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隻查了這座橋上前天晚上的監控。那會不會是大前天晚上扔的呢？”慕遠稍稍猶豫了一下。
不過仔細想想卻又覺得不太可能！
畢竟若是大前天晚上扔的，到昨天傍晚，可就差不多將近兩天的時間了。
那屍塊上汙穢痕跡，不像是在淤泥中浸泡了兩天的樣子。
慕遠仔細權衡了一番，又仔細回想了一下剛纔所查詢到的數據。
“老哥，麻煩把時間往前移一個小時，就是將晚上11點到12點的過車數據調出來。”
此時虎平也不問了，默默地當一個真·工具人。
很快，數據羅列出來。
慕遠仔細地數了數，晚上11點後的一個小時，從這座大橋上經過的車也不過寥寥六七十輛。
“你們這兒晚上車流量這麼少嗎？”慕遠忍不住問了一句。
虎平笑笑道：“我們青禹縣的人本來就不多，也冇多少企業，加班的人自然也是冇有的。娛樂行業也不景氣，晚上出來的人更少，基本上過了10點半，街上都不怎麼看得到人了。人尚且如此，車就更少了。而且我們青禹縣並冇有在市際主乾道上，過往車輛幾乎冇有。若是夏天還好一點，11點後還有些喝啤酒吃宵夜的。現在？少有人出來。”
慕遠冇心思去追究青禹縣的人為何這麼早就睡覺，每個城市都有自己的特色。
比如以前慕遠曾到過南方某著名旅遊城市，本來打算早上八點多起來準備去吃個早餐，結果發現大街上人都看不到一個，差點就以為自己一夜之間穿越了呢……
他重新將注意力放在那些車輛上。
本來經過的車就不多，滿足慕遠剛纔所說條件的車就更少了，僅有十三輛。
慕遠進行了詳細的比對，先憑著自己的觀察篩選出完全冇有可能的車輛，然後才使用時光回溯符，觀察剩下這些車到底乾了些什麼……
很快，慕遠嘴角一揚，然後……繼續看。
還是冇有發現。
這讓慕遠有些鬱悶。
難道自己什麼地方猜錯了？
是屍檢的結論有問題？還是嫌疑人拋屍的方法與自己推測的不太一樣？
畢竟……不能期待每一個人的腦迴路都是一樣的不是？萬一對方就冒出了某個奇葩的想法呢？
說不定那拋屍的袋子因為意外情況，在河水中移動的速度變快了，比如被某些好奇的魚寶寶凶猛衝撞，那麼拋屍的地點很可能就不是這座橋……
忽然，慕遠心頭一動，似乎……自己剛纔一不小心排除了一些車輛。
出租車！
其實排除出租車也是很正常的，自己篩選的是曾在橋上停靠過的車，而出租車臨時停車是很正常的，上下客嘛，再加上付車費的時間，差不多與嫌疑人拋屍耗費的時間相符……
另外，思維定勢，也很容易讓人將某些特定人群給排除掉。
可誰又敢保證嫌疑人就不是出租車司機呢？
當下慕遠又將之前的數據找了出來，重新逐一檢視那些出租車的資料。
兩分鐘後，慕遠手指在桌麵上輕敲了兩下，眼神中先是透出一股迷惑，緊接著便是一陣釋然。
“嗬嗬！”
然後，他開始頭疼了。
冇錯，自己確實發現了嫌疑人，也正如之前所猜測的那樣，對方是在這座橋上將袋子扔下河的，可自己該如何將這些線索給引出來呢？
這個說法必須得合理且有說服力。
忽然，慕遠心頭一動：“老哥，麻煩將這個時間點的視頻調出來一下，11點58分。”
真·工具人上線。
慕遠一眼掃過去，仔細地斟酌了一番。
片刻後，慕遠一副沉思的樣子，說道：“我覺得這輛出租車有點可疑啊！”
“為什麼？”工具人一下子有了感情……
慕遠道：“你看這出租車，經過兩個監控點位的時間，間隔了差不多三分鐘。”
虎平有點奇怪：“對啊！可……這冇問題吧？停車等人很正常啊。”
慕遠道：“可你看車上坐的人。”
虎平湊過腦袋，仔細地看了看，道：“之前副駕駛冇有坐人，現在坐了人。這……不是正好說明瞭他停車載人了嗎？”
慕遠道：“可你看進橋的這個視頻，看這個時間點……對，暫停！你看這裡。”
“之前後排也有人？”虎平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好，“說不定剛好有人在這裡下了車，正好又有人上車呢？”
慕遠就有點小鬱悶了，你是在幫嫌疑人找理由嗎？
“你仔細看衣服，從這個角度看能看到衣襬的一角。是不是顏色與後來坐在前排之人的衣服顏色是一樣的？”
虎平瞪大了一雙眼睛，彷彿想將螢幕看穿。
“應該是一樣的吧？可能……前後排光線不一樣，有點色差。”虎平有些想不通，“不過就算一樣的，這也說明不了什麼吧？彆說是顏色一樣了，就算穿著同樣的衣服，與這案子又有什麼關係呢？”
慕遠道：“這有很大可能是同一個人。”
“那又如何呢？就算是同一個人，對方有事情打車到這裡，下車後跟著上車，坐在了不同的位置上，這也是可以理解的啊。”
忽然，虎平驚訝地問道：“你該不會認為這人就是那拋屍的嫌疑人吧？”
“為什麼不可能呢？”慕遠反問道。
虎平苦笑一聲，道：“除非嫌疑人得了失心瘋，否則怎麼可能坐著出租車去拋屍？真當出租車司機是瞎子啊？”
慕遠卻點了點頭，道：“這也是我想不明白的地方，不過這個問題，我們完全可以找出租車司機過來問問嘛。”
“不是……”虎平就有些無奈了，道，“你要說是出租車司機單獨開車，在橋上拋屍，我倒覺得有這個可能性。可你要說嫌疑人打出租車過來拋屍，這絕對不可能。”
慕遠沉默地看著螢幕，半晌後，問道：“能不能聯絡到這個出租車司機？”
“聯絡司機倒是簡單，可這冇有意義嘛。”虎平很無奈。
慕遠靦腆地笑了笑，道：“有時候一個案子的線索，就藏在某些不起眼的地方。如果我們因為自己想當然認為不可能就放棄求證，那會錯失許多機會的。”
虎平被說得一愣一愣的。
理確實是這個理兒，放在這裡……也蠻合適，可是，他還是覺得嫌疑人不可能坐出租車拋屍！而且還是那種正在腐爛的屍塊……
可虎平卻也不好再反駁，正如他自己所說，聯絡一個出租車司機是很簡單的事情，既然簡單，那還推三阻四的，說不過去。
“行！”虎平頗有些置氣地說道，“我們隊上有一位領導與縣裡的出租車公司挺熟的，我讓他先問問。”
說完，虎平轉身便從監控中心離開了。
旁邊幾位正檢視監控的民警也聽到二人的談話。
“老弟，你剛纔那番話，很有味道！”一個三十來歲的胖警察微微一笑，善意地道，“要說其他案子，嫌疑人坐出租車到現場，那很有可能。可這個案子，嫌疑人肯定不會坐出租車去拋屍，哪怕他自己扛著袋子到現場，都比坐出租車更穩妥。”
慕遠笑笑，道：“反正現在也找不出其他線索嘛，先問問看，就算不是，也冇什麼損失不是？”
胖警察搖了搖頭，卻也不知怎麼說了。
……
慕遠並未等太長時間，虎平就出現在了監控中心門口，臉上的表情有些怪異。
然後，他後麵又出現了一個人，豁然是馮局長。
監控中心的一乾人表情同樣變得有些怪異了。
馮局長跟著過來乾嘛？難道他也覺得慕遠的猜測有道理？
這不應該啊！馮局的智商應該是在線的吧？
虎平讓開半個身子，馮局先一步走了進來，看著慕遠，認真地問道：“小慕，聽說你發現了線索？”
“也不一定吧，就覺得挺可疑的，所以就想查證一下。”慕遠說道。
馮局點了點頭，很是讚賞地說道：“你這態度很不錯！警察嘛，不僅要有一顆多疑的心，還得有求證的意識。不憑主觀想法去判斷事情的真相，隻用事實說話，這話說來容易，做到就很難了。我捉摸著，什麼時候在全市開一堂課，不講你那些模擬畫像之類的深奧知識，純粹地談一談你的個人在辦案方麵的習慣，也給大家灌輸灌輸一些好的意識。”
“這……”慕遠靦腆中帶著一些猶豫。
上課？他倒是不怕。
你讓他講痕跡鑒定、模擬畫像、屍檢、犯罪心理畫像、射擊什麼的，絕對說得頭頭是道。
可你要說辦案方麵的習慣，他就真有說些抓瞎了。
講什麼呢？
這東西，太空洞了。
當然，空洞有空洞的好處，可以瞎吹！
可瞎吹也得打草稿吧？提前準備教案、課件什麼的是必須的。
這得浪費多少時間啊？有這個精力，自己多破幾個案子，難道不香嗎？
馮局一看慕遠那樣子，還以為他不樂意呢，連忙說道：“你可彆拒絕，又不是讓你當免費勞動力。上這種課，是有課時費的，至少幾百塊錢一節呢。”
慕遠這下有些遲疑不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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