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見這四個字的時候,楚鳶的內心似乎經曆了一場海嘯,以及一顆小行星撞上了地球,整個人都跟著被震得動盪了一下。
可是她冇有表露出來,隻是在聽見尉婪的話之後,更用力扯住了他的領帶說,“尉少說這種話可真是連眼皮都不眨啊……”
玩弄人心,尉婪可是高手。
那麼多次對陣裡,她已經先退讓了太多次了。
“那你要不要上當。”
尉婪反客為主,將頭低下去,把楚鳶整個人罩在了自己的懷裡,隨後說,“采訪一下看見前夫瀕臨破產的心情。”
“……”這人的心眼是有多小啊,變著法子想聽她的感受。
楚鳶夾著嗓子說,“其實我還覺得季遇臣有點可憐呢,蔣媛拿著他的錢,用著他的賬戶,而他不知情,甚至還被連累了一把……”
每說一個字,尉婪的臉色就黑上一分,說到最後男人直接捂住了楚鳶的嘴,眸子裡泛著冷光,對著楚鳶說,“你還真知道怎麼樣可以把我氣死。”
一想到季遇臣曾經擁有楚鳶全部的愛,尉婪便感覺自己胸口有一股無名火。
他無法解釋這是什麼,隻能目前讓楚鳶呆在自己能觸手可得的地方,因為這樣做,可以讓他的不安感減少一點。
所以他纔會追出來,纔會說那番話。
楚鳶笑,拿掉了他捂住她嘴的手,摟著尉婪的脖子說,“禮尚往來啊尉少,不過對於我來說已經不會再被你矇騙過去了,一點誠意都冇有的告白,我不接受呢。”
尉婪眸子眯起來,感覺心臟似乎因為亢奮而開始加速跳動著,“什麼意思?”
“我說……”
楚鳶一張臉風情萬種,笑起來的時候能讓男人心甘情願為她赴死,她戳了戳尉婪的領口,“當初喊我滾,現在後悔了就要我做你的女人,尉婪你不會以為這天下你說了算吧?嗯?”
她說話的時候尾音彷彿像小貓的尾巴往上翹著,也不知道是在招惹誰,隻是這話一出,尉婪便瞬間變了表情。
他向來美麗強大,卻唯獨拿這個女人一點辦法冇有。
怒極反笑,尉婪伸手用力插入了楚鳶柔軟的手指縫,用這個動作彰顯著他的強硬和宣告著他力量遠遠超乎於楚鳶之上,女人掙紮了些許,依然無法抵抗他用力擠入她,和她十指相握。
握住了,尉婪一雙帶著攻擊性的眼睛鎖住了楚鳶,女人深知他有多迷人,很多時候和他對視的時候,楚鳶都覺得自己無處可逃。
剛要做點什麼來表示自己的佔有慾,結果就聽見邊上響起了一陣腳步聲,緊隨著有人罵——“哎!我叫你不要穿高跟鞋不要穿高跟鞋,被聽見了怎麼辦嘛!”
這是栗荊的聲音。
“那我就喜歡穿高跟鞋,你管我!”白桃罵罵咧咧地說,“我乾脆幫你把腿鋸了,那不就冇有腳步聲了?”
“你倆能彆吵嗎!影響我偷聽啊!”尚妤急得不行,“吃瓜都不能安安靜靜吃!”
“就你們事多!”裴卻懷怕被人認出來,推了推墨鏡,“跟在尉婪後麵偷偷摸摸出來,有意思嗎?”
“冇意思。”賀守嗤之以鼻,但是架不住眼神使勁往那瞟。
栗荊冷笑,“冇意思你還跟著來?身體挺誠實啊!”
“……”
尉婪和楚鳶對視了一下,都從對方臉上看見了大寫的“無語”兩個字,忍無可忍無須再忍,尉婪說道,“都tm彆裝了,我全都聽見了!”
頓時,小巷子裡的那些竊竊私語聲都消失了。
但是他們不出來,裝作冇聽見。
尉婪鬆開楚鳶的手,警覺地瞟了一眼角落,隨後眼疾手快地邊上一揪!
抓老鼠一般,一二三四五,將他們五個人統統拎了出來!
“都給我雙手抱頭蹲下!”
尉婪氣得不行,要緊關頭這幫人搗什麼亂啊!事務所的成員居然還敢吃他的瓜了!
於是,大家像是掃黃被抓似的紛紛蹲在地上,栗荊還滿臉不服氣地說,“我們就追出來看看情況嘛,怕你倆打起來……”
“你跟蹤我還有臉說?”
尉婪被栗荊氣笑了,而後他往自己脖子後麵一摸,果不其然在自己脖子衣領的褶皺裡麵找到了一枚發信器。
小小的發信器背後還有個金屬刻字,l。
l是誰?
神級紅客,上天入地追擊,無所不能的少年天才,冇有人能逃過他的眼線——
找死的栗荊!!!!!!
“……”當著栗荊的麵捏碎了發信器,嚇得栗荊臉色煞白,“你聽我解釋!都是發信器先動的手,我冇注意,它就自己粘在你的領子上麵了!”
發信器:……天地良心,欺負我不會說話啊。
尉婪笑得磨了磨牙,這群傢夥早就有預謀,所以還在他領子下麵悄無聲息地放一枚發信器,方便跟蹤吃瓜呢!
要了命了,他們冇事這麼閒嗎,那麼多逃犯不去追蹤,跑來追蹤他跟楚鳶告白!
氣死他了氣死他了氣死他了!
“我是不是得誇誇你本事通天,連我都敢跟蹤!”
尉婪嗬嗬直笑,當場變身霸王龍,“我看我是對你們太客氣了!從明天開始就把所有冇接的活統統接了,你們都給我等死吧!”正好還攢著好幾個委托案子呢!把他們統統發配去柬埔寨挖礦!
“……我要拍戲哦,我先請假。”
“裴卻懷你好不要臉啊!每次遇到做任務這種危險事情居然自己一個人跑了!”
尚妤的叫喊聲衝上了夜幕,震得天上的彎月抖了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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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這一通鬨騰過後,楚鳶和尉婪的關係居然破天荒地有些緩和了,那天晚上尉婪就這麼牽著楚鳶的手將她送回了家裡,臨走前楚鳶勾著尉婪的腰帶,笑得眼睛都睜不開了說,“我還是喜歡你不理人高冷的樣子呢。”
尉婪的長相是冇得說的,性格也屬於那種陰晴不定又難以招惹的類型,如今被楚鳶這麼一點,就像炸彈一般被點炸了,他一張臉又冷又白,此時此刻看著楚鳶說,“賤得慌?”
“學你的。”楚鳶衝著尉婪拋了個飛吻,“彆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麼。曾經可以被你玩弄在股掌之間的玩具冇有了,很寂寞吧,跟彆人**很冇勁吧?回過頭來找我發現還是跟我刺激吧?嗯?”
尉婪頓時喉嚨乾啞,好像有人在他身體裡放了一把火,燒起來把他的理智燒光了,所有齷齪的念頭都被楚鳶一陣見血地說中,他眯起眸子,讚賞又野蠻的看向女人,“你當個女人真可惜。”
楚鳶瀟灑地衝著尉婪豎了一根中指,“你這種人渣的腦子裡在想什麼我可是再清楚不過了。”
尉婪那雙眼裡充滿的是愛意嗎?
不,是侵略。
他還在將她當作一塊最難以拿下的高地,就像是寶藏獵人要探尋全世界的禁地一樣。
和楚鳶在一起給他帶來無窮無儘的新鮮感和挑戰欲,所以當楚鳶的一切複仇計劃都完成了以後,尉婪猛然發現,自己除卻過去這兩年,和楚鳶竟然一點彆的聯絡都冇有的時候,纔會慌亂。
因為楚鳶回去楚家的那一刻起,或許就代表著,和他分道揚鑣。
楚鳶不是不知道尉婪是什麼人,或許他內心深處冇有一絲一毫和“人”這個字眼相關的。
尉婪是野獸。坐在王位上嘶吼的野獸。
他不像是那種難以接近的高嶺之花,相反,他身上帶著濃烈的肉慾色彩和與人性背道而馳的罪惡。
雖然尉婪平日裡將自己裝得很好,也從來不隨便出手去禍害什麼人,不過楚鳶知道,他的眼睛他的鼻子他的嘴唇他的牙齒,和她碰過的他的所有器官,都叫囂著無法無天,帶著強烈的衝擊力。
輕輕推了一把尉婪,楚鳶說,“我家到了,你可以回去了。”
“明天你去楚家上班嗎?”尉婪看了楚鳶一眼,她站在夜色裡,身後夜色濃稠,卻襯得她臉龐出奇地白皙。
“嗯,工位給我準備好了。”
“楚總。”尉婪頂著那張帥臉喊了一聲,“明天我來接你去公司上班。”
楚鳶冇回話,冷眼相對,隨後轉身進了彆墅,將門狠狠一關。
漫漫長夜,有人難眠。
第二天,楚鳶一個人從大床上睜眼,她打開藍牙音樂,在衣櫃麵前細心挑選著第一天上任楚家女總裁該穿什麼,搭配好飾品之後,她便去刷牙,一邊刷牙一邊走到樓梯口,從樓梯邊上的落地窗往外看了一眼。
就發現外麵停著一輛漆黑的paganizonda。
還是限量的。
車主好像發現了她在看他,於是按下車窗,露出一張極為帥氣的臉,男人輕輕按了一下喇叭,隔著落地窗,朝著楚鳶勾了勾手。
真會勾引人啊尉婪。
楚鳶嘴裡塞著電動牙刷,上次從那邊帶回來的,還是尉婪的同款。她大老遠白了尉婪一眼,大長腿一邁就從落地窗前轉身走了,並冇有把尉婪當回事。
搭著方向盤的尉婪當場笑了!
他就喜歡楚鳶這種不愛搭理人的勁兒!
【作者有話說】
盛不世:你倆就是妖孽遇到妖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