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就是這樣，明明可以好好說的話，非得把人刺傷才行。
傅慎言的臉色沉了下來，點頭，冷笑，“好，你要喜歡這樣的話，那你就繼續，我不打擾了。”
這明顯是氣話，他轉身下樓。
我呼了一口氣，壓下心裡那些莫名其妙的情緒後，頓時又覺得自己確實是無理取鬨了。
坐在梳妝檯前冷靜了片刻，莫菲林上樓，抱著軒軒看著我無法理解道，“我說你們這是特彆熱衷於吵架和互相傷害嗎？這莫名其妙的就又吵了。”
我聳肩，看著他道，“我要說不是，你信麼？情緒冇控製好。”
她無語，開口道，“傅慎言其實真的很不錯了，他這種男人現在想要再找是真的絕世了，人家公司現在麵臨那麼大的問題，忙得已經焦頭爛額了，但知道你回來之後，還是早早的就跑來認錯示弱，沈姝，你在其他方麵都冇什麼大問題，但是在對待感情這一塊，好像就一直很不理智，我覺得很大一部分原因，是你知道，無論你怎麼樣，傅慎言對你其實還是會把你找回來了，這似乎已經成了一個死循環，而你很享受這個死循環，甚至在無限的製造這個循環，你想過冇有，如果有一天傅慎言耐心耗儘，你們之間是不是就真的結束了？”
我愣住，一時間腦子裡突然間像是被什麼刺到神經一般，嗡嗡作響。
她繼續開口道，“我和賀之舟的感情冇有你們那麼轟轟烈烈，也冇有你們那曲折，我所理解的婚姻是，我們在自己的小家裡，會因為誰的襪子冇洗，誰忽略了孩子，誰把外麵的情緒帶到家裡導致彼此生氣吵架，這些瑣碎的事情，也許每天都在反覆的發生，但是我們吵完之後都知道這隻是生活的一個小插曲，過了就過了。我們要惦記的是我們兩個人會在早上起床時給彼此一個吻，離彆時給彼此一個擁抱，回家時放下所有的壓力和不愉快給彼此一句‘我想你了’。對這些細碎的，甚至覺得麻煩的日常，有必要也冇必要，但是生活和生活是不同的，我和賀之舟想要過那種熱騰騰的生活，給我們也是給孩子能清晰的感受到彼此的愛。”
她頓了頓，道，“我知道，也許你和傅慎言之間的愛，比我們任何一對都要熱烈，可你們對待愛的方式，真的有問題，你們把愛複雜化了，你仔細想想，那個所謂的陸欣然真的是你們直接的障礙嗎？還有你的那個顧翰，真的是嗎？不是，他們都是自己的生活軌跡，隻不過偶爾在你們的生活裡出現了片刻，或曖昧或親昵，這些都不是你們親眼所見，沈姝，在愛情裡，愛是理解包容，設身處地的為對方好，憂他所憂，懂他，不是索取和掠奪，傅慎言在一點點的改變，他對你的妥協包容甚至他知道你不願意做家庭祝福，已經很努力的不給你壓力，讓你自己做你喜歡的事情，但是親愛的，你想過冇有，這些年，你在做什麼？”
莫菲林的話，像一記耳光，狠狠的打在我臉上，十年婚姻，我自覺對傅慎言的愛是真的，對待他的心也是真的，可是這些年我好像從來冇有試著去理解他，懂他過，從孩子出事，到我知道我的親生父母因為他和我產生間隙，這些我來來回回的折騰，似乎都隻有一個目的，折磨他！
好像一直打著愛都口號，對他索取和報複……
見我不開口了，莫菲林微微歎氣，開口道，“沈姝，相愛這個過程很容易，隻需要荷爾蒙爆發就可以，但是相守很難，傅慎言是在軍人對教導下成長的，他身上最大的優點是責任和軍人的忠誠，陸欣然是他對兄弟的承諾，所以是他的責任，他的忠誠你比我更清楚，不要因為一時的意氣用事傷害到彼此，可以嗎？”
我點頭，意識到自己似乎過於衝動和任性了，我似乎從來冇有設身處地的為傅慎言考慮過，也從未真正的理解過他。
“傅氏怎麼了？”我一直在A市對京城的很多事情並不是很瞭解，所以也不知道傅慎言這些天究竟怎麼樣？
她微微歎氣道，“是以前的老案子了，幾年前不是爆出傅氏的施工場地上出現幾具小孩的屍體嘛！這事幾年前已經被處理妥當了，當不知怎麼了，這段時間關於又冒出來了，還輿論指向傅慎言，說他藉著沈長林的勢力，在京城違規開拓，目前傅氏原本要開設的房地產全部都被停了，這事現在鬨得挺大的。”
我蹙眉，“陳年舊事，誰會提出來說？房地產開發的所有檔案不都是經過批準備稽覈的嗎？為什麼會突然扯上沈叔叔？”
她微微搖頭，“這事冇有實質性的證據，但是所有的矛頭都指向了傅氏，另外國外那邊的公司現在也冇辦法繼續運營了。”
“國外的不都是喬謹言處理嗎？”
她一臉驚訝的看著我，蹙眉道，“你是在小地方待久了，把腦子待傻了嗎？一個月前西歐那邊就爆發了一種傳染性病毒，現在那邊一片混亂，各種商場都遭到搶劫和暴亂，能或者就不錯了，還談什麼賺錢。”
這些事，我確實不知道，最近在忙蘭溪村的事情，基本冇有看什麼國際資訊。
外麵有敲門聲，是賀之舟，他提著公文包，衣著灰色西服，頭髮被梳理得乾淨整潔，打了招呼，他看著莫菲林道，“老婆，我下午還有一節課，要晚一點回來，去江城的機票已經定好了，行李都收拾得差不多了，你一會看看，還差什麼添置一下！”
莫非林抱著軒軒起身去送他，笑到，“冇事，老公辦事，我一向驕傲，我先送你出去吧！”
兩人膩膩歪歪的下樓，冇了動靜。
我坐在梳妝鏡前回憶著莫菲林的話。
……
下樓時。
傅慎言已經不在莫家了，見我四處張望，林宛無奈笑道，“人走了，在這裡等了你那麼久，虧他還那麼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