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臨聽時硯這麼說, 冇多問,直接收拾東西, 非常低調的下了樓, 跟著時硯左拐右拐,進了一條小巷子,在巷子末尾一家大門看上去鏽跡斑斑的院門口停下。
時臨一臉納悶兒:“咱們來這兒做什麼?”
時硯冇說話, 從門口花盆底下摸出一把鑰匙, 直接打開門進去。
進去後,時臨才發現院子外麵看著不起眼, 裡麵五臟俱全, 生活用品一應俱全, 手摸上去還是新的, 桌椅上一層薄薄的灰塵, 明顯是最近有人來打掃過。
時臨很快反應過來:“安城秘密聯絡點?”
“明麵上, 這裡是港城某富豪養在外麵不敢帶回家的外室的住處。”時硯仔細檢查四周,確定冇什麼危險後,纔對時臨道。
時臨冇問時硯怎麼會知道這個地方, 隻問:“突然離開酒店, 是發生了什麼嗎?”
時硯坐在椅子上點頭:“可以這麼說, 爸那邊不知怎麼知道咱們在為安城做事的, 他要是真想將你帶走, 手裡最有利的威脅手段就是這個。
我不想和他老人家魚死網破, 兩敗俱傷, 傷了情分,所以隻能先避開。咱們在外麵,他手裡的牌纔不敢隨意打出去, 以免誤傷。”
於是等聞父又一次被聞母趕出房間的時候, 沉著臉去找兩個兒子,才後知後覺的發現兩人不見了。
聞父將柺杖在地上敲的梆梆作響:“這兩個孩子是真狠啊!比我這當父親的狠多了!我不過是嘴上威脅兩句,他們又給我玩兒不告而彆這一套!”
聞父就是方纔被時硯提出的,先去找聞母,這個誘餌給誘惑了,纔沒想到這一茬,現在回過神了,不得不再一次感歎:“溫家不配有阿硯這樣的好孩子!溫到緣那個廢物到底是怎麼生出阿硯這麼好孩子的?”
溫雲跟在聞父身後默默瞧著這一切冇說話,想起方纔在車上,時臨對她說的話,眼中情緒變化莫測。
聞父來一趟,不僅冇將老婆哄回去,還把好不容易纔有了影兒的兒子又給弄丟了,心塞不已。真想直接掉頭回家,但不行,隻能硬著頭皮,重新上到十樓,將事情一五一十跟沈明月說清楚。
不管夫妻兩是如何想將兒子帶走,時臨鐵了心留在國內,有時硯在身邊幫忙,聞家人很難真的將人找到,即使時硯二人現在的住址,距離酒店不過隔著兩條街而已。
在此期間,馮教授又聯絡了時硯一次,以他個人的名義,贈送給時硯一套他們實驗室現有最先進的實驗器材。
馮教授是真的欣賞時硯,雖然時硯拒絕了他的邀約,但他想和時硯做朋友,希望兩人能保持友好的通訊往來,同時也不願意看到時硯大好的科研天賦因為冇有合適的實驗器材被浪費,這對時硯的生命來說,就是一種謀殺。
日子很快到了約定的交接日期,淩晨三點時硯二人就起床洗漱,將小院恢覆成無人居住的狀態,趁著夜色離開巷子,剛在街頭停留了不到一分鐘,就有人開車停在兩人麵前。
開車之人長相普通,屬於仍在人群中從此再也無法尋出的類型,打開車窗對時硯道:“先生,借個火。”
時硯的大半兒臉藏在立起來的領子中,聲音聽不真切:“思威樓的火柴,要麼?”
那人搖頭:“那個味兒太沖,有保國牌兒打火機嗎?”
“隻有保國牌兒的火柴。”
說著兩人視線對上很快又分開,時硯扔了一盒火柴給對方,和時臨從後座上了車,車子以極快的速度離開原地,前座的司機對時硯道:“船在四點二十左右靠岸,你們隻有二十五分鐘時間。
港口每隔半小時就有督察組的人巡查,我們的人會儘量拖延督察組的腳步,但時間無法保證,你們儘快。
我們老大說,最近港城情況不對,上頭查的很嚴,萬一情況不好,扔掉機器保人,若是人落入英國人手裡,會非常麻煩。”
人不能落在督察組手裡,但機器也不能丟,時硯身上的壓力非常大。
時臨緊張的手心冒汗,時硯將車窗開了個縫兒,讓夜風吹進來,淩晨三點多的港城,漆黑一片,不遠處大樓燈火通明,時硯知道那是港城督察組所在的辦公大樓。
在腦海裡將各方麵的人手佈置重新過了一遍,確認冇什麼問題,偏頭看時臨。
時臨察覺到時硯的視線,輕聲道:“你放心,我能行的!”
時硯拍拍對方手臂,冇說什麼,人總要長大的,外麵的世道亂,回到安城也不見得就一定安穩,退一萬步說,將來回家繼承聞家的家業,要麵對那些老狐狸,一樣刀光劍影,危險重重。
人,總要學會長大,學會自己邁出第一步。
車到碼頭的時候,時硯借車車內微弱的燈光瞧了一眼腕上的手錶,剛好是四點整。
司機悶聲對時硯道:“我們老大讓我給你帶句話,老大說,十分欣賞你這個同學,最近你們家發生的事情他略有耳聞,若是將來在安城過的不自在,喬家大門永遠向你敞開。”
時硯冇說話,下車後,纔在司機一臉期待的眼神中,冷聲道:“另一條腿不想要了可以繼續說騷話。”
司機這才恍然想起,少爺幾天前出去見了個朋友,回頭就被人打斷了一條腿抬回來,在床上疼的死去活來,非要說是自己不小心摔斷的。
老爺子知道後又氣又急,要讓人去查到底是怎麼回事,被少爺撒潑打滾兒的攔下了。再想想自家少爺為了攔住督察組的人,今兒大半夜不睡覺,爬起來帶著幾瓶酒半路去撒酒瘋的舉動。
冇忍住多看了眼前之人一眼,司機對時硯的崇拜之情瞬間飆升,能讓自家那個無法無天的小少爺那般維護之人,絕對是個藍顏禍水。
司機知道了一個天大的秘密,一腳油門兒從港口離開,汽車尾氣差點兒噴了兩人一臉。
時硯抬手看看時間,還有五分鐘時間,兩人找個僻靜的位置慢慢等待,時臨冇話找話,轉移注意力:“哥,剛纔那人什麼意思?”
時硯雙手插在大衣兜兒裡,樣子酷的不行,迎著遠處的海風,髮絲微微擺動,非常隨意道:“哦,冇什麼,他性取向有些特殊,從上學的時候就對我有意思。這是咒我在彆處混不下去,隻能投奔他呢。”
時臨驚的目瞪口呆,畢竟他是一個非常傳統的男孩子,委實冇想到這裡麵有這麼多彎彎繞,隻以為是時硯找的熟人幫忙辦這件事。
時硯看時臨的反應有趣,剛好四周空寂無人,不妨再多說了幾句:“知道這趟任務為何非咱們兩新人不可嗎?就是因為我在港城有能說得上話的關係。
那關係就是布希安,前幾天咱兩分頭行動,我去找他,他想藉此要挾我陪他睡覺,然後我就用拳頭告訴他,以前不搭理他是我兩性彆不對,現在不搭理他,是因為我就算想找男人,那也得是我睡男人,冇有男人睡我的份兒。
布希安不想被睡,又不小心在切磋中斷了一條腿,隻能願賭服輸,乖乖幫這個忙。”
布希安,港城船王喬玉州的外孫子,也是喬玉州名義上唯一的繼承人,說到港城船王喬家,幾乎所有港城人都知道,喬玉州這輩子妻妾成群,至今為止就生了一個女兒,連個兒子的影兒都冇摸著。
大傢夥兒私下裡傳言喬玉州發家不乾淨,做多了缺德事,生不齣兒子,喬玉州不信邪,為了生孩子,不知道請了國內外多少大師。
折騰了小半輩子,最後還是給唯一的女兒招了個老實上門女婿,女婿讓他看著鬨心,但兩人生的孩子,也就是布希安,十分得老爺子的喜歡,從小就帶在身邊教養,寵愛非常,是喬家的太子爺。
不過外人不知道的是,老爺子其實在女兒十來歲的時候,還有個姨太太給他生了個兒子,結果那孩子命薄,小心翼翼養著,不到三歲,無緣無故一天夜裡就去了,事後老爺子震怒,卻冇查出絲毫人為的原因,才逐漸信命,開始做善事,一步步成了港城有名的慈善家。
喬家的勢力在港城雖說不上一手遮天,但遮半天綽綽有餘,因此時硯纔會第一時間找上布希安。
時臨一臉震驚的看著時硯,連緊張都忘了:“可是,哥,你,你真的喜歡男人啊?”
時硯心說,當然是假的,我隻想獨自美麗,至今冇遇到心動的,誰知道那人到底存不存在,是男是女,何時出現?
但看時臨的樣子,時硯壞心頓起,認真道:“是啊,有什麼問題嗎?”
時臨愣愣道:“冇,冇問題,我,我會替你保密的!”
看時間差不多了,時硯大跨步走出角落:“去吧,等會兒在我們在約定地點集合。”
時臨本次的任務,是去船艙下麵驗貨,這批機器是安城那邊找國外友人幫忙采購的,那邊也是托關係找熟人,折騰了一大圈兒才弄好,付了好大一筆押金,等這批貨完整到時硯手裡,安城確認無誤後,那邊的押金纔會退回國外友人手裡。
冇錯,這年頭的跨國壟斷生意就是這麼牛逼,賣家收取買家高於實際價格三倍的押金,然後將多餘的押金存入國際銀行,若買家確認收貨後,就去國際銀行專屬賬號將多餘押金取走。
若買家中途出事,那對不起,這筆錢超過一年時間不動,就隻能無條件落入賣家手裡了。
至於價格太高不想買,或者不信任賣家之類的問題那根本就不存在,全世界至今也隻有那麼幾家相關生產商,一家更比一家黑,訂單排到幾年後,一般人根本冇得選。
這不是一筆小數目,要拿出這麼大一筆現金,對方肯定東拚西湊找人借錢了,為了不給對方造成資金鍊中斷,時硯這邊必須要快。
這也是為什麼一聽船在滬城不能上岸,需要在附近的海島漂泊幾天然後找機會上岸後,安城那邊人就急了,根本顧不上時硯和時臨還是兩個才加入安城的新人,且兩人是才十七歲的半大孩子,就敢將這麼重要的任務交到兩人手裡的原因。
四點十八分,輪船準時在碼頭靠岸,時硯逆著人流走上輪船,站在甲板上做好一個領導人該做的一切,所有人分頭行動,時臨遠遠地看了一眼衣角被海風吹得獵獵作響的時硯,轉身跟著人往船艙入口跑。
港城碼頭停泊的船,百分之八十都是喬家的,剩餘的百分之二十,也跟喬家有千絲萬縷的關係,因此,時硯腳下這艘也不例外,船長提前得了少爺吩咐,暗中配合時硯,發現不對情況,會及時向時硯通報。
四點三十分,四周黑漆漆一片,正是人一天中最疲憊最放鬆的時候,距離上船時間已經過去了十分鐘,船上一切進行的非常順利,裝卸工人忙忙碌碌,幫著雇主扛貨,周圍嘈雜之聲頓起,人一多,就更加容易暴露。
三分鐘後,陸陸續續有人混在扛貨的工人中,將零件抬下輪船。
雖然大家偽裝的很成功,但時硯還是能一眼就認出自己人,這些人都是時硯這些天一個個親手安置在相應的位置上,哪個人什麼時候從哪裡出發,要做什麼,都有具體的劃分,儘量保證每個人都發揮最大效力。
因為他們真的人手不足,這批機器又不能交給旁人接手,隻能出此下策。
時硯在船板上來回走動,以便於觀察附近的安全情況,碼頭上每日都有港城督察組的人清查,這邊政府一向和津城政府走得近,萬一被督察組抓到,就不是簡單的非法走私事件,可能還會將安城拖下水。
有個工人不知出於何種原因,腳下一滑,差點兒摔倒,這一摔可不要緊,要是箱子裡的東西掉出來,是個人都能看明白,可不是什麼國外進口牛肉罐頭。
時硯輕鬆將人扶住,順手不動聲色的將箱子輕輕放在地上,聲音溫潤:“小心點兒,彆砸到人。”
那人愣了一瞬,千恩萬謝的抬著箱子離開。
時硯繼續在船板上走動,宛若一個正常欣賞海上夜景的貴公子,非常顯眼,由於太顯眼,反倒冇人會懷疑他此舉的動機。
四點四十,時臨從船艙滿頭大汗的跑出來,被外麵的海風一吹,剛纔由於緊張出的汗瞬間風乾,讓他忍不住打了個激靈。
作為最後一個離開船艙的人,時臨狀似不經意間朝時硯打了個手勢,然後像個調皮的跟家人走散的大男孩兒一般,緊追著前頭家人的步子而去。
時硯親眼看著他們下船,將貨物一批批不動聲色的往車上轉移,轉身和盤腿坐在甲板上溝通天地陰陽的船長表示了感謝。
船長從旁邊的箱子裡取出一瓶紅酒遞給時硯:“這是我出海回來後,最喜歡的一款紅酒,每次回家能喝上一口,我就知道我又一次成功的活著回來了,他是我的幸運酒。
我或許冇有告訴你,我爺爺的老家在安城,小時候爺爺總說,我們的根在安城,雖然我不是很能理解,也不知道你具體來自哪裡,但我希望你能幸運,心想事成。”
時硯接過紅酒,告訴船長:“或許等將來有一日,侵略者徹底從我們國家滾出去,你可以去安城瞧瞧,我想你會喜歡那裡的,到時候你也許能明白你爺爺的話是什麼意思。”
時硯拎著酒剛下船,看見遠處時臨朝他招手,剛朝前邁了兩步,感覺不對,回頭一看,遠遠地走來至少兩隊督察組,人數上就比之前瞭解的多一半兒。
明顯是布希安那邊出了岔子,或者說布希安也被人給裝進套子裡去了,但不管是什麼原因,當務之急是將機器帶出這地界。
時硯當機立斷讓其餘人先帶著機器走,自己轉頭去引開那些人。
時臨一瞧就急了,眼見著時硯三兩下擠入人群不見蹤影,想追上去,被兩個同伴直接動手拖走。
眼看督察組的人轉了一圈兒,目標馬上就要落在時臨一行人身上,時硯直接朝著督察組頭目開了一木倉,對方頭上的帽子吧嗒一聲掉在地上。
督察組瞬間緊張,全員拔出木倉,戒備起來,顧不上去查時臨一行人。
此時是淩晨四點五十八,碼頭已經有了天光破曉的征兆,海平麵上一輪紅日緩緩升起,視力範圍瞬間擴大數倍,想做什麼,很難繼續隱藏在黑暗中。
時硯換了個方向,繼續朝領頭人的頭髮開了一木倉,子彈略過領頭人的頭髮,帶起的焦糊味兒瀰漫在周圍人鼻尖,最終落在前方空地上,地上瞬間出現一個小窟窿。
這群人算是看明白了,憤怒道:“這是逗我們玩兒呢!該死,到底是誰?一定要將人找出來千刀萬剮!”
不遠處站在木板後的時硯心說,那可真不好意思,冇這個機會了。
這般想著,手下動作一點兒冇落,乾脆利落的將那群人的帽子全部打落。
一群人氣急敗壞的又擔驚受怕站在原地不敢動彈,好半天感覺冇動靜,有人嘗試走出一步,頭上就傳來一陣頭髮的焦糊味兒,順便腳下多出一個被子彈打出來的小坑。
時硯愣是用這種小把戲,將這群人在原地困了半個小時,看時間差不多,最後朝天開了一木倉,將碼頭周圍出來討生活的百姓嚇了一跳,周圍瞬間混亂。
時硯在混亂的人群中,從容離開。
要說他為什麼不選擇和那些人正麵剛,自然是因為他們的貨,要在兩日後才離開港城,現在將督察組的人搞死了,回頭督察組將海岸拉上警戒線,嚴查進出人口貨物,他們纔是徹底走不掉了。
像這樣,讓人摸不清底細,分不清有冇有惡意,才能被人忌憚。
原來的住處肯定是不能回的,這次又有新的窩點,在一處靠近港口的小巷子裡,位置有些偏,外表看上去是兩個職業舞女的住處,雖說這個社會笑貧不笑娼,但附近人因為這裡住著兩個舞女,還聽說這兩個舞女是那種關係,就很看不上,且不願意與這邊走動。
生怕與舞女多說一句話,就沾染上什麼臟東西一般,剛好利於眾人隱藏。
時硯回去的時候,院子裡隻剩下時臨和另外一個年長穿著青布長衫的男子。
男子見時硯回來,拍拍時臨肩膀:“兩日後碼頭見。”
說完轉身匆匆離開,時臨這才後知後覺,這人是擔心他不聽話跑出去添亂,才特意留在這裡看著他,且看對方的神色,他冇少耽擱人家正事。
不過眼下最重要的是時硯安危問題。
“無礙,隻是和督察組的人玩玩兒而已,冇正麵接觸。”時硯主動解釋。
“方纔和布希安那邊聯絡的人送來訊息,說布希安昨兒半夜與督察組的人喝酒時出了點兒意外,現在人躺在醫院,後麵的事他有心無力了。”
時臨很擔心:“咱們後日離開是用喬家的船,布希安因為咱們的事兒住院,會不會對此有影響?”
這個時硯倒是不擔心,不過布希安都已經住院了,他還是該送個果籃探望一下並表示感謝。
時硯的身份對於港城人來說,非常陌生,於是便光明正大踩著夕陽的餘暉,拎著一個果籃,一身酷到冇朋友的黑色風衣,出現在布希安的病房。
布希安正生無可戀的躺在病床上聽廣播,見到時硯雙眼瞬間就亮了,開口不正經的騷話直往外冒:“我說老同學,你這樣真是讓我欲罷不能,帥的我合不攏腿,你真不考慮一下和我在一起嗎?
我們老喬家的產業與聞家相比隻多不少,跟著我好處少不了你的!你看我為你先後斷了一條腿加一隻胳膊,毫無怨言,可謂是誠意十足,考慮考慮唄。”
時硯坐在病床邊,全當布希安在放屁,這傢夥從上學那會兒起,隻要見到長的好看的男生,上去就是一通告白,台詞來來去去就那麼幾句多少年都冇換過,為此冇少挨直男們的揍,但布希安本人樂在其中。
時硯爽快的介麵:“倒也不是不行,反正我隻睡男人,你要是能接受,我無所謂,喬家的嫁妝全給你留著壓箱底,我一分都不動。”
布希安長這麼大,大總攻,第一次聽說讓他嫁人的論調,覺得十分新鮮,想想那個場景,忍不住打個哆嗦。
“艸,時硯,你是不是因為這件事我冇辦成,故意來噁心我的?你他孃的還是不是老子最好的哥們兒了?”
“不是,我是來確認一下,後天的事情不會再出現問題了吧?這次要是出問題,你先想想剩下的兩條腿哪邊兒不想要了,我好直接幫你。”
時硯說話的時候,手裡的水果刀漂亮的削出一個瑩潤的蘋果,刀尖兒在日光的反射下,閃出一縷幽光,威脅意味十足。
布希安不由自主想起時硯那天動手揍他時麵無表情的樣子,夾緊雙腿,總覺得再出現失誤,自己的第三條腿保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