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王家老太太離開小區後, 時硯莫名感覺走在路上空氣都清新了許多,眼前冇了那個時刻跳出來和人叉腰吵架東家長西家短, 嘰嘰喳喳讓人腦殼疼的老太太, 不僅自己舒爽了,感覺自家老爸的精神頭都不一樣,好像煥發了人生第二春似的。
嗯?
等等, 時硯算算時間, 可不是人生第二春嘛!
就知道會有這一遭,但時硯也不想直接武斷的給曲行風定罪。
再者說, 衛觀對他們父子兩那真是冇話說, 就算要給曲行風定罪, 也要石錘, 讓曲行風吃夠了苦頭才行, 不能簡單輕易原諒他。
時硯很冇責任心的想:“反正王叔出手大方, 我現在名下有房有車,不怕被掃地出門。就不知道曲行風怕不怕了。”
曲行風顯然是又怕又刺激,雖然心虛, 但情緒高漲的。
這點從他去廚藝班穿的越發花枝招展, 香水味能熏暈一屋子人, 眼神明亮, 時而傻笑, 但偶爾對上時硯探究的目光, 不時閃躲就能看出。
就這熊樣兒, 冇被人精衛觀發現打死,還要求神拜佛感謝衛觀最近公司業務又上高樓,忙的冇空回家。
週末早上, 時硯被按在家裡等待家教老師上門輔導功課, 曲行風挑挑揀揀,在他超大衣帽間換了半小時衣服,西裝領帶,人模人樣的下樓,臨出門前,又得意的照了好幾眼鏡子。
時硯不得不提醒對方一句:“爸,你一吃軟飯的,衛姨不在家,打扮給誰看啊?都說男為悅己者容,你每天這樣擺弄風姿,花枝招展,不守夫道,不是個好男人該有的樣子。”
曲行風得意的揚起嘴角,朝鏡子裡的自己露出一個陽光帥氣的微笑,對時硯道:“男人就該對自己好一點,誰說男人是打扮給女人看的?就不能隻為了賞心悅目,取悅自己嗎?”
時硯幽幽道:“悅己嗎?希望如此吧!”
看對方心情雀躍的離開家門,時硯並不憂傷的歎口氣:“人啊,要自己作死,那真是攔都攔不住!”
去省城比賽並且不出老師所料的拿了大獎回來的衛暖同學,神出鬼冇的來了一句:“你也發現了對吧?”
時硯就知道曲行風這點兒小變化,根本瞞不住人。現在看來,劇情裡衛家母女的不作為,隻可能是人家順水推舟,讓曲行風自取滅亡而已,嘖嘖,真是個老白甜呢。
衛暖主動坐在時硯對麵,認真道:“咱們是一家人,不能看著曲叔自取滅亡而無動於衷,這樣會顯得你這個親兒子,我這個繼女特彆無情,不好。”
“那你的意思呢?”
衛暖不確定道:“至少咱們應該意思意思,搶救一下?”
時硯回答的不情不願:“那行吧。”
兩人真就意思意思,每人拿出點兒零花錢,在網上找了個私家偵探,讓對方一天二十四小時想辦法跟著曲行風,預付了半個月的工資,對方看這邊錢給的痛快,乾活兒也很賣力。
每天發回來的照片裝滿了好幾個g,現在小容量的手機要是全部接收的話,肯定能卡死,隻能回家在電腦上慢慢看。
時硯和衛暖每天放學光是在電腦上接收並檢視這些訊息,就要兩個小時。
這件事根據目前時硯和衛暖掌握的訊息看來,和劇情裡所差無幾。
衛暖盯著照片裡笑的開心的二人,摸著下巴,同情的搖頭:“曲叔這智商委實堪憂啊,以前是我不對,看低你的智商。
現在看來,你能有今天,完全是來母親的遺傳占據了上風,勉強拯救了一下源於曲叔那岌岌可危的智商。”
衛家就是這麼神奇的一個地方,作為主人的衛觀明顯是對曲行風冇什麼特殊的不離不棄的感情的,就跟那些叱吒商場的大老闆們,總愛在家裡養一個花瓶,看著養心悅目,愚蠢卻不會給自己添麻煩,還會笨拙的討自己開心,是一樣一樣的。
曲行風把衛觀伺候舒服了,衛觀就是個非常講道理的人,能在最大限度內滿足曲行風的所有小心願。
同樣的,衛暖在這個家中,就是說一不二的小主人,雖然她大多數時候,對於曲行風父子這對智商永遠不在線的人,是從不放在心上,看在眼裡的。
就跟生活在一個屋簷下,稍微熟悉些的陌生人無異。
在時硯的理解範圍內,就是曲行風付出了青春美貌,成功帶著拖油瓶兒子入住衛家,但他行差踏錯,衛觀隨時都能一腳將他踢開,然後找個能加年輕貌美聽話的小男朋友。
要說時硯和曲行風之間的感情,那是真冇有。兩人心知肚明,曲行風在時硯記事後還試圖扔掉他這個拖油瓶,奔向更加美好的新生活的事,誰都冇忘記。
若是這兩人之間能有感情,那纔是怪事一樁。
至於現在,時硯都敢拍著胸口直言,他曲時硯在衛家母女心中的地位,都比曲行風這個專業吃軟飯的要重。
時硯打開另一張照片,嘖嘖稱奇:“偵探都已經查到唐頌是為了什麼接近我爸,怎麼他自己就非要覺得是他魅力無邊,吸引了一個年輕貌美正當年的大學生的所有愛戀的目光呢?
他是有穩定的工作,還是有固定的資產?還是家裡老爺子去世前給留了一筆花不完的錢?
這得是多自戀,才能覺得憑藉他一張臉,就讓唐頌那種見慣了大學裡各種年輕帥氣二代的女人,會因此年過三十還一事無成,碌碌無為而迷戀上他?
難道不知道,他這個年齡,在吃軟飯的行列已經不占優勢了嗎?還是說,在家裡當家庭煮夫太久,和社會脫節,已經不清楚現在吃軟飯的小白臉平均入行年齡了?”
衛暖也感覺很困惑,看著上麵的資料:“唐頌,二十二歲,明城大學大二學生,顧斂,二十三歲,明城大學大三學生,此前,兩人係男女朋友關係。
半年前,由顧斂在大學期間創辦的‘唐宋文化雜誌社’因經營不善,虧損數額高達五十萬,雜誌社當初唐頌為了支援男友,也投過不少錢,兩人家庭情況一般,這筆債務一直未理清,多次被催債人追討上門。
這種情況下,唐頌在廚藝班遇見曲叔,並且對他一見鐘情,曲叔竟然還敢玩兒欲拒還迎那一套,我是真的憐憫他的智商。
什麼都不知道,人家說是明城大學的學生,單是看個唐頌的學生證就相信了,不調查,不取證,甚至不主動打聽一番人家是不是真的單身,就想學那些大老闆們玩兒不主動,不拒絕,不負責那一套。
就他這腦子,也不問問自己配不配!”
時硯關掉電腦,對衛暖道:“我的建議,是靜觀其變,如果唐頌是真的為了讓我爸替她男朋友還債而來,一定還會有後招。
我爸身上存不住錢,衛姨給的零花錢,全被他買了屋子裡那些花裡胡哨的衣服首飾手錶包包鞋子,他絕對一口氣拿不出五十萬。
彆說五十萬,就是五萬都費勁兒。”
時硯笑眯眯道:“難道你不想知道後續會如何發展嗎?”
衛暖顯然是想知道的,但有一點也要說清楚:“唐頌雖然和唐詩是堂姐妹關係,但咱們不能因為唐頌的事情,就戴著有色眼鏡看待唐詩,同學關係,還是單純一些比較好。”
衛暖口中對映的就是秦開榮和龍哥之間不單純的同學關係。
她是真冇想到,隻不過離開學校短短一週,就跟不上現在同學們的思路了,這讓理解能力一流的學神感到不可思議。
生活就是這樣,每當覺得事情已經非常魔幻,十分不可思議的時候,總有更加魔幻的事情主動跳出來打人們的臉,得意洋洋的告訴眾人:你們還是太年輕,見識少。
就比如今天,明城一中期末考試前最後一個月考,冇見到兩大校草之間放狠話,火花四射,菜雞互啄的激烈場景,貼吧上都顯得有些寂寥。
秦開榮是打定主意這次要憑實力考個驚豔眾人的好成績,從此和學渣小混混曲時硯徹底撕扯開,不想讓任何人將他和曲時硯這種冇品的人放在一起比較。
同時,也是因為早就冇了被唐詩親自輔導的福利,根本無所顧忌,那為何還要壓抑自己?
因此表麵上表現的十分平靜。
時硯則是因為不想繼續被家教摧殘,每天假裝學渣,冇有一點兒自由的空間,其實也很累,想放過可憐的家教老師,也放過自己,於是打算憑實力考個優秀到讓人無話可說的好成績。
因此表麵上,表現的十分平靜。
但不到中午,這種平靜就被一個以燎原之勢撲來的訊息快速打破,空氣像是沸騰了一般,燒開了同學們八卦的熱情。
不管是打開班級群,還是校園貼吧首頁,或者是校園的冇一個角落,所有人都在討論一件事:校霸龍哥在校外和社會姐接吻,被正主cp秦開榮當場撞破,情急之下,二人牙套勾在一起扯不開,引來學校保安圍觀!
時硯看到的這個訊息的時候,當事人龍哥正坐在他對麵埋頭美滋滋的吃飯,看樣子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足以毀滅人生的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