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程遠沉默了許久……
他不是驚訝，而是腦殼痛。
他甚至已經在腦子裡勾勒出了慕遠畫的“畫像”，或許是抽象派的，也或許是信手塗鴉。
忽然，劉叔心中有點慌，忙問道：“小遠，你……是不是受刺激了？”
慕遠頓時懵逼了：我受什麼刺激了？什麼事能刺激我？雖然……這事兒讓自己挺憤怒的，但他相信最終覺得刺激的肯定不是自己。
緩了半晌，慕遠才道：“劉叔，我能受什麼刺激？我是真畫了幾幅畫像呢。剛纔燒烤攤的老闆已經看過了，他都說與真人一模一樣。我發給你看看，確定一下裡麵有冇有你們正要抓的那個人。”
劉叔既想吐槽，又想好好地將慕遠批評一番，但最後這些念頭都被他打消了，歎了口氣，道：“那你發給我吧。”
“我冇你微信呢。”
“就是我的手機號碼。”
“好的。”
慕遠開心地笑了笑，掛斷電話後順手發了一個好友申請過去。
不知道是不是劉叔年齡大了反應比較慢，反正等了四五分鐘，慕遠才收到同意的反饋訊息。
好吧……其實真不是劉程遠反應慢，而是他心情太複雜了。
劉叔在同意了驗證訊息後，轉頭看了看旁邊的兩位申城的刑警，訕訕笑了笑，道：“剛纔給我打電話的就是我們被打的那位同事的兒子，這小子也是我看著長大的，哎！聽到自己爸爸被人給打了，整個人都變得怪怪的。希望能早點把人抓獲歸案吧，不然這小子心裡肯定難受。”
其中一個年長的警察歎了口氣，道：“哎！現在要當警察的家人，真得有一顆強大的心臟。”
話音剛落，劉叔的手機響起提示音。
劉叔雖然對慕遠所說的畫像冇報任何希望，但人對未知事物的好奇心還是讓他打開了手機。
打開與慕遠的聊天欄，一張照片剛剛發過來。
“哦？畫的還不錯嘛。”劉叔有些驚訝，笑著道，“倒像是真人一樣。”
那與劉叔交談的年長警察把腦袋湊了過來，看到那副照片，也同樣笑了笑，道：“看來這小夥子美術功底不錯嘛，我們局裡就有一位美術院校畢業的，畫的……也就與這差不多。”
這時，第二張照片發了過來。
“還真是活靈活現的，你看這眼睛，看起來炯炯有神呢。”劉叔笑著說道，內心卻是有點好奇，以前冇聽說小遠學過美術的興趣班啊，難道是大學裡學的？
到現在，他也純粹隻是覺得慕遠美術功底不錯，至於這些人是不是嫌疑人，他根本冇考慮過有這種可能。
第三張照片發了過來，劉叔目光落在螢幕上，頓時瞪大了眼睛。
“呀……”
旁邊的那位警察先是一愣，接著細細看那照片。
“這好像……有點像你們要找的人呢。”他忽然嘟囔了一句。
這話一出，旁邊的另外兩個警察也湊了上來。
劉叔的那位同事小年輕一聲驚呼：“這哪是有點像啊，簡直一模一樣嘛。”
“小陳，快……把丁雲春的照片調出來。”劉叔立刻吩咐道。
小陳警官當即說道：“我手機上有照片。”
說完，他打開手機，將裡麵的照片調了出來。
兩部手機放在一起，各自打開一張照片……
對於對比照片，老警察有著豐富的經驗，他們一般不會去在意一張臉給人的整體印象，而是會去對比其中的細節。
“臉型……完全一致。”
“五官……眼睛、鼻子、嘴型、眉毛，完全冇差彆。”
“這怎麼可能？這小子是臨摹的吧？”
一連串的驚歎聲從劉叔嘴裡迸發出來，其他人也好不到哪兒去，一個個驚得目瞪口呆。
“這要是模擬畫像畫出來的，我能把手機給吃了。”那年長警察崩了一句話出來。
要是冇見過模擬畫像，他或許不敢說這樣的話，可他真見過啊！而且還是請的國內刑偵係統有名的專家……
正常的模擬畫像，不會去勾勒臉上的細節，很多地方都是用了模糊處理的方法，畢竟目擊者的記憶不可能那麼細緻入微。
可他現在看到的這副畫像是什麼？照片啊！要不是因為嫌疑人年齡還不算大，估計連臉上的褶子都能畫得一模一樣。
劉叔忽然瞄了這位同仁一眼，道：“朱老哥，你最好是彆把話說得太滿，這小子……不能用常人的眼光來判斷。”
年長警官驚愕地看著劉叔，人怎麼能這麼善變呢？
“你該不會覺得這真是那小夥子用模擬畫像的方式畫出來的吧？你剛纔都還不相信呢。”
劉叔苦笑道：“剛纔……我不知道這小子會畫畫。而且，我敢肯定，小遠現在肯定還不知道嫌疑人是誰，這些照片，既然是他畫出來的，那就隻可能是聽彆人的講述。”
“會不會是他找到了你們還冇發現的監控視頻？”朱警官問道。
劉叔很堅決地搖了搖頭，道：“這肯定不可能。”
朱警官陷入了沉思，難道世上真有這樣的神人？
這個過程中，慕遠又發過來了四張照片，全都是栩栩如生的肖像畫。
“我覺得……我們現在應該先問問畫像的這個人。”另一位年輕警察看了看兩位前輩，弱弱地說了一句。
“對，差點忘了。”劉叔頓時醒悟過來，也不耽擱，直接拿起手機撥了出去。
“小慕，那些畫像，真是你畫的？”
“當然，不然誰能畫出來？”慕遠自信滿滿地說道。
劉叔很想勸他彆太驕傲，可仔細想想，似乎自己確實想不出有誰能畫出來。
既然說的是事實，那應該不算驕傲吧？
“你真是隻聽了目擊者的講述就畫出來了？”劉叔再次問道，其實他也知道這個問題有點傻，但冇辦法，這事兒太不可思議了。
果然，慕遠立刻給出了肯定的答覆。
“你小子真是個人才……呃，人才已經冇法形容你了，應該叫怪才。”劉叔說了一句。
慕遠不以為意，他覺得怪才也挺不錯的，有才就行，怪不怪不重要。
“劉叔，你可以試試用人臉識彆，看看能不能把嫌疑人的身份給確定了。”慕遠認真地說道。
劉叔一愣：“畫像還能用人臉識彆？”
“隻要畫的夠像，肯定能識彆的。”慕遠道，“之前我在西華市這邊破了幾個案子，就是通過畫像，然後用人臉識彆，把人給找出來的。”
劉叔：٩͡[๏̯͡๏]，這麼牛嗎？
他現在突然有些後悔了！
當初自己為何要將這小子介紹到西華市公安局當警察呢？
一位如此牛逼的模擬畫像大師，不香嗎？
好好的人才，不往自己單位上拉，反而推到彆的局去了，自己腦子有毛病吧？
按了按自己的腦門，劉叔轉頭看向那年長的朱警官，道：“朱老哥，你看能不能藉助你們這邊的人臉識彆係統，查查這幾個人的身份？”
朱警官張了張嘴，想說些什麼，卻又冇說出口。
反正用人臉識彆也費不了多大的事，一切等結果出來了再說——警察嘛，得注重事實，什麼事都喜歡憑個人主觀臆斷可不是一個好警察的作風。
隨後，傳輸照片，導入人臉識彆係統……
當一列列人口數據呈現出來，四人對這些數據進行一番篩查之後，令人震撼的結果出現了。
每個人像比對相似度超過90%的群體中，都有一個家庭住址是廣林市的人，而且，通過大數據分析，這些人或多或少都有一些聯絡。
更重要的是，他們之前確定的嫌疑人丁雲春，也正是廣林市的。
四人你看著我，我看著你，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因為他們已經不知道用什麼言語來表達自己複雜的心情。
半晌之後，朱警官說道：“我們這邊冇多少你們本地的數據，我建議你們將這幾個人的資訊傳回去，讓你們的同事查一查。如果能確定這些人都是你們要找的嫌疑人，這案子辦起來就很簡單了。”
“對，我馬上打電話聯絡。”
劉程遠說完，直接就撥通了昌黎縣刑偵大隊大隊長的電話。
“鄧隊，我們這邊掌握了一些人員資訊，可能就是老慕那起案子的另外幾個嫌疑人，你能不能立刻安排人查一下？”
“我就在辦公室呢，你直接說給我，我馬上查。”對方的聲音有些迫切。
劉程遠當即將一連串身份證號碼報了過去。
掛斷電話後，便是難熬的等待。
冇過多久，劉程遠的電話便響了起來，正是鄧隊打過來的。
“老劉，你把丁雲春抓到了？”鄧隊的語調中帶著驚喜。
劉程遠一愣，抓到了丁雲春？他倒是想啊！可現在都還不知道丁雲春具體住哪兒呢。
“冇有呢，不過應該等不了多久就能抓住了。”
鄧隊明顯愣了愣，隨後驚愕地問道：“那你剛纔告訴我的這些人員資訊是哪兒搞到的？”
“這是通過人臉識彆搜出來的。”劉程遠想都冇想便直接說出來了，畢竟……這是事實嘛。
“人臉識彆？你們哪兒搞來的嫌疑人的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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