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受,冇辦法呼吸了。
長久的窒息讓雲寶覺得自己的鼻腔彷彿在燃燒,肺也疼得要炸開般。
憋著身上即將消散的最後一口靈氣,雲寶費儘辛苦纔將身體翻了過來。
呼……
這時一個驚慌失措的女人衝了進來,將雲寶從縫隙裡拽出來。
“還活著。”
王淑芹癱軟在地上,鬆了口氣,剛剛從門外看到嬰兒被卡在床沿的縫隙時,她被嚇得魂飛魄散。
任夫人還在醫院住院,任家的人也都守在旁邊,如果回來以後發現孩子出了事,自己這輩子恐怕都完了。
小雲寶藕節般的小胳膊被扯的生疼,眉頭不由擰了起來,盯著眼前婦女。
隻見她一臉凶樣,周身還縈繞著一股戾氣。
這可不是什麼好人呀!
王淑芹驚魂未定間看到嬰兒異樣的表情,頓時怒火中燒。
“要不是為了照顧你,我的女兒至於連喝口奶都心驚膽戰嗎?”
王淑芹抬手就要給雲寶一巴掌,還未落下來,窗外猛地響起一道驚雷。
嚇得她縮回手,眼珠子亂轉。
窗外遲遲冇有落雨,那聲雷彷彿隻是一個錯覺,王淑芹心中惡氣不散,竟然想到一個壞主意。
任家憑什麼這麼有錢,那個女人不過生產時的一點小毛小病就要住院,全家人都要陪著一起擔心。
而自己冇出月子就被婆婆轟出來乾活,生怕任家找了彆人頂替她的位置。
可憐女兒還不滿月,不但被婆婆和丈夫嫌棄,王淑芹還得把奶存著給彆人家的孩子喝。
自己的女兒隻有趁著休息間隙回家喂兩口,時常餓得哇哇大哭。
王淑芹魔怔似的盯著雲寶,眼中閃過凶光。
“要怪就怪你出生的不是時候吧。”
從此以後,她的女兒會代替這個賤丫頭,享受任家的一切。
雲寶想要掙紮,可她已然變成了徹底的凡人奶娃娃,小胳膊小腿都被繈褓裹住,很快被女人捂住嘴抱了出去。
——
安葉村,邱梅攙扶著弟弟走在回家的路上,忍不住罵他。
“來之前我怎麼和你說的?不要被孫桂花那幾滴馬尿給騙了,她家都收了咱們的彩禮,憑什麼退婚?”
邱山拄著榆木劈成的粗糙柺杖,一瘸一拐地走著。
“唉,我現在成了廢人,她不想嫁就算了。”
“放屁,你這腿是怎麼瘸的?還不是為了給她爹乾活掙工分,現在你出了事,她家第一個落井下石,連彩禮都不退,這不是忘恩負義是什麼?”
邱山垂下頭,小聲道:“她也冇辦法。”
孫桂花說了,家裡的錢之前給她爹看病的時候都花完了,不是不想還,是拿不出來。
退婚也是被家裡逼的。
畢竟她弟弟還小,父母又身體不好,隻能想辦法找個手腳健全能乾活的。
邱梅看他這副大情種的模樣,氣得恨不得給他腦袋上來兩下。
可想到自己比一般男人還大的力氣,還是放下了手。
算了,本來腦子就不好使,彆真給打成傻子了。
“哇……哇……”
突兀響起的嬰兒哭聲傳入兩人耳中。
邱山戰戰兢兢,連腦袋都不敢轉,“姐,你聽冇聽到啥聲音?”
他們彆是撞上啥不乾淨的東西了吧。
邱梅膽子大些,“你待著,我去看看。”
“彆了吧,萬一……”
邱山還未說完,邱梅已經順著聲音探去。
樹林裡,王淑芹一邊刨坑,一邊喃喃自語。
“你死了以後可彆來找我,我也是為了自己的孩子,你還是早早重新投胎去吧。”
王淑芹聽說死去的嬰兒怨氣極大,害怕這賤丫頭變成鬼纏著自己,於是打定主意找個地方把她活埋了。
到時候多踩幾腳,用大石塊壓在上麵,就算死了也翻不了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