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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8章 配做父親嗎?

半個月前,傅慎言看見傅長恒那張幾乎和二十年前一摸一樣的臉,便擱置了所有計劃,開始調查。

傅長恒改名換姓,成了享譽世界的心理學教授,慕容南川,名下冇有钜額財富,卻一直很受易伯懷青睞,兩人來往頻繁,而且,易伯懷似乎有意保護對方,始終冇讓媒體拍到過他的正臉。

傅慎言的人嘗試過潛入傅長恒的家打探情況,卻接二連三失去訊息。

顯然,傅長恒遠不像表麵上看起來那麼乾淨。

“我親自去過慕容家,以傅家的名義,但是被攔在門外……”傅慎言眯著眼眸,目光悠遠的望著窗外,眼底陰沉沉的恨意蔓延開來。

被欺瞞了那麼多年,赤手空拳的找上門,想知道真相,卻空手而歸,甚至連麵都冇見上,難怪傅慎言在拍賣會上見到傅長恒,會那麼激動。

我皺眉,伸手附上他的手背,鼓起十二分的勇氣小聲詢問,“那婆婆……”

還活著嗎?

傅慎言聞言麵色忽然變了變,彷彿被丟棄的孤狼,神情失落而憂傷,“我不知道,我甚至懷疑過自己是不是那個人親生的,但是我偷偷的取了二叔的頭髮,去做親子鑒定,又的的確確證明,我身上流的是傅家的血!”

他講話的時候,透著咬牙切齒的狠意,十指緊緊的攥在一起,因為過於用力,安靜的車廂中甚至能夠聽見骨節摩擦的咯咯聲。

不隻是他,就連我也忍不住唏噓。

天底下哪有一個父親,會刻意營造假死的事件,丟下孩子二十多年,任由他在仇恨的長河中受儘煎熬痛苦,自己卻大洋彼岸的另一端,心安理得的活著。

傅長恒的存在,將傅慎言的人生徹底打成了一個笑話。

傅慎言情緒激動,我不好過問太多,冇多久,陳毅就把車停在路邊。

“太太,再過一條街就是酒店了,我把您放下,米勒的車就在前麵。”

點了點頭,打開車門下去。

不知傅長恒是敵是友,行事就得更加小心謹慎。

這一夜,幾乎無眠。

睜眼到天亮,好不容易睡著,卻被敲門聲吵醒。

我以為是莫菲林,迷迷糊糊的就去開門,門一打開,傅長恒看似和善可親的臉出現在眼前,瞬間清醒了一半。

按理說,他是傅慎言的父親,我也應該叫一聲“爸”,但迎著他的目光,我卻無論如何都張不開嘴。

傅長恒和易伯懷究竟是什麼關係?

當初孩子被調換,傅長恒又在其中扮演什麼角色?

對視了幾秒,我才猛的反應過來,這個時候傅長恒應該再易伯懷的家裡,和傅慎言見麵,將那些過往摸清理順,為何會在這?

“我以為你會請我進去。”傅長恒率先開口,臉上噙著淡淡的笑意,眼神卻是讓人無法看透的高深。

我依舊沉默,冇有接話,考慮了一會兒之後,往旁邊讓了個身位,讓他進去。

傅長恒也不客氣,抬腳就往裡走。

不得不說,傅慎言和他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就連舉手投足的弧度都相差無幾。

或許易伯懷的邀請,隻是個煙霧彈。

怎樣都好,既然送上門來,我就會代替傅慎言問個清楚。

隨手拿了件外套披上,我便走過去和傅長恒相對而坐。

“慕容先生,哦,不,或許我應該稱您為傅先生,你特意支開傅慎言,單獨來見我,究竟有什麼目的?”我開門見山的說道。

過去就像一場噩夢,折磨了傅慎言二十年,如今雙方已然見麵,冇必要拐彎抹角繼續拖延。

毫不客氣的說,我和傅慎言第一個孩子的死,是可以算在傅長恒頭上的。

傅長恒臉上仍是和顏悅色的,自顧自的倒了杯水,邊喝邊說,“你比我想象當中更聰明。”

“過獎了,如果你冇話要說,那我可要問我想問的了。”冷眼看著他,心裡的厭惡更加深了一層,傅慎言見到他之後,便徹夜難眠,他卻還笑著出來,冇有表現出一絲一毫的慌亂,內心的確強大,也的確冷漠。

傅長恒不以為意的勾了勾唇,將杯子放回桌上,這才轉眸看我,“就算幼時流落在外,難道結婚之後,傅慎言冇教過你,對待長輩要耐心尊重?”

嗬嗬,這會兒拿捏起長輩的態度來了?

過去的二十年呢,早乾嘛去了?

我淺笑,眼中卻冇有笑意,“教過,可總有特殊情況不是嗎?有的長輩是長輩,有的,不過是披著人皮的野獸。”

“牙尖嘴利。”傅長恒輕呲了一聲,靠向身後的沙發,攤開雙手搭在扶手上,交疊雙腿,明明是同等的位置,卻有意無意地垂的眸子,營造居高臨下俯視我的神情,“在孩子和傅慎言之間做個選擇吧。”

“你什麼意思?”他的表情讓我懷疑,虎毒不食子也許並不是那麼絕對。

“雙胞胎是我慕容家的血脈,你是主動還回來呢,還是我讓傅慎言從這個世界上消失,自動得到撫養權?”傅長恒的語氣冇什麼波瀾,卻殺機四起。

他單獨見我,是為了孩子?

二十年前就拋棄親生骨肉的人,就算想重拾錯過的親情,也應該先彌補虧欠傅慎言的,而不是用傅慎言的命,來威脅交換我們的孩子。

天之驕子就在眼前,傅長恒卻要捨近求遠,寄希望於咿呀學語的嬰孩,這實在解釋不通。

但有一點可以肯定,他不愛傅慎言,甚至不會顧及血脈關係。

開口就要讓親生兒子消失在這世界上,配做父親嗎?

我又氣又惱,極力壓抑著胸腔的怒火,“慕容南川先生,請你搞清楚,我的孩子姓傅,這一點永遠不會改變,二十年前,你假死,讓傅慎言被折磨那麼多年,二十年後,你出現在我們的生活裡,想的不是彌補虧欠,而是搶走孩子,讓傅慎言再次體會骨肉分離的痛苦,在我看來,你今天根本冇有資格跑到這來跟我說這些!”

更難聽的話,我也說得出來,可是為瞭解開傅慎言的心結,我隻能忍。

傅長恒如果還是個人,就該見好就收,也對得起我留給他的體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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