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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33章 從未提過彼此

“傅慎言!”擔心他會將當年的事情和盤托出,我下意識拉了他一把,嗔怪道嗎,“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嘛!”

說完,大腦空白了兩秒,才猛地反應過來,錯愕的看向四季,問道,“你......真的知道了?”

傅慎言從來不說冇把握的話,剛纔那話的意思,顯然是建立在四季知道身世的前提上的。

關於木子和程雋毓,隱瞞,是眾人不成文的默契,是誰破壞了大家的一片苦心?

不等四季回答,傅慎言再次出聲,提醒道,“要是還承認我們是你的爸媽,就坦誠一點。”

他的態度過於強硬了,如果換做以前,我大概已經主動站在四季那邊與他對抗,可現在這種情況,我也隻能皺著眉頭,憂心忡忡的靜待事情發展。

好在四季本性是純良的,知道我們無意害她,還是乖巧的吐露了藏匿於心中的秘密。

“兩年前,大學的入學舞會,陳老師陪我一起參加,每一個見過我們的,都以為他是我的父親,從前我從未仔細審視過我們的樣貌,但那天之後,懷疑的種子卻在我心裡種下了。”

似乎是覺得過意不去,四季說到這兒便戛然而止。

之後的細節,可想而知。

在強大的數學邏輯天賦下,她開始回想與程雋毓形影不離的日子,所有曾經被冠上“恩師的照顧”的事件,都換上了更好的名分——一個父親隱晦的愛。

墓園的靜謐似乎吞噬一切,我們三個,站在木子的墓前,沉默著不知道該說什麼。

良久,我才勉強定下神,儘量讓自己看上去平靜一些,好和四季心平氣和的談談,“你知道多少?”

想了想,又覺得不太妥當,改口道,“把你知道的,跟我和你爸再說一遍。”

我相信以四季的聰明伶俐,有的是辦法查明真相,但也不能排除程雋毓行小人之事,顛倒黑白,要解開心結,必須得知道真實的過程。

四季聞言隻是淡淡的搖了搖頭,說道,“我不過是拿老師和自己的毛髮,做了一次親子鑒定,僅此而已,就連老師也不知道,我已經知道他是我的親生父親。”

“就這些?”在心裡暗自鬆了一口氣,事情比想象中的狀況好很多。

“就這些。”四季重複了一遍我的話,又繼續道,“老師和你們都瞞著我,一定是有理由的,我也不敢大肆查證,怕讓你們擔心。”

“現在我們就不擔心了?”傅慎言冷冰冰的拋出一句話,每個字都帶著擲地有聲的訓斥。

我能理解傅慎言的心情,他便是被血緣左右,幾次三番不能自已,如今四季要走他的老路,為了程雋毓,一改從前對我們的親近,封閉自己,要他怎麼能不痛心。

“讓我來跟孩子說吧。”照顧到傅慎言的情緒,我有意將聲音放輕了些,希望能起一些安撫的作用。

好在他還是很給我麵子,主動轉身,退到一邊,將時間交給我和四季。

看著他寬厚的背,心裡安穩了不少,轉頭見四季麵色沉沉,便不急著問話。

盯著木子的照片看了兩秒,我彎身在旁邊的台階坐下,就當與木子肩並著肩。

如此一來,木子好像真的就陪在身邊了一樣,不由得衷心的笑了,垂眸看著平鋪的碑文,自言自語道,“你這個女兒一點都不像你,太能藏事了,連我都矇在鼓裏。”

四季隻是安靜的站在一邊,冇有任何反應,隻是清澈的眸子不停的轉動,證明她是在思考著的。

見狀,我又調整了語氣,針對性更強,希望引起她的注意,“我這個養母做的太差勁了,以至於孩子都不敢當著我的麵,大大方方的叫你一聲媽媽,我很失敗吧木子。”

四季終於不再無動於衷,喃喃的安慰道,“不是這樣的媽咪,你們待我很好,是我自己......”

她似乎很痛苦,言語難以表達出此刻的心境,隻能住口。

那麼多年視如己出,她難過我又何嘗能夠好受一點?

解鈴還須繫鈴人,或許隻有真相才能撫平一切無法控製的變數。

“今天當著你母親的麵,我就把當年的真相都告訴你。”

“在我看來,程雋毓,也就是你父親,和木子相愛的過程,根本就是一場精心設計的利用。”

“原本我一直覺得,你的出現,隻是他們一夜糊塗之後的結果,成年人互相解決需求,難免有個意外,木子堅持要把你生下,想有個自己的孩子,我也支援。”

“直到你母親去世,我從律師手裡得到她的遺物,通過檢視她和程雋毓的微信,才知道早在我剛認識傅慎言不久,程雋毓就已經主動結識了木子,可是那麼多年,他們從未提過彼此。”

“你知道,當初程雋毓留在你父親和我身邊,是為了報複,所以他接近木子的目的可想而知,為達目的不擇手段,這是他的風格,冇什麼光明磊落的,卻也不止於要到被唾棄的程度。”

“真正可惡的是他對木子的踐踏。”

“木子和我一樣,都是作為孤兒長大的,孤兒,最缺的就是安全感,程雋毓的出現,彷彿是木子黑暗人生中照進來的一縷光,他在木子被同學為難時恰到好處的出現,支援她每一個決定,就連她人生的夢想,開酒吧的錢,也有他一半,他那麼好,卻對那麼普通的木子那麼溫柔,她生命裡每一個重要階段他都不曾缺席,即便冇有名分,木子也在這場靈魂契合的陪伴中甘之如飴。”

“對於木子來說,哪怕程雋毓十天半個月不出現,再站在她麵前時,他們也不會有任何距離感,可他們的第一個孩子,他不要,木子聽了他的話,去墮胎,也殺死了自己的心存幻想,也是在那時候起,她知道他們是不會有以後的。”

“可這件事在當時的程雋毓眼裡,變成了一種證明她的虔誠的見證,連孩子她都可以為他放棄,他認定,木子願意為他做一切,終於,他在木子麵前暴露,暴露目的,暴露這份感情的不純粹,她要他清醒,他不肯,終於不歡而散。”

“如果就這樣,他放過木子,我還願稱他為一個男人,可從那天起,他開始折磨她,在她麵前他永遠都是斯文敗類,他一次次抱著她,嘴裡卻喊著彆的女人的名字,他不幸福,就要毀了木子心中的美好,要她一起難過。”

“而你,還記得你生那場大病嘛,你險些送命,全都是拜他所賜,是他綁走你關在化工廠,心理和身體遭受雙重摺磨,他毀了一百多個無辜的家庭,隻為了自以為是的真相。”

我深深的吐了口氣,舔了舔乾枯的唇瓣,仰頭望著四季,苦笑道,“現在,還想要親近你的陳老師,想拚命把他留在身邊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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