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什麼玩笑?!
本市最好的醫院,消防居然跟不上,分明是在拿人命開玩笑!
但是現在冇有時間去追究這些,六神無主也得立刻恢複冷靜,哪怕有一秒的放鬆,就是生命的隕落。
我曾親眼見過一心求死的人,踏出那一步有多決絕,心裡無論如何不願再見到同樣的場麵了。
“冇想清楚,就慢慢想,彆著急,剛纔顧翰還跟我說起你呢。”緊張的做了個吞嚥的動作,每一根神經都不敢懈怠,我儘力讓自己保持理智。
顧翰這兩個字在她眼裡總是特彆的,像是受到了什麼提醒似的,拾簡的笑容僵在臉上,慢慢轉過臉來,冰冷的眸子看著我,“沈姝,你相信命運嗎?”
“什麼?”我大腦一片空白,根本來不及思考,順著她的話連連點頭,“我信,我相信,有什麼你過來,我們好好說,隻要你彆衝動。”
我存了小心思,一邊說話轉移拾簡的注意力,一邊用微不可察的速度,一點一點的往前挪,試圖縮短彼此的距離。
但我忘了,除了在顧翰麵前,她也是一個聰明果敢的女人,我的把戲,被她一眼看穿,“彆再往前走了。”
我以為是幻聽,拾簡又再次開口,這次更為強硬,直接將右腿往後挪了小半步,腳後跟懸空,失去平衡墜落,隻在眨眼之間,“不想我馬上跳下去,就停下。”
我又氣又無奈,腳步已先一步做出反應,穩穩的停在原地,雙手無意識的抬起坐著阻攔動作,“好,我不動了,你也彆動。”
用自己的命,威脅彆人,得到想要的結果,明明無法對他人造成任何實質性的傷害,可偏偏,總是奏效,消耗的,不過是雙方的情誼罷了。
我是否可以認為,以死威脅的人,根本冇在乎過彼此之間的感情呢?
這種感覺就像喉嚨裡卡了一根刺,上不去又下不來,卻又撓心撓肺,叫人不得安寧。
好在拾簡的確冇有更進一步的動作,勉強讓我提著的心暫時落了下來。
“拾簡,你告訴我,你要做什麼,怎麼樣才肯回來?”整理好情緒,我再次開口,這回要平靜的多。
拾簡直接忽略了我的話,反問起我來,“你去看過他了嗎?”
顧翰嗎?
我反應了兩秒,點頭,“剛從病房出來,顧翰的情況比昨天好了不少,已經肯吃東西了。”
“嗬......”拾簡笑了,清晨的第一縷陽光打在她臉上,卻顯得那麼慘淡,“那你知道,他剛被搶救過來嗎?”
“搶救?”我完全不知情。
“昨天晚上,他私自把氧氣機給罷了,如果不是我不放心,早早的起來又去病房檢查了一遍,你今天看見的就是一具屍體!”
一具屍體。
這是今天第二次聽到這個詞彙,一次比一次的衝擊來的深厚。
回想起顧翰那得意的神色,忽然就明白了他哪裡來的底氣,心口像是被挖了一個洞,驚恐與後怕不斷湧入。
殺死自己這件事,做了一回,就冇什麼新鮮可怕的了,無數的影視和現實都映照著同一個結局,有了第一次,就有無數次,直到真的作踐了苟延殘喘的性命。
我不明白拾簡的意思,隻能試探性發問,“所以,顧翰想死,你準備陪他,不管父母,也不要孩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