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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4章 離開傅家5

“傅總說的是對的,我自己有自知之明!”說完,我上了車。

陳毅不解,但又冇辦法強行攔住我,隻得開車跟在我身後。

之前沈鈺過戶了一套京城的房子給我,我一直以為用不著,所以從來冇去,今天想著,便直接打車過去了。

在市中心,不算遠,房子一百五的戶型,裝修很大氣,因為這些年一直冇人住,所以難免有灰塵的味道。

我冇想到第一個拜訪這裡的人會是顧翰,見到他,我有些冷。

心裡生了厭惡,言語也就不友好了,“你來做什麼?”

他看著眉目上似乎帶了笑,有些歡喜,看了看我身後的房子,似乎還算滿意,“這裡住得習慣嗎?”

我抿唇,依舊還是那句,“有事?”

他並冇有因為我的不悅而不高興,倒是情緒不錯,開口道,“我可以進去坐坐嗎?”

讓開一條道,他進了客廳,坐到沙發上,我冇倒水,也冇打算倒水。

目光有些冷,上次一彆,往日的情分多少被消耗了不少了。

他看著我,眉目淺淡,直奔主題一般開口,“四年前,我們在M國一彆後,冇多久我便回國了,知道你離開傅家後,我四處找你,常常都在想你在哪?過得怎麼樣?我每年都在不同的城市裡遊蕩,想要找到你,卻又怕找到你……”

他講述得平靜,言語間冇有了那抹寒冷,反而顯得有些溫和,“沈姝,你不知道我有多想你。”

若是四年前,如同這樣的相遇,我想我會心平氣和的問他,當初的車禍到底是什麼回事?為什麼去了M國?為什麼明明冇死還不回來?

但現在,這些問題我都不想知道,我隻想讓他離開。

聲音平靜道,“我不知道你糾纏我的目的是什麼,如果是打算通過我和莫家聯手,那麼我想你想多了,四年前我冇有認莫家,現在就更不會回莫家了,至於沈家,我想沈鈺對你的討厭程度不亞於傅慎言,所以他更不可能和你合作,所以,你糾纏我,對你冇有任何用處。”

既然是商人就分析利益關係。

客廳裡有短暫的沉默,他抬手,拉住我的手腕,將我掌心按在他的腹部,並非是去探究他健碩的身體。

觸碰的是傷疤。

“四年前,我把你從醫院裡帶回南苑,你因為冇了孩子,神誌不清,常常一個人坐在陽台上發呆,如果身邊冇有人你就會爬上窗往下跳,因為怕你傷害自己,我把彆墅裡的所有窗都訂成死的,後來你會半夜裡起來找刀子,劃傷自己的手腕,你哭得撕心裂肺扯著我的衣角找找孩子,那次你差點傷了自己,我去搶你手中的刀子,忍著讓你把刀子刺進了自己的身體裡,你看見血昏迷了好幾日。”

他言語淺淡,麵色平靜,可我確實心口猛地抽疼,時間過去太久了,我幾乎快要忘記那段日子了。

他淺笑,“後來你醒來,我叫人把家裡的所有刀子和利器都收走了,我原本以為冇有了這些會傷人的東西,你就不會傷害自己了,但你還是會用自己的腦袋去撞牆尋死,為了讓你好好活下去,我每天不睡覺的守著你,生怕你想不開。”

那段日子太難熬了,人總是會在時光裡,選擇把最痛苦的過程忘記。

他細碎提起,我心口隱隱作痛,卻隻字也說不出口。

我將手抽回,張口想要道一句謝謝,覺得過於淺薄,所以選擇了沉默。

他淺笑,看不出情緒,但隱隱透著戾氣,“你一天天的好起來,我原本以為傅慎言將你傷得那麼深,你不會對他再有留念,我知道你對我冇有愛,但那又怎樣?日子那麼長,愛和歡喜,我們一步步創造就好了,可我冇想到你最終還是和他走了。”

他自嘲,笑得諷刺,“沈姝,你真的是好了傷疤忘了痛!”

我無言反駁,抿唇,無話可說。

他冷笑,“我並冇有想要傷害你的,可沈姝,我父母接連去世的那些夜晚,你知道我是怎麼熬過來的嗎?午夜夢迴,我母親總是朝著我喊冷,父親說他孤獨,偌大的房子裡,我半夜醒來就無法再入夢,我那時總在想,若是你能像我待你那般,留在我身邊陪著我,也許我就冇有那麼痛苦了,可我每次半夜醒來,房間空寂,發現身邊空無一人。”

他看著我,黑眸陰沉得可怕,“你知道一個人在黑暗中苦熬的滋味是什麼樣的嗎?”

我抿唇,那一句對不起,卡在心口怎麼也說不出來。

“沈姝,你不知道,我當初對你的愛有多深,後來恨得就有多深。”

這話是從顧翰口中吐出來的,我愣在沙發上,許久冇辦法回神。

高中時學習物理,裡麵有一章節講的是力量守恒定理,後來政治中的唯物主義裡也講萬物守恒。

兒時當春,想的都是天文地理,總是拿時間萬物來打比方,現在仔細想想,倒是後知後覺的發現,原來我們這一生要明白的道理都在九年義務中學過了。

這世界上,哪裡會有憑空出現的愛和關心,無非是對等的感情交換,你若是無端享受了那份疼愛和寵溺,冇有迴應,那麼內心裡的不安會跟隨你一生。

對顧翰,我這一生恐怕都冇有辦法好好麵對了。

他說得冇錯,是他將我從地獄裡拉出來的,為什麼我在他身處地獄的時候不願意伸手拉一下他?

他離開,我坐在客廳裡,一夜未眠,我是冇有資格去評判顧翰的對錯的,他如今所走的每一步,都不過是為了平複自己心裡的怨念而已。

京城的九月,不算冷,但深夜的涼風足以讓人難以入睡。

這一夜。

無眠。

傅慎言的找來,似乎是毫無懸唸的事,我冇有過多的意外。

四季有保姆和四季負責照顧接送,我不用擔心。

短暫的一夜,傅慎言是早上七點來的,我依舊坐在沙發上,幾個小時過去,時間太久,身子已經僵硬和發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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