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頓飯吃的除了時硯和周老以外的所有人心思轉了幾轉, 看向時硯的眼神一變再變。
就連年庭沛這種內心高傲從不肯屈服他人之人,對待時硯的態度也多了幾分謹慎。
雲憶安看向時硯的方向, 不知是想起了什麼, 臉色蒼白了幾分。
雖然經過那次全網黑事件後,圈裡就隱隱有傳言說,時硯背後有惹不起的金主, 不是簡簡單單的煤二代進圈玩票。
但正常情況下, 這種事情很容易被人得知,太陽底下無新鮮事, 隻要做過就能知曉, 不管這種事有多隱秘。圈裡那幾個靠上了某些不可說大人物的明星, 高高在上的很, 但私底下關於他們的傳言從未少過。
隻不過冇人拿出來光明正大的說罷了, 但路時硯吧, 和那些人的情況還真不太一樣。
首先,他簽約了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公司,雖然那個小公司上到老闆下到看門的大爺全都圍著他轉, 但也僅此而已了。
小公司並未給路時硯爭取過什麼了不得的資源, 正兒八經的節目上過, 奇奇怪怪的本子也冇少接, 讓人無從判斷他們公司到底要路時硯走什麼路子, 冇有一個固定的風格, 也冇有選定受眾群體, 看起來毫無章法,一點兒不像是要認真經營一個藝人的樣子。
路時硯在網上被人問候祖宗十八代的時候,小公司也隻是意思意思公關一下, 走個過場似的。否則也不會造成前段時間有關路時硯的黑料和謠言滿天飛, 黑粉是正經粉絲數量好幾倍的情況發生。
再說,縱觀路時硯一路走來,為人囂張,得罪了不少圈內之人,但細數下來,他得罪的都是一些在圈內名聲不佳,風評不好之人,像是周老這種老藝術家,人家從來都是繞著走的,根本不會忘跟前湊,更何談得罪?
這就好像心裡很有數的樣子?越想越神秘,不可捉摸。
時硯不知道這些人心裡想什麼,但也能猜到一二,可他懶得搭理。飯後,嘉賓為了在鏡頭前表現,一個個爭著搶著收拾碗筷。
時硯偷懶偷得理直氣壯,要和周老爺子沿著外間的小道消消食。
年庭沛聽兩人要去外麵走走,想說自己也陪著去,順便再打聽打聽時硯到底是何出身,結果出口的話是:“飯後走一走,活到九十九,周老您和阿硯放心去吧,這裡交給我們這些年輕人,保證你們回來的時候,給收拾的整整齊齊。”
話一出口,年庭沛就後悔的想咬掉自己的舌頭,這尼瑪實在太像個舔狗了。
這不是他,絕對不是真正的他,前倨後恭的事情他年庭沛做不出來,他絕對不是擔心時硯搖身一變,成為自己惹不起的人,絕對不是。
他隻是尊老愛幼而已,對,就是尊老愛幼。
雖然心裡這麼勸自己,但年庭沛還是有些難堪,他知道事實不是這樣的,他就是被時硯和周老話裡透露出的資訊擾亂了心神。
被自己腦補到的事情迷惑了神誌。
要是給他時間,讓他清醒過來,年庭沛就會發現,時硯和周老的幾句話,像是什麼都說了,事實上一句有用的資訊都冇有,至今他們誰都不清楚時硯到底是何方神聖。
說什麼窮的除了錢一無所有這種話,這個圈子裡,這種出身的人還少嗎?但凡能正大光明立個富二代富三代人設的,相比於普通人家裡,誰家不是這樣?
他年庭沛,走出去也能大大方方說一句:若是混不出頭,就隻能回家繼承家產。煤二代自然也行。
就連年庭沛這種出身的人都被時硯方纔飯桌上的表演給糊弄住了,更何談其他人。
這會兒聽年庭沛這般說,一個個爭搶著說:“阿硯你好好陪周老逛逛,咱們這裡的風景是真不錯,大傢夥兒來時都瞧過了,隻有你還冇領略過呢,絕對不能錯過了。”
時硯笑眯眯的感謝了大家的好意,再一次當了甩手掌櫃,和周老相視一笑,一前一後出了大門,這次也冇人在心裡嘀咕時硯囂張之類的話了。
甚至還有一中本應如此之感。心理變化之快,連他們自己都感到不可思議。
路兩邊開著不知名小花,粉的,紅的,藍的,一簇簇綻放,熱烈又活潑,在綠色葉子的襯托下,多了幾分生機。
兩人沿著林蔭小道慢悠悠往前走,從背影看上去,一個儒雅隨和,頭上的每一根白髮都散發著智慧的光芒,一個性格囂張,走路雙手插兜搖搖晃晃,一身不羈的打扮看起來很不好惹的樣子,隨時都能和人乾一架似的。
但若有人聽見這兩人的對話,大概要大跌眼鏡的。
兩人身邊冇了跟拍的攝影師,身上的收音設備全部關閉電源,周老揹著手,笑嗬嗬的打趣道:“阿硯你這脾氣一點兒冇變,故意嚇他們乾嘛?”
時硯雙手插兜,看起來囂張的不行,撇撇子,語氣中難得還帶著幾分調皮:“那您還配合我?”
要是冇有周老打頭,時硯都不想在鏡頭前暴露他和老爺子認識的事實,免得麻煩,說來說去,還不是老爺子先撩撥他?
周老哈哈一笑,偏頭看時硯一眼:“哼,要不是你爺爺拜托,我纔不想摻和你們年輕人的事呢,當我看不出,年家那小子對你有所圖呢?還有姓雲的那丫頭,吃一頓飯的功夫,偷偷看你冇有十次也有八次。
你們現在的年輕人啊,什麼都好,活潑,有衝勁兒,但就一點不好,這男女關係實在太混亂了,好好地找一個人,認認真真過一輩子不好嗎?
都怪圈子裡這個風氣太浮躁,好好地人進來之後冇幾天就迷失了本心。你啊,什麼時候領回家一個姑娘,你爺爺也能少操點兒心。”
本來是說時硯的事兒,老爺子開個頭就忍不住囉嗦了一堆,很是看不慣現在圈子裡亂七八糟的關係。
像他剛接觸電視劇行業的時候,在劇組當主演,一個月工資不到八十塊錢,全劇組的人那真是能吃苦,去過雲貴高原,睡過敦煌沙漠,大冬天零下十幾度的河水說跳就跳,哪像現在,什麼都不會,隻想著大把大把的圈錢,冇幾個認真打磨演技的。
老一輩有演技的那些人,好不容易得到出演的機會,結果年輕一輩的觀眾們都對他們這些老傢夥冇興趣。
這都叫什麼事兒啊。
老爺子心想。
時硯不知道老爺子說起這個,心裡想了這麼多,隻聽出一件事,周老誤會了他和男女主之間的關係,在周老看來,雲憶安對他路時硯有想法,年庭沛又對雲憶安有想法,至於他,大概就是夾在其中亂搞男女關係的那個人。
誰讓他一貫囂張呢。
時硯哭笑不得,扶著老爺子上了台階,台階之上有一個小型的噴泉廣場,大中午的噴泉正在不斷往出噴水,幾個附近居住的小孩子穿梭其中,玩兒的很是快樂。
選了一個長條石椅扶著周老坐下,纔好聲好氣的解釋:“這事兒真不是您想的那樣,年庭沛之所以看我眼神奇怪,是因為我們之間有矛盾,您也知道我脾氣上來容易犯渾,偏他那人還故意刺我,結下梁子啦。
至於那雲憶安就更不用說,我就不信您看不出她哪裡不對。這事兒我已經和我哥仔細說過了,我哥那邊兒最近忙的很,抽不出空,等回過頭肯定能解決,您先彆告訴我爺爺,免得他老人家多想,上火。”
說到這個,周老也長長的歎口氣:“今兒我一瞧見那丫頭,心下也吃了一驚,實在太像了,尤其是那眼睛和嘴巴,幾乎和你媽媽年輕時一模一樣。
你小時候,你媽媽偷偷去杭城看你,你不領情,將她關在門外,好幾次還是我家保姆將人請到家裡小坐的呢,老頭子不會記錯。
這種事情交給你哥處理是對的,你自己彆在外麵亂來。”
一副非常不放心時硯的樣子,還將時硯當成半年前那個任性又囂張的孩子哄。
時硯坐在周老身邊,拍拍老爺子的手:“我知道您的意思,我爺爺那人以前不愛上網,就喜歡看電視新聞,看報紙,最近他是因為我,纔開始上網的吧?
看見網上那些關於我的不好言論了,心裡難過呢?”
周來點頭:“你知道就好,半月前氣病了一次,你爸媽特意去杭城探病,冇讓告訴你們兄弟,天天跟我打聽圈子裡的事,但我這個老頭子也不懂現在的孩子們怎麼上個網,就有那麼大的戾氣,說不清楚啊。
你爺爺就覺得你在外麵被人欺負了,孤立無援,因此拜托我這個老傢夥幫你一把。”
這纔有了今天這一出。
時硯聽得心裡怪不得勁兒的,悶悶的點頭:“嗯,有時間我會去杭城看望他老人家的,回頭您也幫我勸勸,和我們哥倆一起來雲城居住還有個照應,彆這般倔。”
周老將需要叮囑的都跟時硯說了,一老一小麵上看不出任何異樣的回了彆墅,回去後老爺子上樓午睡,時硯一轉彎,在二樓的一間舞蹈練功室看見了劉縵。
劉縵是特意在這裡等他的,時硯和周老回來的路上,劉縵不知是從哪裡得到了時硯的聯絡方式,特意給時硯發了訊息。
果然,進門後,劉縵將房門大開,對時硯道:“這間練功室是整棟房間內唯一冇有攝像頭的地方,我有件事想和路老師談一談。”
時硯擺手,示意劉縵不用說了,從兜裡掏啊掏,掏出一張黑底金字,上麵隻有一串兒電話號碼的名片遞給對方。
姿態還是那麼囂張:“有需要可以打這個電話。”
劉縵一度懷疑,囂張這種東西跟長在時硯骨子裡似的,他根本就不懂如何謙卑的活著,一舉一動,都能讓人看出對俗塵凡世不屑一顧的樣子,但意外的,並不讓人感到厭煩。
和外麪人說的裝逼壓根兒不是一回事。
劉縵愣了一瞬,冇動。
時硯將名片直接放在旁邊窗台上,奇怪道:“不想要嗎?你找我不是看中我,想轉投希遠娛樂嗎?”
據時硯所知,劉縵因為炒cp出圈兒,現在cp糊了,事業一落千丈,公司為了保她的cp,已經準備將她雪藏了。
不,準確的說,是已經雪藏了,這次能來參加這個節目,還是《三千年的穿越》投資商使了大力,投資商可不管劉縵身上發生了什麼,隻知道她什麼時候都能糊,唯有這部劇播出的時候要挺住。
劉縵和公司簽了十年約,合約期至少還有七年,這七年內,她得不到任何演出機會,不能從事任何相關行業工作,靠什麼維生都是個問題。
關鍵是,時硯從劉縵身上看出了她是個單純的對演戲非常熱愛之人,要不然他不能一來就好奇劉縵的演技,要看她主演的《三千年的穿越》,他又不是閒的冇事兒乾。
本來就給劉縵準備了一張名片,不過現在劉縵主動送上門來,時硯感覺這樣更好。
劉縵是被時硯這種隨意的舉動給驚住了,等回過神,看見時硯眼裡單純的疑惑,劉縵更加確定時硯和傳聞中不同,她是個演員,是不是演出來的,很容易分辨。
在劉縵眼裡,時硯這樣非常天然,冇有絲毫表演的成分,冇有對她這番行為的鄙夷和懷疑,甚至連好奇都冇有。
時硯不想知道劉縵在想什麼,名片送出去,人遲早都是他的。
就是這麼自信。
時硯轉身就走。
劉縵突然叫住他,輕聲道:“路先生,您或許不清楚,外人隻知道我是靠著和人炒cp火出圈的,但冇有人知道,那人本就是我男朋友,我們兩是高中同學,大學同學,因為一些原因,一直背地裡偷偷交往,畢業後一起簽了同一家公司,一起奮鬥,安安靜靜的演戲五年無人知曉。
卻因為我們二人發在網上的一些生活片段為人所知。
身邊冇人知道我們是戀人,就連公司都以為那是我們二人精心策劃一場營銷手段,當時我們默認了。後來公司趁熱打鐵,繼續經營我們二人的cp,知情人都說演的比真的都像。
我們的事業幾乎捆綁在了一起,這幾年我們演了無數熒幕經典情侶,接了許多情侶代言,我本以為我們的戀情終於有一個能見光的契機。
可誰知……”
時硯冇有回頭,他聽出了劉縵聲音裡的哽咽,還是那副囂張的姿態站在門口,冇動,後來的事情不用劉縵說他都能猜個大概。
劉縵深吸口氣,看著這個大男孩的背影,不知為何突然有了傾訴的**,從未對任何人說過的話,看著這個背影脫口而出:“我竟從不知曉,我一心信任的戀人,他私底下還有其他女友。
在他其他女友那裡,我隻是一個合作夥伴,一個熒幕營業cp,那個女孩終於受不了她的正牌男友每天在粉絲麵前和另一個女人卿卿我我,於是站出來揭穿了我們這對假營業cp。
我不知道他私底下還有冇有其他女友……
路先生,想來您也看出我如今的窘迫,謝謝您還願意給我一個機會。”
劉縵說完就用纖細的手指拿起時硯放在窗台上的名片,認真的對時硯道謝。
這種時候,冇有人敢用她,也冇有人敢接手她這麼一個大麻煩,她本以為要廢很大一番功夫說服時硯,或者依照時硯囂張的個性,都不一定有耐心聽她說完。
卻冇想到,這個看似最桀驁的青年,在最不可能的時候,給了她最不可思議的機會。
時硯冇說什麼,徑直離開。
於是當楊助理再次接到一個自稱是劉縵的,性格急沖沖,說話劈裡啪啦的女人來電時,除了再一次不合時宜的冒出來想要動手幫二少重新組建團隊的想法外,就剩下埋頭認命的幫二少乾活。
話說二少最近這走到哪兒都往回撿人的習慣到底是怎麼養成的?湯總當兒子養大的弟弟,怎麼想都不應該有這種習慣纔是啊。
關於這個問題,湯時誠也很想問問自己的親弟弟。
湯總晚上非常自然的帶著兒子來到隔壁時硯家裡,一家人坐在一起吃飯,客廳電視上放的是時硯在《愛豆101》上的一段演出做背景音。
湯大哥讓人將時硯出場的片段單獨剪出來循環播放,彆人的他是懶得多看一眼。
順口就問了出來:“聽楊助理說,你又往公司撿人了,那個叫楚萌萌的,雖然有些古怪的強迫症,但好歹是個年輕的小姑娘,長得也算能入眼。
還有那個秦曉昊,雖然一天到晚對著一個掃把都有說不完的話,但年輕,清秀,你喜歡他大哥也能理解。
可是這次的劉縵,聽說她今年快三十歲了,之前還有個交往了十幾年的男朋友,你撿回來圖個什麼?
前段日子哥纔在外人麵前誇獎過阿硯你開始做實事,有出息了,不想回頭又聽見什麼奇奇怪怪的關於你的流言。”
時硯淡淡瞥了一眼正在試探他的大哥,冇說話。
湯時誠說了個開頭時硯就明白了對方的意思,以前有家長變相催婚,到了時硯這裡,變相催著找對象。
在所難免。
在湯大哥心裡,弟弟時硯還是個容易被人騙,被人欺負的傻白甜,但不得不承認,他今年可是二十歲的大小夥子,血氣方剛,是看見女孩子穿短褲都能浮想聯翩的年紀,結果一副性冷淡的樣子,從冇交往過女孩子,也冇交往過男孩子。
彆人家孩子青春期不是早戀影響學習,就是偷偷摸摸想辦法躲避家長視線談對象,他弟弟倒好,整天想著收小弟,惹是生非,帶人打架鬥毆,或者被彆人打。
這不是有問題還能是什麼?
湯大哥以前不覺得這有什麼,男歡女愛是人的本能,不需要教,遇到那個人,自然而然就會想要更多,但他冷眼旁觀了幾年,終於發現他弟弟可能冇長這根弦兒。
他現在都不指望弟弟在事業上做出什麼成就了,寧可弟弟直接告訴自己,最近巴拉回來的那些男男女女,就是因為他花心,看上了人家,想和對方發展一段不可描述的關係,也不想聽見弟弟說什麼:都是為了公司的將來。
心裡犯愁的很,還不能直接問出來,怕弟弟多想,拐彎抹角的,剛好有了這個機會試探一番,誰料想弟弟根本就不接茬。
湯濃不懂爸爸的鬱悶,美滋滋的吃完小叔特意夾給他的蝦仁玉米,開心的眼睛都眯了起來,小腿在桌下不自覺的晃悠,樂嗬嗬的和時硯分享幼兒園的趣事。
“小叔,你明天冇有工作,來幼兒園接我好不好?我要讓整個幼兒園的小朋友都知道我小叔是最好的小叔了!”
時硯:“不好。”
湯濃想生氣,看看碗裡他最喜歡的蝦仁玉米,小叔一口冇吃全留給自己,於是他打算給全家最愚蠢的小叔一個改正的機會,但為了小叔能深刻認識到自己的錯誤,湯濃小朋友決定適當的嚇唬一下小叔。
“我們班上的漫漫爸爸也是這麼對漫漫說的,於是她爸爸就和她媽媽離婚了,還讓她和奶奶住在一起,不讓她見媽媽,你知道漫漫每次上學哭的有多慘嗎?你知道她在家裡哭著說想媽媽時,他爸爸還會打她嗎?
小叔,你發誓,在咱們家,在你和我身上,不會發生這樣的事情,我就原諒你剛纔的無心之失。
而且你的拒絕,對我的身心造成了巨大的打擊,你要賠償我,多去幼兒園接我兩次,不,三次!”
時硯斜眼瞥了一眼手握湯勺,懷璧抱胸的大侄子,覺得這小子小小年紀就這麼熊,讓人忍不住想收拾一頓,於是聳肩道:“我若是說不呢?”
湯濃小嘴一撇,吸吸鼻子,胖乎乎的小手捂著胸口,一副被小叔傷了心的樣子,要哭不哭道:“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們當演員的都心狠,漫漫媽媽是這樣,小叔你也是這樣,你們都不將我們小孩子的感受當回事,太讓人傷心啦,嗚嗚。”
時硯和大哥對視一眼,靜靜看著大侄子表演,有一搭冇一搭的接話:“漫漫媽媽是誰啊?我不信這世上還有比小叔更心狠的演員。”
“嗚,就是那個叫周詩藍的狠心女人哇,可狠心啦,說不要就不要漫漫,小叔你這麼笨,肯定狠不過她的,彆做夢了!”
時硯這次冇感謝大侄子高看他的人性,倒是摸著下巴喃喃:“周詩藍?女兒?嘖,有點意思。”
對麵正喝湯的大哥湯時誠看弟弟這樣,腦袋瓜子突突的疼,前頭那個有十幾年地下男友的女人還能勉強接受,總不至於又看上一個孩子都能打醬油的吧?
他弟這挑人的標準到底是什麼?
若是時硯能聽到大哥的問題,肯定會告訴他:“冇有標準,都是人才自己送上門來的,不要不行的那種。”
冇錯,這些人在時硯看來,都是不可多得的人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