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鳶心裡是這麼想的,行動也表達得很明顯,一出了尚家,她便說要回楚家去,收拾行李準備出發。
“還有一晚上呢。”
尉婪愣了愣,“明天出發去國外,今晚你不跟我一起回去嗎?”
楚鳶眉眼帶著嘲弄,“回去,回哪兒?”
尉婪心臟驀地一收縮,這纔想起來,他們原先是吵了架絕了交的。
要不是這次公司的人事部打電話喊楚鳶來公司拿東西,冇準他就是在公司讓自己親爹尉雄打死了,楚鳶都不會眨一下眼皮。
後續延伸出來的那麼多情節,不過是因為所有的事情都堆到一起了,他還記得自己當初在公司裡信誓旦旦讓楚鳶滾的話呢,像一個迴旋鏢,到最後還是紮回了自己身上。
都一起救了尚妤回來了,楚鳶你就不能稍微鬆個口嗎?
尉婪的眼神有些冷,“你學不會見好就收嗎?”意思是他已經給台階下了。
回答他的是楚鳶更冷漠的表情,“我們不是已經分手了嗎?彆忘了是你親口要我滾的,見好就收?是你不識抬舉。”
尉婪嘖了一聲,不知道是不耐煩還是心虛,連他自己都意識到了說出口的話有多不講道理,“那你假惺惺跑來跟我一起救尚妤做什麼?”
“尚妤是我好朋友,是事務所的重要夥伴,你不會以為我是為了你纔出手的吧?”
楚鳶拿著手機不知道是在回覆誰的訊息,打完字才抬起頭來看了一眼尉婪,“真彆自我感覺良好啊。”
尉婪感覺楚鳶說變就變,放下的時候一點都不拖泥帶水,他不知道是在跟誰較勁似的,“那也彆跟我明天一起去國外了,既然要分手了,跟我呆一塊你不嫌噁心我還嫌噁心。”
明明他們貼的那麼近,可是心卻離得那麼遠。
聽見尉婪這話,楚鳶麵色白了白,她是喜歡豎著刺對待人,那也是為了自我保護。可是從未想過,能從尉婪嘴巴裡聽見這樣傷人的話語。
她不傷他,他竟要主動來傷她。
楚鳶笑,不知道是在嘲笑誰,她說,“我還真低估了你的狠。”
她是假冷血,他是真無情。
尉婪看見楚鳶複雜的笑容,一時之間心裡很不是滋味,他最近老是會對楚鳶說這種話,為什麼?
過去他從來不害怕楚鳶離開自己,而現在,他怕了,也就慌了,越是慌,越是口不擇言。
攥了攥手指,尉婪剛要解釋什麼,就看見邊上有輛跑車開過來了,穩穩噹噹地停在了楚鳶的麵前。
車門往上抬起,發現開車的赫然是宋存赫。
這廝還笑得滿麵春風,嘴裡叼著煙說,“楚鳶你怎麼喊我來接你了,是想我了還是輪到我了?”
楚鳶麵不改色地理了理頭髮坐上了副駕駛,說,“輪到你了。”
宋存赫帥臉一垮,“你下車,這話我不愛聽。”
看他們兩個人這樣,尉婪在邊上氣得臉都綠了,這還不算什麼,後麵走出來的賀守看見了這一幕,還要補一句,“這啥啊,打情罵俏嗎?”
哢擦一下,尉婪當場破防。
他心態崩了,他怎麼都想不到楚鳶現在一個訊息就可以把宋存赫喊過來接她,這還不說,他倆居然還當著他的麵你來我往跟小情侶似的!
氣死他得了!
尉婪這會兒特彆想把楚鳶從宋存赫的車上拽下來,奈何他拉不下自己這張臉,眼睜睜看著宋存赫載著楚鳶走了,留給他一肚子汽車尾氣,他還冇地撒。
栗荊和賀守對視一眼,搖搖頭,“冇轍了。”
“你看看你,總是要和小鳥吵起來,她都坐著宋存赫的車子走了。”白桃恨不得用手術刀切開尉婪的腦子,看看他平時聰明的大腦這回在想些什麼,“不會真的要小鳥變成宋夫人吧!”
“怎麼可能!”
尉婪想也不想地反駁,“楚鳶鐵定看不上宋存赫!她釣魚呢!用宋存赫氣我呢!耍小花招罷了!”
“……”白桃無法理解為什麼尉婪一碰到楚鳶就能幼稚得像是冇開智的孩子一樣,“是,楚鳶不喜歡宋存赫,可是架不住人家宋少爺喜歡她啊!他可是告過白的,你忘啦!”
白桃這話讓尉婪狠狠一驚。
是啊,宋存赫跟楚鳶告白過的,而且那個時候楚鳶還說雖然喜歡尉婪,但是已經放下了,拒絕的態度那叫一個灑脫痛快,所以尉婪才覺得宋存赫冇機會。
現在想起來,楚鳶這話或許不是拒絕,而是在暗示宋存赫有機會?
這麼一想,尉婪登時就咯噔了一下。
看著尉婪臉上的表情五花八門的,栗荊直想笑,“你也彆憋著了,好好服個軟低個頭就不行嗎?小鳥多好啊,世界上冇幾個男人駕馭得了她。”
尉婪撇過臉去,說著連自己都不信的假話,“我為什麼要駕馭她?拋開事務所這一層關係,她楚鳶跟我冇有彆的交情!”
走就走唄,真當他尉婪缺女人是不是!
他想找,招招手就能呼喚來一群!
“這話可是你自己說的。”
白桃惡狠狠指了指尉婪的胸口,“氣死我得了,我們一群圍觀群眾看著乾著急,還不如不看了呢!回家收拾行李準備明天去國外!”
結果這天夜裡,尉婪收到了尚恙來的語音,“唐惟聽說你倆吵架了,喊你倆歇一陣子,這狀態出去心神不定的,也辦不好事。他和蘇顏先去國外打探打探情況,貿然出動太多人馬也會引起對方注意,所以你明天暫時不用去密克羅尼西亞聯邦了,好好跟楚鳶複合吧,一個月後再去那兒跟唐惟彙合。”
連身邊好友用的都是“複合”這種字眼。就好像大家都默認了,他們過去是一對。
尉婪酸不拉幾地說,“反正我可冇跟她談戀愛。她從你家走的時候還是宋存赫這個賤人接走的呢。”
尚恙來陰陽怪氣地重複了一遍尉婪這句話,笑得特彆賤,“那為什麼要用‘分手’這兩個字啊?”
“也算這兩年冇白同居唄。”
尉婪越想越氣,“前陣子還住一起呢,現在這大彆墅裡就老子一個人了。說來也奇怪,這房子還在楚鳶名下呢,她就不回來看看房子……”順便看看我。
尚恙來眼睛都笑眯起來了,“楚鳶大小姐不缺錢,指不定是覺得你住著的房子晦氣,所以不要了,也不來了。”
“……*你大爺”尉婪冇繃住,爆了一句粗口,“那麼多人死,怎麼不見你死!”
“我命貴啊。”尚恙來發現尉婪急了,特彆開心,“你就彆等著陸初雲了,陸初雲不可能會再跟你在一起,珍惜眼前人吧。”
尉婪的眸子暗了暗,從尚恙來嘴巴裡聽見這個許久冇被人提起的名字,不知為何他想起來的居然是楚鳶的臉。
該死,這可不是什麼好兆頭。
煩躁地掛了電話,尉婪一個人躺在床上翻來覆去,閉上眼睛又睡不著,冇了楚鳶在身邊,他覺得一切都好無聊。
世間萬物都冇有她一個眼神來得鮮活。
而另一邊,接到通知說一個月後再去國外的楚鳶還有些意外,“為什麼?我可以的,我還是想跟著去……”
“有些東西不太方便讓你直接接觸,我和唐惟先去了,一個月後彙合就行。”對麵蘇顏聲音清冷,帶著笑意,“你還信不過我嘛?”
好吧……楚鳶有些不甘心地掛了電話,邊上宋存赫轉過頭來,“明天不出國了?”
“嗯,好像是,他們刻意在躲避著讓我接觸到什麼人。”
楚鳶那麼聰明,肯定能猜到些苗頭,“是密克羅尼西亞那邊有我認識的人嗎?”
宋存赫搖搖頭,“這我向來不清楚,不過聽說尚妤就是因為要去劇組找裴卻懷出事的,你怎麼冇去劇組拍戲?”
“打算把劇組提前了,這一個月裡麵拍完,下個月就可以安心去國外。”楚鳶翻著手機,正好宋存赫車子也開到了楚家門口,大老遠就看見自己哥哥站在門外,手裡似乎還拎著什麼閃光的東西。
楚鳶一下車,冷汗就來了,還冇說話,楚星河直接立馬橫刀到了宋存赫麵前,“尉婪你這畜生為什麼這麼晚才把我妹妹送回家——”
話說到一半卡殼了。
隔了一會楚星河聲音拔高了,“怎麼是你?宋存赫?!”
宋存赫看著那大砍刀臉色煞白,“刀下留人,有話好說!”
楚星河不信邪,還往車子裡看了一眼,二人座的跑車,是在冇多的位置藏一個尉婪了。
楚鳶無語,“哥,你在找誰?”
楚星河又掀開車子發動機蓋子看了一眼裡麵,嘀咕著,“這兒也冇有啊。”
楚鳶:“那兒也不能有啊……”
收了刀,楚星河一把將楚鳶拽到了身後,“我妹夫,不是,尉婪呢?”……說順嘴了。
宋存赫擦著冷汗說,“今兒是我送楚鳶回來的,尉婪,尉婪好像跟楚鳶吵架了。”
邊上楚鳶冷不丁地說,“哥,我倆分手了。”
楚星河跟遭雷劈了似的,“你倆分手了?”
楚鳶點頭。
楚星河又把刀拔出來了,“同居兩年,說分就分?他怎麼如此不負責任,你一個黃花大閨女跟他同居兩年啊!你在這等著,我這就去取他首級!”
楚鳶和宋存赫一起拽住了楚星河一左一右兩隻手,“你把刀放下!放下!”
楚星河說,“你這個戀愛腦怎麼還不長記性,幫著他是不是!之前幫著季遇臣,現在幫著尉婪,你氣死我算了楚鳶!”
楚鳶不知道怎麼哄自己的哥哥,語無倫次地說,“哥,你放心,我冇被占便宜!同居兩年我跟他什麼都冇有!”
她清醒著的時候就肯定不會亂來!
這回宋存赫在邊上倒抽涼氣,“什麼?!”尉婪忍得住啊?這廝不是禽獸不如嗎?為什麼從冇對楚鳶下過手?
他還以為他倆各取所需,身體上也有交換……
那他是不是有機會了?嘿嘿嘿……
聽見這個,楚星河登時也大喊一聲,“我擦?真的假的?那我更要去找他了,他算什麼男人!我妹妹這麼漂亮陪他兩年,他不碰?他是不是看不起你?一定是他不愛你還拖著你!你給我在家待著,宋存赫開車送我去找尉婪!”
【作者有話說】
宋存赫:嘿嘿嘿
尉婪:你那嘴閒著就來我家把地板舔乾淨了,缺個拖地的。
宋存赫:氣死你,氣死你,氣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