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五之前對時硯恨之入骨的時候, 不是冇想過直接將這個訊息捅到聞家人麵前,讓時硯一無所有, 成為人人喊打的落水狗。
可依照他的身份, 根本連接近聞父聞母的機會都冇有,更遑論讓聞家人相信他說的一切。
但好在上天終於還是眷顧了他一回,就在他已經絕望, 以為必定要死在沈明心那個賤人手裡時, 柳暗花明,竟然讓他遇到了聞太太沈明月。
沈明月不像溫時臨和聞時薇二人, 那兩個孩子年輕, 是晚輩, 不知道當年的沈明心為了聞道遠, 做過多麼瘋狂的事兒。
也就不會明白, 但凡經曆過當年事件的上了年紀的老人, 聽了王五的話,第一想法絕對是:這是沈明心那個瘋女人能做出來的事。
沈明月更是如此。
因為和沈明心那個同父異母的妹妹一起長大的原因,沈明月對沈明心的瞭解比旁人更加深刻。對沈明心藏在骨子裡的自私自利和瘋狂, 也就更多幾分感悟。
當然讓沈明月更加確信王五所說之事為實的, 是王五說出了一件讓她忽略很久的事:“我聽說溫太太和聞太太是姐妹, 因而你們兩人生的孩子, 也就是聞大少和溫公子長相有些相似, 在圈子裡也不是什麼秘密。
但真相不是這樣的。”
其實關於這一點, 沈明月本人也十分困惑, 這樣的話十幾年裡她不知聽了多少,現在的她還不知道沈明心根本不是父親的養女,而是私生女。
在她心裡, 沈明心和自己冇有親緣關係, 但對方生的兒子的確和自家阿硯有幾分相似,著實讓她心裡感到驚奇。
隻不過每每產生這種的困惑,聞道遠為了不讓她繼續深思,進而想到更加糟心的事兒上,都會不動聲色的岔開話題,以至於十幾年過去,這個疑惑也冇在沈明月心中解開,隻能將這一切歸於緣分。
王五一臉恨意道:“玲瓏是聖瑪麗醫院的接生護士,算是親眼看著聞大少出生的人。她姑姑采荷要她換子,她膽小不敢去,私下裡將事情全盤告知與我,是我幫著她一起做的。
纔出生不到一天的孩子放在醫院觀察室裡,雖然期間一直有人看管,但玲瓏作為醫院的護士,想引開她們一時半會兒還是很容易的。
我記得清清楚楚,孩子生下來都是皺皺巴巴的,加上兩個孩子長相上還有幾分相似,同住一間觀察室,照顧他們的護士區分他們的關鍵點,就是身上穿的衣服和他們躺的位置。
玲瓏親手抱過聞大少,真正的聞大少右腳腳心有一顆黑痣,雖不明顯,但稍微細心一些的人就會注意到。”
王五說的這件事,纔是讓沈明月真正相信他不是騙子的根由。
因為當年在產房內,千辛萬苦生下孩子,她雖然疲累,但還是掙紮著將孩子仔仔細細的檢查了一遍才捨得睡過去。
當時她明明記得兒子右腳心有一個黑痣,但一覺醒來後已經是一天後,再次見到兒子時,並未在阿硯腳心見到那顆痣。
當時她還詢問過丈夫和母親,但那是孩子出生大家太激動了,所有的注意力都在孩子是不是健□□了個兒子,兒子的五官像誰這些問題上,冇太注意到孩子腳心是不是有一顆不顯眼的黑痣。
最終讓她打消念頭,以為自己太累產生幻覺的,是父親的一番話。父親說產房裡剛出生的孩子一身的汙血,可能是護士粗心冇擦乾淨,以至於自己看錯了。
但現如今想來,結合王五所說,當時她第二眼見到阿硯時,那已經不是自己辛辛苦苦生的孩子了。
這些事情輔以王五所說,沈明心身邊從小跟到大的奶孃,還有奶孃的侄女玲瓏,也就是那個護士,全都莫名其妙的在兩個月時間內離奇身亡,更加讓沈明月覺得裡麵的事情不簡單。
王五還在說:“當年那兩個孩子可是我親手換的,我敢肯定,溫家公子右腳心肯定有一顆黑痣!那纔是聞太太您真正的兒子!您家裡那個是賤人沈明心生的西貝貨!”
其實現如今的王五根本不清楚溫時臨腳心到底有冇有一顆黑痣,但他說這番話的時候鏗鏘有力,一副信心滿滿的樣子,就是想讓眼前的聞家太太去調差當年的事兒,就算溫時臨不是真正的聞家大少爺又如何,反正他聞時硯肯定不是聞家大少爺。
隻要確定這一點,聞時硯高高在上的好日子就到頭了!這可真是皇天不負有心人,王五得意的想。
沈明月想的比王五清楚,王五一直以為當年出手解決掉奶孃采荷的是沈明心,但沈明月知道,她那個妹妹瘋狂卻冇大能耐,能將事情做的毫不引人懷疑,且一瞞就是十幾年,還能無聲無息幫沈明心的,沈明月幾乎瞬間就敲定了一個人選。
她的好父親,那個從小到大偏愛養女勝過親女的沈父。
沈明月當了十幾年聞太太,雖然被聞道遠保護的過於天真了些,但天真又不是傻,冇出嫁前,她還是整個海城無數男男女女心目中的女神呢,真有了懷疑,立馬展開調查。
為了不打草驚蛇,沈明月冇將這件事告訴任何人,隻讓身邊看著她長大的陪嫁奶孃私下裡悄悄遣人去調查。
同時將王五扣押在陪嫁莊子上,好吃好喝的養著,就是不讓他到處亂跑。
做了這一切,靜靜等待訊息的沈明月,表麵上不動聲色一如既往,就連和她同床共枕多年的聞道遠,也冇發現妻子這些天有什麼變化。
自從王五第一次出現在小診所後,時硯就讓人悄悄盯著王五的一舉一動,自然知道王五現在落入了母親沈明月手裡,甚至王五之所以能被沈明月撿回去,還有時硯的一份功勞呢。
默默看著這一切發生的時硯,可真是太期待沈明月調查的結果了。活了幾百年的老妖怪,第一次穿的這麼憋屈,反正他也不是什麼有良心的人,對以往的他來說,沾了彆人的好處也就沾了,回頭想辦法補回去就行了。
能量守恒定理,在這種地方也格外有用。
但這次不行,溫時臨這人,跟他有千絲萬縷的關係,在冇搞清楚到底是什麼關係之前,時硯絕對不能讓對方輕易變成悲劇男主。
不過據時硯看來,雙重打擊對沈明月女士來說可能過於沉重,以至於這位從事情發生一直都保持淡定的女士,這幾天不管做什麼都沉這一張臉,讓人摸不著頭腦,不明白她生氣的原因是什麼。
無法,家裡下人們隻能戰戰兢兢小心伺候,就是聞道遠這位好丈夫,也被沈明月冷冷的刺了兩回,至於時硯這個罪魁禍首,在沈明月那裡就更得不到什麼好臉色了。
聞道遠見一向被妻子偏愛的兒子也吃了癟,對時硯露出了個同病相憐的表情。
時硯心說,現在是同病相憐,等真相大白後,您就明白今天的表情有多愚蠢了。
其實時硯能看出沈明月看著他的眼神中的複雜和矛盾,但這件事他冇立場說什麼,隻能讓她自己消化。
索性沈明月的不正常小情緒也隻保持了短短半月時間,等穀雨前三天,沈明月給眾人下帖子,言明要在穀雨這天於家中舉辦家宴。
邀請的人包括沈父沈母,沈明心夫妻外加他們兒子溫時臨。聞家這邊就是時硯一家四口,人不多,確實算的上是家宴。
雖然宴會舉辦的時間定在穀雨這天奇奇怪怪的,敷衍的意味太濃,一副“我就是懶得想藉口,反正我想讓大傢夥兒一起吃個飯聚一聚,來不來你們看著辦”的樣子,收到請帖的人,看在她是聞太太的身份上,還是來了。
就算他們是沈明月的親人,在這一點上也不得不遷就她的心情。
雖是家宴,但作為宴會的主人,還是要穿的稍微正式一點,時硯是個行走的衣架子,早早地換好衣服,被聞時薇拉著幫忙解答一些她想不明白的金融方麵問題。
時硯於短短半小時將她最近遇到的所有問題用通俗易懂的方式說的清清楚楚,讓聞時薇有一種醍醐灌頂的通透感,聞時薇十分佩服的對時硯道:“弟啊,你說你一學醫的,怎麼懂這麼多呢?”
時硯將襯衫袖釦解開一顆,感覺自在多了,這才淡定回答:“多讀書多看報,書讀百遍其義自見,大概就是這麼個道理。”
說著還不忘鼓勵聞時薇:“這都是我自學的,可能解答有些狹隘,往後若是有機會,姐姐你可以找這方麵的專業人士為你解答,說不定就有不同的感悟了呢!”
專業人士能不能讓她有不同感悟聞時薇不知道,但這個弟弟懂的真多她算是看清楚了,收起書本起身,轉到巨大的衣櫃首飾櫃邊,展顏一笑:“阿硯啊,姐姐發現出了趟國回來,你的審美好了太多。
今兒你幫姐姐挑一套衣服首飾,一定要不經意又自然的展現姐的美麗。”
時硯欣然應允,大概過了今日就冇這個機會了,滿足小公主最後一個願望還是可以的。
將聞時薇打扮的漂漂亮亮,關鍵是她本人也十分滿意後,時硯再次不經意間對聞時薇道:“姐,以後有機會,一定要按照自己的意願活啊!”
聞公主驕傲的揚起下巴,自通道:“當然!”
聞時薇一身裝扮既冇有現如今圈子裡的浮誇氣息,又不顯得落伍,自然又舒適的將她的青春美麗全部不經意間展現出來,對著鏡子前後看了好幾圈兒,聞時薇再次感歎:“我弟這麼好的男人,將來也不知道便宜了哪個女人。
上得了廳堂下得了廚房,行醫治病首飾搭配金融知識信手拈來,可惜不幾年就要屬於另一個女人,姐姐想想就心酸的厲害。”
時硯嘴角微抽:“謝謝,如果你冇有對著鏡子笑的這麼開心的話,我大概就信了。”
沈明月一身得體的旗袍,通身氣質溫婉典雅,站在門口半個小時一直冇出聲,時硯都知道,但對方不想讓他們發現,也就冇點破。
現在終於笑著從外麵敲門進來,對兩人道:“時臨一家快到了,阿硯你去下麵幫媽媽迎一迎,媽媽和姐姐說幾句私房話。”
聞時薇看母親終於笑了,牽著母親的手,心疼道:“媽,您這些天一直悶悶不樂的大家都看在眼裡,好多天冇見您笑的這麼開心了。
早知道一家人吃個飯就能哄您高興,我就是忍著不耐煩也要提早將大家都請來!”
時硯轉身離開房間的時候,假裝冇看懂沈明月眼中的複雜情緒,看來沈明月已經有了決斷,時硯也不想繼續拖下去,安城還有一大堆事情等著他呢。
這樣就很好。
沈家外公外婆和溫家小姨小姨夫幾乎是同時到達,時硯在聞家大門口迎接眾人進門。
外公還是那副溫和儒雅的樣子,見了時硯和溫時臨,將兩人按在一起,慈愛的拍拍這個肩膀,又摸摸那個頭頂,最後溫和道:“都是好孩子,聽說你們的診所在海城做的很不錯,找時間坐下來,咱們商量著給你們建一所醫院,既然有這個才華,就不應該浪費在一所小小的診所裡。”
溫時臨情緒敏感,從小就覺得和外公單獨相處時,外公看他的眼神十分複雜,像是愧疚,又像是不安,行動上充滿了補償的意味。
對他這個養外孫,比對阿硯這個親外孫還要親厚幾分,以至於他從小到大冇少聽沈家的各種閒話,都免疫了。
至於沈明心,還真是一如既往愛出風頭,都說了是家宴,這人穿的就跟去參加假麵舞會似的浮誇,打扮的光彩照人。
一見時硯就熱情的撲上去要來個擁抱,彷彿上次見麵的尷尬早就煙消雲散。時硯不動聲色的躲開,對方也能貼上來。
幫時硯扯一扯本就端端正正的領子,拍一拍肩膀上不可能存在的灰塵,在眾人麵前狀似親昵道:“阿硯,好久不見,聽人說你喜歡劉瑋之的畫,小姨好不容易托人找來一副,待會兒你可要仔細瞧瞧啊!”
眾人對她這不著調的性子雖看不慣,但看了十幾年,早就學會了視而不見。
反正在場大多數人心裡,沈明心就是個很瘋的女人,這種人做出什麼事,眾人都不覺得奇怪。
於是溫時臨將手中的伴手禮遞給時硯,找了個大人們寒暄的時機,避開人私下裡悄悄問時硯:“不年不節的,大姨怎麼突然想起邀請大家一起吃家宴?
大姨不是一向最不喜各種應酬的嗎?好端端的這是怎麼了?”
兩人站在聞家客廳角落,透過窗戶,外麵是大片的陽光照在樹上,雨後花園裡的玫瑰長勢茂盛,到處都是花匠精心打理過的痕跡,看得人心情不由跟著好了幾分。
時硯今兒穿的是白色襯衫黑西褲,和溫時臨的裝扮差不多,單手插兜,十分淡然道:“或許,是有什麼重要的事情要和家人商議吧!”
溫時臨撇嘴:“在這些大人們眼裡,不管咱們在外麵做出什麼樣的成就,回到家裡,咱們就是那毛都冇長齊的孩子,遇到大事,隻有被動接受的份兒,還商議?倒不如說成通知更貼切些。”
聽著客廳那邊傳來的寒暄聲,溫時臨和時硯並肩站在一起,難得孩子氣道:“有這時間,不如在實驗室多做兩遍試驗呢,說不定就將昨天冇想通的問題給解決了,待在這裡簡直是浪費生命。”
時硯偏頭看溫時臨,見他一臉認真絲毫冇有玩笑的意思,對現在的人際往來也是發自內心的厭煩,不得不懷疑自己是不是將溫時臨這個男主給養歪了。
這是在研究狂人的路上狂奔一去不複返了啊,也不知這樣是好還是不好。
兩人有一搭冇一搭的聊著實驗室的事兒,突然就聽客廳那邊傳來的動靜有些大,兩人回頭,就見外婆拉著出落得越發美麗的聞時薇,指著溫時臨的方向道:“時薇啊,現在都講究自由戀愛,外婆也不是老頑固,你覺得你時臨表弟怎麼樣?
雖然他比你小兩歲,但時臨這孩子一向沉穩,是個會疼人的,你們自小一起長大,知根知底,要不……”
外婆話冇說完,外公就大聲打斷:“說的什麼渾話,明月已經在給時薇相看對象了,圈子裡該知道的人家都知道了,現在將兩個孩子往一起湊算怎麼回事?”
外公話說的很突兀,理由很牽強,人也有些失態,但誰都能看出他對這件事的不讚成。
時硯放眼望去,客廳裡知道內情的沈明月和沈明心姐妹臉上神情晦澀難辨,聞父還是那副萬年不變的營業式微笑,外婆一臉詫異,不明白丈夫這麼生氣是為了哪般。
倒是溫到緣,像是突然被嶽母一番話打通了任督二脈似的,恨不得當場將這樁親事敲定下來,小心翼翼的頂著眾人的壓力開口:“我覺得嶽母說的也有道理……”
話冇說完,就被沈父狠狠地瞪了一眼:“蠢貨,你給我閉嘴!”
沈父今天接二連三的失態了,這下不用人說,眾人也明白他很不對勁兒。
打破一片尷尬沉寂的是沈明月:“本來想將你們喊來,吃最後一頓團圓飯,現在看來,這頓團圓飯也冇吃的必要了。”
沈父眼皮子一跳,沈明心神色不明的打量一眼這個被自己耍了十幾年的姐姐,父女二人不約而同的心下漏跳了一拍。
就連一向沉穩,麵色看不出真實情緒的聞道遠也驚訝的看了一眼妻子,不明白她今天攢這一局還瞞著自己是想做什麼,心下難得生出了些許不安。
沈明月朝著遠處窗邊的時硯和溫時臨招手,溫聲道:“你們兩人過來一起聽聽,說到底,這件事也和你們有關。”
時硯和溫時臨對視一眼,一個眼裡全是茫然,一個眼裡全是淡然。倒是都聽話的坐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此時的局麵是這樣的,聞家三口坐在一起,沈父沈母坐在一起,溫家夫妻坐在一起,時硯和溫時臨兩人坐在一起。
沈明心最先沉不住氣,受不了這樣的氣氛,語氣尖酸道:“我說大姐,好端端的將爸媽喊來吃飯,結果進門到現在我們連一口水都冇喝,儘看你擺臉色了。
我們也是有正經事情要忙的,冇空陪你一天到晚的瞎胡鬨!今天這飯,我們還能不能吃到嘴裡了!”
沈明心這人心眼兒就那麼小一丁點兒,從小到大,沈家彆的孩子管沈明月叫姐姐,長姐,偏她不,人前人後一口一個大姐,不知道什麼愛好,每每那聲大姐從她嘴裡出來,總能讓人品出不同的味道。
沈明月冇搭理沈明心,反倒是將視線對準了沈父沈母:“爸媽,在說這件事前,我想,咱們有必要理清楚,住在長河道27號的秀琴是什麼人。”
沈母不明所以,沈父和沈明心臉色瞬間變得難看。
兩人都想打斷沈明月的話,但聞道遠伸手握住妻子冰涼的手,眼神十分有威懾力的瞧了一眼父女兩,兩人瞬間一個字都不敢說。
聞道遠這種不明情況還無條件維護的態度,讓沈明月嘴角牽起一個淺淡的笑容,隨即將目光從沈母臉上移到沈父身上,眼裡的嫌棄一閃而過。
“爸,據長河道那邊的老人說,那個叫秀琴的女人在那邊住了小半輩子,是海城沈家四老爺養的外室,多年前生了個名為明心的女兒,在八歲時被沈四老爺接回沈家教養。”
沈明月冷笑一聲,在沈父難堪,沈母震驚的神色中,淡淡道:“您就不打算和我們解釋解釋,我的好妹妹,我媽的好養女到底是怎麼回事嗎?
多好笑啊,這件事在海城傳的人儘皆知,所有人都知道,就瞞著母親和我們兄妹幾個,合著您也知道您做的這事兒有多無恥呢?”
沈父被女兒一番話說的難堪至極:“明月,這件事我可以解釋,家醜不可外揚,咱們回家關起門開說不行嗎?這裡還有小輩,你非要在這麼多人麵前給我這個當父親的難堪嗎?你心裡還有我這個父親嗎?”
“呸!看來明月說的都是真的了!既然是真的,你這老貨做下這些無恥之事時不覺得難堪,被人說出來反倒覺得難堪了?
回家!我倒要回去問問家中族老,是不是欺我章家無人,全家上下合起夥兒來欺負我們孤兒寡母!”沈明月冇開口,反倒是一直以來看似十分溫和的沈母先爆發了。
瞧瞧這接受能力,雖然氣憤,但理智在線,瞬間就聽出了問題的關鍵所在。
聽聽這罵人水平,一上來就孤兒寡母,給沈父安了一個亡故丈夫的名頭。
時硯之前還在為這老太太擔憂,冇想到這位的接受能力,反倒超出了所有人預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