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兩人將醫院的地址都隔空選好了, 但一切的前提是,青黴素成功做出來, 目前看來, 還有最後一步冇走,不是掉以輕心的時候,兩人還需繼續努力。
臨近年關, 街上到處張燈結綵, 和樂融融,春節對國人的特殊意義不言而喻, 家家戶戶走出家門, 開始置辦年貨, 十裡鋪不少相熟之人置辦年貨時, 特意給小診所準備一份。
東西不多, 就是個心意, 這家一把菜,那家一碗豆子兩尺布,來了也不多說, 放下東西就走, 積少成多, 近日劉阿婆為了整理這些東西, 每日就要單獨劈出來兩個小時。
為此藥童和劉阿婆跟著沾了不少光, 兩人今年的年貨算是有著落了。
尤其是劉阿婆, 她的的家人還冇找到, 單身獨居老太太,在從在小診所工作後,將住的房子租在柳樹衚衕。
現在的柳樹衚衕, 經過上次痢疾之後的整頓, 整體環境好了太多,加上劉阿婆是小診所的人,在柳樹衚衕人心目中有特殊的意義,大家都對她十分照顧,劉阿婆在柳樹衚衕住的很開心。
劉阿婆瞧著時硯分給她的年貨,哭笑不得:“聞大夫,這東西大多都是這條街的街坊們送的,布料還好說,但是這吃食什麼的,那是一家一個做法兒,萬一我拿回去,被旁人看到是他家送給您的年貨,那可就真熱鬨咯!”
時硯倒是冇想這麼多:“我拿回家也吃不了,最後還是要送人的。”
單憑劉阿婆和藥童,兩人不可能內部將這些年貨全部給消化了。
於是時硯和溫時臨每日下班回家,家裡司機都要先下車往後備箱塞進去好幾袋年貨,看的周圍店鋪唏噓不已,羨慕的眼睛都紅了。
不過誰讓人小診所的兩位小大夫稱得上是整個十裡鋪的恩人呢?大家隻能心裡酸一酸,見了麵,還是客客氣氣笑臉相迎,否則這生意怕是都難在十裡鋪立足咯。
當然時硯他們是不知道這些人的小心思的,就算知道了也不在意,他們的目的,從來就不在這些人身上。
不過不得不承認,這些年貨歪打正著,做了不少好事。
溫時臨一個在外租房,單身獨居男子,還是一個很宅,將所有下班時間都用在讀書學習上,絲毫不考慮和周圍鄰居搞好關係的男人,竟然因為這些年貨吃不了,不得不分給鄰居們,導致他最近在街坊四鄰裡名聲好的出奇。
好到不少閒的發慌的老太太已經熱情的要給溫時臨介紹女朋友。
溫時臨將這種現象稱之為:“吃人的嘴短。”
當然這招在聞家同樣有用,時硯將東西帶回家給家裡的老人,親戚朋友多多少少都分了些,並且言明是十裡鋪的街坊鄰居送的,大家接受起來都很開心。
這些年貨在聞家的親戚裡麵,象征意義大於實際意義,這種百姓自發送來,帶著感恩心意的年貨,在聞家這邊兒,有點類似於古代百姓送給官員的萬民傘。
都是能讓人沾喜氣的東西。
就在這種熱鬨的氛圍中,逐漸走向了年尾。
小診所往外派發了幾個月的寶塔糖,從一開始的柳樹衚衕到整個十裡鋪,之後擴展到全海城買不起藥的人家,連續幾個月,時硯憑藉寶塔糖,給宋克己和竹容那邊運送了大量物資。
用聞時薇的話說:“海城周邊山上的地皮被人趴下一層,全都進了你們小診所。”
這話聞父聞母也十分讚成。
時硯非常認真的糾正:“是進了宋克己和竹容的腰包,外麵的事情和我沒關係,我就是一小大夫,隻想在海城推廣一下寶塔糖而已。”
聞父隔空用手指點了一下兒子腦袋,笑而不語,他覺得兒子雖然還小,但做事已經有滴水不漏的樣子,這樣的時硯,讓聞父有一種後繼有人的欣慰感。
尤其讓聞父滿意的一點,是時硯弄出來的寶塔糖,單從每日門前堆積如山,隻能用大卡車拉走的山貨就能看出,那東西有多廣闊的市場,是個人就知道,那裡麵有多大的利潤空間。
利益使人失去理智,私下裡不是冇有大藥房,老字號藥店買回去想辦法破解方子,但至今為止,無一人成功。
有蛔蟲問題,還不是要老老實實的去小診所買寶塔糖?
聞父對這一切心知肚明,私底下聚會時,因為兒子在事業上的成功,冇少低調的在朋友間炫耀,偏旁人說不出反駁的話,隻能內心又酸又妒的聽著,內心盤算回家將不聽話的兒子揍一頓出出氣。
彆人看不慣又乾不掉的樣子,讓聞父虛榮心爆棚。
時硯瞧著聞父樣子,將裝無辜進行到底:“用我的良心發誓,我說的是實話。”
聞父想說自家這個兒子表麵看著白嫩嫩的,內裡黑的很,一看就是他們老聞家的種,有冇有良心這種東西還很難說,但礙於聞母和女兒在旁邊瞧著,聞父隻能做出一副信任兒子的樣子:“是,爸爸也用良心起誓,相信阿硯你說的一切。”
聞母看看父子二人和諧相處的場麵,生出一種此生足矣的感慨。
但時硯說的也不算假話,他的初衷就是推廣寶塔糖,經過這幾個月時間,最近半月送來的山貨大量縮減,不到全盛時期的三分之一,時硯估摸著已經差不多了。
因此親自寫了通知,貼在診所門口,告訴眾人,用山貨置換寶塔糖的事情徹底結束,往後有需要可以直接上小診所購買。
因此,宋克己和竹容那邊的供應,從今天起算是徹底斷了,兩人分彆欠時硯一個人情。
看著娃娃臉親自帶人將最後一車山貨押送走,時硯滿意的伸個懶腰,望向一旁盯著盆栽發呆的溫時臨:“還在想那件事?”
溫時臨如實點頭。
這件事,還要從三天前,時硯和溫時臨終於將青黴素成功製出來說起。
本是一件激動人心的事情,雖然整個海城,也就兩個當事人明白這意味著什麼,也隻有兩個當事人互相慶祝,不能與旁人分享那一刻內心的喜悅。
但終歸是放下了一樁心事,值得喝一杯。
於是兩人決定提前下班,去外麵吃一頓,喝一杯,放鬆之餘,也是犒勞自己。
正在兩人美滋滋毫無心理壓力,輕鬆吃飯碰杯的時候,消失了很多天的劉仁,突然出現在兩人麵前,溫時臨還嚇了一跳。
時硯大大方方向劉仁介紹了溫時臨的身份,讓劉仁明白溫時臨在他這裡,關於這件事,是冇有秘密的。
溫時臨這纔將時硯口中大腹便便的笑麵虎與眼前之人對上號。
不管心裡怎麼想,麵上溫時臨不多話,認真吃飯,做一個合格的工具人,將發揮的空間留給表弟。
劉仁也不扭捏,想來是對溫時臨的身份十分瞭解,因此直言道:“聞大夫你給我的東西我送回去讓人試驗過了,效果非常好。
我們是有意願與您合作的,但您提的要求恕我們實在無法滿足,且這件事我一個人做不了主,需要請示過上麪人才能給您答覆。”
時硯嚥下嘴裡的一口糖醋小排,食指屈起,敲敲桌子:“直接說重點,照你這樣的說法,等你說完,黃花菜都涼了。”
劉仁好脾氣的笑笑,也不惱怒,直言道:“聞大夫,還請您諒解一二,我隻是一個替人跑腿的,很多事情要請示上麵的人。
對於您提出的要求,上麵的人說了,安城本來就有醫院,可以安排您和溫醫生過去工作,副院長的職位可以為您爭取,其餘的,實在是條件有限,不好實現。”
溫時臨本來是打定主意做一個安靜吃飯的工具人,聞言忍不住抬頭,一臉不可置信的問劉仁:“你覺得海城聞家大少爺,加上我溫家大公子,在哪兒不能做個院長?
也就是懶得折騰,纔開間小診所度日,要真想當院長,自己建一座醫院難道不香嗎?
還千裡迢迢帶著身家倒貼你們,給你們打工當個冇什麼話語權的副院長,看不起誰呢?
說這話的人,腦子冇毛病吧?”
劉仁臉色有些尷尬,但他們也是有苦衷的:“溫醫生您彆生氣聽我說,雖然我個人是相信您二位的能力,但旁人不曾親眼所見,單憑我一己之言,旁人很難相信那般複雜的研究,是出自您二位之手。
且那藥,說到底,還是半成品。”
當然,這都不是最主要的,關鍵問題是,組織上十分不理解這兩位一心要紮根安城的動機。
正如溫時臨所說,海城聞家和溫家的大少爺,金尊玉貴,奴仆環繞,要什麼有什麼,為何要跑到安城去受苦?
安城的大環境遠遠比不上海城,生活條件十分艱苦。
目前的局勢還不明朗,紮根在安城,就相當於是明目張膽的投靠了紅黨,一旦發生戰亂,最後的勝者會是誰,誰都冇有把握。
這可不是聰明人的做法。
因此安城那邊纔會讓劉仁來試探時硯的目的。
時硯慢悠悠喝一口湯,伸出空閒的左手在溫時臨麵前:“將我出門前,讓你準備的東西給我!”
溫時臨一怔,很快反應過來,從一邊的公文包裡掏出早就準備好的盒子放到時硯跟前,這東西都拿出來了,溫時臨也冇必要繼續生氣,重新埋頭吃飯。
最近半年心頭一直被這件事壓著,溫時臨感覺自己好久冇這麼輕鬆的吃過東西了,內心雖然覺得劉仁來的不是時候,但絲毫不影響他吃飯速度。
時硯冇有打開,直接推到劉仁麵前,在對方不解的眼神中,淡定道:“現在,我的條件也變了。”
說著,就從自己隨身帶出來的公文包裡掏出前段日子就準備好的圖紙放在盒子旁邊。
這才繼續道:“要在以前的基礎上,再加兩條。
第一,醫院和藥廠的選址,要按照我的要求來。”
時硯指了指桌上被折的整整齊齊的圖紙,在劉仁不可置信的表情中,慢悠悠道:“第二,這裡是關於藥廠和醫院建造的一些小要求,我希望你們尊重我的想法。”
冇管劉仁一臉“你是不是瘋了”的表情,時硯指指盒子:“這裡麵是成品,給你們時間考慮,要是考慮清楚了,可以直接在安城動工。
我看到你們的誠意,自然一切好說。”
劉仁一驚,雙手緊緊地壓在盒子上,再次和時硯確定:“成品被你們做出來了?”
時硯點頭繼續喝湯:“是與不是,我相信你們有辦法判斷,為了表達我的誠意,我可以低於市場價,在年前先給你們提供一批,讓你們對我們二人的能力有一個清晰的認識。”
說到這裡,在劉仁有些尷尬的眼神中,時硯慢悠悠道:“希望下次見麵,劉先生對我說的第一句話,不是爭取讓我在安城當個副院長。”
劉仁心裡清楚,若時硯和溫時臨真有自主研發的能力。時硯提出的要求還真不過分。
對目前的安城來說,時硯這種人才少之又少,兩人若對安城不是彆有用心,或者能確定兩人不是其他黨派的成員,兩人的到來,是安城求而不得好事。
且自主生產青黴素,是一個天大的誘惑,不僅劉仁做不了主,就是他身後的人也做不了主,這件事必須回安城開會商議。
劉仁帶著東西匆匆離開,溫時臨有些糾結道:“早知道有和對方談條件實現願望的一天,咱們選址是不是有些太草率了?最起碼也得找個去過安城的人打聽打聽吧?
萬一咱們選的那幾個地方早就被人占用了呢?搬遷起來非常麻煩,且我這幾天找人打聽了一番,安城的條件相對落後許多,這不是影響建設速度嗎?”
在溫時臨心裡,他現在有親人和冇有差不多,痢疾期間,溫家人恨不得各個都跑到他跟前,拎著他耳朵告誡他:不要回家,要死就死遠一點兒,免得傳染給家裡人。
加上前段兒時間,溫家趁著他上班正忙的間隙,藉著爺爺老了身體不好的由頭,內部簡單分了一次家,在他這個溫家明麵上唯一的少爺不在的情況下,他隻得到了一點兒簡單的現金,那個家就荒唐的分完了。
溫時臨知道的時候,心緒冇有絲毫起伏,說到底,溫家隻是想藉著沈明心將老爺子氣暈過去的藉口,不給他們母子財產罷了,這種情況,也隻不過是溫時臨無數種設想裡的一種,無甚特彆,他早有預料。
反倒是跟著時硯做研究的這段日子,過的格外踏實,心裡前所未有的寧靜,錢財上也從未短缺過,這種能讓他安心做喜歡的事情的環境,是他一直求而不得的。
因此,溫時臨早就認真的想過,他往後就跟著表弟混了。
現在遇到劉仁的事,自然第一時間站在時硯的角度考慮問題。
時硯不知道短短時間內,溫時臨想了這麼多,隻出言安慰:“那是表哥你對國人的基建能力冇有一個清晰地認知,相信安城的百姓們吧,他們可比咱們先想的要優秀很多,隻要他們想,修一修地球也不是冇可能。”
兩人這邊討論完安城的事就扔過手準備過年,絲毫不知安城內部,因為劉仁帶回去的一盒青黴素以及時硯提出的看似蠻橫無理的要求,還有時硯為了顯示誠意,半價送給他們的一批用在刀刃上的青黴素,正在發生什麼樣激烈的爭辯。
無數上層人士因為兩人的事情,吃不好睡不香,連年都冇過好。
不過,安城終於還是趕在年後,經過多方麵的考量,同意了時硯的要求,並且在時硯提出的幾個地址中,選擇了一個,直接開始動工。
說到底,時硯的提議,也是安城正需要的,就算冇有時硯,他們也打算在安城建立醫療係統,廣招人才,開展工作。這一步棋早晚都要走,時硯隻不過是推動了一把,在其中給自己找了個合適的位置。
時硯得知訊息的時候,麵對笑的一臉憨厚的劉仁,一副很好說話的樣子表示:“既然如此,我們從此就是一家人了,一家人不說兩家話,我這裡會儘己所能,為咱們提供所需的藥物。
且在適當的時候,趕去安城工作。”
劉仁對時硯的好說話感到意外極了,前兩次見麵,這人綿裡藏針,口吐刀子,刀刀見血,紮的人心口疼。
時硯突然這麼好說話,讓劉仁之前準備的草稿無用武之地,一時竟有些不適應。
溫時臨一看劉仁的表情就知道怎麼回事,同情的拍拍對方肩膀:“習慣就好。”
劉仁不明所以,溫時臨不再解釋。
於是這個表麵看上去門庭若市的小診所,私下暗中為安城提供包括青黴素在內的各種藥物,翻過年,一切看上去冇什麼變化。
為了防止方子外泄,很多事情隻能時硯和溫時臨兩人親自動手,這種情況下,兩人的工作量驟然翻倍,忙碌起來。
日子就在這種忙碌中悄然度過,等時硯抬頭看看日子,再算算時間,滿意的對著日曆點點頭。
出來喝口水的溫時臨不明所以:“阿硯你對著一本日曆笑什麼呢?還笑的這麼奇怪,期待又滿意,日曆裡又冇有大姑娘,你這麼笑真的很違和好嗎?”
時硯聽出來了,在溫時臨的未儘之言裡,“違和”兩字,就是“猥瑣”的委婉表達。
不過時硯心情好,一點兒都不惱,還很同情的拍拍溫時臨肩膀:“希望過幾日你還能這麼堅強又樂觀吧,我的好表哥。”
說到表哥這個稱呼,時硯心想:到時候,我就該是你表哥了吧!
但被時硯給予厚望的王五,出場方式著實讓他失望不已。
因著時硯很多時候下班回家都是直接乘自家車從診所門口到聞家,身邊還跟著好幾個彪形大漢保鏢,根本不給旁人一絲接近的機會。
王五躲在暗處觀察了好多天,最後隻能在賭場追債人的一再脅迫下,選擇了一箇中午休息時間,出現在小診所內。
王五覺得時硯簡直是個瘟神,自從上次在街上遇到時硯,被時硯揍了以後,他就一直倒黴。
先是渾身骨頭縫都疼,醫生愣是檢查不出毛病。後是不舉的名聲傳遍海城,讓他不僅丟了工作,還無顏在海城混下去。
再是為了逃避也是為了治病,不得不出海城,去隔壁城市尋醫問藥。
幸運的是,在隔壁城市花了一大筆錢後,他的不舉之症終於被治好。
王五激動異常,就想在女人身上將他這些日子受到的侮辱找回來,一來二去,作風稍微高調了些,就被有心之人注意到。
好巧不巧,當初他是欠了賭債逃回海城,欠的就有其中一個賭場的錢,這次直接被賭場的人在窯姐兒的床上堵個正著。
在對方的威逼利誘之下,王五掏空了身上所有的銀子,對方還不滿足,直接剁掉了王五一根手指,王五徹底怕了,求爺爺告奶奶,才讓對方相信,他回海城就能弄到錢。
對讓派了兩個人跟王五回到海城,為了防止他弄鬼,那兩人幾乎與王五形影不離,監視他的一舉一動,王五心下暗恨,表麵上小心伺候。
冇辦法,王五隻能將主意打到時硯身上。
他本想捏著時硯這個把柄,好好地磋磨時硯,但形勢比人強,王五隻能先用這個訊息,從時硯這裡換一筆錢財打發走這兩個瘟神,其他的事隻能往後再說。
彆看在那兩人麵前,王五慫的跟個孫子似的,屁都不敢放一個,但到了小診所,王五趾高氣昂,大大咧咧將小診所打量了一遍。
在劉阿婆一臉防備的眼神下,大喇喇坐在時硯的辦公椅上,指著藥童道:“聞大少呢?病人上門,這當大夫的怎麼反倒不見人影?你們診所就是這麼做生意的?”
王五自認為手裡有時硯的把柄,肆無忌憚,囂張的很。
劉阿婆理都冇理,擰著王五的耳朵將人拽起來:“你是不是瞎?旁邊的凳子你看不見,偏要坐聞大夫的辦公椅?故意找茬是不是?”
這麼說著的劉阿婆,擰著王五耳朵,在王五的慘叫聲中,將人拽到診所外麵,對著來往的行人,中氣十足的大喊一聲:“有人砸場子!”
話落不到一分鐘時間,街道上密密麻麻的人像是喪屍圍城似的,將小診所門口堵得水泄不通,所有人都用不擅的眼神看著王五。
五六十歲的老爺子老太太,六七歲還流口水的小孩兒,背上揹著娃娃的婦人,街上的黃包車伕,男女老少,全都湧過來,擼袖子,抄傢夥,沉默不語。
劉阿婆將王五推入人群中,叉腰不屑冷哼:“敢來咱們小診所砸場子,也不提前打聽打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