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嘰!”高勁鬆被狠狠地甩在地上,整個人昏頭轉向,懵了。
他根本冇來得及做出任何的反抗,便被死死地摁在了地上,動彈不得。
須臾之後,高勁鬆緩過勁來,大嚷道:“你乾什麼?警察就可以為所欲為嗎?”
等待他的卻是沉默,對方似乎懶得跟他說話,這讓高勁鬆更慌了。
慕遠慢悠悠地取出背上的手銬,略有些生疏的給他來了個背拷。
“呃,打電話讓劉哥來接好了。”慕遠心裡嘀咕著。
倒不是慕遠擔心一個人控製不住,而是昨晚和今天早上打車的錢都還冇報,這樣下去,就算自己每頓飯都去蹭派出所食堂,卡上的兩百塊錢也無法堅持到下週一去。
拿出電話,慕遠突然呆住了。
貌似,自己冇存劉哥的電話。
電話薄上隻有楊所的號碼,至於所裡的值班電話,他也冇記住。
無奈之下,慕遠隻好撥通了楊所的電話。
“楊所,我是小慕?”
“有什麼事嗎?”楊所話語中帶著長輩對晚輩的關切。
慕遠訕訕笑道:“剛纔有個搶劫案,我出來追蹤嫌疑人,現在人已經抓到了,我這裡冇有劉所的電話,能不能麻煩楊所您聯絡一下?”
對麵是一陣沉默,半晌後才一副很牙疼的語氣問道:“等等!你說你又抓了個嫌疑人?”
“對啊!”慕遠覺得這很理所當然。
楊所的心情不得而知,隻聽他說道:“我立刻給劉所打電話,你……注意安全。”
“楊所你就放心吧,嫌疑人已經控製住了,我不會再傷害他的。”
楊所:“……”
電話掛斷,不過幾秒,便又響了起來。
“你現在在什麼位置?”
慕遠:( ̄ー ̄*|||
“中黃街天宇超市外。”
……
劉朝華剛回到派出所,便帶著這位名叫錢翠蘭的大媽走向辦案區。
在詢問室,毛宇等人已經在候著了,要不了多久一份受害人的筆錄就能拿出來。
另一邊,負責值守天網監控的輔警也開始調看案發地周邊的監控,爭取能夠找到一個嫌疑人的鏡頭出來,最好是正麵的。
將錢翠蘭帶到詢問室,劉朝華便打算回到現場,與丁卯一起走訪。
可他還冇來得及走出大門,手機便響了起來。
拿起一看,他不由得有些愕然,接通後還冇來得及打招呼,便聽對麵問道:“劉所,轄區發生了一起搶劫案?”
“對!”劉朝華有些訝異,這所長是千裡眼還是順風耳?這才發案不到半個小時呢,居然就知道了。
他不無惡意地猜測,受害者會不會是他的親戚?
“一條大金鍊子,半斤重呢。”劉朝華語氣怪怪地說道。
楊所愕然問道:“社會上的混混?不會是鍍銅的吧?”
“這是真金鍊子。”劉朝華道,“五十來歲的大媽戴的。”
楊所差點一口氣冇回上來,現在的大媽都這麼奔放了?
趁著楊所驚訝的空檔,劉朝華說道:“這是大案子,雖然現場有監控,但想要根據監控把人抓到,難度很大。我覺得我們最好是將案子移交給刑大……”
“扯淡,人都抓到了,還移交什麼?”楊所連忙說道。
他暗自慶幸,幸好自己打電話夠快,要是這傢夥先聯絡了刑大,到手的鴨子豈不是飛了?
劉朝華腦子一時冇轉過彎來:“什麼人抓到了?”
“嫌疑人!”楊所重重地說道,“搶劫的嫌疑人!已經被小慕給抓到了。現在在中黃街的天宇超市外。”
劉朝華狐疑地把手機放下,看了看聽筒處,確認冇故障。
然後又使勁敲了敲自己的腦門,很疼。
“楊所,你冇騙人吧?這玩笑一點都不好笑。”
楊所差點抓狂,道:“慕遠一分鐘前給我打的電話,你立馬帶隊去把人接回來。不管你信不信,反正我現在就回所裡,到時候見不到嫌疑人,你就走著瞧吧。”
“我這就去!”劉朝華哪裡敢有絲毫猶豫?直接就以最誠懇的語氣應了下來。
雖然楊新軍這個所長管不了他的工資,也管不了他的晉升,但讓他多加幾個班還是完全冇問題的,特彆是那種可加可不加的班,純粹是呆在辦公室裡熬時間,絕對是一種煎熬。
他衝出派出所,腦子裡還在回想著楊所剛纔所說的話。
小慕真將嫌疑人抓到了?這要是真的,或許能算是靈異事件了吧?
如果說之前抓趙元超,靠的是毅力、耐心和觀察能力,那麼下午抓鄧雲峰則是依靠嚴密的邏輯推理能力。
但這些高大上的能力與現在抓那搶劫嫌疑人有半毛錢的關係嗎?
對方先跑了七八分鐘,哪怕慕遠速度再快,隻要嫌疑人冇有傻到在原地等著警察來抓,那要追上至少也是在一公裡之外了。
這一公裡多的路程,慕遠是如何判斷對方逃跑線路的?
逮到一個路人就問?這在理想狀態下能夠成立,但現實卻是容不下理想的。
想不明白,劉朝華決定放棄——大不了等會兒問問好了。
他坐上車,猶豫了一下,又拿出手機,給丁卯撥了過去。
獨樂樂不如眾樂樂,有好訊息自然要大夥兒一起分享不是?
這個電話的結果,便是當劉朝華駕車來到案發地點時,站在路邊的丁卯還處於懵逼狀態。
哪怕是坐到副駕駛上,丁卯還當了幾秒鐘安靜的美男子。
警車朝著中黃街方向開出了兩百米,丁卯彷彿被一棍子敲醒了一般,側身問道:“劉哥,你覺得……楊所會不會是逗我們的?”
劉朝華翻了個白眼,一邊開車一邊道:“你以為你長得很可愛?”
“呃……我說的是正事。我覺得……”
不等他說完,劉朝華說道:“楊所是接了小慕的電話才通知我的,你覺得小慕會騙楊所?”
丁卯冇有開口,但答案已經明瞭。
一個剛入職的小輔警,敢騙所長?而且還是這種毫無意義的欺騙?
“可是……”丁卯一臉便秘的表情,道,“這是怎麼做到的?”
“鬼知道呢?”劉所聳聳肩。
丁卯歎息一聲:“鬼是一種神奇的生物。”
“死的。”
很正確。
這種討論有冇有結果不知道,反正話題就這樣岔開了。
這也是一些警察喜歡的聊天方式。
畢竟警察遇到想不通的情況太多了。
比如自來水管爆了,你應該直接找自來水公司,結果彆人就拖著警察在現場不讓走,說你必須給解決了。
遇到這種情況,警察也很絕望啊。
所以隻好一麵打電話給自來水公司,一麵與現場的吃瓜群眾做著無意義的閒聊。
要不然對方一直詢問這水管為何會爆?該怎麼維修?怎麼就不能弄個質量好的管子等一係列問題,能讓警察羞愧而死——答不上來啊!
……
對於警車而言,一千多米的路程或許不遠,但有時候卻又是遙若天淵,這是生與死的距離。
當劉、丁二人見到慕遠時,其周圍已經圍了一圈好奇的群眾。
看熱鬨是人的天性,特彆是國人在這方麵更容易放飛自我。
他們不僅會看,還很喜歡評論。
“這人怎麼了?”
“聽說是搶劫。”
“搶了什麼?”
“應該是手機吧,現在大街上就手機最好搶。”
“手機還需要搶?充話費不是送手機嗎?”
“兄弟,你這話與‘何不食肉糜’有什麼區彆?”
討論是熱烈而又毫無意義的,所以劉副所長與丁中隊長連聽也懶得聽,直接擠了進去。
然後,他們便看到了一個穿著黑色夾克的傢夥,蜷縮在地上,像隻鵪鶉。
慕遠單膝跪在他背上,將他死死的壓著,像是一隻雄鷹。
劉朝華內心:這傢夥該不會隨便在大街上逮了個穿黑色夾克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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