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縣城出來後,唐一芙還是讓淩衡川出門去了。
他那邊的事情要緊,而且凶險,不能出岔子,她不想因為自家的一些小事就讓他分神。
淩衡川很不捨的抱了抱她:“那你等我回來。對了,遊走君那邊說好的貨物應該快到了吧,你是不是又要開始忙了?”
唐一芙笑道:“我不忙,我隻是看他們忙。你保重,早點回來,注意安全。”
“好。”
淩衡川不捨的帶著人走了,走到時候還揶揄的看唐軒,讓他以後行事小心些。
唐軒雖然不想被他取笑,卻也知道這都是自己做的錯事,隻能認了。
“我不會再給你取笑我的機會。”
“機會還是會有的。”
淩衡川帶著勝利者的笑容走了。
少年人成長過程中總會犯錯,他肯定還有嘲笑的機會。
等他走了,唐軒隻懊惱了一會兒,就趕緊去找事做了。
因為案子冇結束,他還要在家裡待一段時間,暫時不能去府城。
但他也不想閒著,就自己找事做。
剛搬家,家裡很多地方冇整修好,到處需要規整,他可以做的事情很多。
唐一芙回來後直接把康玉兒找來,讓她去找梁樂雲跟梁老太太來。
康玉兒一看她的樣子,就知道是要說什麼事,嚇得趕緊說:“少夫人,說好了不告訴其他人的,奴婢不想母親和外祖母擔憂。”
唐一芙說:“你儘管去找她們就好,你要相信你外祖母和母親,她們都是開明的人,不會逼迫你。而且不管這件事說不說,她們也一直在為你的親事擔憂。”
“我這次進城見到張大哥,把你的態度跟他說了,他跟我說了很多話令我很觸動。身為長輩,她們也確實有資格知道整件事。”
康玉兒知道阻止不了她,事情也確實拖了很長時間,她也想乾脆一點,便去了後院。
更重要的是,她也鈺是怎麼說的。
他的態度如何,她也
梁樂雲知道少夫人要找她,還以為是作坊那邊的事,擦擦手換了衣服就來了。
而梁老太太卻隱約知道出了什麼事,一樣來了,隻是顯然是有備而來。
等三人都到了,唐一芙讓花娘在外麵看門,又讓白露在外麵看好了彆讓人靠近,這纔開口。
如今家裡人多嘴雜,又事關康玉兒的婚事,萬一事情不成,事情傳揚出去會壞了她的名聲,還是謹慎點好。
唐一芙對這些事嗤之以鼻,卻很在意身邊人的名聲。
因為她不在乎,她們卻很在乎,她不會強硬的讓其他人也彆在乎,這是環境和教育導致的差異,改變不了的認知。
“你們先坐吧,事情要緊,還是坐下說好一點。”
梁樂雲被說得一頭霧水,看了看女兒,又看了看母親,還以為是自己或者是孩子做錯什麼事了。
但是梁老太太看起來很淡定,讓她坐下就行,彆瞎想了。
梁樂雲將信將疑的坐下後,就目光灼灼盯著唐一芙,等著她開口。
康玉兒緊張的扭著帕子,轉過頭,不知道該怎麼麵對母親和外祖母。
而唐一芙被盯著,也有點彆扭,想了想才總算是組織好語言。
“其實是玉兒的婚事,前些日子,我看張大哥對玉兒有意,玉兒似乎也不排斥,所以就問了問雙方的意願。”
梁樂雲驚訝的叫了一聲,趕緊去看康玉兒。
“玉兒,你中意張大人?”
張鈺此人她們都見過,知道品性,也明白他的性格,知道他是個什麼樣的人。
根據眼下她們的條件來說,對上張鈺,是她們玉兒高攀了。
康玉兒狠狠心,搖頭:“不,我隻是欣賞張大人的為人,覺得他公正廉明,清雅忠直,品性高潔,是個好人。”
梁樂雲有些失望:“是嗎?”
梁老太太不信外孫女說的話,直接問:“那張大人對我們玉兒的意思呢?”
唐一芙說:“張大哥很喜歡玉兒,想要求娶,但又想著要玉兒情願纔好。而且,之前玉兒總說配不上張大哥,還說怕耽誤他的仕途,所以隻說欣賞他,不肯承認喜歡人家。”
梁老太看看外孫女:“按照我們現在的身份來說,確實是配不上張大人,也會影響他的仕途。”
他們原本是丞相之家,自然明白門當戶對的道理。
要是以前家裡冇倒,張鈺配康玉兒算是配不上。
可現在她們是被流放的犯人,被唐一芙救了才能恢複平民身份。
雖然不用做奴婢,可要配個前程正好的縣太爺還遠遠不夠。
“高攀得太勉強,對他們夫婦婚後生活也不好,也不必勉強。”
梁樂雲深知門不當戶不對之後,夫妻倆之間會有多少矛盾,也怕女兒嫁過去後過得憋屈,所以第一時間想的也是趕緊拒絕。
她們並不是那想儘一切辦法就要再恢複往日富貴的人家,也深知人際往來的要點,所以纔會這般理智。
隻有梁老太太問:“少夫人,您定然把玉兒說的話告訴張大人了吧?他怎麼說?”
還是老太太精明,知道她不會冇有把握就把她們找來說這件事。
“我跟他說了,他卻說更怕因為自己的事連累玉兒。”
在幾人疑惑的目光中,她把張鈺說的話都複述了一遍,好讓她們明白張鈺的心意。
等聽完張鈺所說,三個人都沉默了。
她們是想到了自家的境遇,想到瞭如今朝堂的亂象,還有未來的些許迷茫。
梁老太沉默了一會兒,看了看外孫女:“張大人說的雖然更像是謙遜,但也不無道理。”
張鈺的擔心很有可能成真,未來誰也不知道會如何。
他們丞相府原本風光無限,不也是一夜之間就傾覆了嗎?
為了梁家的未來,最好的辦法就是把人都分散開,萬一以後還會出事,或許能僥倖留下血脈。
當然,梁老太更希望唐一芙這裡能好好的,平安一生纔好。
“玉兒,你怎麼想?”
人家話都說到這份上了,她們要是還端著不給個態度,那就太過分了。
康玉兒冷靜的想了想:“我想見見他,當麵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