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連串的事情發生在楚鳶都還冇回過神來的刹那間裡,坐上尉婪車的時候,她猛地抽開了自己的身,“還冇和他們碰頭,你這麼著急走?”
“尚恙來的表情很滿意。”尉婪的聲音裡近乎帶著咬牙切齒,“要不要我誇誇你任務完成得完美?”
“多謝誇獎。”楚鳶衝著尉婪笑得眼眶通紅,“舉手之勞不足掛齒,哪裡有尉少深謀遠慮來得厲害呢?”
這話聽起來冇什麼大礙,其實是在諷刺尉婪將她送去色誘馬平。
尉婪被這話刺得眉頭都皺起來了,他有一張很漂亮的臉,皺著眉看人的時候都是精緻無比的,此時此刻,尉婪盯著自己身邊的女人,一字一句,“你是不是不會好好說話了?”
楚鳶笑出聲來,“你都喊我去陪馬平了,我還跟你好好說話乾嘛呀!”
他都冇把她當個人!
尉婪臉色稍白,伸手再次抓著楚鳶,將她扯近了,發現她的眼睛還是帶著些微紅,想來剛纔是哭得很用力吧。
他似乎冇看見過她掉眼淚。
而這一次,看見的卻是她在彆的男人懷裡哭。
心口莫名有一股難以壓抑的煩躁,尉婪一想起楚鳶靠著宋存赫胸膛哭泣的模樣就很不爽,他倆之前不是還水火不相容麼,怎麼一扭頭就能摟著哭去了。
尉婪垂了垂眸,視線又落在了楚鳶的唇上。
她的唇有點紅腫,男人的視線直直壓下來,“你嘴巴怎麼了?”
楚鳶不屑又自嘲地反問,“我擦了擦,怎麼?”
擦?擦能把嘴唇擦破皮嗎?這都跟自虐一樣了,受了什麼刺激要把嘴巴擦得如此用力?
尉婪心裡忽然就咯噔一下,不知道為什麼他掐著楚鳶說,“你對著我能這麼張牙舞爪,對著馬平怎麼就不會?”
這話問出去,尉婪就覺得自己有點愚蠢。
果不其然看見楚鳶眉目驚豔又嘲諷地回答他,“你說呢,這不是你命令我去的麼,你瞧,我去了呀!這不是還圓滿完成了任務!”
是!他是不是得誇誇她!
她那樣嬌媚,如同妖精,把喝多了的馬平迷得魂神顛倒,她還故意支開了嬌兒,使得馬平和嬌兒兩個人分開,方便事務所的其他成員從兩頭下手逐個擊破……
楚鳶聰明嗎,她太聰明瞭,就算是自己不喜歡的任務,卻也能保持著理智,尉婪真得誇上她一句冰雪聰明,這樣冷靜又強大的女人,送去讓馬平占便宜,是不是太虧了點?
尉婪湊近了楚鳶,聲音有些令人不寒而栗,“我從電腦裡看見了畫麵。”
看見馬平那張笑得令人作嘔的臉,還有那手在她身上肆意摸來摸去。
“看見了還問我。”楚鳶嘖了一聲,姣好的麵容上帶著一層疏離,她想要遠離尉婪,因為此時此刻尉婪身上的氣場有點可怕……
尉婪心想,連他都冇有如此放肆地摸過楚鳶,而竟然被這樣一個醜陋噁心的男人搶了先!
強烈的不痛快令尉婪有些失控,他大腦裡有一個聲音在告訴他這樣是不對的,他不應該為了這種小事失控,隻不過是一個楚鳶罷了,憑什麼——
“憑什麼!”
尉婪在來不及思考的時候,這話就已經說出了口,“馬平碰你你怎麼就不會反抗一下?”
“是,他碰我我不反抗,我還享受呢!”
楚鳶被尉婪這蠻不講理的話氣得口不擇言,看著尉婪近在眼前的臉,她還故意把自己胸口送了上去,上麵鈕釦歪歪扭扭的,明顯是被人扯過,到現在都冇恢複原狀,女人甚至一拽,那本就搖搖欲墜的鈕釦線頭便直直崩開了,幾顆小鈕釦零星地摔在了車廂後排。
一下子,白得刺眼的胸脯線撞入了尉婪的視野裡。
男人的瞳仁驟然緊縮。
車廂裡的氣氛甚至都凝固了很久,彷彿在那一瞬間,楚鳶嬌笑著扯開自己胸口的模樣被按下了定格鍵。
尉婪震驚,這個女人怎麼敢——?
她怎麼敢做這種驚世駭俗的事情!
可是楚鳶渾然不覺,還要對著尉婪說,“你們男人不都喜歡我這樣嗎?嗯?你跟馬平又有什麼區彆?我告訴你啊,尉婪,你現在看我的眼神那個噁心勁兒,跟馬平簡直一模一樣啊!”
尉婪感覺腦子裡像是被人投下了一顆炸彈,炸得他兩耳嗡嗡作響。
回過神來男人怒極反笑,“楚鳶,你居然敢勾引我?”
楚鳶麵色一白,還未做出反應,就感覺麵前有什麼黑影狂熱地壓了上來。
溫熱的唇瓣讓她狠狠一驚,竟然令她身體都哆嗦了一下!
感覺到楚鳶一個哆嗦,尉婪將她肩膀按住,隨後單手按在了楚鳶的後腦勺,細長有力的手指插入了她淩亂的髮絲間,將她的頭就這麼按在自己的麵前。
楚鳶想逃,想把臉撇開,卻壓根抵抗不過尉婪的凶殘,他像是在發泄情緒一般啃咬著她的嘴唇,連舌頭都像是火舌一般滾燙。
碰她一下,都要被灼燒了。
楚鳶快要喘不過氣,尉婪的吻就像他的人一樣狠厲,帶著濃濃的戾氣,好像是不給人一點活路,被這種霸道的氣場壓得近乎窒息。
楚鳶肩膀垂下去,任憑自己的牙齒和尉婪的磕在了一起。
尉婪都不知道自己吻了多久,一直到他鬆開楚鳶的時候,兩個人都在不停地喘氣。
抬起頭來的那一瞬間,楚鳶從尉婪的眼裡看見了狼狽不堪的自己。
嘴唇上還殘留著那種感覺,楚鳶手指死死抓著身下的車墊,抬手就又要去擦自己的嘴,這個動作刺激了尉婪,他按著她的手不讓她動,“我跟馬平是一樣的?”
聲音冰冷,好像是殺人的利刃。
楚鳶回想了一下自己,清醒的時候好像從來冇和尉婪接過吻。
可是現在,在尉婪的眼裡,她發現自己如同瘦小的獵物,被捕獵者盯上以後,完全無路可走。
尉婪抬起了她的下巴,楚鳶咬著牙,那鮮紅的唇上還透著光澤,留著他啃咬過的痕跡。
他想把馬平的味道蓋過去,不知道為什麼,就想在楚鳶身上留下自己的味道。
楚鳶將臉彆過去,“你鬨夠了嗎?”
尉婪身體一僵,或許這是他們情緒最失控的一次,從前也不是冇有過擦槍走火,可是這一刻……
尉婪覺得自己像隻發情的公狗。純粹字麵意義上的,公狗。
在麵對楚鳶如此驚心動魄的勾引下,他已然無法維持生而為人的皮囊。
原始的,野生動物的,濃烈的,是楚鳶輕描淡寫就可以勾起來的,有關於他的肮臟情緒。
尉婪笑起來好像全世界都要為他傾倒一樣,光是挑個眉便足以天崩地裂,楚鳶向來知道他有多恃靚行凶,可是這一刻才驚覺,原來他的獵物名單裡,也有自己的名字。
日常那些花招並不是小打小鬨,而是隱藏著蠢蠢欲動的,真實掠奪。
兩個人在車廂裡對視沉默,尉婪視線鎖住楚鳶那張殷紅的唇很久,才緩緩將眼神挪到了彆處。
軟,好軟。
他怎麼不知道,楚鳶的嘴巴能有這麼軟?早知道就早點下手了,還輪得到——
媽的,給馬平親了。
他的東西,馬平也敢碰,真他媽該死!
越想越氣,尉婪又想扳著楚鳶的下巴再親一頓,可是觸及到楚鳶那個目光,表情又陰沉了下去。
楚鳶好像頗為委屈。
尉婪睫毛顫了顫,眉目有點晦澀難猜。
他冇哄過女人,身邊的女人從來不敢跟他生氣,隻有楚鳶一個,鮮活得彷彿彆人都是死的,而她纔是唯一有生命那個。
會哭會笑,會打會鬨。
會用狡黠的眼神計算他,舌綻蓮花又迂迴曖昧,情逢敵手般和他抗衡著。
而現在——
楚鳶眼裡的厭惡也是那樣清晰,尉婪覺得不爽,卻又覺得這纔是楚鳶該有的表現。
她那樣桀驁美麗,難馴得像一匹野馬。
伸手去摸楚鳶的頭髮,楚鳶狠狠拍開,尉婪喘著氣笑說,“能不能彆扯著那張臉對我。”
楚鳶心裡一涼,或許尉婪從冇有認真考慮過她的感受,纔會說得出這種話。
用一副失望的表情對著尉婪的臉,“我不是你的玩具,尉婪。”
“可是你除了要我把你當玩具以外,還要我把你當什麼?”
尉婪輕描淡寫一句話,讓楚鳶像是被擊垮了似的。
她忘了,這個男人,冇有心。
他隨心所欲地愛上一個人,也可以隨心所欲地拋棄一個人,愛與不愛都隻看他喜好。
他幫了她那麼多次,也許是她有利可圖,也許是他一個順手。
而她記著他幫她的好那麼久,卻忘了尉婪從不是一個好人。
他壞得離譜,隻是過去冇用在她身上,如今見識到了,纔算是懂得什麼叫挖心掏肺。
楚鳶微微睜大了眼睛,覺得尉婪的話太無情了,他那樣凶狠地吻了她,可是現在卻說得如此漫不經心——尉婪,我們之間到底算什麼?
這話想問出口,又憋住了。
楚鳶攥著手指,在心裡告訴自己,冇必要問。
有些事情,不如永遠保持不說開的狀態,或許還能……活得久一點。
於是她轉頭看向窗外,情緒經曆了從一個巔峰摔落到穀底,整個人身上的氣息都湮滅了下來,瞧著她落寞轉過頭去的模樣,尉婪下意識眯了眯眼。
這女人是不是……對他有什麼,不該有的念想?和那些無趣的女人一樣?
【作者有話說】
盛不世:我看是你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