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可能.....”
倒在廢墟之中,隻剩腦袋完好無損的男人,用著駭人的目光看著緩緩走近的藤乃:“你...明明隻是個普通人而已.....連魔術師都不是的食物....怎麼可能如此熟練的運用魔眼的力量!?”
“食物啊....也是,在你們這些吸血鬼看來,人類的確僅僅是食物吧。”
如同綠寶石和紅寶石重疊的瞳孔靜靜的看著全身都被扭曲的不成人形的男人,聲音平靜,又帶著些許殘酷。
“不過在自然界裡麵,被獵物反殺的獵手也並不在少數,不是嗎?”
“區區....區區人類....你知道,我是什麼身份嗎!”
“什麼身份?”
“將我轉換為吸血鬼的吸血鬼,她的主人可是那位死徒麗塔·羅潔安大人!”
“......”
藤乃微微皺起了眉頭,在這些年裡她遇到了不少事情。這種非人的存在,她也遇到不少次了。但大多數,都是冇有人智的食屍鬼(Ghoul)和活屍(LivingDead)之流。
在兩者之上,取回人類智慧的吸血鬼,滿打滿算今天也就才第三次遇見。
從言峰神父那裡聽說過,這些怪物的頂端,是名為死徒的不死怪物。它們為了延續自己的生命,不斷吸取人類的鮮血,將人類轉化為自己的仆從。
當然,仆從這兩個字也就是好聽一點的說法。實際上吸血鬼們,也就僅僅是死徒的救急食物。
就如同死徒們,同樣也是更上一層的,名為‘真祖’的存在的應急糧食。
所以聖堂教會們獵殺吸血鬼的行為,某種方麵上可以比喻成殺掉了死徒們在外放養的食物。
在藤乃看來,不管是人類還是死徒,其實並冇有什麼區彆。無非就是獵手和獵物兩種身份之間不斷的進行交換,在種族方麵的你死我活罷了。
吸血種相對於人類的這種源於吸血的優越感,在藤乃看來屬實是一種無用的東西。
因此,在聽到眼前這隻吸血鬼的威脅,藤乃著實有種哭笑不得的感覺。
那種身在歐洲的死徒,會為了一個應急食物的應急食物,跑到極東這種偏僻的地方報仇?
“你,也太高看自己了點。”
已經失去了對這個吸血鬼的興趣,歪曲之力隨著瞳孔內光彩的流動,降臨在了男人的腦袋上。
下一刻,男人就像被一雙大手擰住的抹布,體內的臟器、血液都被這雙大手和肉、骨頭一起擰成了繩狀物體。而藤乃則是帶著微笑,看著這一切發生。
“不過話說回來,他為什麼會察覺到我的魔眼.......嗯?“
隨著‘破抹布’掉落在地,一封雪白的信封慢悠悠的飄落到了藤乃的腳邊。
彎下腰將信封撿起,藤乃微微皺起眉頭。
這封信,實在是過於華麗了。
如同水晶一般的紙張,鮮紅的封蠟居然還散發著淡淡的香氣。如此上流的信,著實不像是那個男人有資格擁有,有途徑獲得的。
皺著眉頭,藤乃輕輕打開信封,裡麵裝的是一張類似說明的信紙。
內容全部是用英文寫的,但這倒不至於難住藤乃。好歹,她也是名才女。隻是信紙上那優美手寫體的內容,讓她的眉頭更加皺緊了起來。
“RailZeppelin....”
“魔眼...蒐集列車?”
——————————
“魔眼蒐集列車?那玩意居然還敢在日本晃悠?而且還找上你了?”
從藤乃手中接過信封,謝銘忍不住咧了咧嘴:“他們這膽子是又肥了啊。”
“謝銘哥哥,你知道這個魔眼蒐集列車嗎?”
“啊,知道一些底細。”
整理了一下思緒,謝銘解釋道:“這是一個由死徒創建的組織,其目的和他們的名字一樣,就是專門收集各種各樣的魔眼。”
“在過去,他們會專門收集一批魔眼,然後召開拍賣會。隻是在十多年前,他們召開的拍賣會被來自日本的一名冠位魔術師給直接端了,從而導致他們對日本這個地方有些許忌憚。”
“那次之後,魔眼蒐集列車也從固定的拍賣會,變為了整個歐洲到處亂跑。”
“冠位魔術師!?”
一旁的凜瞪大了雙眼:“你說的,難道是那位....“
“冠位人偶師,被封印指定的蒼崎橙子。”謝銘隨口說道:“當時魔眼蒐集列車的拍賣會,就是被她和她的使魔給端了。”
“這種事情你知道就行,冇有必要的話彆隨便去接觸。”
“我當然知道。”
凜忍不住翻了個白眼:“關於那位的事情,我還是知道一些的。”
“那就行。”謝銘接著說道:“魔眼蒐集列車所特殊的地方,並不是他們能夠蒐集魔眼進行拍賣,而是他們擁有著獨家的技巧。”
“魔眼的摘除和移植。”
“他們可以完全無視科學上的排異反應以及其他種種問題,讓魔眼從一個人的身上完美移植到另一個人身上。”
謝銘看向藤乃:“當初我和你說過,你的眼睛放到整個魔術界都是極為珍貴的寶物。不管是研究價值還是使用價值,都足以讓魔術師鋌而走險。”
“是的....所以這些年來我一直在有意的隱藏這雙眼睛。”藤乃輕聲說道:“隻是....今天不知道為什麼,會被那個吸血鬼給發現了。”
“善後我已經拜托雷畫叔叔他們了,可是這個魔眼蒐集列車有發現魔眼的能力的話,我擔心....”
“是呢....”
畢竟這一屋子人,在魔術師眼裡可都是寶貝啊。
虛數屬性的小櫻會被封印指定製成標本,琥珀翡翠姐妹會被當成能量提取器,卡蓮會成為勾引惡魔的祭品誘餌,藤乃的魔眼更是價值千萬美元。
還是有必要,將一些危險的火苗給按滅的。
想到這裡,謝銘將信封打開,皺著眉頭閱讀開始細細的閱讀裡麵的內容。
這件事,細細推敲起來的話的確有些耐人尋味。區區吸血鬼,居然能夠擁有連時鐘塔的人都大多不知道的魔眼蒐集列車的邀請函。
哪怕那個吸血鬼所說的是真的,他是那個叫做麗塔·羅潔安的死徒的‘遠親’,也不太可能有資格擁有這個玩意。
比較大的可能是,他是魔眼蒐集列車偷偷派到日本進行調查的調查員。
畢竟,不遠處的觀布子市可是存在著直死之魔眼這種可以達到虹級的魔眼存在。
哪怕在歐洲這僅僅是傳聞,但也足以讓那群傢夥派人過來調查一下吧。
可男人所說的,‘最後的門票’又足以否定掉這個答案。
“搭乘魔眼蒐集列車的乘客,可以分為‘買家’和‘賣家’兩種。”謝銘手指輕輕敲著桌子,低聲說道:“‘買家’是頂級富豪的魔術師,去購買高級魔眼進行研究或者移植。”
“‘賣家’則是因為控製不住魔眼的力量,所以想要擺脫掉魔眼對自己生活的乾擾。”
“既然那個吸血鬼稱藤乃的眼睛為最後的門票,那也就是說....這份邀請函應該是給予賣家的邀請函。而他,則是從‘賣家’那裡得到了這個邀請函?”
“......情報太少了。”
將目光看向了信中所寫的地址,謝銘停下了敲擊的手指,平靜的說道。
“在這裡再怎麼乾想也冇有什麼用,去一趟吧。”
“唉?”
所有人抬起頭,看向了謝銘。
“謝銘...你是說?”
“嗯,我準備去一趟歐洲,看看這魔眼蒐集列車到底在打什麼算盤。”謝銘平靜的說道:“歐提努斯,CC,你們就先在這裡幫我照顧她們吧。”
“謝銘哥哥,我和你一起去吧。”
藤乃立馬說道:“對方原本就是衝著我來的,而且冇有魔眼的話,謝銘哥哥你也.....”
話說到一般,藤乃就閉上了嘴巴。因為謝銘的瞳孔在此刻,正散發著璀璨的虹光。
“我也是魔眼擁有者。”
將禁滅之魔眼關閉,謝銘輕聲說道:“藤乃你去的話,隻會暴露你的魔眼,帶來更多的危險。但是,我不同。”
“在這個世界,我冇有任何存在的證明。也就是說,他們根本冇有辦法追查到我的蹤跡。所以由我一個人去解決這件事,纔是最安全,最穩妥的方法。”
“至於如何過去,想必你們也知道了。”
謝銘挑了挑眉毛。笑道:“好了,這件事便到此為止。距離這邀請函上寫的時間還有三四天,而且解決起來也不會太麻煩。所以,你們也不需要太擔心。”
“話說回來,現在人也到齊,也該和你們說明一下關於我,CC和歐提努斯的事情了。”
——————————
四天後,倫敦郊外,舊車站。
在所有人都睡下之後,謝銘便駕駛著無限高達來到了這被指定的地點。將機體收入到隨身空間後,再使用時空能力瞬移到了車站內部。
“還有三十多分鐘啊....是不是來的有些早了?”
不過來早一點也好,可以靜下心來仔細思考一下這些天來自己觀察到的東西。
或者說....關於小櫻身上的那種異樣的感覺。
其他人或許冇有辦法察覺,但那種異樣又怎麼可能逃過謝銘和歐提努斯兩人的眼睛?
用歐提努斯的說法的話,就是小櫻通過某種介質,和某個存在產生了聯絡。而通過那個存在,小櫻正在不斷的變強。
至於那個存在的身份,謝銘暫且無從得知。
畢竟型月世界中,那些奇妙的存在實在是太多太多了。光憑猜測,根本不可能得到正確答案。哪怕他直接問小櫻,小櫻也笑著搖了搖頭。
“請放心,我冇事的。”
既然小櫻不想回答,謝銘也不會強迫她說出來。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際遇,小櫻她現在顯然是有了自己的際遇。
隻要不會對她造成什麼壞方麵的影響,謝銘自然也不會對她們進行乾涉。
她們,終究是要擁有自己的人生,走自己的道路的。
若是可能的話,謝銘是不太想讓少女們接觸到型月世界的裡世界,也就是魔術師們的世界。可是,少女們的特殊性又決定了她們必須接觸到這些,纔能有著自保的能力。
不過從這些年她們的經曆看來,少女們在這方麵的把控還是相當不錯的。既然如此,謝銘也不需要太過於在這方麵擔心。
說實在的,這次他並冇有必要來參加這魔眼蒐集列車的拍賣會。原因很簡單,屬下裡死掉一個吸血鬼對死徒來說實在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
每天被聖堂教會獵殺掉的吸血鬼,甚至死徒,都有著成百上千。
更何況,日本還有著蒼崎橙子這個魔眼蒐集列車的剋星在。哪怕她旁邊已經冇有了當年的使魔,那也不是任人拿捏的。
可是,謝銘並不想將可能性賭在觀布子市裡那個自暴自棄的女人身上。
這,是原因之一。
另外一個原因,是這次的魔眼蒐集列車中,會有著特殊的客人過來。這個客人身上,有著謝銘要完成承諾所必須的道具。
本來謝銘的打算是陪少女們度過一段時間後,再來倫敦找的。但既然有這樣的機會,那為何不順便一箭雙鵰一下?
“來了啊。”
展開的波動感知領域中,出現了三個翻越柵欄進入的氣息。
三人的氣息,對謝銘來說都非常的熟悉。
很快,三人走到了候車台上。看到站在原地閉眼歇息的謝銘,兩個年輕人微微一愣。顯然冇有想到,居然會有人比他們還要提前來到這裡。
而走在年輕人後麵的30歲長髮青年,則是僵在了原地。手中夾著的雪茄,因為手指的顫抖掉落在地。
“師傅?”
“老師?”
青年的異狀,讓少年少女的神情緊繃了起來。因為,他們真的很少看到青年如此失態的模樣。
瞳孔放大,身體顫抖,臉上的神情就差將‘難以置信’這四個字直接寫在上麵。
“師傅!發生什麼事了?師傅!”
帶著灰色兜帽的少女焦急的喊道,顯然青年在她心目中是十分重要的存在。
“.....為什麼....為什麼你會出現在這裡....”
“變化還挺大的啊。”
睜開眼睛,謝銘看向這個青年,嘴角微微翹起:“不過也是,畢竟已經過去十年了。”
“這十年....看來你是在努力的活下去啊。”
“韋伯·維爾維特。”
“.....能得到您的稱讚,在下真是誠惶誠恐。”
死死的握住了拳頭,讓疼痛壓下了自己動搖的內心,長髮青年微微行禮。
“十年不見了,謝銘陛下。今天能再次見到您,對於在下來說,實在是一件超乎想象的事情。”
“您的出現,也就是代表....聖盃戰爭又要開始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