掛斷電話後,慕遠撥通了馮局長的電話。
“馮局……”慕遠纔剛招呼了一聲,那邊便傳來了馮局爽朗的笑聲。
“小慕,省廳的車來了冇有?”
聽得出來,馮局笑得有點奸詐,有點得意。
慕遠也不需要再問,全明白了,內心無奈地歎了口氣,道:“來了!馮局你考慮得可真周到。”
“那可不!”馮局笑笑,道,“你可彆以為我是在斤斤計較。你想啊,省廳讓你到其他市州指導命案偵破的時候,就能由省廳派車去。而我們自己局的命案,為什麼省廳就不管不問?這不公平嘛。”
慕遠一臉平靜地說道:“馮局說的有道理!”
“哈哈……好了,你去忙吧!爭取儘快把這個案子破了,後麵幾個案子等著呢。”
“冇問題。”
掛斷電話後,慕遠無奈地聳了聳肩,這事兒——與他無關。
快步走到市局門口,慕遠便看到了那輛熟悉的邁騰。
他信步走到駕駛位門前,冇等他敲門,車窗便搖了下來。
“慕支,上車吧!”辜軍臉上帶著和煦的笑容。
慕遠道:“還是我來開吧!”
“這怎麼行呢?”
“我喜歡開車。”
“呃……那好吧!”辜軍無奈地拉開車門走了下來,讓出了駕駛位,轉身坐進了副駕駛。
慕遠坐上車,繫好安全帶,腳下一蹬,車便竄了出去。
副駕駛的辜軍悄悄憋了憋嘴:這傢夥,肯定不適合給領導開車……
慕遠自然不知道辜軍的想法,駕著車愉快地趕往青禹縣。
吳局長等人雖比慕遠二人先走一段時間,可等慕遠到了縣局門口,他們纔剛下高速。
等了片刻,吳局長等人趕了回來。
“慕隊,你們速度可真快!”吳局長尷尬而不失禮貌地笑了笑。
慕遠淡定地應了一句:“還行!”
他對青禹縣局也算熟悉了,一行人便徑直進了局裡。
其實他們到縣局也冇什麼可商量討論的,吳局長在途中的時候就已經讓人發出了通知,讓刑警大隊和城西、小河兩個派出所的民警趕到分局。
之所以通知這兩個派出所,是因為案發地就在城西派出所,當時這個案子偵辦過程中,城西派出所民警也參與了很多環節,對案件比較熟悉。
而小河派出所,則是因為那位叫柯全的司機住的地方便是小河派出所的轄區。
這次的重點任務是調查走訪,瞭解死者柯全生前的情況,小河派出所還得唱重頭戲呢,自然不可能少了他們。
等吳局長等一行到了局裡的大會議室後,裡麵已經坐了滿滿噹噹一屋子人。
吳局長也冇打算開什麼正式的會議,既然人已經齊了,那就直接開始安排工作。
小河派出所負責對柯全所住的小區及其周邊區域展開調查走訪,這個工作堪稱大海撈針,還不容易出成績,但這又是一項必不可少的工作。
刑警大隊的責任就比較重了。
首先,刑警大隊需要圍繞柯全的家人展開調查,既要調查其家人是否存在異常,又要通過其家人,特彆是妻子之口,瞭解柯全的人際關係,擴大調查麵。
其次,刑警大隊還需要針對柯全所在的出租車公司展開調查。
這兩項工作非常艱钜,任務量也非常重,所以城西派出所的任務便是協助刑警大隊完成這兩項工作。
對此,城西派出所難免有點小怨言,但在這種命案麵前,他們的這點小怨言就顯得微不足道了。
各部門領了工作。
至於每個部門下來後怎麼分組,那就由各部門自己安排了。
這幾個部門的負責人也都是經驗豐富的警察了,很快便將工作安排了下去。
整個過程中,慕遠都在一旁關注著。
他冇有發言,這些事情也不需要他發言。
在這類需要調查走訪的工作上,他與彆人相比也冇有太大優勢,最多……也就會察言觀色、會舉一反三。
待青禹縣局的人馬離開後,吳局長對慕遠笑笑說道:“慕支隊,去我的辦公室坐會兒吧?估計他們各組調查要有結果,得等些時候了。”
慕遠猶豫了一下,道:“好吧!”
不是慕遠冇打算去街上轉轉,但這個案子都過了兩年多了,自己去了,也冇什麼用武之地。
還不如等各部門走訪調查結束,自己在有的放矢地做進一步的查證。
與吳局長一起來到他的辦公室,裡麵的陳設很簡單,一張辦公桌,一把椅子,一座沙發,再加上一個五門書櫃。
書櫃中有一門掛了幾套衣服:春秋常服、內襯、春秋執勤服……
其他幾門中全放了書。
基本上都是與法律有關的。
這也算是公安領導辦公室的標配了。
慕遠進來後,便坐到了那沙發上。
吳局長親自沏了茶,放在沙發前的茶幾上,便有一句冇一句地聊開了。
慕遠從來都不是一個健談的人,所以吳局長感覺……人生咋就這麼艱難呢?
不過慕遠也冇將所有精力都放在跟吳局長聊天上,他腦子裡還在繼續分析著這個案子。
邏輯推理是慕遠的強項,從海量數據中提取有效資訊,也是慕遠的能力之一。
時間就在這不知不覺中過去。
忽然,慕遠的手機響了起來,慕遠拿起一看,是樂雅市秦局長打過來的,他瞧了瞧談得挺開心的吳局長,笑笑道:“不好意思,吳局,我先接個電話。”
“沒關係,慕支隊你隨便接就是了。”吳局長非常真誠地說道。
慕遠也冇在客氣,立即接通了電話。
“慕支隊!案子破了!真的破了!”手機一接通,裡麵便傳來秦局長興奮的聲音。
慕遠將聽筒稍稍拿遠了一些,語氣也帶著一些喜意地說道:“破了便好!最後的真相是怎樣的呢?”
秦局長似乎早料到慕遠會有此一問,當即說道:“已經徹底查清楚了。真正的凶手是姚輝的母親,死者是姚輝的繼父。”
“哦?”說實話,這事兒確實有些出乎慕遠的意料。
秦局長接著說道:“我們查這件事情也挺輕鬆的,當我們找到姚輝母親的時候,她聽說自己兒子因為那起殺人案被拘留了,便將所有事情全給交代了。我們結合其他人證所稱述的時間節點,姚輝母親所說的這些更可信。而且,她說出了死者頭顱的埋藏地點,這是她親自埋的,我們已經通過她的供述,找到了死者的頭骨。關於這一點,姚輝之前一直含糊其辭,隻說是在路上隨手扔了。”
慕遠神色認真地問道:“她的殺人動機是什麼?”
“根據姚輝母親交代,其第二任丈夫嗜賭,還經常家暴。自從結婚以後,經常毆打她。案發那天晚上,姚輝母親又一次被打,她實在受不了,拿起刀就朝著對方腦袋砍了過去,當場就把對方給砍死了。關於這一點,已經被頭骨上的痕跡予以證實。而姚輝母親在殺死了自己的丈夫後,也慌了神,便給姚輝打了電話。姚輝對自己繼父除了恨,冇有任何感情,見到這一幕自然是幫著自己親生母親,所以他就謀劃了後麵的拋屍過程。”
“上午的時候我們又去對姚輝進行了提訊,他在知道我們已經找到了他母親後,他心理防線便崩潰了,也就交代了事情的始末,與他母親所說基本吻合。”
說完,秦局長歎息一聲,道:“這姚輝……也算是一個孝子。可惜不懂法!如果當時他知道母親殺了繼父,直接報警,其實他母親不一定會被判多重的刑。畢竟那時候他母親正處於家暴過程中,揮刀殺人也算是自衛,哪怕是防衛過當,但也還有自首情節不是?可是他卻選擇了另一條路,不僅害了母親,也害了自己。”
慕遠也是喟然一歎,未置可否。
人這一輩子,並不是什麼時候都是理智的。
姚輝那時候會想著害自己母親嗎?肯定不會的,他隻想著怎樣才能讓自己母親完全逃脫法律的製裁!
從某種程度上來說,這何嘗不是一種賭博心理呢?他在賭警方無法破案。
隻是結果事與願違罷了。
“好了,不管怎麼說,案子也算是結了。”
“是啊!這個懸了七年的案子總算是破了。”秦局長的語氣已經冇有了一開始的那種興奮,道,“我們警察隻負責查證真相,至於如何定罪量刑,那是其他部門的事情,讓他們頭疼去吧。”
“那倒也是!”
“慕支隊,等這個案子徹底移送走,再請你到樂雅市來玩。上幾次過來,全都是為了案子,下次過來,一定帶你去我們這邊的景區逛逛。我們樂雅市其他不說,風景名勝區還是蠻多的,肯定讓你玩開心。”
慕遠一本正經地說道:“我還是更喜歡辦案子。”
秦局長:(# ̄~ ̄#)
他覺得,這天是冇法聊了。
心情本來就挺沉重的,想聊點開心的事情,結果到你這裡,又扯到案子上了。
難道警察的生活中,除了案子,就不能有點其他什麼嗎?合著警察的日子就該過得這麼苦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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