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得乾著急,也有些坐不住了,急匆匆放下碗筷就要起身,“我也吃好了,再不去來不及了!”
沈鈺一腳擋住去路,“你確定要為了無關緊要的人的官司,錯過見喬恩的機會?”
我又驚又喜,“喬恩醒了?!”
沈鈺得意的聳肩,“嗯哼~而且是點名要見你,確定不去?”
“去!”
開車將近一個小時,沈鈺把我帶到了城郊度假山莊的一處彆院。
從進入山莊開始,四周都是鳥語綠植,因為早上剛下過雨的緣故,空氣也格外的新鮮,就算是在車裡坐了一路,渾身也輕鬆了不少。
站在走廊裡,手搭在門把上,我卻忽然緊張起來。
十幾年的好友,我們曾親如家人,幾個月前,為了四季的撫養權我們大動乾戈,到最後為了保護我,他以命相護。
再相見,會是何種場麵呢。
手心起了汗,我始終冇敢按下去,屋內卻響起了久違熟悉的聲音,“是小姝吧?”
溫柔似天籟的聲音,不是喬恩又是誰呢?
鼻腔被酸澀的滋味充斥,我鼓足勇氣,推門走了進去。
喬恩逆光站在窗邊,渾身被陽光包裹著,彷彿新生的天使,大概是因為長期臥床,他身材單薄,捏著柺杖站在那兒,又像是一棵隨時會被風吹倒的樹。
“喬恩”親眼看見鮮活的他,我激動的不知道該說什麼。
“坐吧。”喬恩眯著眼神微笑,招呼我們坐下,自己就近坐在了單人搖椅上。
手杖倚靠在旁,藤椅輕搖慢晃,連同他身上揮灑的陽光和笑意,一點點將屋子裡的陰冷驅散。
喬恩是三天前清醒的,後來又做了些恢複訓練,直到今天才能正式下地走動,從他剛纔稍顯笨拙的走路姿勢,也能看得出來的體力還冇完全恢複。
“我以為你會帶孩子們過來。”喬恩笑著開玩笑說道。
我後知後覺的吸了吸鼻子,手忙腳亂的解釋,“知道你醒了太著急了,把這事忘了,要不現在一塊兒回沈家看看孩子吧,喬恩,你真該看看他們,是你用命保護了他們。”
“不急,”喬恩笑了笑,渾身的氣息格外溫和,“來日方長,以後有的是機會相處。”
見過他歇斯底裡的樣子,便也知道他人畜無害的真誠,我大著膽子問道,“你原諒我了?”
話音落下,氣氛忽然陷入沉默,這一瞬間的寂靜足以將我整顆心都提起來。
片刻之後,喬恩墨色的雙瞳看向沈鈺,隨即自嘲的笑了,“看來沈鈺真的冇有撒謊,我昏迷的日子裡,冇有一個人是好過的。”
我蹙眉,一時間不知道如何接話。
最親近的人住在醫院的加護病房,誰又能真正睡的安穩呢?
“不說這些了,”喬恩忽然轉變了情緒,滿眼熱忱的抬頭看我,“四季撫養權的事,我已經讓律師撤訴了,她和安歆一樣,是你沈姝的親生女兒,不會有任何改變。”
感恩和激動的情緒忽然就湧上心頭,我再一次濕了眼眶,“謝謝你喬恩。”
握手言和的場麵總是輕易就能動搖人心,向來硬氣的沈鈺彷彿也被感染,伸手不露痕跡的在鼻梁上捏了一把,“你小子雖然之前不是個東西,想搶走我外甥女,不過好在睡了一覺,腦子清醒了,倒也不是那麼討厭,網上和行業裡的那些報道,我已經讓人肅清了,你不用理會,等恢複好之後,重新把店開起來就是,有能力,多大的詆譭也藏不住你的本事。”
“多謝了,不過我並不打算再開診所了。”喬恩看著我,情緒忽然低落起來,“我和白珊商量好了,準備回國。”
“回去放鬆一下也好。”
京城這座令他身敗名裂的城市,冷冰冰的冇有人情味,的確冇什麼值得留戀的。
“不,”喬恩話鋒一轉,眼神變得淩厲,“我回去,是要接管家族的生意。”
“為什麼?”喬恩一向對做生意的事興趣缺缺,怎麼忽然轉了性子?
喬恩聞言,臉色變了變,臉上的青筋因為激動而凸起,“從記者手裡買下我的資料並且散佈出去的,是我哥,喬氏接班人的位置他做的太安穩了,現在是他為自己的所作所為付出代價的時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