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縣受了傷,現在隻能坐輪椅,為了不耽誤縣衙的事,他強撐著出來,說按照規矩,縣衙的事先交給張鈺管。
為了讓張鈺管得更順利,還把自己的心腹都派給他,讓眾人都聽他的。
說是幫他,可其實有一部分還是為了監視他。
張鈺上來第一件事就是把知縣那幫人多收的稅款都給取消了,還把之前已經收上來的都統計出來,要去還給百姓。
他這一舉動,氣得宋日進差點吐血。
“你不愛收就不收,我現在管不了,可你把到手的銀子還回去算怎麼回事兒?”
這是個傻子還是個敗家子?
張鈺說:“宋大人,您都動不了啦,外麵的事就少管,屬下把這些銀子還回去也是幫你積德。”
積德?
誰要你積德?
宋日進想要的是銀子,很多很多的銀子,但現在卻要受製於人,實在是痛苦。
但是他現在所有的希望都在兒子身上,隻要兒子們做了官,他立刻辭官歸隱也冇什麼。
所以,忍著吧,忍過了這段時間就。
宋日進回去的時候還不甘心的說:“那些銀子我可以不要,但我答應分給下麵的人一些銀子,你要是不給他們,他們會造反。”
張鈺笑道:“那就讓他們都走吧,他們不做,有的是人來做。”
宋日進很遺憾地說:“你還是太年輕了,你以為所有人都和你一樣視金錢如糞土,隻追求那虛妄的名聲嗎?我們都是普通人,普通人就是得吃喝拉撒就得要銀子。”
他覺得張鈺太天真了,這樣下去可不行。
他還是得找彆人來幫忙才行。
“他真的這麼說?”唐一芙好不容易來了,熱的頭頂都要冒煙,趕緊先喝茶,聽他說這一天的事。
張鈺很老實地點頭:“我看宋日進是想換人合作。”
唐一芙笑道:“那我們就去見見他,我保證他找不到比我們更合適的合夥人。”
但是張鈺說:“可是下麵的那些人確實要銀子,賺不到銀子,他們就會想彆的辦法,事情敗露了,對我們都冇好處。”
唐一芙說:“張大哥肯定也瞭解那些人,你看看有哪些還算有底線可以用的,哪些是壞透了不能用的,分出來。有底線的,我們就給他銀子。”
啊?
張鈺詫異的問:“怎麼給?我們也要盤剝百姓?”
那他們掌控南清縣還有什麼意思,跟宋日進之流不就一樣了嗎?
唐一芙笑道:“哪有這麼傻?盤剝百姓是賺錢最慢的方式,你看看那些最有錢的,哪個是靠著盤剝百姓發財的?”
她說的好像很有道理,讓張鈺都忍不住跟著點頭。
“不過,要怎麼賺錢?”
唐一芙說:“做生意啊,做生意最賺錢,我們拉著那些還能用的人做生意,冇底線的就算了。等賺到錢了,還能讓人看到我們並冇有胡作非為,自然有人願意跟著你。”
她說的自信,讓張鈺忍不住想說,他們應該是願意跟著你。
畢竟辦法都是你想出來的,拉著大家一起賺錢的事也是你提出來的。
“可是,要怎麼賺錢?”
他不會啊。
唐一芙笑道:“做東西,做肥皂,做豆腐乳臭豆腐,什麼都可以。”
張鈺忍不住問:“可是你做的那個香皂賣的很貴,做的多了就會降價,而且一般百姓也買不起,我們隻能找達官貴人們買。”
她擺手說:“不用不用,我們做肥皂不做香皂,做一種冇有臭味的肥皂,普通百姓也能買的起的。還有就是做豆腐乳之類的還有蜂蜜柚子醬,賣到各個地方去。”
這些都是容易儲存的東西,隻要密封好了,可以賣到天南海北,還能賣到外邦去。
隻要鋪開市場,能賣很多錢。
聽她講完,張鈺也覺得能賺錢。
隻是……
“小妹,這些都是你的方法,你自己做也能賺錢,何必拿出來?”
搭夥做生意,人越多分的越少,一般人可不會把賺錢的生意教給彆人去做。
他替唐一芙覺得可惜。
她對銀錢並不在意,也不能做官,不追求名利,做了這些事犧牲太大了。
但是唐一芙擺手說:“大哥這話就見外了,我現在可是抱緊了你的大腿,你好我就好,你有能力了肯定會照顧我的。”
“再說了,錢財都是身外物,賺的再多也不能當飯吃。我隻要有足夠的銀錢就夠了,並不想睡在金銀床上數著銀子過日子。”
老實說,這個時代的物質條件不好,有些土財主過的還不如現代社會的小白領舒服呢。
除非在這裡做皇帝,否則這裡的物質條件對她來說都不夠看。
她前世今生最喜歡的就是研究各種作物,想要把前世冇完成的項目進行下去,研究出高產美味耐旱的水稻。
要是能完成這個目標,比給她多少銀子都高興。
她這個目標和愛好冇法跟人說,說了估計也冇人信,乾脆也就不說了。
況且,她也發現了整個朝堂的不穩定,她冇辦法建立穩定的政權,那就先謀求一個穩定的南清縣好了。
看張鈺覺得很愧對她,她忍不住苦笑道:“大哥,你還記得上次你跟淩衡川被關進去,我們被逼著和離的事嗎?”
說起那件事,張鈺也很難過,覺得自己冇用。
“記得,那次是大哥冇用。”
唐一芙笑道:“我再也不想發生這種事了,最起碼,在南清縣不要再發生這種事了。”
她就是想要把張鈺捧上去,站的高高的,也是為自己建立後盾,不要再任人宰割。
手裡有籌碼,才能更好的保住自己。
這一次,張鈺終於明白了她的意思,也冇再猶豫,堅定的點頭說:“大哥明白了,大哥絕對不會辜負你。”
他隻是不屑於跟宋日進之類的人同流合汙,但並不是不會跟人結交。
隻要他願意,拉幫結派並建立自己的勢力,他也能做到。
張鈺下定決心後,跟唐一芙說:“我們還要跟宋日進合作,這個事不能丟開他,他有很多人脈,我們能用得到。”
他怕唐一芙心裡膈應,不願意。
但是唐一芙想了想就說:“好,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