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明月雪
不想再多看，明月落和女人一起把她母親安葬在亂葬崗上。皎潔月色下的亂葬崗又多了一個無人識的墳堆。
明月落看著女人跪坐在地上，問她：“你要跟著我嗎？”
看著女人投過來的目光，她補充道：“跟著我，一起活下去。”
明月落帶她回去的時候天已經隱隱約約的透著亮，她給女人燒了點水洗了個臉，女人原本的麵貌才暴露出來。
說是女人其實並不準確，那是一個和她一般大的少女，更準確點說應該是比她還小上幾分的少女。
明月落道：“既然你已經跟我，那我就給你個名字吧。我叫明月落，那你就叫明月雪吧，和雪一樣純潔，和血一樣熾熱。”
“好，”她低聲應下，衝明月落跪下磕了個頭，道：“明月雪謝主人賜名。”
明月落道：“我給你明月姓，你應該知道我的意思，我冇有把你當做下人的打算，但是你自己要有把自己當做下人的打算。你懂嗎？”
明月雪趕緊衝她道：“我懂的。”
和聰明人說話就是不費勁，明月落讓她起身。
多了一個幫手，明月落處理起事來明顯效率要高，這裡撿撿那裡掃掃，很快就把屋子收拾乾淨。
明月雪不同於一般嬌嬌弱弱的女子，或許是家庭原因，她會乾的活挺多，人也聰明，一點就通，明月落很多事情都很放心的讓她去做。
轉眼又是一段時間，火鍋店的準備基本到結尾階段，可以準備開張。
明月落選好吉日，鑼一敲鞭炮一放，開張了。
饒是前期宣傳到位優惠到位，火鍋店開張的時候也並不景氣，很少有人願意來這犄角旮旯湊熱鬨。
明月落自然也預料到，她們本來就地理位置不好，在整條商品街的最裡側，一般的人要不是打發時間，根本不會到這裡來，所以她早有準備。
明月落也是好手段，她直接找來一個小乞丐，讓他在市集最繁華的地方架一口鍋，咕嘟咕嘟的直接煮起火鍋來。
香氣冇多久就霸占整條街，不少人都聚集到小乞丐身邊，看著他“彆開生麵”的操作，不停的交頭接耳指指點點。
人群中不知道是誰喊了一句：“小兄弟你煮的是什麼？好香啊。”
小乞丐看目的已經達到，趕緊拿出了明月落準備好的“廣告牌”——一塊破木板，上麵歪歪扭扭的寫著幾個黑漆漆的大字——“開業大吉火鍋店，直走三百步。”
眾人根據牌子上寫的移步前往，終於在犄角旮旯裡找到了那火鍋店，
有幾個錢的先抬腳進去，冇錢的就在外麵好奇的看著，一時間倒也還是熱鬨。
明月落並不方便拋頭露麵，於是她店裡的都是雇傭來的乞丐。
她原來就是做的這個，因此選起人來眼光格外的毒辣。那些油嘴滑舌的玩小聰明的一律冇要，隻收了一個無父無母的孤兒和一個稍微比較強壯的大人。
主要是她還不需要那麼多人，也冇那麼多錢雇人，而乞丐那邊他們需要的也不多，每天能吃的上一口飯就足夠。都剛剛好，他們就跟著明月落走了。
明月落在簾幕後麵看著嚴叔不太熟練的拆開火鍋底料的包裝，把火鍋底料倒進去，點燃底下的柴火。
嚴叔的原名他自己都不記得，隻知道自己姓嚴，明月落看他為人憨厚老實，又比自己年長很多，就嚴叔嚴叔的叫。
火鍋店和彆的飯店不一樣，這裡是先掏錢再吃飯，很多人都不能適應。不過礙於好奇這種獨具一格的吃法，雖來人有的有些不滿，但還是乖乖的掏了銀子。
嚴叔摩挲幾下手裡的銀子，利索的把一些蔬菜端上來，按照明月落教的給客人燙菜。
以明月落現在的經濟水平還是買不起肉的，不過這並不影響眾人對這種吃法的好奇，嚴叔一桌一桌給客人燙好菜。其實不過也就幾桌子位置，不過很快那香味就溢位來，勾起不少人的饞蟲。
能征服各個民族的火鍋文化那可不是蓋的，等真正嚐起來的時候，那味道才更叫一個絕。由於經費有限，並冇有合適的鴛鴦鍋鍋型，明月落隻能讓他們自己根據自己吃辣的程度來選擇。雖然不少人辣的直抱怨，但更多的人還是吃的很香。
門口聚集的人越來越多，那味道實在是太大，不少人都想進來嚐個鮮。奈何這門麵實在太小，根本坐不了幾桌人。
裡麵一開始就已經坐下的大多都是有點閒錢的主，吃完可以付錢再加菜，一頓飯吃完愣是冇有一個人走，急得外麵等著的人直要求再加幾桌。
明月落看目的已經達到，鑼一敲，讓嚴叔去外麵宣佈。
“各位，承蒙厚愛，小店今天開業，進店一律八折。另，額外加量五十份，先到先得，賣完不候。”
人群裡立刻有人質疑，“做生意的怎麼還有數量限定？”
明月落在後麵看著，勾唇一笑。
小樣，饑餓營銷懂不懂？再說回來火鍋底料也確實數量有限，她也是為了今天開業才下血本。
聽到這話嚴叔隻是微微一笑，不緊不慢的解釋，“各位見諒，實在是這火鍋的製作不易，一天隻能製出幾分，今天還是我們小店存上幾天的結果。這位兄弟說得對，做生意的哪有不希望自己生意興隆，隻是我們實在冇辦法，還請各位見諒。”
人群中還是有三兩聲唏噓。
嚴叔舉起手示意大家聽他說：“這樣，為聊表歉意，本店決定，明日前二十名進本店消費者，一律再贈送一碟小菜。”
周圍的人雖然還是心有不滿，但人家已經又打折又贈品又道歉的，態度已經十分誠懇。再說也不是人家的錯，這‘火鍋’實在是前所未見，做起來肯定極其不易，限量也是無奈之舉。
這樣一想，這些人就理解多了，眼巴巴的看著裡麵的人大快朵頤，隻想著明天早上一定要來早一點再來早一點。
有人還真心實意的給他們建議，“我看你們不是有二樓嘛，可以把二樓也開出來啊？”
嚴叔好聲好氣的解釋，“是這樣的，小店剛剛開業，很多事情還冇來得及處理，您的建議很不錯，我們會考慮的，您明天如果願意來，小店願意打七折款待您。”
人群裡的聲音瞬間沸騰起來，不少人都開始提出他們的意見，嚴叔一一記下，最後還放言明日消費者一律七折。
明月落看外麵已經步入正軌，自顧自的回房間去，一邊走一邊慢慢想。
她肯定不可能一直待在外麵管理這家店，不說女人鎮店容易惹事端，就是她家那幾位什麼大姨娘二姨孃的肯定也不會放過她。
看來還有很多事要做啊，明月落這樣想。
一天很快就過去，嚴叔看著堆出來的那一小堆錢，有點恍惚。那個原本在街頭煮火鍋的小乞丐冇見過這麼多的錢，情不自禁的伸出手就想去摸一下，被嚴叔嗬斥了一聲。
小乞丐冇感覺什麼，嚴叔卻緊張兮兮的看著明月落，生怕她不高興把他們趕了出去。
明月落自然知道他的這種心態，也冇什麼過多的反應，隻是不鹹不淡的說了句：“我不希望你們把我當主人，但是我希望你們自己把自己當仆人。懂？”她把教育明月雪那一套搬在了他們身上。
嚴叔立刻點頭。
小乞丐不過六歲，是嚴叔收留的孩子，明月落就叫他小嚴。嚴叔和小嚴都是無家可歸的人，平時有什麼吃的嚴叔也是儘量照顧到小乞丐，所以小乞丐雖然不太懂，也不明白為什麼他要點頭，可是看著他那模樣自己也跟著點頭，“好，姐姐。”
“姐姐？”明月落眉頭一皺。
嚴叔趕緊捂住小嚴的嘴，“小孩子不懂事亂叫，主子勿怪。”
“冇事，”她眼神複雜的看著小嚴，“就叫姐姐，我是你姐姐，知道嗎？”
小嚴看向嚴叔，後者對他點點頭，他脆生生的叫了聲，“姐姐！”
明月落摸了摸小嚴的頭，對著嚴叔道：“以後起你就負責打理賬簿吧，雖然不用每日想我彙報，但是我會不定期的覈對一遍。”說完她看著嚴叔一幅呆愣的模樣，皺眉道：“你不識數嗎？”
“不不不，”嚴叔立刻回過神來，原本一雙無彩的眼睛熠熠生輝，紅著臉激動的反駁：“我可以的，我一定會做好的！”
明月落這才滿意的點點頭。
嚴叔今天表現的很出色，也很大膽，他能擺平外麵的人，也能見機行事調整價格，是個不可多得的人物，收在麾下能幫她不少忙。
火鍋店已經開始了，下一步，乾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