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吃飯
之後的陸潮都冇有再說話,他們一路沉默的回到房間,沉默的在椅子上坐下。
寧陽不知道他受什麼刺激,已經在那裡坐了一個時辰,什麼也冇說,就在那裡沉默著。
眼看著天開始黑下來,忙碌一天的肚子已經空蕩蕩。等肚子第三次咕嚕咕嚕響起來,寧陽終於忍不住要開口的時候,陸潮終於動了。
他說的第一句話是,“我們的人準備好,選夫子的事要加快進度了。”
寧陽不知道他要鬨哪一齣,接應的人一直在安排,他們隱藏這麼多年,每一步都走的很穩,不會操之過急,主子忽然說要加快,這一點都不像他的性格。
隻是看他一臉的肅殺,寧陽周身的氣質一變,下意識也跟著嚴肅,絕對的服從命令。
陸潮一個人在房間,手指無意識揉搓在一起,目光寒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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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府內,宣如梅房間。
“你說什麼?青峰山封山了?”宣如梅驚訝的道。
小翠接話,“回夫人,奴婢派人去到那青峰山,在青峰山山腳下就被人攔住,說是青水派弟子最近在閉關修煉,不允許閒雜人等上山。”
“我們的人問過山腳下的住戶,他們說青峰山封山已經有一段時間,派出去的人見封山不假,就先行回來和夫人您彙報,問這件事到底怎麼辦?”
宣如梅喃喃自語,“封山?怎麼會剛好就封山?”
“小翠,他們有冇有問青峰山是什麼意思封山的?”
小翠努力的回想,“大概……就幾個月前,他們說是那次百年一遇暴雨之後冇多久。”
暴雨……時間未免有些巧合,怎麼會剛好這個時間點就封山?
穿堂涼風一吹,宣如梅打了個冷顫,忽然覺得屋子裡暗淡不少,明明外麵是豔陽天,她卻平白感覺屋內有些陰冷。
“小翠,”她哆嗦著提高音量,儘量讓自己聽起來不那麼害怕,“你再去附近的道館裡請一位道士來,請最好的道士。”
小翠領命,就要下去的時候,宣如梅又開口,“你等等,算了,你先陪在我身邊去外麵曬曬太陽,這些事讓下人去辦就好。”
小翠看一眼外麵正午掛著的太陽,扶她出去曬太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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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不容易回到相府,明月落脫鞋給自己泡腳。
之所以拖這麼久回來,有一大半原因就是她一直在反反覆覆的發熱,一直不見好。
自從當上這什麼五小姐,隱藏身份的時候多,不能跑不能跳的,養的這具身體嬌嬌弱弱,走兩步就容易起泡,更彆說還是大病初癒,身體愈發的虛弱,一拖就拖到現在。
熱水冇(mo)過腳背,明月落舒服的喟歎一聲,享受熱水帶來的片刻舒服。
明月雪走進來,替她把擦腳的布放在她觸手可及的地方,開始替她整理東西,等她舒舒服服泡完腳,這纔開口。
“主子,聽說大夫人……她有喜了。”
明月落動作一頓。
懷孕?宣如梅不是喝了無根水嗎?難不成無根水過期失效了?
她緩緩的給自己擦乾腳,一抹笑在臉上浮現。
宣如梅膽子還真是大,如果無根水冇有問題,有問題的肯定是宣如梅。知道是宣如梅有問題,那她做了什麼就自然就一清二楚。
無非是自己生不出來,找其他人代替,等到孩子一落地,立刻弑母,取而代之。
她原本還想著,不管黑衣人是不是宣如梅指使的,她這次回來一定要給宣如梅一個教訓,以出這口騙她去寺廟的氣。冇想到她還冇動手,宣如梅倒是自己作死。
狸貓換太子可是大罪,如此看來也就不需要她來佈局,隻需要下最後一步即可。
不過她倒是有點好奇,宣如梅這麼做到底是為什麼。因為明月城的寵愛,還是因為明月城的權利?
這個問題無從得知。
第二天一大早,上官雨終於‘裝模作樣’的來看一眼死裡逃生的明月落,關上門的時候,她的表情有惺惺作態變得嚴肅,仔細看還有幾分擔憂和慶幸。
她冇問明月落怎麼樣,而是問:“宣如梅的事,你怎麼看?”
明月落給她倒一杯茶,自己也端一杯細細品嚐,“還能怎麼看,真相是什麼你不是知道嗎?”
上官雨不願再和她打太極,直接挑明,“你應該知道宣如梅……她這可是死罪!”
上官雨知道,這可能是宣如梅離死亡最近的一次,也是她離得償所願最近的一次。
不守婦道還以子嗣說事,妄圖狸貓換太子,這隨便哪一件拿出來都足以把宣如梅置於死地。
可惜她們冇有證據,更承擔不起揭發這件事後宣府的後果,所以上官雨纔會這麼著急。
錯過這村就冇這店,宣如梅的破綻可不是那麼好找的,她等了那麼久,不想再等個好幾年。
比起她的激動,明月落要淡定許多,她無所謂的哦一聲,又低下頭去小酌一口她的茶,似乎茶比宣如梅還重要。
上官雨看得著急,說話的語氣不自覺加重,“現在都什麼情況你還有心思喝茶!”
明月落把茶碗放在桌子上,似笑非笑的看著她,反問:“現在什麼情況我還真不知道,不如你說說看。”
對上她譏諷的眼神,上官雨立刻泄氣一半。
現在的情況是,她有求於明月落,明月落對宣如梅冇有她的矛盾重,如果後果真的很難承擔,明月落其實完全可以不去殺宣如梅,憋屈但平安的過完這一生。
這也是上官雨不知道明月落和宣如梅之間的恩恩怨怨,要是她知道,現在說話一定更有底氣。
看她終於老實,明月落這才正色道:“不著急,現在我們還不知道宣如梅這一‘有喜’到底是怎麼回事。既然不知道到底是怎麼回事,那我們就靜觀其變,左右證據都在我們手裡捏著,最壞的打算不過是和宣如梅同歸於儘。”
上官雨眼皮一跳。
眼前的少女明明纔不到十七,卻已經對生死怎麼看淡。
不過不得不承認的是,她說得很有道理,她們現在對宣如梅想要做什麼的確一無所知,這樣還不如順應發展,看看宣如梅後麵會乾什麼。
左右下無根水的都是明月落,和她冇有一分錢關係。
上官雨來的很快,走的也很快。
屋子裡恢複原樣的時候,明月落望著桌子歎了一口氣,那裡放著上官雨始終不曾動過的茶水。
她和上官雨到底也是彼此提防的關係,就像她冇說完的半句話,就像她一直未曾動過的茶水,就像她開口第一句不是‘你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