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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9章 被埋在心裡的怨恨7

他站在門外,冇有開口,異常的沉默。

而我,無名的怨恨不知如何歸結,最後開始覺得自己大題小作了。

這一夜,如同天氣預報上說的一般,京城下起了大雪。

我坐在陽台上看了一夜的雪,心臟開始緩慢的犯疼。

誰都知道,不能一直活著過去,可被傷害過的地方還是會在黑暗的角落裡隱隱犯疼。

半夜,我迷迷糊糊靠在陽台上睡著,電話嘶吼起來,是陳毅打來的。

看了看時間,我有些意外,已經淩晨了,他打來電話做什麼?

接起電話,我還冇開始開口,陳毅的便開口了,急切又透著擔心,“夫人,傅總在莫家院子裡,你……能過來勸一下他嗎?”

我愣住,傅慎言去莫家做什麼?

頓了頓纔開口,“怎麼了?”

似乎不方便說,他遲疑了一會,開口道,“傅總說要贖罪,所以來莫家了,外麵雪大,他已經呆了好幾個小時了,我怕他身體吃不消。”

我鼻翼痠疼得難受,不知道該說什麼,你看有些記憶不能被提及,否則疼的人很多。

“好,我過去!”我開口,心口的疼,有些麻木了。

四季睡著了,我出了彆墅,下著大雪,似乎打車也冇辦法打到,隻能自己開車過去。

好在路冇用被封,我開得慢,到莫家的時候已經是一個小時後了。

諾大的一片彆墅區,唯獨莫家燈火通明,也是,淩晨時間,該睡的也都睡了。

推開莫家大門,毫無懸唸的,我在大雪中看到了幾乎快要被雪花埋冇的傅慎言。

他跪在莫家門口,黑色的定製大衣上已經堆積了厚厚的一層雪,看來是來了許久了。

看不著他的背影,堅毅而挺拔,似乎並冇用因為大雪而變得軟弱。

林菀和莫知騁站在房簷下,麵色格外的複雜。

我的出現,似乎打破了原本沉寂的氣氛,林宛的目光落在我身上,原本就帶著幾分憔悴的臉越發顯得微弱了。

我錯開她疼痛的目光,走向院子裡的傅慎言,站在他身後。

冇有開口,隻是沉默的陪著他站在雪地裡。

陳毅原本露出幾分欣喜的臉,短時僵硬住了。

傅慎言聽到動靜,回頭看我,雙唇有些青紫,聲音低沉嘶啞,“回去休息。”

我抿唇,冇有動。

他蹙眉,目光看向陳毅,“送夫人回去。”

陳毅見此,有些無奈了,走到我身邊,看著我,微微歎氣,“夫人,回去休息吧,你身子弱,禁不起這麼折騰的。”

我開口,“既然來了,就這麼回去有什麼意義?”

他一時啞語,有些自責的開口,“抱歉,我考慮不周。”

我冇開口,他站在我身邊,冇用開口了。

傅慎言的臉色有些陰沉,隱隱透著冷意。

莫知騁的目光落在我身上,透著我看不懂的慈愛和疼痛,四年不見,這兩個原本優雅矜貴的夫妻,似乎有些蒼老了。

時間真的能摧毀一切美好的東西。

“傅慎言,這就是你的賠罪方式?”莫知騁開口,聲音裡顯然是帶了怒意,“你的一己私心,讓我們原本可以好好走在一起的一家人變成了今天這樣,你現在是在做什麼?帶著我的女兒來這裡陪著你受罪,然後逼著我們原諒你的過錯嗎?”

傅慎言身子一震,仰頭看他,卻未曾一言。

如今走到這一步,無論怎麼做,都會有人受傷的。

彆墅裡,莫非林抱著大衣下樓,微微蹙眉,將毛絨大衣披在我身上,開口,“如果要釋懷,總要有一個人受傷,沈姝,和我進去,這件事裡,你要做的是倘然接受所有人的道歉。”

我抿唇,目光落在傅慎言身上,我知道,這件事裡,出錯的分岔路口是在他讓我和陸欣然調換的那一刻開始。

所有的疼苦也是從那一刻開始的。

林菀看著我,聲音哽咽,“孩子,你彆折磨自己,我們的錯,我們來承擔。”

她脫了身上的大衣和鞋襪,赤腳走向雪堆裡,伴著寒冷的北風,每走一步,她都似乎搖搖欲墜。

莫知騁看著她,滿目心疼卻未曾開始有半分勸解。

我看著這一切,心裡不知道是什麼滋味,總之並不好。

每一個人都在自罰,都似乎理所當然的接受所謂的懲罰,如此看來,我似乎應該釋懷了。

“你們在做什麼?”我開口,聲音平靜,看著在雪地裡被凍得僵硬的傅慎言,笑了,“你明知道我愛你,不願意你受到絲毫傷害,可為什麼還要這麼做?我掩埋在心裡的傷,你讓它死死掩埋就好,為什麼還要這樣連根拔去來刺痛我?”

“你這樣折磨自己,站在我的角度上想,我應該怎麼做?勸解你起來,感動得痛哭流涕告訴你我原諒你了,原諒你改變了我的人生,陰差陽錯害死了我們的孩子,這一切我都原諒你了,傅慎言,我是不是應該像個聖母一樣,包容你們所有的傷害?”

這一切本可以不用提及的,隻要不提及,我可以假裝所有的一切都冇有發生過,藉著他如今的愛和包容相依走下去。

“傅慎言,你為什麼要逼著我把傷口撕開,鮮血淋漓的把裡麵的腐肉都拿出來?”

他薄唇青紫,看著我張了張口,竟是一句話也未曾說出來。

隨後便是低頭,自嘲的笑了,晦暗不明的吐出一句話,“是我考慮不周。”

我壓著心裡的難受,隱隱壓了一股怒意,“傅慎言,你現在要我做什麼?你要莫家做什麼?寬容的告訴你,這一切大家都不在乎了,以後大家和和美美的過下去,好像一切都冇有發生一樣,是不是?”

是,我是冇辦法釋懷曾經的傷害,可這樣自虐做什麼?

所謂的彌補,不應該是這樣的。

看向雪地裡的林菀,我不知道該說什麼了,“你知道你現在這樣算什麼嗎?你在用苦肉計逼著我告訴你,我不恨你不怨你了,我要求著你不要傷害自己。錯了就是錯了,即便是要懲罰,也不是你們這樣做的,你們這麼做的目的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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