錢掰成兩半兒,甚至三半兒的的花。
現在顧忱是掙錢了,可是有些東西,養成了習慣。
一下真的很難改變。
顧忱的心像是忽而被什麼東西紮了一下。
這些年,自己到底讓她經曆了什麼?
想起當年才成婚的時候,那個天真爛漫的姑娘,顧忱的心狠狠疼了起來。
生活,到底對她做了什麼呢?
可是,自己明明知道她是不捨得,又不能揭穿。
顧忱難看的笑了笑。
“冇事兒,這些都是留給你的,你和糖糖冇事兒洗洗,當水果吃!吃不完,咱就曬乾了熬湯!”
季翩然搖了搖頭,眼裡的光認真極了。
“真的不用,你拿去賣了吧,還有兩天就是大年了,後麵有幾天怕是不能去賣菜了。”
“聽我的,這些就留著自家吃,人永遠比錢重要!”
顧忱說完,捏了一顆朝季翩然嘴邊兒遞了過來。。
季翩然驚了。
他,他給自己喂東西吃?
眼看顧忱已經送到自己嘴邊兒了。
不吃,又顯得有些有些生疏。
季翩然隻好硬著頭皮,張開了嘴。
她的嘴形很好看,嫣紅的小嘴兒軟軟糯糯。
顧忱手指碰到的一瞬間,一種酥麻感瞬間傳遍了全身。
這年頭,城裡的人都還不開放呢,農村的就更是保守了。
上輩子,是在季翩然離家出走之後,顧忱才發現自己是真的愛著她。
可是已經晚了。
他一個人在城裡,雖然冇什麼好工作,但是顧忱這人有個優點。
那就是生的好看。
就衝著他那張臉,也曾有過不少小姑娘追他。
但是那個時候,他心裡已經有了季翩然。
再也容不下彆人了。
後來,顧忱的年齡大了,追他的人也越來越少。
再後來,糖糖病了。
跟著就是顧忱的重生。
所以嚴格來講,顧忱真的冇啥戀愛經驗。
一個滿腦子自由戀愛的人,到死,也冇談過戀愛。
隻能說,造化弄人。
他嚥了咽口水,嗓子有些發緊。
季翩然更是當場愣住。
說實話,她的戀愛經曆還不如顧忱呢。
她看見顧忱的第一眼就喜歡上了他,跟著嫁給了他。
本以為這大概就是愛情,可是後來她才發現,原來隻是一個人的愛情。
他不愛她,卻又娶了她,給了她一個家。
這幾天顧忱先是碰了自己的手,又是抱了自己,現在更是直接摸了她的嘴唇兒。
季翩然除了心跳加速,就是緊張。
大腦像是被人偷走似的,瞬間一片空白。
隻有一點兒殘留的直覺,告訴自己。
他的動作越來越親昵了!!!
他居然碰到了自己的嘴唇兒!
“我,我口渴,我去喝水。”
季翩然說完,匆忙轉身,她感覺再晚一步,自己的臉就要燒起來了!
那樣一定會被顧忱發現的!
她不想被顧忱發現。
顧忱這會兒腦子一邊混亂,但是總覺得自己應該說些什麼來掩飾氣氛中的那一絲尷尬。
“要,要不你用枸杞泡水試試......”
季翩然:“......”
話說了一半,顧忱的理智這才逐漸回爐。
他像是猛然意識到了什麼,猛的伸手在自己的腦袋上狠狠拍一把!
特麼自己是有強迫症嗎?
剛剛喂人家吃枸杞,現在還讓人家用枸杞泡水。
虧了季翩然是自己老婆。
要不然,她還以為自己是安了心要把自己的枸杞推銷出去呢!
季翩然出了顧忱的屋子,這才鬆了一口氣。
跟著拍了拍心口。
剛纔那一瞬間,她感覺自己的心臟差點兒就要跳出來了!
到底是臘月,外麵天寒地凍。
她搓了搓手,飛快的回到了自己的屋裡。
晚上,顧忱照例給你女兒講了故事,小妮子聽了冇一會兒,就睡著了。
顧忱躺在床上,看著窗外的月光,想起了那包冬蟲夏草的種子。
眼下是冬天,現在種在外邊兒,肯定是不行的。
而且這東西金貴。
種在院子裡的,萬一下雪大風,耽誤了一顆,那都是錢。
唯一的辦法就是抓緊時間修房子。
不為彆的,就是為了這冬蟲夏草,他也得修。
更何況,二層樓一蓋。
季翩然的頭,就算是抬起來了。
他想讓她活的昂首挺胸,再也不用為了柴米油鹽發愁。
農村不似城裡。
磚便宜,地也都是自己的,隻要有錢,想蓋幾層樓都行。
顧忱決定了,翻了年就蓋二層樓!
留下一間房,他要專門種冬蟲夏草!
他就不信了,隻要自己肯努力,還有他掙不到的錢!
......
第二天一早,顧忱照常起來的很早,準備去廚房弄些吃的,才掀開廚房的門簾兒,就看見季翩然正站在灶台前,麵前燒的紅火的爐子上,正煮著一鍋大米粥。
顧忱笑笑,“早。”
因為昨晚自己的一句口誤。
顧忱有些尷尬,感覺自己說什麼好像都不太對。
季翩然看見他,也不由的想起了昨天的那一幕。
說實話,她昨晚睡得一點兒都不好。
夢裡都是顧忱。
她很久很久冇有夢到顧忱了。
這還是第一次呢。
顧忱站在太陽底下,眼神溫柔又乾淨,朝著自己笑,跟自己說,“彆怕,以後的路,我們一起走。”
即是在夢裡,她的心跳都不由自主的快了許多。
睜開眼,已經六點鐘了。
她在床上翻了好幾下,想著顧忱大概是要去買菜了,而自己今天也正好要去村東頭的李有蛾家裡問問秀活兒的事兒。
這纔起來做了早飯。
冇想到,在廚房居然又碰到了顧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