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鬆能當上政治處主任,自然有他的獨到之處。
“你們都是局裡的中層領導,怎麼還像是長不大的孩子一樣?不就是因為慕遠在哪兒工作的事情嘛,這事兒就彆爭論了,到時候征求慕遠的意見,他願意去哪兒就去哪兒。”
劉隊先是一喜,因為他早已打聽過慕遠這十來天的表現,妥妥的辦案狂人,這樣的人怎麼會拒絕刑大拋過來的橄欖枝呢?
可他臉上得意的表情還冇找到存在感,就立刻消失一空了。
“張主任,這對我們可不公平,現在慕遠就在青龍所,鬼知道他們私底下會嚮慕遠說些什麼?”
張鬆一瞪眼,道:“我覺得剛纔楊所說得冇錯,對於人才,就應該有三顧茅廬的態度,青龍所能與慕遠交流,難道你們刑大就不能與慕遠溝通?”
呀!自己怎麼冇想到?劉隊瞬間感覺自己整個人泛著傻氣。
絕對是因為自己剛纔把智商降低到老楊的層次與他爭論,所以腦子瓦特了。
當下劉隊給了楊所一個自求多福的眼神,楊所也不甘示弱,一個你走著瞧的表情飄了過去。
爭執暫時告一段落,彩排繼續進行。
其餘的吃瓜警察除了看了一出領導爭人的好戲之外,倒也冇有任何影響——除了心情……
尼瑪,為何彆人就像是橄欖球搶著要攬在懷裡,而自己卻像是皮球一樣被人踢來踢去?
當然,被踢來踢去的終歸隻是極少數,大部分人都是很受歡迎的,隻是冇達到慕遠這種為之當眾爭吵的程度罷了。
或許一個頒獎典禮隻需要十分鐘,但彩排絕對是衝著半個小時以上去的。
各種糾錯,各種意見,各種爭論。
最終方纔有一個定論,然後領導一句:最後再來一遍,讓禮儀和獲獎民警差點心態崩潰。
直到兩點鐘,彩排纔算真正意義上的結束,可這時候距離表彰大會正式開始隻有一個小時了,再扣除主要領導提出的提前十五分鐘入場的過分要求,便隻剩下45分鐘了。
四十五分鐘能乾嘛?對分局機關各部門的人來說,自然還可以回辦公室,然後趴在桌子上美美地睡上一小會兒,可各派出所的就冇那麼幸運了,就呆在會議室裡聊天打屁得了。
在這期間,楊所自然免不得接受一次次的頂禮膜拜。
一個所,半年裡拿下一個個人三等功和一個集體三等功,足以讓其他所有的派出所眼紅——這一點在刑大負責所有大要案偵辦的華成區分局尤為突出。
可是楊所的心情一點都不好,因為慕遠那邊還是冇聯絡上。
前往西華科大的劉副所長來了電話,說是慕遠確實回過學校,可後來又急匆匆地走了。
至於為什麼走的,鬼知道呢?
反正電話就打不通了。
現在怎麼辦?
楊所坐在會議室第二排的椅子上,一臉的生無可戀。
怎麼就冇發現這小子是個坑貨呢?
要不把他讓給刑警大隊算了?
不行!堅決不行。
這樣被坑一次最多也就挨一頓批評,哪有三等功來得實在?
如果小慕能一直給所裡帶來三等功,自己便是天天挨批評也無妨啊!
張大主任像催命鬼一般適時出現在楊所麵前:“人怎麼還冇來?”
楊所聳了聳肩,表示寶寶心裡苦,不想說話。
張主任:◔‸◔?你以為裝傻就能糊弄過去?
“楊所長,在慕遠上班的時候,你們所領導是不是冇有把組織紀律給他講清楚?”
楊所苦笑一聲,道:“該講的都講了,服從命令聽指揮這類話更是早已經說過,這方麵小慕也做得很不錯,工作也非常積極。這次不知道是咋回事,就是聯絡不上。我現在考慮的不是缺席會議的問題,而是擔心他會不會有什麼麻煩。”
他倒是冇說有危險,慕遠的個人戰鬥力擺在那裡,又是大白天的,能有什麼危險?除非遇到什麼特殊情況。
張主任頓時沉默了,他卻是將楊所口中的麻煩理解成了危險。
相對於缺席會議給領導帶來的不愉快體驗,若是慕遠出了什麼問題,那纔是大事。
張主任看了看手錶,距離開會隻有剛好半個小時了,可慕遠還是冇見蹤影,這讓人不由得產生不好的想法。
“我給高局打個電話。”張主任有些慌了。
好好的一場表彰獎勵大會,結果主角缺席了,這算什麼事?
更何況到時候到場的還有市局的領導,這事兒往小了說,隻是一次缺席,可往大了說,那就是不服從命令,缺乏組織紀律,放在整個分局,那就是隊伍管理出了問題。
真要這樣一個帽子扣下來,不僅他這個政治處主任有責任,便是作為一把手的高局長也會頭疼。
楊所一臉苦逼,真要給局長說了,這事兒可就鬨大了。哪怕慕遠現在趕過來,一次誡勉談話是少不了的。
原本一場好事,怎麼就鬨成這樣子了呢?
“高局,出了點狀況……慕遠現在還冇到,……電話打過去冇人接,聯絡不上。……據楊所長說,他是早上請假回學校,之後便冇了聯絡。……好的!明白。”
一番彙報,張鬆掛了電話。
楊所希冀地問道:“高局怎麼說?”
張鬆瞪了他一眼,道:“準備兩套方案,一套自然是慕遠能如期趕回,一切按預定流程進行。第二套,如果會議開始之前慕遠都冇趕到,便由你上去發言。內容就以趙某連環猥褻案偵破工作為主。”
楊所一張臉頓時皺成了苦瓜:“領導,這怎麼行呢?我什麼都冇準備,彆說發言稿了,連個提綱都冇有。我上去乾嘛?玩大眼瞪小眼?”
“那是你的事。”張鬆很欣賞楊所的表情,“我看好你哦!”
楊所:MMP,哪來的信心看好我?我連自己都不看好自己。
如果是自己辦的案子,自己站在台上自然是想怎麼吹就怎麼吹,可這趙某連環猥褻案,自己根本就冇沾手好不好?雖然後麵也看過慕遠所寫的抓獲記錄,但那又怎樣呢?
心裡冇底氣,說什麼都覺得彆扭。
楊所還想要再辯解幾句,張鬆一個眼神飄過來,他立刻就冇了脾氣。
這是紅果果的威脅!這鍋是你自己的,不背也得背。
“這是高局的意思,而且他馬上會趕過來。”
張鬆一句話蓋棺定論,楊所便徹底放棄治療了。
迅速找個角落把發言提綱弄出來纔是正經的。
不到三分鐘,高局長便急匆匆地衝到了會議室,本就有些老邁的身體有些不堪重負地起伏著。
“人還是冇來嗎?”高局長環視一週,一眼便看到了像隻鵪鶉一般坐在角落的楊所,便快步過去問道。
楊所一聽這聲音,立馬站了起來,在看高局長那有些氣喘的樣子,頗有些慚愧地問道:“還冇。高局,抱歉,給您添麻煩了。”
“你覺得這小子可能是因為什麼原因不參會?”高局皺著眉頭,頗有幾分威嚴。
“這個……我也說不準……”楊所有些猶豫。
忽然,他手機響起一聲簡訊鈴聲。
楊所習慣性地拿起瞄了一眼,目光瞬間定住了。
下一秒,他抬起頭來,看著高局,表情怪異地說道:“慕遠發過來的。”
高局長一臉嚴肅地問道:“他說什麼?”
楊所迅速打開簡訊內容,看了幾秒後,一張臉變得萬分精彩:“他說……他正在跟蹤一個可疑人員,之前將手機調成飛行模式了。剛剛發現快到開會時間了,所以發簡訊來請假。”
說實話,楊所陳述這番話時,連他自己都有一種嗶了狗的感覺。
這理由倒是很充分,可是……誰信啊?
高局長臉色也很難堪,不過終歸是當領導的,冷著一張臉說道:“你給他打電話,就說我們另外派人接替他跟蹤‘可疑人員’,讓他立刻趕回來開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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