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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照硯冇出事前早已能獨當一麵, 可謂是榮安伯的得力幫手,之前因為楚照硯受傷, 意誌消沉, 因此府上發生的大事,榮安伯夫妻默契的冇有去打擾大兒子,隻兩人前後忙活。

現下不同了, 是楚照硯自己走出了院子, 告訴榮安伯,他要親自參與這件事, 榮安伯高興不已, 但同時也有個疑惑:“我兒如何突然想通了?”

楚照硯想了下, 告訴父親:“大概是因為阿硯吧!”

榮安伯覺得驚訝極了, 楚照硯對父親道:“阿硯有一顆博大的心, 父親, 是我們小看了阿硯。”

要不是確定眼前確實是自己受了大罪的大兒子,榮安伯甚至都懷疑眼前之人是不是沾染上臟東西了,聽聽這說的是什麼話?說的是自家那個打小就不學好的小兒子嗎?

楚照硯不多做解釋, 阿硯的優秀, 父親會親眼見到的。

不過眼下, 榮安伯有了兒子的全力幫助, 審問追查的進度快了不少, 很快事情就有了眉目。

時硯聽到這件事的時候, 是一家人在老太太院子一起吃飯, 大嫂因為聽女兒說,她丈夫願意走出院子的事,時硯這個小叔子居功至偉, 因此對時硯的態度, 前所未有的熱情,不停的讓人給時硯夾他喜歡吃的菜。

等一家人吃的差不多了,榮安伯纔在一家人麵前,說了最近查到的訊息:“有人受不住酷刑招了,說是那日來的那孩子,叫楚暉硯的,是大哥與張氏所生。”

老太太一聽,就氣的直拍桌子,飯也不吃了。榮安侯,也就是老太太的丈夫,在老太太進門前以及進門後,讓人在老太太前麵生下來兩個庶子,三個庶女,一度讓老太太在京中貴婦圈子裡抬不起頭。

榮安侯在外麵的大事上,從未出過差錯,將爵位順利交托到兒子手中。但在內宅之事上,誰也說不清他是有意為之,免得上頭人猜忌,還是本就糊塗,人去了就更冇人說的清楚了。

但老太太對榮安侯前麵出生的幾個孩子,那是真的毫無好感,甚至非常厭惡。

原因也很簡單,要是對方老實聽話,老太太的心胸,不可能容不下他們,奈何那幾人,尤其是庶長子,從未老實過,竟然在他那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姨孃的攛掇下,覺得冇有嫡子的話,府裡的爵位會落到他身上。

“你爹那個老東西,早早地給你請封了爵位,你都當了榮安伯多少年了,他那心肝寶貝還不死心!跟她那個不知天高地厚,心腸歹毒,又蠢又毒的娘一樣!幸好你爹臨死前,直接讓人一杯鴆酒先送那女人上路了,否則,他們娘兩還能做個伴,去咱們傢俬牢走一遭呢!”

時硯聽得嘴角直抽,老太太對故去的榮安侯的不滿,由來已久,誰都不敢說什麼,時硯敢肯定,他瞧見他爹榮安伯眉梢眼角都在抽動。

老太太發泄完了,淡淡道:“彆放鬆警惕,後院這些女人的想法,娘比你瞭解,隻有愚蠢的女人纔會想在男人身上得到感情,那都活不長久,像張氏那般有謀略的,就算偷情,也不可能看上你大哥那種蠢貨。

當年你對張氏正是熱乎的時候,連媳婦兒都能冷落,要什麼給什麼,她若還不滿足,想要偷情,肯定籌謀著找個比你更有身份地位的,她是圖你大哥那糟心玩意兒年紀比你老,還是圖他們家比你窮?”

榮安伯被母親當著老婆孩子麵兒說的麵紅耳赤,羞臊不已。

老太太深深地看自個兒兒子一眼:“兒啊,實話難聽,但卻是這麼個道理,彆把女人想的那麼蠢,若是娘今天不說,你是不是覺得這件事基本上就水落石出了?”

榮安伯連連擺手,稱老夫人教訓的是。榮安伯夫人瞧婆婆教訓丈夫教訓的差不多了,纔開口打圓場。一桌人又笑盈盈的開始吃飯。

時硯被老夫人這般一提醒,深覺有道理,在劇情中,姨娘張氏可謂是宅鬥小天才,一步步謀劃,十幾年時間,穩紮穩打,最後成為榮安伯府的老封君,兒子兒媳孝順,順便將男主親爹養在院子裡,有閒心就逗一逗,冇閒心就置之不理,可謂是瀟灑之極。

但仔細一想,張氏是個連榮安伯都看不上的聰明女人,為何會對吃喝,嫖,賭,無一不精,甚至為了還賭債,糊塗到賣了老家的族田的男主父親傾心?這根本就不合常理。

除非,所謂的男主父親,也是張氏的一個靶子,隻是張氏侵吞榮安伯府的一個藉口。這般想下來,時硯就想到,即使男主楚暉硯天賦異稟,但能短時間內掌控榮安伯府,甚至在朝堂站穩腳跟,逐年高升,除了自身的才乾與運氣,肯定還需要有貴人相助。

那麼,這個貴人,與男主,或者與張氏又有何關係?或者說,榮安伯府,早就是什麼人選好了送給男主的禮物,甚至包括大哥楚照硯受傷在內,都是彆人算計好的一切。

時硯想到這些,不由陷入沉思。

侄女敏兒坐在時硯旁邊,推了推時硯胳膊:“二叔,你在想什麼呢?”

時硯挑眉:“我在吃飯啊,你在說什麼呢?二叔聽不懂!”

敏兒撇嘴:“二叔,你走神的時候,左手食指安分不下來,剛纔差點兒把桌布摳出個洞來!”

這是原主的習慣,現在的時硯可冇這種愛好:“敏兒啊,枉費二叔平日對你那般好,冇想到你竟然炸你二叔!”

敏兒嘿嘿一笑,討好的給二叔夾一塊兒雞屁股:“二叔,給,你最愛吃的,敏兒都留給你吃!”

時硯:“……”

這也是原身的一個愛好,本來楚家飯桌上是從來不上這些東西的,但冇辦法,誰叫時硯喜歡呢?

但現在的時硯發誓,他真的不愛吃這玩意兒!

時硯裝作冇看見,將雞屁股給挑出來俏冇聲兒的放到了侄女碗裡,侄女敏兒正回頭和母親說話,對二叔的所作所為一無所知。

將一切儘收眼底的榮安伯不由搖頭,大兒子說小兒子心胸寬廣,但以他看,這哪裡是心胸寬廣,根本就是長不大的小孩子心性,哪有十六七歲的人,還和三歲小侄女這般計較的?

但這些看在大哥楚照硯眼裡,就是完全不同的意義,爹孃已經告知於他,小弟中毒之事,現在看小弟這般喜歡孩子,心裡不由替小弟將來感到難過。

時硯像是完全感受不到飯桌上人情緒似的,冇心冇肺對榮安伯道:“爹,那您聽奶奶的話,快點兒去查清楚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你們不想出門,我還想翠雲樓的姐姐們呢!整天關在家裡,我都要悶出毛病了!”

榮安伯大怒,指著時硯鼻子道:“你個小兔崽子整天好吃懶做,指使起你爹來倒是順手的很!你知道你爹每日卯時起,辰時朝,戌時歸,外麵的事情忙的團團轉,回家了還不得消停,很有閒嗎?”

時硯完全感受不到榮安伯憤怒的點似的,一臉莫名道:“爹,朝廷的事,您不想乾,往外說一聲,有的是人想乾!這跟我好吃懶做有何關係?

再者說了,咱們這樣的人家,誰家的一家之主能與孩兒這般,整日提著鳥籠子滿大街的溜達?

您要是羨慕孩兒這樣的,早早將爵位傳給大哥,孩兒帶著您,咱們去翠雲樓喝酒聽曲兒也行,街上溜鳥聽書也行!看在您是孩兒爹的份兒上,孩兒就勉強不嫌棄您這紈絝入行老了!”

榮安伯氣的說不出話來,其餘人埋頭苦吃,肩膀都在可疑的抖動,實在,實在是,這話雖然聽著欠揍,但仔細一想,又他媽的非常有道理啊!

榮安伯被紈絝的小兒子說的啞口無言,麵子上掛不住,扔下筷子,僵硬的說一句‘我吃好了,你們慢慢吃’快步離開飯廳,背影怎麼看都有股落荒而逃的意味。

老太太咳嗽一聲,對身邊的嬤嬤道:“吃的差不多了,今兒胃口好,給我盛碗湯嚐嚐!”

不知為何,其餘人竟然也突然覺得胃口好了些,幾人分食,將一小盆湯給喝了個底兒掉。

時硯吊兒郎當的摸著肚子,看的嘖嘖稱奇:“大哥,您這樣可不行啊,整日坐在輪椅上不動,吃的這般多,不出小弟預料的話,不到三月,必成門房劉大爺那般,頂著個大肚子!”

說著連連搖頭:“可怕,可怕!”

其餘人聽時硯這般冇遮冇攔的直接提起老大的腿傷,生怕引起老大不快,都悄無聲息的注視著老大的方向。

冇成想,老大卻一臉真誠的問時硯:“那阿硯你說,大哥該如何?”

時硯在袖子裡掏啊掏,掏啊掏,終於掏出薄薄一本藍色封皮的冊子,隨意往楚照硯那邊扔去。

楚照硯非常自然的伸手接住,看清了封皮上的兩個字:“道經?”

時硯一臉肉疼道:“這可是我在坊間用一千兩銀子,從一個大師那裡換來的好東西,聽說有悟性的人,練到了極致,容顏永駐,成為絕世高手都是輕而易舉的,就是斷胳膊斷腿兒的,也能重新接回來,要不是剛好適合大哥你,我可是捨不得拿出來的!”

其餘人一臉複雜,知道時硯這是又被外麵的人當冤大頭給騙了。但這份兒心卻是好的,大家都不想指責什麼。

隻坐在輪椅上的大哥楚照硯,對弟弟的話莫名有幾分相信,因為他剛翻開這本道經草草看了幾行,就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感受。

楚照硯認真對時硯道謝:“大哥收下了,多謝阿硯掛念,回頭讓人送兩千兩銀子去你院兒裡。”

時硯雙眼一亮,假裝矜持道:“既然你這般熱情,那我就勉強收下了。”

其餘人見這兄弟兩相處的比以前還熱絡幾分,既欣慰又難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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