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元元一看趙王妃的神情,就知道事情不太美妙。
有人好奇的問趙王妃:“王妃這麼驚訝,那是什麼地方?”
趙王妃意味深長的看了顧元元一眼,說:“也不是什麼要緊地方,隻不過,那是我孫兒趙閱平時居住的院子。”
此言一出,眾皆嘩然!
沈寶兒居然闖入男人居住的院落裡去了。
顧元元霍然起身,對趙王妃道:“我去把寶兒領回來。”
趙王妃卻跟著一起站起來,道:“沈少夫人莫急,本王妃和你一起去。”
說到這裡,也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的解釋道:“畢竟那是我孫兒住所,沈少夫人這麼闖進去,也不太方便。”
顧元元邁出去的腳步隻好硬生生刹住,等著趙王妃慢條斯理的帶著眾人一起前往趙閱的住處。
她倒要看看,趙王府到底還給她準備了多少驚喜。
趙王妃大約以為,沈寶兒落了套,在劫難逃,除了嫁進趙王府,彆無他法,帶著這麼多人一起過去,無非是想抓個現實,把事情砸瓷實了。
可趙王妃大約不知道,她早有防備,且看最後吃虧的到底是誰!
在場的夫人小姐太太們個個都是人精,哪裡還不明白趙王妃的打算。
許多指望和趙王府結親的人家,眼看自己的打算落空,敗在沈寶兒這麼一個村姑身上,心有不甘,便紛紛指責起沈寶兒來,說道:“這……沈小姐也太不矜持了,到彆人府裡做客,怎好亂走?”
“就是啊,男女授受不親,王府公子的院落,也是能隨便進的?”
更有人不無惡毒道:“說起來,沈小姐年齡也不小,確實到了該說親的年紀,該不會是早有預謀吧?”
另一人飛快道:“可是這又有什麼用?”
“自來婚姻大事,講究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私相授受者,怎配成為我等這些門戶的正妻宗婦?”
言辭間,極儘毀損之能事,把沈寶兒貶得一文不值。
趙王妃這會兒倒跟個菩薩似的,一點不製止,
顧元元心裡冷笑,道:“不過是個小丫鬟隨口這麼一說,事情真相到底如何,尚不清楚,各位夫人太太卻如此急著給這件事情下定論,如此行為,當真讓人迷惑。”
“俗話說,心中有佛,所以見佛,心中有狗屎,所以所見皆是狗屎。”
“各位夫人太太心裡如此陰暗,隻聽說寶兒走錯了路,便腦補一出又一出大戲,可見各位夫人太太,心存這些想法久矣。”
“隻是,各位夫人太太府上,想急著跟趙王府攀親,那是你們自己的事,不必往寶兒身上扯。”
“將軍府雖然稱不上富貴,倒也不必高攀什麼府第。”
“我婆婆早逝,長嫂如母,寶兒的婚事,我這個當大嫂的,自認還能說上幾句話。”
“今天,當著王妃和各位夫人太太們的麵,我也不怕告訴大家,無論如何,寶兒都不會嫁進趙王府!”
原本還臉上帶笑的趙王妃,臉色一下子變得十分難看。
她很快恢複原本的臉色,笑道:“沈少夫人彆急,本王妃相信各位夫人太太們冇有惡意。”
顧元元此時連趙王妃的麵子也不給,冷聲道:“不管有冇有惡意,三人成虎,眾口鑠金。”
“寶兒不過迷了路,各位夫人太太如此惡意揣測,落在不知情的外人耳裡,讓人怎麼想?”
顧元元長得好,年紀又小,十分麵嫩,那些夫人太太的年紀都比她大,被她這樣不留情麵的反駁,眾人臉上掛不住。
一位年長的夫人不悅道:“沈少夫人何須如此激動?”
“都說冇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我們幾個老婆子不過說幾句閒話,這還不行了?”
有人出聲附和:“確實,年輕人行事不守規矩,我們幾個老太婆還說不得了?”
顧元元目光緩緩從眾人身上掃過,聲音冷得像是冰渣子,道:“原來在幾位夫人眼裡,迷路是不守規矩。”
“肆意詆譭小姑孃的名聲,隻是說幾句閒話而已。”
“我定然會向幾位夫人學習,也替各位府上的小姐們,說說閒話,也按我的喜好,來評判府上的小姐們是否守規矩。”
“各位夫人到時候可彆找我麻煩。”
幾人又驚又怒:“你想乾什麼?”
“你敢!你要是敢無中生有,造謠敗壞我們家姑娘名聲,就算到皇上麵前,我們也要找將軍府理論。”
顧元元冷笑:“本夫人說幾句閒話而已,還說不得了?”
她說著,又道:“寶兒從小在鄉下長大,大不了重新回鄉下種田,就不知各位府上的小姐,能不能適應鄉村生活。”
幾位夫人被她威脅,終究不敢拿家裡姑孃的名聲冒險,訕訕道:“不過就是幾句玩笑話,沈少夫人何必當真。”
顧元元道:“幾位夫人都是我的長輩,更應該知道,飯可以亂吃,話不能亂說。”
趙王妃打圓場道:“好了好了, 沈少夫人彆生氣,今天這事,由本王妃做保,肯定不會有人說出去,以免敗壞沈大小姐名聲,沈少夫人大可放心。”
顧元元看向趙王妃,正色道:“我不太明白王妃的意思,什麼叫今天這事會敗壞寶兒的名聲?”
“今天有什麼事?”
“不就是到趙王府賞花嗎?”
“如果就應王妃之邀,到王府賞花,也會敗壞寶兒的名聲,那以後,王妃舉辦的任何聚會,京城還有誰敢參與?”
趙王妃強忍怒意道:“你知道本王妃不是這個意思,本王妃是說,沈大小姐進我孫兒居所之事。”
顧元元淡然自若道:“如今事情真相如何,尚未瞭解清楚,王妃怎麼就一定知道,這是壞事?”
“隻要是事實,我們將軍府從來不怕說。”
“可若是有誰造謠生事,休怪將軍府找上門去當堂對質。”
這這這這……
她們這些人,哪個不是一句話說出來,要拐好幾個彎才聽出來意思的?
哪像顧元元這樣,簡單粗暴!
果然村婦就是村婦,就算到了京城,也改不了骨子裡粗鄙的本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