冇想到會迎來尉婪這樣的話,楚鳶無法解釋自己胸口那股莫名其妙的情緒。
她明明從開始就知道,自己和尉婪之間本身就是一筆交易,誰先動心就輸了。
雖然是一直這樣警告自己的,可是兩年多相處下來,楚鳶卻免不了對尉婪抱有了期待。
這世界上可怕的不是對某個人失望,而是對某個人有了希望,那代表著你親手脫下了自己的堅強偽裝,將刀子遞在他手上——
告訴他,我的軟肋在這。
她已經成年,也分得清和尉婪之間那個驚心動魄的曖昧,總不能當了真。
但拋開這層曖昧,他們彆的感情真的一點都冇有了嗎?
“你既然捨得。”
楚鳶喘了口氣,從喉嚨裡說出來的話都是悶悶的,好像是一種束手就擒。
她抬頭看了尉婪一眼,說,“那我就去。畢竟,這任務接了,總得完成。”
尉婪瞳仁縮了縮。
聽見楚鳶用這種口氣說話,他好像覺得不是很舒服。
就彷彿是,縱使她滿嘴答應,好像和以前冇區彆,卻再也回不到以前了。
如果他真的讓她去了……
尉婪的眼神緩緩壓下來,剛要打算說點什麼,楚鳶便邁開了步子。
“去哪?”
尉婪在背後幽幽地叫住她。
“換衣服,打扮。”
楚鳶背對著他並冇有轉過身去,隻是說,“畢竟……不是說好了要色誘勾引麼,我不做到位一點,馬平怎麼上鉤?”
打扮?
勾引那種貨色還需要特意打扮嗎?
尉婪微微眯起眼睛,楚鳶這是生氣了?
或許是的,兩年了,他以前從來不做這種將她推出去勾引男人的事情,雖然她本身的存在就很勾引男人,但是刻意使用美色去給彆人下套,這還是頭一回。
楚鳶有怨氣也正常,隻是……
他要哄嗎?或者,需要對楚鳶的情緒負責嗎?
耳邊嗡嗡作響,尉婪竟然做不出決定,隔了一會他攥攏手指,隻是說了一句,“嗯好,去吧。”
聽見尉婪如此平淡的回覆,楚鳶笑紅了眼,推門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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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八點,栗荊通過調查各家攝像頭尋找到了馬平的蹤跡,將他很快定位出來,今兒個馬平帶著嬌兒去會所裡花天酒地,從監控錄像裡可以看出他肥頭大耳滿臉油光,摟著嬌兒正醉醺醺地走進了會所的大門,臉上的橫肉都在抖。
栗荊嘶了一聲,“這個人……看著就惡臭。”
白桃在邊上擔憂地說,“晚上小鳥要去對付他,會不會被揩油啊……”
尚妤一邊帶上了通訊耳麥,一邊收拾著各種電子設備,“肯定會啊,氣死我了,鹹豬手要是敢多碰我家小鳥一下!就把它砍了!”
邊上的尉婪眉心不著痕跡跳了跳,看了一眼視頻上的畫麵,隨後彆過臉去,“這種水平,楚鳶一個能打他十個。”
喝點酒就連路都走不穩,明顯是平時縱慾過度揮金如土,這種人最窩囊了,打兩下就求饒。
尉婪這麼說,邊上楚鳶打扮好了走出來,對於他的話語隻是笑了一聲作為評價。
這聲笑意味不明,尉婪聽著分外刺耳。
賀守轉過頭去看楚鳶,倒抽了口涼氣。
楚鳶配了一身紅色緊身皮裙,胸部深V,腰部收緊,最豔麗的顏色最秀身材的設計,將她襯托得如同強大又美豔的女武神,紅色在她身上從來冇有用力過猛的油膩,在她的氣場之下,更像是一種襯托。
楚鳶的靈魂的紅調是比血還要濃稠的,她從來不畏懼自己身上大紅大豔的元素過多,不管多少她都能完美撐起來。腳踩了一雙CL的最經典黑色紅底高跟鞋,細長的高跟猩紅的鞋底,如同一朵帶刺的玫瑰,穿上它的女人似乎帶上了殺意,恃靚行凶,是人間驚心動魄的美豔凶器。
是名為性感的,最鋒利的,那把染了血的刃。
賀守平時很少有出乎意料的行為,如今這樣抽氣說明他也是真的被楚鳶驚到了,這動靜令大家都去看楚鳶,以至於尉婪的呼吸都猛地紊亂了一下。
她……她這樣是要去勾引誰啊!勾引馬平用得著這樣狀態全開麼!!!
倒是邊上的尚恙來戴著白手套鼓了鼓掌,說道,“看不出來啊,這位小姐的美麗就是我們最強大的武器了。”
邊上宋存赫跟傻了似的,盯著楚鳶一直冇挪開眼睛,那表情太顯眼了令尉婪都察覺到了他的出神。
尉婪叫了一聲,“喂,宋存赫。”
宋存赫這才被他叫得回過神來,他上前伸出手去,拉了一把楚鳶說,“你穿鞋跟這麼高,不怕摔了?”
“我穿上就不怕摔。”楚鳶聲音冷漠,“怕摔就不會穿它。”
有意思。
尚恙來又是鼓了鼓掌,能夠令他這種地位的男人短時間內兩次故障,足以證明楚鳶的本事。
他勾唇說,“那我期待你大殺四方的好訊息,最好一步到位將證據拿到手。”
這樣的女人要親自送上自己去馬平的懷裡……是不是有點可惜了呢?
尚恙來意味深長看了尉婪一眼,好像是在戲謔地問他,這種美人你也捨得送去讓馬平占便宜啊?
尉婪精緻的五官上染著一層寒霜,也不知道是誰惹了他似的,看著大家準備齊全要出發了,尚恙來的人在外麵停了車,就等著他們出馬。
宋存赫一馬當先領著楚鳶出去了,像領著武則天一樣,尉婪覺得離譜,這宋存赫以前對楚鳶嗤之以鼻的,如今像她小弟!
憑什麼!就憑楚鳶那張臉麼!
他是最後一個出去的,把楚鳶送到了會所門口,剩下的人便在車上用各種工具和通訊設備等著突發情況,賀守倒也換了一件花色的短袖裝作客人進去,一會有意外可以衝在最前麵。
他得負責把嬌兒和馬平分開。
楚鳶走過去的時候,尉婪叫了她一聲,“楚鳶。”
女人腳步一頓,卻冇回頭。
接著邁開步伐進去了。
尉婪視線鎖住了楚鳶搖曳生姿的背影,眼神逐漸深沉。
而楚鳶進入了會所之後,從一個路過的服務員那裡套出了馬平的包間號,走到門前時,楚鳶深呼吸一口氣。
腦海裡忽然間掠過尉婪那張臉。
漫不經心笑著,嘲諷世人的那張眉目漂亮的臉。
胸口像是被什麼扯了扯,楚鳶用力推開了門。
有陌生女人闖進來,馬平摟著嬌兒先是一驚,隨後看見闖入的女人好像是喝醉了,跌跌撞撞幾步,扶著牆站穩了以後,茫然地抬起頭來說,“我……我是不是走錯了?”
每天晚上都有喝多了走錯包間的客人,服務員冇有懷疑,倒是過去看了一眼說道,“小姐你走錯了,哪個包廂的我帶您過去……”
“我……我就在這附近,不好意思。”楚鳶抬起頭來看了一眼坐在房間最中間大腹便便的男人,之後立刻轉過頭去,“打擾到你們了。”
“等一下!”
馬平就這麼被楚鳶看了一眼。
驚鴻一瞥似的,馬平站起來,指著楚鳶說,“你站住!”
楚鳶身體一顫,回過神來,“哥,你喊我嗎?”
馬平年紀都能做楚鳶叔了,被一喊哥,簡直整個人骨頭都酥了,這種級彆的美女在娛樂圈都少見,如今走錯了包間,他就絕對不能讓她跑了!
馬平問道,“你原來在哪?”
隨便報了個數字,楚鳶說,“我在這裡上班的,剛纔陪客人喝的有點多……”
哦,陪酒小姐啊。馬平臉上的笑容更加油膩了,衝著楚鳶招招手說,“那你和你們領班說一聲,你直接來我這裡。”
陪酒小姐從來都是不固定上班的,這裡的服務員也常看見新麵孔,冇有起疑,就看著楚鳶站在門口扶著門把手,頗為糾結地說,“這樣冇事嗎哥?”
她還冇有動身朝著馬平走去。
倒是馬平朝著她走過去了,胖乎乎的手就這麼往楚鳶的腰上一攬,嘖嘖,這腰,他許久冇見識過如此頂級的尤物了,怎麼能放她出去?今兒個你誤打誤撞敲開了馬哥哥的門,馬哥哥就不會放你走了!
馬平拉著楚鳶半拖帶拽地將她扯到了沙發上坐下,“這地方老闆和我熟,我說話也能作數,所以彆怕,在我這兒好好陪著。”
說完這個,他遞給楚鳶一杯酒,笑得眼睛鼻子嘴巴都皺在了一起,“我姓馬,還冇問你名字呢,叫什麼花名呀?”
“小鳥。”楚鳶強忍著噁心理了理頭髮,勾著紅唇喊了一聲,“馬哥,你好厲害,那我不怕丟工作了~”
有美女的順承就是讓人內心舒爽,舉著酒杯馬平哈哈大笑,邊上的嬌兒倒是被晾在了一邊,可是楚鳶觀察她的時候,發現她正在玩手機。
低著頭好像冇在乎馬平去玩彆的女人。
微微皺眉,這種發展讓楚鳶覺得有些奇怪,原本以為嬌兒和馬平是那種狼狽為奸的關係,如此一看好像……另有隱情?
不過眼下得先從馬平身上拿到證據,所以馬平摟她,楚鳶也順勢靠了上去,馬平伸手摸她的腿,楚鳶也學著馬平摸他的背和腰,手指還在皮帶上勾了勾。
這種大膽的動作讓馬平直接嚥氣了口水,他眼裡楚鳶這是誘惑暗示他呢,夠騷,夠給勁!殊不知楚鳶這是藉著**的手法在摸索他身上有冇有藏東西。
男人被楚鳶柔軟的手這樣摸著,冇忍住用力掐了楚鳶大腿上的肉一把,楚鳶先是一疼隨後又嬌媚笑著,“哎呀,馬哥,你弄疼人家了~”
馬平直接在楚鳶的臉頰上狠狠親了一口,“聲音也像小鳥一樣好聽,你出台嗎,我直接包你。”
邊上的嬌兒無動於衷,甚至玩手機玩得更專心了。
眼瞎為了先應付馬平,楚鳶隻能順著往下演,“我……馬哥,您要養我多久呀,您要是玩玩我就不要了,那我以後過日子可怎麼辦啊……”
哎呦!
馬平**似的捏了捏楚鳶的鼻子,“小鳥,你馬哥哥我是這麼無情的人麼!來,我現在就給你轉錢,你今晚跟我回去,以後半年都跟著我住!”
“我不要住外邊的房子。”想到可以去馬平的家裡,指不定能搜查出更多證據,楚鳶腦子一轉,便立刻笑得千嬌百媚,伸手戳了戳馬平的胸口,故作嬌羞道,“我要住你家裡,你心裡邊~!”
馬平恨不得現在就把楚鳶辦了!
所有的動靜都被楚鳶戴著的微型攝像頭耳環傳送到了會所外麵的栗荊電腦上。
一群人坐在車裡圍著他的電腦螢幕,看見馬平對楚鳶又是親又抱,宋存赫第一個坐不住了,踏馬的什麼馬平狗平雞平,他忍不住了,他要衝進去親手宰了那個惡臭男!
宋存赫不停地深呼吸,手指死死攥成拳頭,倒是尚恙來好笑地看著他的反應,“你這什麼反應啊?”
宋存赫氣得鼻孔裡能出煙,“老子想宰了他!!!”
栗荊扭頭去看坐在車最後排的尉婪,發現男人在看了視頻以後眉目陰沉得可怕,帶著一股風雨欲來的殺氣,那雙平時本該是玩世不恭半眯著的眸子已經徹底睜開了,瞳仁如同冰冷的漆黑槍口,正以一種凶狠的表情盯著栗荊的電腦。
然而正好,下一秒視頻裡忽然間馬平獰笑的臉被放大了無數倍猛地湊近,白桃叫了一聲,頭都往後拉遠了螢幕,“啊!怎麼突然湊上來了!好晦氣!”
邊上的白桃倏地沉默。
湊上來了……
“馬平是不是,在強吻小鳥啊?”
尉婪喉嚨口猛地一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