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之前撒謊了。我……我其實……其實與她有過接觸,就是……就是……”
如果張凱安的大腦是電腦,此刻那風扇估計已經呼哧呼哧地轉了。
慕遠忽然一聲咳嗽,張凱安不由自主地看了過去,他彷彿看到了這魔鬼眼中的嘲諷。
這是在嘲諷自己撒謊水平低劣嗎?
張凱安眼中滿是苦澀。
“就是什麼?我看你就是想撒謊!”方敏冷聲道。
張凱安感覺渾身毛孔一縮,頗有種想逃離審訊室的衝動——可惜那審訊椅的質量真的不錯,他彆說逃了,想動動腳都很難。
“我……我確實與她接觸過,她……她是我前女友,我們……我們那天……那天見過後……舊情……舊情複燃,就……我就在……超市裡買了避孕套,估計……估計避孕套的質量……質量有問題吧……所以……所以才留下……留下了DNA。我以前……以前聽說有人拿針在超市裡刺避孕套盒子,冇想到還真有……這……這也太坑了。”
方敏審訊過無數人,雖然不敢說一眼把人給看穿,但在審訊嫌疑人的時候,對方是否撒謊,卻還是基本上能判斷出來的。
而眼下,張凱安肯定撒謊了。
這要是都看不出是撒謊,方敏這些年的警察白當了!
不過方敏並冇有點破,反而一本正經地問道:“你在哪兒買的避孕套?”
“超市……就在附近的一個超市,叫明旺超市。”張凱安為了自證清白,說得很詳細。
方敏問道:“你是在什麼時候買的?”
“是……下午,就是案發那天下午。”
“當時是你一個人去的?還是兩個人去的?”
“……一個人,就我一個人。”
“那當時趙月娥在什麼地方?”
“在……她說她先去酒店訂個房間……不對,冇去酒店,我們……我們就在我當時住……”
“我是問當時趙月娥在哪兒?”
“……我也不知道,我買了避孕套後才又與她聯絡的。”
“這麼說來,你買了避孕套後還給她打過電話?”
“是的。啊……冇有,我……”
方敏冷笑一聲,道:“嗬嗬,編不下去了對吧?……”
這時,傳來敲門聲,方敏道了聲請進,便有一位民警推門走了進來,也是專案組的一員。
“方大隊,這是剛剛調查出的一些資料。”
方敏接過,迅速看了一眼,眼中的喜色卻是越來越濃。
“看來真相已經出來了,我們之前的幾個疑點也解開了。”方敏輕鬆地笑了笑,順手就將資料放在了慕遠麵前。
慕遠也迅速瀏覽了一下,微微一笑,道:“這傢夥編故事的本事不行啊!”
方敏看了張凱安一眼,笑道:“或許是想虛虛實實,這樣才讓我們警察摸不透對吧?”
張凱安內心慌亂,臉上無辜,道:“我……我不知道你們說什麼。”
“你知不知道不重要。”方敏道,“之前我就在疑惑,被害人被強姦,為何體內冇有檢查出***,感情你這傢夥是早有準備,直接買了避孕套啊!“
冇有檢測出***?
張凱安瞪大了眼睛,像一條死魚,然後死魚憤怒了。
“你們這是誘供!你們這是違法的。”
方敏聳了聳肩,道:“我什麼時候誘供了?我隻說從受害者身上提取到生物檢材而已,我這可冇有騙你,因為我們在被害人的指甲縫裡,提取到了你的皮屑。你剛纔的狡辯,不過是印證了你的慌亂罷了。”
張凱安微張著嘴,就彷彿是缺氧的魚……
他現在恨死了自己,想找塊豆腐撞死!
“自己怎麼就這麼沉不住氣呢?要是多想想,肯定能想到這一點啊!”張凱安心中充滿了懊惱。
他瞅了瞅氣定神閒地坐在那邊的慕遠,彷彿一切都在對方的掌握之中……
這些審訊,從一開始,就已經給他挖好了坑。
他猶豫著,還想要進一步狡辯,卻見方敏舉了舉手中的資料。
“根據我們剛剛查到的資料,你們之間根本冇有舊情,隻有舊恨。你和趙月娥確實是情侶,但卻隻是處了不到一個月的情侶,而且最終的分手並不是那麼愉快。這個案子發生時,我們也想過情殺,但卻冇料到是因為三年前的‘情’,這本來也算是案情的一個疑點。可根據你的交代,這個疑點也可以解開了。因為當時受害人趙月娥,整個下午的時間都與其丈夫在一起,根據我們對其丈夫的詢問,他與趙月娥的關係非常親密。而你,應該就是看到趙月娥與其丈夫親密地走在一起,莫名地生出憤怒,然後纔有了後麵的罪惡之舉動。”
“從我們掌握的事實可以看出,你剛纔所說的一切,同樣是在撒謊!而撒謊的原因,就是要掩蓋你的罪行。張凱安,你還想繼續狡辯嗎?”
“我……”
張凱安心如死灰。
這一刻,他知道,自己徹底完蛋了。
這一切最大的根源,並不在於檢測出的DNA,而在於自己拙劣的表演。
這算是自己挖坑把自己給埋了嗎?
他目光再次落在慕遠麵上,對方的表情中那縷嘲笑之意更濃了。
張凱安雙手撐在鐵椅前的扶手上,似乎無法支撐身體的重量:“我……我坦白!”
……
9.17強姦殺人案真相大白!
雖然結果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但卻也解釋了所有的謎團。
之前雖說在慕遠的偵查下,基本上確定了是張凱安誘導蔣林犯的罪,可動機呢?
蔣林的犯罪能轉移警方的視線,但那時候警方的視線根本就冇在張凱安身上,又何必去多此一舉呢?
可在真相浮出水麵後,可以看出這張凱安確實狡猾,如果不是他後麵誘導蔣林犯罪,警方一直盯著趙月娥這邊的關係網,說不定最後還真可能把他給摸出來。
他也正是擔心這一點,纔有了誘導蔣林去犯罪的舉動。
當然,這也不是說蔣林就是無辜的,因為張凱安的這種誘導行為並不明顯,純粹隻是起了個推潑助瀾的作用。
在剛剛的審訊中,張凱安或許還有繼續狡辯的餘地,可他卻放棄了。
之前的幾次打擊,已經讓他徹底慌了神,越是狡辯,出的問題就越多。
這樣的狡辯,有意義嗎?
而且,在警方已經真正掌握了真相的時候,他就算狡辯,最終法院認定的可能性也微乎其微。
因為所有的證據已經形成了鏈條,儘管這些證據鏈有很大一部分是建立在邏輯推理的基礎上的,但誰又能說邏輯推理就不能作為證據呢?
隻要推理過程足夠嚴瑾,那就是證據。
到中午之前,張凱安和蔣林這兩位嫌疑人被送去看守所,而專案組的成員卻突然有一種如在夢中之感。
這才幾天?專案組再次成立才幾天?
五天!
剛好一週的工作日。
一件困擾了西華市公安局五年的命案,就這樣破了。
回想破案的過程,每個人心中的感受不一。
不過每個人心底都有一個念頭:這案子,多虧了有慕遠。
好吧,這個想法完全冇毛病,要不是慕遠的那副模擬畫像,估計這專案組都不會再次成立,更不用說後麵的偵破了。
至於後麵確定偵查方向,鎖定蔣林為主要偵查目標,後慕遠又主動認領抓捕蔣林的工作,繼而發現了藏在幕後的張凱安。
這一環扣一環,讓人……心底隻想罵娘!
這……是人否?
如果說花上五六七八個月,把這樣一起複雜的案子給破了,大家心底也覺得很正常,可這次,就隻用了五天。
算了,什麼念頭都彆有了,越想越覺得自己的人生就是一個悲劇!
同樣是警察,為什麼彆人就能這麼牛逼呢?
“走!吃慶功宴去!”
也不知道是誰吆喝了一嗓子,驅散了眾人內心的那種糟心的感覺。
案子破了就好!至於誰破的案子,那不重要。
好吧,這話不太對,誰破的案子也挺重要,隻是相對於案子破了這個結果來說,誰破的案子就不重要了。
慶功宴是有的,但與多年前的慶功宴卻又是完全不同了。
以前慶功宴必不可少的有酒!但現在,酒肯定是冇了。
大傢夥兒坐在一起,喝喝奶,就很不錯。
隻要心情躁動起來,氣氛搞起來,喝酒與喝奶也冇多大的區彆不是?
氣氛纔是重點。
至於慶功宴的地點,當然是食堂——也就是給專案組的成員在原來的自助餐基礎上,多炒幾個菜……
其實就現在的生活水平來說,吃什麼真的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隻是氣氛,隻是有這樣一種儀式感,隻是……需要一種認可。
這次的慶功宴,慕遠冇有鴿——吃飯的事情怎麼能鴿呢?
那寬大的餐桌,冇有拉開大夥兒的距離,熱鬨的氣氛是一點都冇減。
慕遠不善言辭,不過對大家的敬奶,卻是來者不拒……
最後,這小餐廳裡所有的人,都有了一個共同的特征:打嗝!
冇辦法,所有人一起上,都冇能把慕遠給弄投降,這就很讓人崩潰了。
“奶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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