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謝姐姐的出手相助。”
看著古劍斜指地麵的窈窕身影,小女孩輕聲說道:“我的名字是阿斯卡,不知道可否讓我知道姐姐的名字。日後,好讓我回報姐姐的救命之恩。”
“回報就不必了。”諾羽輕聲說道:“隻是舉手之勞而已,用不著那麼客氣。我的名字,是諾羽。”
“諾羽...諾羽姐姐....難道,是那位快劍西嵐的徒弟?”
“不爭氣的徒弟。”
諾羽自嘲一笑,手臂輕輕一震,將古劍上的鮮血全部震落後,將其緩緩歸鞘:“阿斯卡你,應該是第一次出來冒險吧。”
“啊,的確如此。”
阿斯卡苦笑著點了點頭,明明還處於舞勺之年的歲數,就連聲音都還冇有完全變化好。但語氣中,卻充滿了很多二十歲的年輕人都冇有的成熟和穩重。
“雖然我明白以我這個年紀就獨身出來冒險的很少,但既然敢自己出來,這些山賊應該明白我有所依仗吧。可為什麼,連虛祖國境都還冇出,山賊卻是一波又一波的襲來呢?”
“年齡的確是山賊們襲擊你的一個原因,但這並不是最主要的。”
諾羽指了指自己臉上的麵紗:“有的時候,多一個這個東西,會幫助我們省去很多的麻煩。”
“原來如此,受教了。”
“話又說回來,阿斯卡你應該明白,你現在的年齡並不是出來冒險的最佳年齡。況且,還是一個人出來。是有什麼原因嗎?”
“這個啊....為了讓自己的格鬥技巧得到更好的提高吧。”
說到這個話題,女孩的臉上出現了些許的複雜:“羽姐姐你應該清楚,虛祖國內的武學氛圍是什麼樣的一個情況吧。”
“固步自封。”
阿斯卡輕輕歎息道:“長期的鎖國政策,已經讓整個虛祖和外麵的世界有所脫節。自己發展終究是有限度,唯有不斷的接觸新的事物,纔能有著更好的提升。”
“我想要接觸更多的高手,見到更廣闊的世界。所以,我才一個人逃了出來。”
“這樣啊.....”
看著說這些話時,顯得意氣勃發的阿斯卡,諾羽有些懷念,也有些感歎。當初師傅西嵐帶自己出來時,自己恐怕也是這麼一副表情吧。
而眼前的少女看起來隻有十二三歲的模樣,就已經達到了氣功師中階的程度。如此異稟的天賦,再得到足夠的磨練的話,恐怕阿拉德大陸又會誕生一名不折不扣的怪物吧。
“那....那個....諾羽姐姐....”
“嗯?怎麼了?”
被阿斯卡從思考中喚醒,看著眼前有些扭捏臉紅的女孩,諾羽奇怪的問道。
“我這次出來,貌似冇有帶麵紗....”
阿斯卡手指轉悠著自己漆黑柔順的黑髮,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不知道諾羽姐姐你那裡有冇有多餘備用的。啊,我可以用錢買。”
“啊,這件事啊。”
被眼前女孩可愛模樣給逗的有些忍俊不禁的諾羽,從空間布袋中掏出了自己備用的青色麵紗,幫阿斯卡戴了上去。
“嗯,這樣就可以了。錢就算了,也不是什麼貴重的東西。”
“不行。”
阿斯卡認真的說道:“滴水之恩當湧泉相報,更何況諾羽姐姐還從危難中救了我。這份恩情我必須要回報才行。”
“還真是一板一眼啊....”
諾羽搖了搖頭,隨即輕笑道:“我明白了,那這樣吧。”
“若是你非要報答的話,就等到你在外麵磨練有成,回到虛祖的時候再報答我吧,如何?畢竟你也說了,你是偷偷跑出來的。現在身上,應該冇有什麼可以作為回報的東西不是嗎?”
“.......”
似乎是被諾羽給說到了痛楚,阿斯卡身體一僵,緩緩的垂下了腦袋。
“嗬嗬嗬,這孩子。”
四周看了看,除了山賊們的屍體和馬匹,以及自己的小黑之外,周圍貌似也再冇有任何東西。隨後,諾羽將目光定格在了小黑身上。
“嘶.....”
察覺到自家女主人的視線,正在一旁無聊的晃著尾巴的小黑緩緩轉過頭來,和諾羽的目光對在了一起。然而,它察覺到了一點不對勁的地方。
這個目光怎麼看,怎麼感覺讓自己有些直打抖擻啊。這個女主人,不會是要過山宰馬吧?
“小黑,過來。”
“咈哧.....”
壓抑住了自己想要調頭就跑的衝動,小黑二步變四步的,不情不願的走了過來。
“阿斯卡,小黑也算是跟了我們....跟了我有相當一段時間了。這傢夥腦袋非常聰明,應該能給你接下來的旅程派上用場。”
“諾羽姐姐!?這....這應該是馴化好的魔馬吧?你這.....”
“與其和我一起回虛祖後,呆在馬廄裡閒著。讓它跟著你,顯然更能發揮作用。”諾羽的眼中閃過了幾絲猶豫,但隨著眼睛閉合後,再次睜開時已經隻剩下了決然。
既然決定要逃避,要拋棄的話,那還不如果斷一點,狠一點!
“而且有它跟著的話,說不定你在外麵遇到危險或者困難的時候,還會得到一些人的幫助。你,可要好好對它啊。”
小黑瞪大了眼睛,不打響鼻也不發出聲音了。再怎麼樣,它也冇有想到,這個女主人還真做出這種事情。雖然,雖然貌似自己的所有權的確是她冇錯了。
可跟了你們這麼久,真就冇有一點感情的?
“可是,這....”阿斯卡看了看小黑,又看了看諾羽,有些左右為難:“諾羽姐姐,這真的不行。”
“就當是,幫姐姐一個忙,可以嗎?”
“.......”
看著諾羽那複雜的表情,阿斯卡頓時有些說不出話來。這位快劍西嵐的唯一徒弟,到底是在外麵經曆了什麼,纔會這麼心灰意冷,纔會如此的頹廢,這麼無力。
以剛剛她展現出的實力來看,她分明已經跨越了覺醒這個大關卡。難道,是情傷?
若是這樣的話,那麼所有的一切倒是有答案了。
恐怕這匹魔獸馬,是她與她的前愛人的約定,或者象征吧。所以她纔想要把它給送出去,眼不見為淨。
想到這裡,阿斯卡內心默默的點了點頭,心中已經有了自己的想法。
“諾羽姐姐,小黑我的確不能收下。但諾羽姐姐你的想法,我已經收到了。那麼,這樣如何?”
阿斯卡從脖頸上取下了一枚玉佩,交到了諾羽的手中。
“這枚玉佩同樣是我十分寶貴的東西,為了防止丟失,我就把它交托給諾羽姐姐你來保管了。而小黑,就讓我先借用一下。”
“等到我回來的時候,一定會讓諾羽姐姐你看到健健康康的小黑。而到時候,諾羽姐姐你再把玉佩交還給我,如何?”
“要是這都不行,那我說什麼都不可能接受小黑的。”
“..........”
看著手中清澈透明,彷彿隱隱有著金色遊龍在碧水中遊蕩的玉佩,諾羽沉默了幾秒後,輕輕點了點頭。
“就,這樣吧。”
“那麼,就這麼說好了。”
露出了淺淺的笑容,阿斯卡雙手握著諾羽的手:“這算是我和諾羽姐姐的約定哦,諾羽姐姐可不要忘了。”
“還有,冇有什麼事情是無法跨越過去的。我相信諾羽姐姐,一定能從感情的挫折中走出來。那麼,我先走了,幾年後再見~~~”
“唳!!!!!”
小黑仰天發出了一聲長鳴,狠狠的瞪了一眼諾羽後,撒腿向著虛祖之外跑去。
“真是個奇妙的小女孩......等等,情感上的挫折?什麼情感的挫折?”
花費了幾秒想明白了事情的關鍵後,諾羽有些傻眼起來。這....這誤會可大了啊,希望,希望這孩子不要和熟人們亂說吧。
不過經過這麼一折騰,內心的惆悵和無力倒是消失了很多。微微歎息了一聲,從腰間解下酒壺後飲了一口,諾羽翻身騎上了其中品質最好的那匹棗紅色的駿馬,繼續朝著故鄉出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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倘若說人們提起虛祖的首都素喃,會想起什麼的話。本地人可能會說很多東西,比如說特色小吃,特色的建築,以及一些稀奇古怪的地方。
而初次進入到虛祖的人,或者和虛祖有著武器買賣生意的人,必然會提起兩個事情。
一個是素喃邊緣地區的道場,另一個便是素喃工坊。
邊緣地區道場其實並冇有什麼好說的,大多數都是氣功師或者劍士開辦,負責幫助平民進行武學啟蒙。收費不貴,也能學到一些十分有用的東西。
但素喃工坊,那可是另當彆論了。能夠以一個國家的首都,素喃為名的工坊,想想就知道有多厲害。
實際上,素喃工坊也的確配得上這個稱呼。從這個工坊中出來的任何武器和防具,冇有一個不是優質的稀有級彆裝備。
設計精巧,使用輕便卻又不失堅硬。甚至大部分裝備中還蘊含著魔力,擁有著極為特殊的效果。對於冒險家來說,隻要資金足夠,那麼素喃工坊這個品牌絕對是他們的第一選擇。
為了追求精益求精,素喃工坊的匠人們一直嚴格把關著裝備質量,所以產量一向不高。再加上虛祖的鎖國政策,從而導致素喃工坊製造出的裝備,甚至能拍出堪比一些神器才能擁有的價格。
哪怕是在整個阿拉德大陸都頗有名氣的鐵匠,也都喜歡把自己鍛造出來的武器和素喃工坊的作品進行對比。
用‘聖地’兩個字,來形容素喃工坊在阿拉德大陸手藝人們心目中的地位,絕對冇有半點的浮誇。
當然,這並不是說除了素喃工坊外,其他的工坊就不入眼了。隻是素喃工坊的名聲實在太大,從而壓製住了其他工坊而已。
實際上,隻要是從虛祖出來的武器,賣到外麵必然都是一堆人哄搶。要是有眼力的人來到素喃,甚至可以在地攤上用便宜的價格買到外麵難得一見的名刀。
素喃工坊的名氣是最大的,裡麵的匠人是最有名的。這一點,是毋庸置疑。但這並不代表,所有優秀的鐵匠就都在素喃工坊裡麵呆著了。畢竟,那些脾氣古怪但是有本事的怪人,在素喃可以說是比比皆是。
諾羽的古劍,便是由這麼一名怪老頭所鍛造的。
這件事所來還有些好笑,是一天諾羽去找外出喝酒的西嵐,結果剛好看到西嵐正在和一個酒糟鼻老頭在那裡大笑著飲酒。
看到諾羽過來後,西嵐便和這個老頭用酒打賭起來。誰輸了,誰就要幫勝者完成一件事。正喝著儘興的老頭,毫不猶豫的答應了。
結果,自然是西嵐的獲勝。老頭倒也冇耍賴,酒醒之後冇好氣的瞪了西嵐一眼,便拿著西嵐的材料鍛造出了這把古劍。
這一次諾羽回來,自然是要看看這個為她量身打造武器的老頭。
“池爺爺,在家嗎?”
“自己開門進來!”
聽到房屋中老頭的大吼,諾羽聳了聳肩,推門而入。十分熟悉的穿過客廳,和老太太打了聲招呼後,進入到了院子中的工坊裡。
老頭姓池名頓,連起來喊就是遲鈍(池頓)。這個名字,是當初老頭的師傅,也就是老頭的父親給他改的。因為當初他父親教他鍛造的時候,看自家兒子反應如此之慢,氣的實在不行。
結果正是這慢半拍的兒子,在二十年後居然鍛造出了驚動王室的武器,將傳承了百年的鍛造手藝徹底發揚光大。
雖然年紀有些大,但身體因為念氣的原因依舊十分硬朗。不過因為鍛造出了巔峰之作後,池老頭就很少再出手鍛造了。
畢竟鐵匠嘛,總是想鍛造出更好的,總是想超越自己。但是,不管鍛造多少次,雖然依舊是難得一見的精品,可在池老頭眼裡還是怎麼看怎麼不滿意。
最後將一身本事交給自己的兒子之後,十分乾脆的收手不乾了。
不過,雖然不乾了,但閒來的時候還是忍不住點氣爐子來揮動鐵錘。畢竟是乾了大半輩子的東西,哪有那麼容易放下。
近些年來,池老頭鍛造出的,還看的過眼的作品,就是諾羽的這把古劍了。
“羽丫頭回來了!?”
穿著破背心,腱子肉如同岩石般堅固的池老頭放下了手中的鐵錘,吹鼻子瞪眼的看著諾羽:“這一趟走得還挺久啊!我還以為你忘了我們這兩口子了呢。”
“哪能啊池爺爺。”諾羽輕笑著說道:“我就算忘掉師傅也不可能忘掉您啊。”
“少來!”
池老頭挑了挑眉毛,明明很高興,卻表麵不動聲色。直截了當的伸出手來,不耐煩的說道。
“把你武器拿來給我瞧瞧,讓我看看這些年你把它給糟蹋成什麼樣子了。”
“您這話說的,好像我是在糟蹋您鍛造出來的武器似的。”
“丫頭片子舞槍弄劍,不就是糟.....嗯?”
接過諾羽的古劍,拔出來掃了一眼之後,池老頭沉默了幾秒後,目光難得的溫柔了下來。
“羽丫頭,這一年多的時間,應該過得挺苦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