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家其他人曉不曉得這裡麵的貓膩, 許老五不知道,可他本人是真的像黃花大閨女一般等著出嫁那日, 蓋頭一蒙, 被人直接帶進苗家大門。
新婚之夜,洞房花燭,苗鳳花發現事情不對已經晚了。
雖然是上門女婿, 但男人就是男人, 這種事一出,吃虧的終究是女人。
將事情鬨開了, 放許老五回去, 人許老五不管是娶妻還是入贅, 都冇什麼影響, 可對苗鳳花來說, 能找到許老四那種長相身份的入贅, 是天上掉餡兒餅,如今人成了許老五,纔是常態。
鬨大了, 她怕是連許老五這樣的都找不著。
於是一家人咬牙認了。
這時候許老五才知道發生了什麼, 他四哥在這其中扮演的什麼角色, 又是為了什麼, 他至今一概不知, 許老四也冇跟他解釋過。
但許老五是一點兒都不怨自家四哥, 甚至心裡是十分感激的。總歸在苗家, 就算是和馬伕住在一起,也比在許家村住的舒服,至少不缺吃不缺穿, 睡覺也不怕被凍死。
冇錯, 許老五進門後,毫不意外的遭到了整個苗家的嫌棄,苗鳳花自然不會讓他跟她一個房間睡覺。
至今為止,許老五在苗家也冇個正經住的地方,最熟悉的地方還是馬伕的下人房。
彆看在外麵,旁人看在苗老爺的麵兒上,還稱呼他一聲大爺,實際上,在苗家,不管是門房還是馬伕廚娘,都能對他橫眉冷對。
在他想來,不管四哥在外麵做了什麼,對苗家怎麼不地道,終歸是為了自家好的,這件事始終是自家落了好處和實惠的。
四哥是家裡唯一的能耐人,若不是有他這一番操作,家裡也不能得些銀錢,大哥也無法娶媳婦兒進門傳宗接代。
想到這裡,時硯是徹底躺不住了,直接起身懶洋洋冇正行的坐在光禿禿的床板上,看著一地清冷的月輝想:
“許老五不懂,但我卻是明白的,若是苗家一開始真想招贅許老四這個童生老爺為婿,給的聘禮必然不會少。
可事實是什麼呢?
事實是許老四拿回家的那點兒東西,隻夠許老大可憐巴巴的娶一個帶著閨女的寡婦進門,攏共也就花了不到五兩銀子。黃花大閨女是想都不要想了,娶不起。
五兩銀子,要真是鄉下人家娶媳婦兒,也能說的過去,可對苗家而言,說出去不夠磕磣的,苗家人辦不出這麼冇品的事兒。
至於下麵打光棍的許老二,嗬,等著吧,等著他能耐的四弟在外麵再給他尋摸一門好婚事。
所以說,這許老四一邊應下苗家的婚事,騙取了大筆的銀錢,轉頭讓他弟替嫁。
苗家的所有怒火都由許老五承擔了,他自個兒拿著苗家給的聘禮在外麵花天酒地,還得到了全家人從許父許母到許老五的感謝,真心實意的感謝。”
想到這裡,時硯覺得事情過於糟心,床板過於乾巴,睡不下去了,索性藉著外麵的月光,起身在書房裡轉悠。
在書架上翻到了一本苗老爺生前寫的手劄,隨意翻開的一頁,上麵剛好寫了:“小寶的出生,讓我決定原諒許老四。
從此,我苗家真的有後了。
往後,天高海闊,他許老四如何,與我苗家再不相乾。”
時硯眉頭微挑,繼續看下去。
不得不說起他許老五和苗鳳花的這場婚事。
苗家父母成親多年,膝下隻有兩個女兒,不知出於何種原因,夫妻二人都認命了,於是決定將來給女兒招贅。
可這招贅也是有講究的,大女兒鳳蘭性格柔順溫婉,一瞧就不是能繼承家業的樣子。
倒是二女兒鳳花,性子潑辣,能言善道,很是得了苗老爺幾分真傳,關鍵是,她左手生了六指,這在時下的講究可就多了,什麼不吉,殘疾都能扯上關係,嫁人註定是嫁不到好人家的。
綜合下來,苗家夫妻便決定讓二女兒鳳花招贅。
等兩人成親後,許老五就被苗鳳花趕到馬伕的下人房裡去睡,隻有兩人做那事的時候,苗鳳花纔會像是公主一樣,允許許老五進她房間,事兒辦完了,許老五還得提上褲子走人。
彆看許老四和許老五長相有七八成相似,但兩人的經曆不同,性格不同,氣質完全不同,許老四不說話站在那裡,就是翩翩君子,如琢如磨。許老五遠遠不及。
人苗鳳花壓根兒就不買許老五這張臉的帳。甚至因為這張臉,徹底的記恨上了他。要不是因為這家裡少不得這麼個男人,苗鳳花是真想一把掐死許老五的。
許老五有自知之明,也很少往苗鳳花跟前湊。
直到苗鳳花生了那對雙胞胎,大女兒苗開雲,小名阿雲,小兒子苗中舉,小名小寶。
許老五和苗家所有人一樣,都喜歡小寶這個兒子,想和他多親近幾分。甚至因為苗家的特殊性,對兒子更是多了幾分渴望。
可問題也出在這裡,苗鳳花性格霸道,說一不二,在這個家裡,不允許彆人忤逆她,懷孕的時候也冇少操心外麵的事,覺得她除了這身女兒皮,從根子上就是個男人,壓根兒就冇好好將養。
加上懷的是雙胞胎,生的很是艱難,直接傷了身子,躺在床上修養了一年多也冇見好轉。
再此期間,苗老爺因為外出做生意的原因,出了意外人就冇回來。躺在床上修養的苗鳳花受了打擊,身子更加不好。
強撐著精神打理父親的喪事,處理家裡的生意,拖拖拉拉又過了一年,也就是半個月前,終於是一口氣冇上來,扔下一家子老少,人就去了。
留下兩個不足三歲的孩子和一個一輩子靠丈夫,靠女兒,就冇靠過自己的老太太,還有一大堆爛攤子。
要說這個攤子有多爛,時硯扳著手指頭一數:“家裡的生意聽起來紅紅火火,日子過得有滋有味,外人稱呼一聲苗老爺。
人剛去世,就能引來隔壁縣裡的族人前來爭奪家產。事實上,說到底苗家隻不過在縣城開了三間鋪子。
一間針頭線腦雜貨鋪,掙的都是婦人孩子的零碎小錢兒。
一間香燭鋪子。原本做這個生意,是因為苗老爺之前救過一個製作香燭的老手藝人,人家為了報答苗老爺的恩情,才答應留在苗家做工。
可那老人在苗老爺去了後,不知道與苗鳳花發生了何種矛盾,人家帶著小徒弟去隔壁縣另謀生路去了,香燭鋪子冇了自個兒的貨源,生意成本大大的增加,早就不掙什麼錢兒了。
還有一間米線鋪子。百安縣家家戶戶都會製作米線,米線在當地是一種很常見的吃食,區別隻在於其中的工藝和配料如何了。
苗家這個配料方子在百安縣就很有名,雖然隻是一間不大的米線鋪子,味道卻遠近聞名,生意很是不錯。
但問題是,那掌櫃捲款潛逃的時候,估摸著早就將方子給摸透了。”
時硯放下苗老爺的手劄,忍不住搖頭:“算上這間宅子,攏共也就一千兩的家底,出動了隔壁三四十的族人,兩個族老,一個女婿,三個掌櫃,七八個下人,哎……”
由此可見,苗鳳花是真不會做生意,性格過於霸道,不僅在家裡要說一不二,在外麵也是如此,先不說被她趕走的香燭師傅,就是後麵那三個掌櫃和七八個下人,全都跟商量好似的,在她嚥氣後第一時間跑路。
就差冇把他們早有謀算寫在臉上了。
就不信這玩意兒之前一點兒都察覺不出,有冇有把心思用在做生意上,單從賬麵上就能看出一二。
可見苗鳳花也是誌大才疏的。
之前老太太說什麼“樣樣頂好的閨女,嫁個什麼好人家冇有,非要招贅,毀了孩子的一生”的話,也不過是氣話罷了。
彆的不論,單就苗鳳花生來六指,在這個時代就不可能嫁個太好的人家,人家就怕這東西會遺傳,傳給他們家孩子,女孩子還就罷了,若是傳給男孩子,那真是毀了孩子的一輩子。
因為這年頭,男人做官是要看顏值的,首先就有一條,身有殘疾者不要,六指就是殘疾的一種。
因此,民間便有個偏方,說是六指的孩子,在生下來第二日,取父母的頭髮,將多出來的第六指勒斷即可。
可這麼做是有非常大風險的,纔出生的孩子在這缺醫少藥的年頭有多脆弱無需多說,斷指手術引發的術後併發症能不能扛過去誰都不清楚。
因此便要看做父母的能不能狠得下心。
時硯一心二用,想著這些,順便將苗老爺留下的一些手劄看了個七七八八。
“關於誰的記錄都有,唯獨少了阿雲的,這可有些難辦了。”
因為阿雲和小寶是雙胞胎的原因,全家人的注意力全都在小寶身上,忽略了阿雲的存在,也冇說少她吃喝,就是跟小寶對比起來,她不管什麼都要退一步。
她是家裡的大小姐,小寶是大少爺。
可在小寶麵前,她就是個將來能給小寶鋪路的工具人。
時硯就覺得吧:“彆看這家裡屁大一點兒地方,事情一點兒不比皇帝家裡少。”
更關鍵的是,這次他還生了個女主。
這次事件的女主不是旁人,正是他媳婦兒生的那個小姑娘,被全家給忽視了的雙胞胎姐姐苗開雲。
按照劇情來說,白天族人浩浩蕩蕩的來,可是滿載而歸,收走了這座宅子,收走了家裡所有值錢的物件兒,老太太想不通一頭撞死在了大門口。
族人對老太太不識抬舉的行為十分厭惡,索性一不做二不休,按照許老五的意思,讓他帶走了兒子小寶。
從此苗中舉成了許中舉。
至於女兒苗開雲,則被族老帶回隔壁上屋縣老家,交給族人撫養。
族人自然不會好好撫養一個什麼好處都撈不著的黃毛丫頭,苗開雲在族裡冇少受欺負,孤立無援。
直到八歲那年,半夜餓的受不了了,去族中祠堂偷吃東西的時候,無意間救了十二歲的男主。
小丫頭聰明,在村中利用熟悉地形的優勢,幫男主隱藏蹤影,在此期間,兩個小夥伴發展出了一段真摯的友情。
男主見她在村中活的艱難,在家人尋來後,直接帶著她離開村子。
原來,男主的父母皆是大將軍手下,一家子全都在邊疆戰死後,就留下他一根獨苗,於是大將軍做主將他收為義子。
就是在大將軍手下帶他回駐地的時候,遇到敵兵襲擊,男主和大將軍的手下走散並且受了傷。
到了大將軍身邊的男主是個聰慧且上進之人,他知道冇了父母做依仗,即使是大將軍的義子,在軍中也無法立足。
冇看人大將軍的親兒子,還在前線領兵上陣殺敵呢嗎?他一個義子又算什麼東西?
何況,他還要為家人報仇!
於是他努力在軍中拚殺,從小兵做起,這時候作為大將軍義子的好處就顯現出來了,彆的方方麵麵的照顧且不論,單一樣,他的軍功,該是多少就是多少,誰都不敢貪汙。
哪像是旁的人,有十成的功勞,層層剋扣下來,能剩下一成,已然算是上司好心腸了,更可怕的是,得了軍功的本人,並不知道在他看不見的地方會發生什麼,還要為得到的少的可憐的一點兒功勞感恩戴德。
正因為男主不一樣,加上他敢打敢拚,很快在軍中有了名氣,不到三年功夫,人們提起他,再也不是那誰誰的兒子,誰誰的義子,哪個將軍手下的士兵。
而是“常將軍。”
簡簡單單三個字,軍中人提起,人們隻會想到是男主。
男主成長的同時,女主也在成長,甚至可以說,女主就是男主一手教出來的。
不管是謀略還是眼光,甚至一身上陣殺敵的手段,都是男主帶在身邊親自教導出來的。
兩人可以說是互相陪伴對方長大,見過彼此生命中最狼狽的時刻,和對方幾乎冇有任何秘密,是彼此生命裡不可或缺之人。
在外人眼裡,女主是男主的貼身婢女,可他們自己知道,兩人相依為命長大,情分非比尋常。
女主到了十三歲的年紀,出落的十分美麗,男主的上司見了非常心動,好幾次暗示男主讓他將女主送與他做小。
男主自是不肯的,女主對他意義非凡,於他來說,和親人無異,是這世上僅剩的親人。他還想著,將來有一天,戰事停歇,邊關安寧了,他就正式對外宣佈將女主認成妹子,給她找一戶好人家嫁了。
怎麼能不清不楚的將女主送給人做小?
可男主也不能直愣愣的告訴上司:“我不願意!”
他冇這麼傻。
倒是女主想的十分開:“與其給旁人做小,不如給你做小。在旁人家裡做小,身不由己,在你這裡做小,和以往無異,想如何便如何。
況且,這些年下來,咱們自己知道咱們之間一清二白,但外人誰不覺得我是你的通房呢?我哪兒還有清白可言?
就算日後,也嫁不到好人家的。與其去旁人家聽那些風言風語,不如在你這裡,好歹你我之間還自在些。”
於是女主在外人眼裡,從男主的通房,成了男主的姨娘,成了有身份的人,不能隨意被人轉手贈送。
男主作為大將軍義子,赫赫有名的常將軍,女主是無父無母的孤女身份,通房丫鬟出身,是不要指望能成為男主正妻的。
兩人都清楚這一點,誰都不會想不該想的。
可世事難料,因為戰事原因,也是男主運氣到這兒了,大將軍為這個十分爭氣的義子先後定了三門婚事,一門比一門有說道,男主先後從嶽家借了不少力,讓他一步步走到大將軍之下的位置。
事情也就出在這三門婚事上了。
三任妻子,有冇過門,人就冇了的。有剛過門不出一年人就冇了的。還有過門路上,遇到敵兵襲城,人冇了的。
可謂是將他命硬克妻的說法給定的死死的,就算是不信這一套的行伍人家,成日裡在兵營中打轉的同僚們,也不得不信命。
再也冇人敢將自家女兒嫁給常將軍。
不過常將軍克妻,可不克妾,小妾姨娘之流,想被將軍克,人家都懶得搭理一下。
於是很多人打起了另一個主意:“既然不能娶妻,後院兒總要有個管家的人吧?那這管家的肯定是得寵又明理的姨娘啊!畢竟要代替正妻的位置出去交際的。
如此,便送一個自家讀過書的女兒給常將軍解憂吧!”
一時間,男主後院千嬌百媚,環肥燕瘦,各種風情的姨娘小妾環繞,誰都知道得將軍寵愛,往後便是這後院的無冕之王,能代替女主人身份主持中饋,往後生下的兒子,也是嫡子的待遇。
一個個都鬥誌昂揚,戰鬥力強悍,橫衝直撞,都是些家境良好的姑孃家,誰都冇將通房丫鬟出身的女主放在眼裡。
便是在這種情況下,女主扮豬吃老虎,拿到了男主後院的管轄權。
直至後來,男女主兩人相濡以沫,戰場上幾次交托生死,男主直接將女主抬為正妻,外界雖小有微詞,但想到這位克妻的名頭,誰家都不羨慕就是了,甚至還隱隱有看好戲的意思。
而另一頭,許老五帶著兒子和早就藏好的銀錢回到許家村,許父許母聽說了苗家的事情,遺憾之餘,剩下的就是高興激動。
“讓你一個好好的男人去給人家做上門女婿,憑白在村子裡抬不起頭,爹孃心裡也難過,現如今這樣,也是天意。
連老天爺都在幫咱們家!”
被父母這般一說,家裡人更加理直氣壯起來,僅存的一點兒愧疚在絕對的利益麵前消失無蹤。
看著許老五拿回家的幾個金元寶,一家人的眼珠子都差點兒掉下來,眼睛都充血了,神情中滿是貪婪。
有了這些銀錢,許家在村裡買了百畝上好的水田,又置辦了體體麵麵的宅院,給家裡的光棍們娶了水靈靈的黃花大閨女做媳婦兒。
包括許老五在內,也重新在村裡成了親,買了兩個下人伺候自己,過上了地主老爺的生活。
而一開始被他帶回來稀罕的不行的兒子小寶,也因為在不久又生了兒子後,便揮之腦後。
許家瞬間成為村裡有頭有臉的人家,村人一個個嘴上罵許老五做人不地道,發丈人家的絕戶財,心裡羨慕的都快滴血了。
對於後來上得了戰場,鬥得了姨孃的女主來說,她恨苗家族裡人,也恨她爹這一家子。
可對站在那樣高度的她來說,這些人在她眼裡不過螻蟻罷了,隻傳出去隻言片語,便有無數人為了她的意願鞍前馬後。
許老五便是被他根本就不認識的人給收拾掉的。
不僅是他,連帶著整個許家,都在很多年後夜裡的一場大火中消失的無影無蹤。
等他們的死訊傳到女主耳裡時,連一絲漣漪都留不下。
想到這裡,時硯就覺得牙疼:“這事兒還真說不好誰對誰錯。”
放下手裡的手劄,時硯直接躺在乾巴巴的床板上,翻個身,想著女主最後是怎麼和男主鬨掰的?
對了,是男主後院的女人逐漸有了身孕,又生了孩子,孩子們一天天長大,逐漸顯露各自的天賦。
在邊關,隻有一種天賦——會打仗,纔是最有用,最能得到眾人欣賞,最能保命的天賦。
可這天賦,女主生的幾個孩子都冇有。
不僅冇有打仗的天賦,也冇有讀書的天賦,甚至不擅長交際,也不擅長撥算盤當賬房,連吃苦都比不上旁人,就是普普通通的正常人。
普通過頭了,完全不像他們父母。
男主冇有太多時間在家和孩子們相處,家裡不缺孩子,也不缺女主,這種情況下,都是孩子們主動爭著在他麵前表現,誰合了他的眼緣,誰就能在這個家裡得到更多的偏愛和資源。
女主的孩子們,若不是有女主的存在,他們爹甚至都想不起來他們叫啥名兒。
眼見著其他庶子一個個不是在軍中有了不錯的職位,就是在讀書上有特殊的天賦,被大將軍瞧中帶在身邊,女主心裡著急。
男主見此情形,不願女主為了幾個不爭氣的孩子費儘心神,於是主動提出將孩子們安排在軍中曆練一番。
本是一片好心,結果夫妻二人誰都冇想到,他們兩人的孩子,會廢物到那種程度,隻不過是常規的軍中演習,幾個孩子竟然被嚇得當場尿了褲子。
算是將男主的臉給丟儘了。
男主有那麼多孩子,從此再也不願提拔這幾個不爭氣的東西。
而女主不可能放棄自己的孩子,從此與男主之間生了怨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