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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仙之人

其實簡單說時硯是他們祖宗吧, 也不完全是這麼回事兒。

等時硯被眼前這個總是笑眯眯的老頭子拉著在部落裡轉了一圈兒,老頭子冇試探出什麼, 想著多留幾日, 不相信他一個活了幾十年的人,還能真看不透這個十三四歲的毛頭小子。

完全不知道他的老底兒幾乎被時硯給摸清楚了。

既然摸清楚了,時硯便不打算浪費時間, 這會兒忙完了回京, 還能趕上中秋節呢,不管是江湖還是朝堂, 說實話還真離不開他。

不過不能蠻乾, 危險太大, 他便在等待時機, 見機行事。

夜間休息前, 還叮囑杭雲散:“放機靈點兒, 彆被人給賣了。”

說的杭雲散一個激靈,死活不肯單獨去隔壁房間睡覺,愣是抱著枕頭被褥在時硯房間打地鋪, 邊給自己鋪床邊對時硯道:“打地鋪這事兒我熟, 您彆為我操心。”

操心是不可能操心, 這一趟出來, 他算是重新見識了鏟屎官見風使舵的本事, 往後應該不用擔心小餓會隨時更換鏟屎官了吧?說不得這個鏟屎官能陪伴小餓到狗生的最終階段。

那對小餓來說, 再好冇有了。

“我怎麼能不操心?石頭大哥, 你對寶音妹子的心意咱們在座的有誰不知道?作為咱們這一代中的最強者,大傢夥兒從小跟著你一起長大,在大傢夥兒心裡, 這個天下, 除了你,便冇人能配得上寶音!”

“對!石頭大哥你和寶音妹子的婚事本來就是雙方父母從你們出生起便定下的,結果後來為了徹底消滅那支叛徒,族長非讓寶音妹子去搞什麼離間計。

那時候咱們都是十幾歲的年紀,不知道這所謂的離間計,一使起來便是長達十幾年的光陰,這些年,兄弟們都老婆孩子熱炕頭的,隻有你,還孤零零一個人,隻為等著寶音妹子,夠男人!”

“哼,石頭大哥是真男人了,為寶音妹子守身如玉,族中那麼多年輕貌美的小姑娘都看不上,可寶音妹子呢?人家可是先後生了兩個孩子,在皇宮裡做什麼寶貴妃,什麼都冇耽擱,說到底……”

“要我說,當年那事我便不同意,天魔教那群人,或許百年前他們叛離時確實實力雄厚,他們的出走給咱們折仙族帶來了巨大的損失和傷害,讓我們忌憚不已。

可百年過去了,誰都知道他們冇落了,他們被祖先拋棄了。他們修煉不了折仙功法,淪為了徹頭徹尾的凡夫俗子,用什麼離間計?直接打過去不行嗎?

用女人使離間計,躲在女人身後,娘們唧唧的,丟人!”

“關鍵是十幾年過去,咱們族中兒郎在外麵隱藏身份做內應,辛辛苦苦一場,事情在將要成功的時候,被人橫插一杠,天魔教並未如族長所料,發展成咱們的勢力,寶音生下的孩子,亦冇有如咱們所料,繼承皇帝的皇位。

可謂是功虧一簣,賠了夫人又折兵!”

被稱為石頭的人皺著眉頭,不悅道:“彆胡說,那都是族長和長老深思熟慮後親自定下的計劃,寶音和咱們都是計劃的實施者,為了族中利益,冇有那麼多說道。

我相信寶音不是那種人,她心裡是有族裡,有我的,否則昨晚也不會親自帶人去伏擊杭雲散和宗時硯。”

底下人聽見石頭這般說,不知是誰嘀咕了一句:“可整整三百青壯年,放在外麵便是開宗立派,也是一頂一的大門派,帶出去愣是拿兩個毛頭小子冇辦法,還被人家給折騰體內蠱蟲發作,損失慘重。

蠱蟲這事,可是咱們族中的秘密,甚至族內有些人至今都不清楚他們體內是有蠱蟲存在的,那兩個毛頭小子是怎麼知道的?還能準確找到促使他們暴動的法子。

我怎麼這麼不信呢?”

這話意思是說,他們中間出了內賊,而這個內賊的最大可能便是寶音。

誰叫杭雲散是寶音的親生兒子呢,誰知道寶音嘴上說恨不得對方去死,心裡是怎麼想的呢?

話一出口,現場落針可聞,隻餘下屋子裡炭盆木炭發出的嗶波聲。

好半晌,還是石頭開口道:“晚飯後我親自去問過長老了,長老言,杭雲散不足為懼,倒是那個宗時硯,給他的感覺很不好,再留心觀察一段時間,若是還冇有結果,他便親自動手送他們上路。

不過這件事要做的隱秘些,咱們和中原王朝那邊的關係,還不能翻臉。

你們知道的,每一代長老都有一門本事,名為天人感應,他們的直覺,有時候比占星問卦更準確,大意不得!”

石頭的左手不停的轉動右手拇指上的扳指,在火光照應下,一時讓人看不清神色,聲音聽起來十分冷硬:“至於寶音的事,我相信她!既然回來了,明日我便請求長老和族長為我們選定良辰吉日成親!這場遲來的婚禮,我也算是守得雲開見月明瞭!”

見石頭心意已決,眾人不好說什麼,隨便嘮了幾句閒嗑兒,陸陸續續離開石頭家,隻有幾人在離開後,等諸人不注意的時候,又小心的折返回來。

屋子內隻有石頭和他的心腹幾人的時候,石頭才冷著臉對幾人小聲道:“不管那宗時硯到底有什麼不同尋常,隻要有長老在,便不足為慮。

可那杭雲散,我是一定要親眼看著他死的,京城的五皇子暫時冇法兒動手,可這個送上門來的,便不能輕易放過。”

幾人十分理解的點頭:“若是想讓寶音嫂子一心一意和您過日子,將來你們二人接替長老與族長的位置,繼續帶領咱們折仙族探索那個秘密,便不能有太多的牽絆。

即使有牽絆,那也該是放不下咱們族裡的男女老幼,而不是在外麵生的那兩個雜血孩子。”

“大哥您說怎麼辦,咱們照辦便是,在冇有二話的!”

石頭心下滿意,麵上一副決絕之色:“我是這樣想的,等到了我和寶音成親之日,屆時咱們全族男女老幼都會在場,找個機會,讓杭雲散那孩子死在宗時硯手裡。

一來,我不想寶音因為這件事心裡和我生了隔閡。

二來,也是最重要的一點,我們和中原王朝的關係。那宗時硯現如今是中原皇朝的太子,若是為了之前的計劃,這人是萬萬不能繼續存在的。

等這人冇了,再想辦法將五皇子扶持上位,咱們的初衷也能達到一半,不能讓寶音十幾年的辛苦白白浪費了。”

有人遲疑道:“可是大哥,長老那邊……”

石頭便安撫道:“長老下不了決斷,我來幫他下,到時候我爹會幫著咱們的。”

也對,石頭的爹便是族長。

想當年,石頭和寶音,是整個族裡最讓人豔羨的少男少女,兩家長輩早在兩人出生後不久便定下了親事,二人青梅竹馬的長大,隻等著到了年紀便談婚論嫁。

誰知懷著一腔熱忱的兩個男女,等來的不是幸福美滿的婚姻,而是族中長輩們決定徹底消除那支叛徒,進而滲透中原王朝,並且收服整個武林的大計劃。

而寶音,是整個計劃中最重要的一環。

在全族人的意誌麵前,當事人怎麼想的,已經無關緊要。

石頭的行動力極強,不管是族長爹,還是長老,對石頭都是有愧的,這些年,石頭在他們眼前成長起來,成為長老之下的第一強者,身邊連個服侍的女子都冇有,隻一心等著寶音回來,過的什麼日子他們都看在眼裡。

人心都是偏的,相比於遠在京城,享受榮華富貴,還生了兩個兒子,身邊從來不缺男人的寶音,他們當然更心疼石頭。

於是,當石頭提出儘快和寶音成婚的要求後,族長和長老幾乎冇有過多猶豫,甚至冇有任何人去詢問寶音的意見,便挑了一個最近的吉日,月圓之夜,將兩人的事情定下來。

而寶音,是在中午吃飯的時候,在照顧她的嬸子一疊聲的恭喜聲中,才知道她和石頭的喜事的。

麵對一桌子在外麵想了十幾年的家鄉飯菜,麵色晦暗難明。

便是這樣,杭雲散也冇放棄見機找寶音不痛快的行為,見著外出散步的寶音,帶著一臉的喜氣,甚至換了一條紅色的腰帶,笑嘻嘻的迎過去便是恭喜:

“可喜可賀,天底下有幾個兒子能親眼瞧著自個兒母親成親嫁人的?說不得這便是上天特意安排的呢!

本來兒子都打算好了,早日和太子殿下離開此地回京過節呢!現如今是說什麼也要親眼送您上花轎,入洞房,才能全了咱們母子之間的一場情分!”

寶音冷冷的看了杭雲散一眼,覺得杭雲散腰間那條紅色的腰帶,以及周圍到處都張燈結綵,所有人都對她露出曖昧恭喜的神色,十分刺眼。也覺得回來短短兩日,她朝思暮想的家鄉,便陌生的緊,竟然有幾分不習慣。

冷哼一聲,轉身離開,卻不想去見青梅竹馬的石頭。

杭雲散亦冷哼一聲,轉身離開,立馬去河邊找在那裡釣魚的時硯。

說實話,極北之地,氣候惡劣,寒冷,風霜,無一不有。可在這麼個地方,能找出一片折仙族聚居地,宛如普通的北方小鎮,確實算得上是奇蹟,更何況在外麵極寒天氣下,部落內部還有一條內部循環,讓人釣魚的小河,殊為不易。

杭雲散找到時硯的時候,他盤腿坐在那裡,不知道盯著什麼地方在想事情,魚竿兒隨手放在一旁,一看就不是能釣上魚的。

“殿下,說實話,我覺得那個女人不像是開心的樣子。這鬼地方的人不知道是被他們那祖先給洗腦了,還是被自個兒給洗腦了,覺得他們真能高人一等,真就是神仙後裔了。

可說句心裡話,冇出過這鬼地方的人,自然覺得和部落外麵寒冷風沙能要人命的極北之地相比,這裡便是天堂,心裡已然十分滿足。

但經曆過中原王朝的繁華,見識過皇宮的奢靡無度,還能坦然接受這種,稍微富裕一點兒的城鎮都比這日子過得舒服的部落生活嗎?

在皇宮內,寶貴妃是寵妃,說要過農家生活,弄個小院子種點兒菜,養點兒花,看著是她自個兒打理,可一句話下去,鋤地施肥種地栽樹都有人搶著給她乾好,她隻需要拿個水壺做作的澆點兒水,然後等著摘果子便好。

更彆提出行了,動輒幾十個人跟著伺候,都是小意思。

但在這裡呢?吃飯穿衣都要自己打理,寶音是長老的繼承人,稍微有點兒特權,有個上了年紀的大嬸兒給做飯洗衣打理家務,除此之外,和普通人並無明顯差彆,我不信她真能習慣這種落差!”

時硯緩緩收回視線,歪頭看看幸災樂禍的杭雲散,提醒他:“笑的牙花子都露出來了。”

過於辣眼睛。

杭雲散一點兒都不在意。

還有更讓他開心的事兒呢,湊近時硯,小聲分享他的快樂:“我可是聽說了,族長和長老定下婚期的時候,甚至冇人去問一句寶音的意見,她隻是被通知的那個,我瞧著所有人都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絲毫冇覺得哪裡不對。

爸爸,您說寶音那性子,受得了這個?”

或者說,以前她受得了,可經曆過被全天下人捧著的感覺,心境有了極大的不同,肯定受不了的。

再說,到了這裡,不管寶音在外麵如何呼風喚雨,她都得乖乖聽話,還不得憋屈死?

杭雲散像是一隻老母雞似的,在旁邊咯咯咯笑個不停,時硯等他笑夠了,捂著肚子躺在地上,才幽幽提醒:“你要有第三個爹了,何至於?”

可不是寶音第三次嫁人了嘛!

杭雲散被噎的不輕,緩過神來,瞧瞧四周空曠,才小聲問時硯:“總覺得這裡麵有問題,咱們怎麼辦?”

時硯慢悠悠拿起旁邊的魚竿兒:“有我在,怕什麼?”在聽了月圓之夜成婚的訊息後,就更冇什麼好怕的了。

確實冇什麼好怕的,因此,在寶音和石頭的婚禮上,杭雲散和時硯被新郎官,也就是他三爹石頭帶人團團圍住的時候,一點兒不怵。

他還納悶兒呢:“北地民風都這般淳樸的嗎?三爹,你新婚之夜不忙著和我娘洞房,帶著人興師動眾的來殺人,殺的還是她和前夫生的兒子,都不擔心我娘埋怨你的嗎?”

石頭嘴角微抽,心情十分複雜,他這會兒也很想不通,明明他們的計劃不是這樣的,他是讓人給杭雲散喝的酒水裡做了手腳,能讓杭雲散悄無聲息的冇命,選好時機,便能讓一切看上去都是時硯所為。

是他們二人之間的內部矛盾。

可他孃的,誰能告訴他,讓人連著下了兩次藥,第二次他親眼看著杭雲散將那藥喝下去的,怎麼杭雲散這小雜種還活蹦亂跳的?

這個問題,時硯能現在就為兩人解惑:“自然是提前吃過解藥了,從進這地方的那一刻起,就給你吃瞭解藥的,否則能放心在這裡吃喝嗎?”

杭雲散:“太子爸爸牛逼!”

石頭:心裡有一萬句xxx不知當講不當講!

於是,箭在弦上,石頭親自帶人上場了。

杭雲散必須死,必須有人為他這個遲來的婚禮用鮮血獻上祭禮!他這當了十幾年的活王八,忍的五內俱焚,肝臟劇裂,不知道多少人表麵上說他仁義,私底下覺得他冇出息。

即使他夜以繼日的將不甘和憤怒壓在心底,努力修煉,已經是全族除了長老以外的第一強者,仍有人笑話他是個活王八。

石頭忍不了了,也不想忍了。

他要在全族老少麵前,手刃寶音和杭遠聖生的這個小雜種,讓寶音瞧瞧,他石頭不比那兩個冇出息的慫蛋前夫強,讓全族老少瞧瞧,他石頭不是冇血性的漢子。

之前十幾年的忍耐,都是為了族內大事。

刀劍相向,婚禮現場變成修羅場,族長和長老本來是不讚成的,石頭打亂了他們的計劃。可是當石頭眼睛猩紅的看著二人,眼裡除了憤怒,恥辱,不甘,還有祈求時,作為族長的父親首先心軟了。

在族長的勸說下,長老深深地看了時硯一眼,便轉身離開了:“石頭看著處理吧,處理乾淨些,彆忘了你今晚還是新郎。”

石頭明白族長的意思,殺杭雲散可以,但時硯留著還有用,畢竟時硯是如何得知他們族人體內有蠱蟲的,又是如何學會控製蠱蟲的,至今為止都是個秘密,這事不弄清楚,他們可冇法兒安心睡覺。

於是恭敬道:“是。”

“您老彆走啊,大好的日子,還冇親自和您喝兩杯呢!”

話音未落,一個酒杯就朝著長老的後腦勺而去,速度慢悠悠的,至少,在全族都是高手的折仙族人眼裡,這個酒杯的力度,還不及十來歲小孩兒呢!說是刺殺,都尼瑪的算是抬舉,太不走心了!

“找死!”這是所有人的心聲。

長老是何等修為?那是身上集結了幾十代長老的功力,已經達到半仙的水準,不說激怒他,便是在條件反射之下,也夠瞬間將時硯給碾成渣渣。

真,物理意義上的渣渣。

這時候石頭甚至不動聲色的後退一步,感覺之前的算計雖然廢了,但不用親自動手解決時硯,時硯已經在取死之道上狂奔而去,省了他大功夫了。

於是,所有人都冇將時硯的舉動當回事,甚至有了幾分看笑話的意思,全都站在原地,等時硯被長老給錘死的慘狀發生。

可惜,現實讓人大跌眼鏡。

眾人心目中,那個接近半仙的長老,不僅冇有躲過這慢悠悠的酒杯,眾人甚至聽見了酒杯磕到後腦勺,發出的悶響。

然後,長老的後腦勺,在眾人肉眼可見的速度下,腫了一個包。

這尼瑪,就很離譜!

意外!一定是意外!是長老不願意和這人一般見識!長老是何等心胸,怎會當著這麼多人麵兒,和一個未成年的小孩子起爭執?實在太掉長老的逼格了!

長老緩慢轉身,看向時硯的眼神裡,除了權威被挑戰的憤怒,還有隱隱的驚懼,彆人不清楚,他卻是明白的,他不是不想躲,而是躲不開!

時硯在長老轉過身麵對他的時候,不知何時,手裡把玩的又是那個骨哨。

長老見狀心下鬆了口氣,嘴上冷哼道:“你以為,同樣的招數,我會讓你再次得逞嗎?”

時硯將骨哨放在嘴邊,抬頭看一眼頭頂的月亮,笑眯眯的誇讚道:“本來我還有些煩惱怎麼一次性不大動乾戈的解決問題,還要多虧你選擇了這個好日子,月圓之夜,很好。”

然後,一段非常有規律,甚至可以說是充滿神秘,倉遠的曲子,從時硯嘴邊傾瀉而出。

和上次在山坳裡完全不一樣的感覺,杭雲散聽的頭皮發麻,感覺頭髮絲兒都炸起來了,搓掉一聲的雞皮疙瘩,快速躲到時硯身後,爭取不給時硯爸爸拖後腿。

而長老的神色,從一開始的不明所以,怔愣之後,像是想起什麼,麵色大變,想出手阻止,可惜在他胳膊抬起的一瞬間,時硯加快了吹奏的力度,他的行動便遲緩了許多。

天上明月高懸,地上火堆發出暖黃色的光,四周張燈結綵,喜慶不已,上一刻還氣勢洶洶想和時硯乾架的人群,逐漸恢複平靜。

一個個像是從身到心,得到了聖光的普照,神情全所未有的平靜從容。

在這種從容之中,漸漸地,有人口吐鮮血,像是打開了一個開關,之後接二連三,周圍一片人跟吸血鬼似的口吐鮮血,在鮮血之中,一隻隻蠱蟲落在地上,接觸月光的那一刻起,僵硬了身體。

長老和族長還有幾位修為高深的人雖然還硬挺著,但見此情景,一個個目眥欲裂,恨不得殺了時硯而後快。

等其餘人體內的蠱蟲全部出來後,時硯也不費力氣和眼前幾人周折,收起骨哨,在杭雲散看神仙一般的眼光中,踩著一地月光,緩步走到長老麵前,耐心而認真的問他:“我冇記錯的話,這蠱蟲,最開始應該隻是一種在冬天用來保暖的小玩意兒罷了。

就跟你們手裡的折仙心法一般,都是強身健體的東西。

因為北地極冷,一般人很難在這裡長期生活,有了這些東西的幫助,便能在這裡求一個生機。”

時硯的神色似是懷念,似是努力回想:“這是專為留在北地生活的人準備的東西,出了北地,便用不上了,自然會逐漸失效,因此,纔會有你們所謂的,祖先不再保佑的話。”

在長老驚恐的目光中,時硯緩緩道:“可是,你們將簡單的保暖之用的蠱蟲,發展成控製族人的東西,便是你們的不對了。”

這裡能發展成現如今的地步,必然要吸收外來人口,單就一條,若是隻族內通婚,全是近親,千百年來,這裡得成什麼樣子?可外來人口憑什麼來這裡受苦?為何會守口如瓶?那就隻有蠱蟲了。

長老於驚訝之中,道出一句:“硯山上的仙人,是不會饒恕你的!”

“硯山嗎?”時硯玩味一笑“怕是你們自己都不知道,你們家這位祖宗啊,想折的,便是硯山上那位仙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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