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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認

晚上和時硯冇什麼血緣關係的兄妹三人聚在一起吃飯, 時雲問出了和時臨一樣的問題。

時硯將最近收集整理的報紙一一拿給兩人看。

時臨看了半天,一臉納悶道:“這不就是津城晚報和島國那邊發行的戰區威脅加洗腦報紙嗎?有什麼問題?”

時雲若有所思道:“不對, 我聽聞伯父說過一嘴, 以前島國的作戰方針是向全體華人開戰,全麵進攻,勢頭很猛, 不管是安城還是津城, 都毫無招架之力,於是我們隻能退居此地, 建立根據地。

但現在瞧著, 島國那邊怎麼像是突然停下來準備修整了, 是他們的方針出現什麼變動了嗎?”

時硯讚賞的看了一眼時雲, 將時臨麵前一小碟紅燒兔肉放到時雲麵前, 意思不言而喻。

時雲受到鼓勵, 繼續大膽推測:“我跟著宣傳部的領導聽了不少前線的事,他們說,島國人在東北上岸, 現在離開東北駐地, 向內陸推進, 打的就是快速占領城池, 以供應他們軍隊物資的目的。

現在島國人已經夠深入內地了吧?莫非?”

時硯搖頭:“你說的是最理想的狀態, 再看看這份報紙。”

時臨也伸長脖子去看, 結果看了半天, 啥都冇看明白:“不就是安城和津城領導人麵見嗎?這種事一年到頭不發生個幾十次都不算完。

每次都有各種由頭,說是商議事情,軍隊不打到他們城下, 事情根本商議不出個結果。搞的外界無數次期待, 又無數次失望。”

時臨就是對津城當局非常失望的一員,下麵士兵在戰場上拚死拚活,拿命填,保家衛國,譬如當初宋克家的兄弟們,但是當局為了各種政治利益,政治考量,經常出乎人預料的拿士兵的生命作秀,簡直讓人氣憤又無奈。

時臨自知無能,於是將更多的精力放在他擅長的事情上,最近真是拚了老命的在熟悉的領域工作,想做出新的成就。

倒是時雲,有些不確定的問時硯:“津城和安城這是要談合作了?”

時硯挑眉:“怎麼說?”

時雲搖頭:“具體我也說不好,但有一點,以前在海城的時候,溫家和沈家的關係因為沈阿姨的關係一向不怎麼好,甚至可以說隻有麵子情。

但有一年,兩家看上一個廠子,爭的你死我活,頭破血流,結果差點兒被一個外地商人橫插一腳半路劫走,於是兩家握手言和,一致對外,將外地商人趕走,這才重新窩裡鬥。

就,感覺,有些像。”

時硯收起報紙,冇說什麼,再次將時臨麵前一碟炒青菜放到時雲那邊。

時臨一臉受傷:“為什麼?”

時硯冇搭理,隻說:“據我估計,過不了多久,安城和津城就要聯合對外,共抗島國,到時候全麵開戰,戰線一旦拉長,傷亡少不了,前線肯定需要更多醫生。

我會帶走第一醫院的大部分醫護人員去支援前線。”

時硯說的很從容,但臨時和時雲兩人臉色都白了,三日自從來了安城,雖說一直知道外麵很危險,到處都在死人,每天都有衝破防線投奔安城的外地人到來,給安城的物資造成了巨大壓力。

但三人都是冇見識過真正木倉林彈雨戰場可怖之人,每日光是聽逃難之人講述,看看他們的狼狽不堪的形容,就能讓人半夜睡不著覺。

時硯可是他們兄妹的主心骨,不敢想時硯去了那樣的地方,他們兄妹會怎樣。

時硯看出了兩人的顧慮擔憂,放下碗筷直言道:“有件事你們必須明白,一旦戰爭全麵爆發,冇有哪裡是真正安全的,你們要有能力保護自己。”

時硯轉頭看向時臨:“尤其是你,如果我離開的話,你不僅要顧及藥廠那邊的研發,還要和劉華康一起,快速培養出一批能上戰場進行簡單傷患處理的醫生護士。”

雖然時臨跟著時硯以來,做了很多研發工作,但他在手術室的表現,在現如今的安城來說,已經是頂尖水平。

這會兒兩人終於想明白了:“哥,你最近是有意把你往成熟穩重有勇有謀方向上打造,是想作為帶領醫護的負責人去前線支援,而不是被人安排的那個?”

時硯滿意的起身:“我可冇說,這都是你的猜測。”

時硯心裡當然是這麼想的,但按照一般規律來說,他作為一個年輕人,還是一個冇上過戰場的年輕人,戰地經驗為零,雖然是院長,但上了戰場,肯定是要有經驗的老人來安排,他隻能打下手。

時硯可不想到了人命關天的時候,他還要被人安排的明明白白,他又不是真的什麼都冇見識過的新兵蛋子。

兩人對時硯的推測十分信服,從這天起,時硯發現時雲又抽出更多時間學習護理知識,拿著原先在海城時,時臨送給她的讀書筆記,熬夜苦讀。

遇到不明白的問題,全部記在一起,抽空就去醫院走廊蹲著,見到醫生護士就甜甜的喊人家大哥大姐,虛心請教。

冇幾天劉華康就對時硯說:“咱妹子真是這個!院長你們家是不是有學醫的天賦啊,你妹子一新人,進步賊快!好幾個醫生都為她的進步感到驚訝,大家都說這就是基因的力量呢!”

時硯心說:異父異母的兄妹。

時雲的表現很快吸引了王主任的注意,王主任跟宣傳部打了招呼,讓人帶時雲實操幾天,她的表現得到了王主任的認同,時雲很快從一名宣傳委員,變成第一醫院的一名護士。

且是自學成才的護士。

每天忙忙碌碌,跟著科室前輩學習新知識,如饑似渴的樣子,時硯不用問都知道她在想什麼,不過時硯冇阻止。

很快他之前對二人說的話就應驗了,經過上麵仔細思考,決定由時硯帶領醫療隊,出發前往前線支援。

臨出發前,時雲非常認真的對時硯道:“我聽說你們這次的去的地方距離海城非常近,我想,戰爭不可能立馬就結束,前線需要的醫療隊也不止你們這一批。

我會好好努力,爭取下次親自前往前線。”

最終時雲還是說出了自己的心裡話:“我這麼拚命,都是有私心的,我想親自去海城打聽打聽我孃的訊息。”

時硯點點頭:“若是有機會,我會幫你的。”

機會還真就來了,本來時硯他們一開始的目標是雲密城,距離海城一日路程,但隊伍即將抵達雲密城的前一天晚上,那邊傳來訊息,雲密城被島國人占領,前線戰士全麵撤離。

而同時,海城被津城軍隊攻下,險勝,死傷慘重,時硯他們被臨時調去海城支援。

城內斷壁殘垣,街上的的屍體經曆了一天一夜還冇有清理結束,這裡幾乎已經看不出一年前繁華的模樣。

偶爾一兩個餓的受不了的人出來找吃食,畏畏縮縮,身上的衣服破破爛爛,比乞丐也不如,時硯身邊的老醫生見多識廣,見之無奈歎氣:“哎,島國人一進城就對家家戶戶開展了清掃行動。

幾乎將百姓的餘糧搜刮一空,這城裡的樹皮都被人啃的光溜溜,現在糧倉裡乾淨的連老鼠都餓絕跡了。

這大半年來,冇死在戰爭中,餓死的也不在少數。戰爭,民不聊生,不知道啥時候是個頭啊!”

時硯卻冇心思多愁善感,快速組織人在城內搭建臨時醫療點,讓前頭將所有受傷的戰士往這邊送,地點就設在十裡街附近。

眾人很快進入繁忙的醫療工作,一忙就是好幾天,手頭根本冇個空閒的時候。

送來的病人實在太多,按照輕重緩急分類後,時硯的主要目標就放在重症病人身上,在手術室一站就是一天,期間連口水都忙的顧不上喝。

一天最多休息一兩個小時,大多時候都是被外麵的護士喊醒,還有無數病人等著他去醫治。同時整個臨時醫療點的人員和物資的安排管理都要時硯自己來,連個能搭一把手的都冇有。

半夜抽空整理醫療物資的時候,臨時助理,也是第一醫院的一位有經驗的老醫生告訴時硯:“安城給咱們送來了不少青黴素,好東西,上麵的意思暫時不能讓太多人知道,我們私底下自己用就行,萬一有人問,一律不知情。

還有一件事,我們的人手嚴重不足,需要臨時從海城當地百姓中募招,但由於之前島國人在海城的惡行,百姓見著當兵的就怕,根本不敢與我們的人打交道。

隻要我們的人靠近,他們就拚命朝我們扔石頭,看著也是可憐……”

時硯看了下入院記錄,手術至少排到半年後,如果半年後,其中一部分人還有命在的話。

這就是戰爭的殘酷之處了。

老醫生說:“以前年少氣盛,聽人說上了戰場的醫生就是劊子手,不是砍人手就是鋸人腿,隻要能最大限度的保住戰士的性命,無所不用其極,根本冇有太多思考時間,隻是憑經驗和本能行事。

當時聽說後隻覺得是學藝不精之人纔會做的事。

後來我自己也成了其中一員,才明白箇中滋味。”

時硯收起記錄本,合上鋼筆,轉回之前的話題對老醫生道:“海城我熟,或許可以幫上忙,明日下午我有一個小時休息時間,去附近看看能不能和當地人搭上話。”

老醫生想說那一個小時的休息時間來之不易,本來每天就隻能睡兩三個小時,還是碎片時間,讓時硯安安靜靜的睡一會兒。

時硯冇說什麼,想著到時候看情況。

連軸轉了不知道多少天,又一天機械的做手術途中,不知是誰靜靜站在他旁邊,在他忙碌的間隙,抽空將一個搪瓷缸子送到時硯嘴邊。

由於這個動作太熟,時硯下意識就著喝了一大口,溫水,還有甜絲絲的味道。

直到手術結束,時硯一轉頭,見到站在旁邊幫其他護士搬病人的劉阿婆。

劉阿婆明顯瘦了很多,人也蒼老了許多,以前灰白的頭髮已經全白了,精氣神大不如前,不過頭髮還是一絲不苟的盤起來,是個非常認真的老太太。

小護士過來催促時硯抓緊時間休息,時硯坐在外麵的空地上,看著周圍人不管做什麼都是用小跑的,不管是說話還是做事,都像開了二倍速一般,跟死神鬥爭。突然有些不知今夕何夕的感覺。

一時恍惚,竟想不起到底來海城多少時日。

劉阿婆扶著膝蓋坐在時硯旁邊,手裡是一笸籮發黴的豆子,手下認真的撿著,聲音柔和的對時硯道:“聞大夫,當初你離開時,在柳樹衚衕藏起來的那一批山貨,可救了大傢夥兒命。

當初您千叮嚀萬囑咐,訊息不能外泄,直到島國人打進來,我們幾個老傢夥才明白您是有先見之明。”

劉阿婆說著聲音就哽咽起來:“島國人將我們的糧食搜刮一空,海城餓死了好多人,要不是每天偷偷去那邊拿一點出來救濟衚衕裡的人,說不定現在大夥兒都冇了。”

時硯雙臂靠後撐著身子,看向碧藍如洗的天空,慢慢聽劉阿婆說著分離的半年發生的事。

最後劉阿婆聲音鏗鏘有力道:“最近總有當兵的去衚衕動員大傢夥兒來幫忙,但一個個飯都吃不飽,土地冇法兒種,吃老本等死罷了。

所有人隻能躺在床上減少消耗,誰還有力氣來幫忙乾體力活兒?

這不,今早聽二賴子說您是這邊醫院的負責人,我們幾個老傢夥就帶著大傢夥兒都來幫忙了!”

劉阿婆指著醫療隊裡穿著各色破爛衣衫,臉頰消瘦,身形單薄的人對時硯道:“您瞧,這都是咱柳樹衚衕的人!”

時硯放眼望去,這片區域好像被柳樹衚衕承包了似的,走動的人還有好幾個經常給時硯小診所送吃送喝的呢,眼熟的很。

當初時硯用寶塔糖換山貨,著實換了不少東西,宋克己和竹容兩人每天用大卡車拉都拉不完。

時硯悄悄讓柳樹衚衕的幾個老爺子每天不動聲色帶走幾麻袋,根本冇人注意,當時那些東西,海城普通百姓都不放在眼裡。

時硯對幾個老爺子和劉阿婆的說法是:“我找了個隱蔽的地方,彆問為什麼,你們幫我搬進去,彆讓人發現。”

時硯於他們有救命之恩,這點小忙算什麼?隻是冇想到時硯不是給自個兒準備的,而是留給他們的。

回過神,就見臨時助理舉著手裡的記錄本,興沖沖的從遠處跑來,興奮的像個兩百斤的孩子,蹦蹦跳跳,有些滑稽的可愛,嘴裡喊著:“院長,時院長!一早上多了三百多自願前來的鄉親,後麵還有好多排隊等著登記呢!

這下咱們不用愁人手不足了!”

時硯瞧瞧旁邊安穩坐著撿豆子的劉阿婆,伸出一條大長腿穩穩拖在因為跑得太快差點兒刹不住腳撞上人的老醫生腰上。

告訴老醫生:“我知道了。”

劉阿婆小心的將一把半壞的豆子放在一旁的茶缸裡,抬頭對老醫生道:“咱們都是聽說了聞大夫是這邊的負責人,衝著聞大夫來的。

後麵還有人去彆的地方動員親戚朋友,他們若是知道聞大夫也在這兒,肯定會過來的,人手管夠!”

老醫生一愣,隨即問:“聞大夫是誰?”

劉阿婆同樣一愣:“你竟然不知道聞大夫是誰?”

時硯心說:是我是我都是我,你們的好朋友,聞時硯。

麵上無奈,冇想到掉馬來的猝不及防,不得不向兩人解釋:“聞大夫是我,時院長也是我,因為一些事情,現在改姓時了,都是我。”

老醫生一噎,心說感情你們兄妹三人名字起得有模有樣,結果都是假的!卻冇有過多質疑,這年頭行走在外,取個假名是在正常不過的事情。

譬如某位文豪先生,因為種種原因,一輩子大概用了上百個馬甲在各地發表抨擊當局的文章,言詞辛辣,往往讓當局冇臉,隻能不斷封殺筆名,於是文豪先生不停的變化筆名戰鬥,堪稱馬甲界的奇人。

劉阿婆一怔,想起後來聽人說的聞家秘聞,看向時硯的目光又擔憂了幾分,這麼好的孩子,怎麼就好人冇好報呢?

時硯知道劉阿婆誤會了,簡單解釋了一句:“時臨和我在一起工作,他手頭還有事冇忙完,加上我也不放心他過來,因此這次任務我一個人來了。”

劉阿婆還想說什麼,遠遠的小護士驚慌失措的聲音帶著哭腔,大聲喊院長,時硯不得不結束短暫的休息,繼續投入戰鬥。

時硯的存在,就像這個臨時醫療點的精神支柱,遇到搞不定的事情,一準兒都要找時硯,也不是說時硯無所不能,什麼都能做到,而是他這個人,帶給大家的安全感太足了,不管遇到什麼,隻要這個人在身邊,就能生出無限勇氣,去麵對殘酷的現實。

雖說有人手是好事,但人家來幫忙,總不能讓這群餓的快走不動路的人自備乾糧吧?這不現實。

於是糧食就成了現在最主要的問題之一。

一個問題解決,又一個問題冒出來,作為助理的老醫生急的嘴上起泡:“咱們自己的糧食都緊巴巴,安城上一批運糧隊在路上遇到伏擊,損失慘重,正想辦法從津城那邊幫咱們調集糧食。

但這需要時間,咱們不能光想著靠津城政府。”

時硯每天利用僅有的幾個小時休息時間,仔細看過周圍的勢力分佈,大致知道哪裡能弄來糧食,不過過程應該不怎麼美好就是了。

時硯打算等兩天,若是津城那邊的糧食冇指望的話,隻能他這個院長親自帶人,用拳頭說服一下那些手裡有糧的大戶人家。

先借點應應急。

不過這對時硯現在成熟穩重,讓上麵領導十分賞識,讓下麵醫護患者十分信任的形象有很大的負麵影響,一旦動手,在某些人眼裡,他就成了那個衝動易怒,小孩子心性,不顧全大局,個人主義,毛手毛腳之人,不再適合在負責人的位置上待著。

時硯尋思事情不能這麼做,要稍微隱秘一點,需要好好籌謀一番才行。

結果他這邊還冇來得及付出行動,竹容就帶著人給他們送溫暖來了。

一車車的糧食送進臨時醫院的時候,所有人,包括缺胳膊斷腿的病人,都掙紮著站在門口看熱鬨。

整整五十八車糧食,有精細糧食,有粗糧,看的眾人眼睛都直了,嘴巴裡忍不住咽口水。

特彆是聽說還有一車炒麪的時候,病人恨不得直接殺回前線再戰鬥三百個回合!

安城和津城商議來商議去,為了十幾車糧食來回扯皮,結果竹容一次性送來五十八車,整個臨時醫院的人都震驚了。

這是大事,時硯本來接下來還有一台手術,老醫生臨時頂上:“說是您朋友,人家這時候送來,幫了咱們大忙了,咱不能怠慢,院長您得有所表示!我給您辦公室桌上放了一條我侄子特意孝敬我的香菸,您給人送過去!”

那香菸是國外進口的東西,貴著呢,老醫生平時都是在人多的地方拿出來炫耀一下,根本不捨得拆開,抽的是自個兒卷的旱菸,那東西對老醫生來說就是一個念想,這次來前線也帶著,足見其對老醫生的重要。

聽說老醫生老家全村的人就剩下他和他侄子了,是彼此唯一的親人,侄子是特殊工作者,資訊對外一律保密,兩人好幾年冇見麵,一年到頭的通訊少的可憐,老醫生心裡清楚,這輩子他還能見到侄子的機會,要麼是侄子死了,遺體被人送回來,要麼是戰爭勝利,不需要特殊工作者,對方纔能安然回家。

時硯自然不能殘忍的將這點兒念想也給人弄冇了。

進帳篷的時候,剛好瞧見竹容手裡把玩著他辦公桌上那條煙,還是那副打扮,深藍色長衫,頭戴一頂小禮帽,不過這次見到人,明顯感覺對方身上的殺伐之氣要溢位來了,已經到了讓人忽略他這一身裝扮的地步,顯然是上過戰場後遺症。

竹容聽到動靜轉過身,見是時硯,自然的放下煙,挑眉道:“聞兄總是能做出讓我不得不驚歎之事。”

時硯提醒:“時,時院長。”

竹容無所謂的聳肩,身上的殺伐之氣少了許多,甚至還有些無賴:“反正都是我小舅子,姓什麼都無所謂。”

時硯眼睛危險的眯起來:“你說什麼?”

竹容笑的非常開心,露出一排大白牙,傻憨憨似的,指著帳篷外麵道:“你該不會以為外麵的糧食都是我送來的吧?青竹幫又不是我說了算,我頂多是個跑腿打雜的而已。

我叔叔支援的是誰我想你上次去滬城就心裡有數了不是嗎?”

時硯想起離開港城時,他特意找聞時薇說過話,再看看竹容得意的神色,深恨自己當時想到了一切,就是冇想起來提醒聞時薇堤防竹容這個老男人。

不管怎麼說,老男人給他當姐夫,他是不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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