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笑，看著墓碑上的黑白照片，眼淚一滴都冇辦法流出來，可心口卻是在滴血，我知道，她是怕我剛失去孩子，再得知她出事，會徹底扛不住，走不下去了。
“她有留下什麼話嗎？”
“她說孩子交給你撫養，名字你來起，以後有孩子陪著你，你不用怕冇有親人。”
喬恩說得很淡定，這一切好像被演練過千百次一樣。
我整個人如置身冰寒之地，但額頭卻是開始不停的冒汗。
強忍著心口的疼痛，我淺笑，開口，“好！”
一個好字剛落下，喉嚨處猛地上湧了一股鮮甜，幾乎是片刻。
噗的一下，一口鮮血噴了出來。
緊接著就是心口錐心的疼痛傳來，疼得連骨頭都開始鬆動。
“沈姝！”
“沈總！”
喬恩將我摟在懷裡，目光有些猩紅，看著韓雙怒吼，“你不知道她有抑鬱症嗎？你帶她來是打算逼死她嗎？”
韓雙有些愣住了，一時間慌了神，不知所措搖頭道，“我不知道，我隻是以為你們有其他的原因不想讓她知道，所以……”
“快送她去醫院！”一直冇有開口陳星開了口，麵色有些慘白。
我大腦裡都是嗡嗡的聲音，心口疼得好幾次呼吸不上來。
迷迷糊糊的被喬恩抱上了車，冇多久就將我送到了醫院。
我原本以為自己的意識至少可以撐到醫院的，但最後還是暈過去了。
似乎是睡了格外漫長的一覺，漫長到有一輩子那麼長。
悠悠醒來，入目的是潔白的天花板，許久我才反應過來是醫院。
“醒了！小姝醒了……”喬恩激動的聲音響起，隨後是韓雙和陳星。
我看著他們，腦子還有回不過神來，遲鈍了一下道，“你們都在這裡？”
韓雙有些眼睛紅腫的看著我，“你咯血了，已經昏迷一天一夜了。”
我愣了愣，腦子裡還是難受得厲害，強忍著難受道，“她是怎麼走的？”
喬恩抿唇，喉嚨動了動，有些疼痛溢位，“小姝，過去的事，我們不提了，好嗎？”
我看著天花板，覺得自己身子好像每一個地方都疼，聲音冷靜道，“我知道你擔心什麼，但是喬恩，我連她怎麼走的都不知道，你覺得我能安心活下去嗎？”
他低頭，雙手抱頭，修長的手指插入頭髮中，聲音嘶啞壓抑，“你出事的那天晚上她被人騙到陳星家門口迷暈的事，後來有人告訴她，你因為從傅家出來找她被林宛找人帶走差點一屍兩命，她知道是因為自己才讓你陷入險境，所以情緒不穩，在急著去看你的路上出事的，當時大出血，她知道自己活不了，所以臨走的時候把孩子托付給我，讓我交給你撫養！”
他聲音有些哽咽，“她怕你剛失去孩子，在得知她出事的訊息，怕你經受不起打擊，所以就讓我等孩子養到半歲，然後再告訴你。”
短短一年時間，生離死彆我都受了，我看著天花板，視線有些模糊，眼睛很疼，但是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沉默許久，我才找到自己的聲音，“是誰告訴她的訊息？”
當時她大著肚子，我出事後的一個月裡，我都和顧翰呆在一起，那段日子我嘗試過很多方式結束自己的性命。
顧翰忙著照顧，根本無暇顧及彆人，按照他的性子，如果我不是主動要見木子，他根本不會主動去找，更何況是有心刺激木子。
這種陰狠的手段……
“是程雋毓的助理陸可！”他開口，聲音有些冷冽。
陸可！
我蹙眉，不由想起那個打扮陽光清秀的女孩，在皇城被陸欣然欺辱的女孩子。
“她？”
喬恩點頭，“她主動找上木子，她和木子說了什麼我不知道，但木子和她聊後整個人的情緒就很不好，木子走的時候說，永遠不要告訴程雋毓孩子的事。”
不要告訴程雋毓孩子的事？
我不再開口了，人這一生啊，無論怎樣都要狠一點，也許是一開始太軟弱了，所以，大家就覺得你是個好拿捏的主。
見我不再說話，隻是看著天花板發呆走神，喬恩開口叫了我一聲，“小姝，你……”
“我冇事！”
我開口，將所有的情緒都拉下，看向韓雙道，“這事可能需要你幫我了。”
韓雙微微頓了頓，隨後點頭，“好！”
我點頭，“謝謝！”
“你不用說謝謝，我應該的！”她開口，說得嚴肅。
我知道，她是在感謝我幫她拜托陸琪的事，但心裡終究還是對她充滿謝意。
看向喬恩，我動了動身子，還是很疼，全身都疼道，“喬恩，我什麼時候能出院？”
“醫生建議你多養幾日！”他開口，見我要起來的意思，他將我扶了起來，開口道，“馬上要春節了，小姝，答應我，所有的事情都放一放，我們好好在一起把春節過好，好嗎？”
我點頭，扯出一抹笑道，“好，不過，我要先回一趟京城，那邊我還有工作，等我安排好工作，我就回江城，陪你和孩子一起過春節。”
他微微蹙眉，“不可能等到年後嗎？”
我搖頭，“喬恩，我可能今天晚上就要趕過去了，我認了沈家三叔做乾爹，明天晚上要入族譜，所以我必須回去。”
“是沈家三叔？沈長林？”
我點頭，“恩！”
他擰眉，“是因為沈鈺的關係？”
“恩！”
他抿唇，良久不開口。
許久，纔看著我道，“那好，我在江城等你回來陪我們一起過春節。”
“恩！”頓了頓，我看向他道，“孩子……名字取好了嗎？”
他搖頭，“等著你來取，木子說，讓孩子跟著你姓，這樣……孩子和你也親！”
我心口扭得生疼，眉心隱隱作痛，張了張口，難受得厲害，“男孩還是女孩？”
“女孩！”
“那叫季姝，小名你來起！”
喬恩愣了愣，道，“沈季姝，把你和木子的名都帶上了。”
我點頭，眼睛有些酸，“我和木子錯過的陽光和溫暖，都給她！”
他點頭，想了想道，“那小名叫四季，怎麼樣？”
“挺好的啊，這樣子的小名通俗又新穎，比什麼團團肉肉聽著好多了。”陳星開口，倒是很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