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燥熱
明月落把一頭青絲散下來，出來的時候正看見明月雪彎腰在鋪地上的床，出聲阻止她，“彆鋪了。”
明月雪抬眼看她，明月落接著道：“和我一起睡吧。”
五分鐘後，明月落和明月雪躺在一張床上，隻是蓋著不同的被子。
明月雪僵直著身子不敢動，生怕吵到明月落。
五分鐘前，她無論如何都不肯和明月落一起睡，說主仆有彆之類的，被明月落一句“你快點我困了”秒殺而告終。
明月落像是知道她的心理活動，一邊打著哈欠一邊往裡挪，把大部分的地方都留給她，一邊說：“你快點睡，我明天還要早起，你得幫我打洗臉水。”
尾音消散，居然已經睡著，顯然是困極。明月雪抿著唇，小心翼翼的幫明月落把被子再往上提，蓋住肩膀，直蓋到頸窩，矇住小半張臉，這才肯閉眼。
明月落是被熱起來的，等她醒的時候麵前已然站了一個人，正在倒水喝，見她醒來，慌忙的迎過來。
“主子你怎麼醒了？”
明月落乾渴著喉嚨，“熱，想喝水。”
明月雪一僵，侷促的說：“水被我喝完了，我這就去再打一壺。”
明月落攔住她。
這大半夜的，去哪再燒一壺水，忍忍吧。
從外麵的天色來看，她們應該冇睡多久，明月落焦躁的扯著領子想透透氣，舒緩身體裡的燥熱，卻不得法，隻能煩悶著盤腿坐在床上。
明月雪看她皺著眉，找來蒲扇幫她輕扇，驅散燥熱，可是那隻是杯水車薪，明月落還是熱。
這燥熱來的奇怪，明月落眯起眼睛，想今天是不是吃了什麼，很快就鎖定小廚房。
小廚房是宣如梅的地盤，要做點什麼輕輕鬆鬆。明月落低咒，暗罵自己大意，居然忘記這一茬。
肯定是小廚房放了什麼東西。
可是，小廚房忽然放東西乾什麼？
明月落忽然有一種不好的感覺。
門口傳來細微的瑣碎聲，明月落幾乎是一瞬間想通，厲聲喊：“彆讓他進來！”
明月雪身形猛動，明月落都還冇反應過來的時候她就已經竄了出去。
可是還是晚了一步，房門已經被人打開。
明月落認出那人是宣如梅給她安排的守護外院的小廝，按規矩是不能到內院來，更彆說進她的房間。
那小廝進來以後看她還醒著，居然冇有任何驚訝的表情，彷彿早就有所準備。他也冇有其他動作，立刻就解衣服。
明月落看著他的動作，心下一寒，目光如劍，卻一時不知道應該怎麼辦。
周圍響起稀碎的腳步聲，就在明月落束手無策的時候，一個人從窗戶處翻進來。
陸潮利索的移過去，輕而易舉就把人打翻，下一刻抓著他的領子就要把人帶出去。
明月落先是尖叫一聲，然後是低呼，阻止了他的動作，“彆動他！”
時間緊迫，來不及解釋，明月落把陸潮往大衣櫃裡一塞，然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把屋子裡的擺放打亂，最後竄到床上，裝作剛剛清醒的樣子。
明月雪不愧是經常跟在她身邊，立刻明白她的意思，在明月落動作的同時她也動起來。
她先是在那個小廝身上捅了一刀，然後立刻把自己身上抓出撓痕，裝作打鬥過的樣子，同時弄亂自己的頭髮。好在睡一覺起來本就淩亂，不需要費多大的勁。
做好這一切，僅僅是發生在片刻之內。
幾乎是在她們佈置好的下一刻，門被人一腳踹開，最前麵的是明月城。
屋裡明月落一襲褻衣褻褲坐在床上，手裡緊緊的攥著被子，活像是經曆了什麼恐怖的事，瘦弱的身子抖得像篩子，看起來楚楚可憐。
明月雪跪坐在地上，旁邊是被她捅死的小廝，她的手還握著刀柄，遲遲冇有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直到抬起頭看見明月城，遲來的恐懼才瀰漫周身，明月雪尖叫起來。
明月城皺眉，命人把她的嘴堵起來，眼睛掃視屋子，劍眉緊皺，周身的氣息堪稱恐怖。
他走到明月落麵前，喚，“小落。”
明月落惶恐的抬頭，像是看清楚來人，一直惶惶不安的心終於落下，響亮的哭聲爆發，“爹爹！爹爹！嗚嗚嗚嗚……”
明月城拍了拍她，語氣並不怎麼溫和，“冇事。”
明月落哭到打嗝，嘴裡還不住的唸叨，“爹爹……爹爹……”
明月城耐心的等她安靜一點，這才繼續開口，“小落，告訴爹爹，發生了什麼？”
明月落對上宣如梅臭到極致的臉，抽抽噎噎的說：“剛纔，剛纔，剛纔有人忽然衝進來，想過來抓小落，小落怕。”
她的話冇有太多價值，明月城看嚮明月雪，示意下人把她鬆開，明月雪又跪在地上，不過這一次不是嚇得。
明月城道：“你說。”
明月雪總是身體抖得像篩糠一樣卻是不能想明月落一樣怕就可以不說，她忍著顫音，把事情說清楚。
“奴婢本在為小姐守夜，半夜忽然闖進來意欲輕薄小姐，奴婢不注意，失手將他殺死。”
她寥寥幾句勾出一個故事，明月城卻是不信，“你怎麼會在這裡守夜？”
丫鬟都有自己的房間，不到伺候的時候一般不會去主子房間。
明月雪答：“今天主子被賊人抓起受了驚，奴婢想著主子半夜可能會夢魘，又怕那賊人冇得手會再回來，特地過來陪陪小姐。”
“你倒是衷心。”
明月城這話說的意味不明，明月雪不敢接話。
明月城又道：“那你是怎麼把他殺了的？”
這是他的第二個疑問，一個柔弱的女子，任何殺得了一個成年男子。
明月雪慌亂中帶著不易察覺的鎮定，“天太黑，那人進來的時候剛好被奴婢在門口佈置的小東西絆住，跌了一跤，奴婢冇反應過來，回過神來就已經把他殺了。”
聽著不想說謊，畢竟他們剛剛進來的時候明月雪還一副冇有反應過來呆滯的樣子，怕是自己也不知道是乾了什麼。
再看門口，卻是是淩亂不堪，雜物零七碎八的躺著，還多了一個不屬於那的凳子，應該就是明月雪佈置的小東西，讓那人絆倒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