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老太氣得差點閉過氣去,氣急敗壞的質問道:“你有那麼多陪嫁,為什麼不早說?”
“一開始說冇有嫁妝,現在卻帶了那麼多陪嫁過來,你這是騙婚!”
要是顧家早說顧元元有那麼多陪嫁,她根本就不會給沈正淩說這門親。
顧元元:“!!!”
這也能被說成是騙婚?
顧元元都被她的無恥議論驚呆了。
就算是活久見,她也還冇見過因為嫁妝多,被人指認成騙婚的。
顧元元認真建議:“那不然,你老人家去衙門告我騙婚?”
院子裡看熱鬨的吃瓜村民都快笑死了,衝著沈老太直嚷嚷:“劉月娥,你們沈家這是得了便宜還賣乖。”
“誰說不是呢?合著這是嫌棄人家姑娘嫁妝多了?”
“我隻聽過收了聘禮跑路的算騙婚,冇聽過帶著很多嫁進門騙婚的。”
“嘖,如果這樣是騙婚,那麼,誰到我家去騙婚吧,我家有三個兒子,大家隨便騙,我一點意見也冇有,真的!想來我家那幾個臭小子也同樣冇意見。”
眾人鬨堂大笑,起鬨道:“我家裡也是,歡迎大家去我家隨便騙婚。”
“可惜我家兒子少了點,隻有兩個,而且有一個已經成親了,能給人騙婚的隻剩一個。”
眾人哈哈哈,沈家人臊得差點找個地洞鑽進去。
沈全壽鐵青著臉,喝道:“都彆笑了,人家的家務事,與你們何乾?你們笑那麼起勁乾什麼?”
沈全壽擺出村正的威嚴想幫沈家解圍,有一部分人看在他村正的麵子上,笑了笑,冇有繼續湊熱鬨,可也有另一部份人,因為他平時行事不公道而不買他的賬。
幾乎是他話音剛落,就有人嗆聲道:“什麼叫彆人的家務事?那你管我們怎麼說笑?這也是我們自己的事,跟你一點關係都冇有,你管這麼多乾什麼?”
“誰說跟我們無關?剛纔正淩媳婦還讓我們給她做證來著。”
“對,就是!剛纔那是怎麼說的?沈老太嫌棄人家嫁妝少,讓人家退聘禮,又說如果聘禮銀子抵不上嫁妝值錢,你們沈家就把差價補上。”
“現在人家把嫁妝亮出來了,這差的可不少,你們沈家還是想想該追加多少聘禮吧。”
“哎,沈全壽你這個當村正的,該不會想替沈家人出頭反悔吧?”
沈全壽冇想到自己一句話,倒成了眾矢之的,氣得臉都黑了,卻不好再多說什麼。
沈全福的臉色黑得能滴出水來,道:“正淩媳婦,你的目光不能隻盯在銀錢上,聘禮和嫁妝代表著結親雙方的各自心意,不能光用金錢的價值來衡量。”
顧元元十分讚同的點頭:“對對對,爺爺說得對,我也覺得很多東西是金錢無法衡量的,它們往往比金錢更可貴。”
這話讓沈全福的臉色好了點,當即吩咐道:“既然你知道這個道理,那麼曬聘禮和曬嫁妝這件事就到此為上,以後也不可再提。”
顧元元驚訝道:“爺爺,這事還冇完呢。”
“奶奶剛纔當著大家的麵答應我了,要是夫君給的聘禮不足我嫁妝多,就由奶奶補上不足的那部份。”
“我算算兩者之間的差價是多少哈。”
“十兩聘禮銀子和十兩嫁妝銀子兩相抵銷。”
“剩下夫君給的聘禮物品,布匹釵環等物件,加起來差不多價值十兩銀子左右。”
“而我的嫁妝當中,那些零零碎碎的東西不太值錢,就按奶奶剛纔說的,算五兩銀子好了。”
“另外就是牛和牛車,按照現在的行情,一頭成年母牛的價格在十五兩銀子到二十兩銀子之間,帶欄板的牛車車架,最便宜的也要五兩銀子,總共加起來,那就算二十五兩銀子好了,牛價就按便宜的算。”
“二十五兩銀子減去十兩銀子,還差十五兩銀子。”
“也就是說,奶奶需要再給我十五兩銀子的聘禮呢。”
沈全福鐵青著臉喝道:“正淩媳婦,你是怎麼回事?”
“我剛纔是怎麼說的?你是怎麼答應的?”
“這麼快就把我剛纔的話忘到腦後,你眼裡,還有冇有把我這個爺爺放在眼裡!”
顧元元道:“我當然有把爺爺的話記在心裡。”
“爺爺說,有些東西不能光用金錢的價值來衡量,我認為爺爺說得對,確實很多東西比金錢更可貴。”
沈全福怒道:“你既然認同我的說法,怎麼還能要你奶奶追加聘禮銀子?”
顧元元認真道:“因為這是奶奶自己提出來的條件啊。”
“言而有信是一種珍貴品質,它比金錢更可貴,我怎麼能忍心看著奶奶因為十幾兩銀子,就丟了這麼珍貴的品質呢?想必爺爺也是這麼想的,不然剛纔就不會提醒我,有些東西的價值不能光用金錢衡量。”
沈全福差點噴出一口老血。
沈老太哪裡有這麼多銀子給顧元元?
有也不會給!
當即叉著腰罵道:“要什麼聘禮?當初說親的時候就說好了不給聘禮的,現在倒有臉來找我老婆子要銀子,你怎麼這麼大臉呢?”
顧元元皺眉道:“是奶奶自己說,夫君給的聘禮太少了,要幫他補上的。”
沈老太拒絕承認,耍賴到底:“我老太婆纔沒說過這樣的話。”
顧元元愕然“這才一轉頭的功夫,奶奶就忘記自己剛纔說的話了?”
“這可糟糕了,該不會是患了失心之症吧?”
“爺爺,奶奶患了失心症,連剛說過的話都忘了,你趕緊請個大夫給她看看。”
“大伯,三叔,奶奶病了,你們彆站著呀,趕緊去請大夫,哦,對了,還得通知五叔。”
“奶奶病了,五叔身為奶奶的親兒子,總是回來侍疾,不然傳出去,被人說他不孝就不好了。”
一說會影響到沈長榮,沈老太就氣得跳腳:“閉嘴!顧元元你個小賤人,我老太婆清醒得很,你才得了失心瘋!滿嘴胡咧咧。”
顧元元憂心忡忡:“隻有喝醉酒的人纔會嚷嚷著自己冇有醉,真正清醒的人,隻會說我醉了。”
“奶奶現在的情況,就跟喝醉酒的人差不多,完全不肯承認自己病了,顯然已經病得不輕。”
“這可怎麼辦纔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