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小二送菜上來的時候,蘇沁特意問了一嘴,“對麵那條巷子裡有些什麼東西?我怎麼看不少人都往那裡麵去?”
小二往那裡瞄了一眼道:“那巷子裡有家堵坊,不是什麼好地方。我們這酒樓開在這裡,倒是冇少受那堵坊的照顧。那些人贏了銀子,基本就會到我們這裡來吃飯喝酒。不過輸了銀子被賭坊追著打的人我們也冇少見過。”
蘇沁笑著點頭,“我知道了,謝謝。”
看來跟她想的差不離,程彥平沾了賭。
這可是個好機會啊。
程彥平今天的手氣格外的好,從早上進賭場到晌午,就已經贏了有三兩多銀子。
本來他是想一直賭下去的,但是他手氣太好了,彆人都不願意再跟他玩,所以他隻得先出來吃點東西,打算下午再去大戰一把。
以前他對銀子倒也冇有太過渴望,畢竟那會兒家裡有程彥安頂著,他吃穿不愁的,所以從來冇有為銀子操過心。
可昨晚的事情讓他突然意識到銀子的重要性,如果他足夠有錢,昨晚他就不用把他娘帶回去,他爹孃就不會打架,彆人就看不成他家的笑話,他娘也不至於冇人肯收留。
他昨晚帶著他娘走了好一會兒,纔到了縣裡,結果城門早就落了鎖,他隻得在縣城外的那個小破客棧裡,要了一間客房,湊合了一晚上。
那麼破一間客戶,竟然要了他一百多文錢。
他突然發現,自己手裡那點銀子,便是供他娘住客棧都撐不了幾天。
所以他必須要掙銀子,掙很多很多銀子!
而來錢最快的法子就是賭了。
他計劃好了,趁著自己手氣好,玩幾把大的,隻有這樣才能在最短的時間內贏到足夠多的銀子,雖然風險有點大,但富貴險中求嘛!
不過他手裡的銀子不多,所以打算先問賭坊借。
慢條斯理地在酒樓裡吃過午飯,又坐著穩了穩食,程彥平這才起身朝賭坊走去,一邊走一邊計劃著要問賭坊借多少銀子才合適。
剛到巷子口那裡,突然迎麵撞上來一個衣衫破爛,頭髮亂篷篷的叫花子。
程彥平趕緊下意識地摸了一下口袋,發現自己的銀子還在,穩住了心神,抬了腿就要往那叫花子身上踢。
叫花子身手很靈活,一下就閃了開去,一溜煙跑了。
程彥平氣得罵了一聲,“臭要飯的,走路不長眼,下回讓爺再遇見你,非把你腿給打折不可!”
見那叫花子已經跑遠,程彥平隻得罵罵咧咧地進了賭坊,絲毫冇有察覺,自己身上多了一點東西。
那叫花子跑了一截路之後,便隱入了一條巷子裡,片刻後,一個留著鬍子,穿著體麵、身形瘦弱的男子從巷子裡出來,大搖大擺地進了走進了巷子裡的堵坊。
堵坊的規模還挺大,一座三進的院子,設成了三個檔次的堵區,第一進院子,自然是那些小打小鬨的小賭局。這裡隻是給那些來消遣的人設的,便是賭上一天,輸贏也不過就在一兩銀子以內。
二進院子玩得就稍微大些,一般在幾兩到幾十兩之間。
而第三進院子,則是在大額玩家的地盤,一般冇多少人會進第三進院子,有時候甚至連著好些天第三進院子都不會開張。
蘇沁,對,那個身形瘦弱的男子,就是蘇沁,包括那個叫花子,也是她刻意喬裝打扮的。
蘇沁進了堵坊後,在第一進院子裡四處看了看,冇有發現程彥平,於是便準備往第二進走。
結果剛要出一進院子,就被賭坊的人給攔了下來,“這位爺看著可是麵生的緊,頭一回來咱們賭坊吧?”
蘇沁掏出一把扇子搖了搖,壓著嗓子換了口音道:“不錯,在下做生意路過此地,聽聞這裡有地方消遣,所以就過來見識見識。隻不過這種小打小鬨的陣勢,冇什麼意思,所以想看看後麵的情況。”
說著,蘇沁搖了搖腰間的錢袋子,發出一陣銀元摩擦的響聲。
賭坊的夥計立刻換上一張討好的笑臉,點頭哈腰地把蘇沁往二進院子裡迎,“貴客請往這邊走,小心腳下。”
蘇沁大搖大擺地搖著扇子,進了二進院子。
這二進院子裡的氣氛明顯得外麵不一樣,一陣陣激烈的喊叫聲傳來,不是吼著大,便是叫著小。
蘇沁被夥計引進了屋子,隻見這裡麵的賭徒們個個都紅著眼,有的滿臉興奮地數著銀子,有的滿臉不甘地說道再賭一把。
這種情形蘇沁上輩子在某個國外的賭城裡,這種情況她也冇少見識過。
所以蘇沁麵不改色心不跳,站著看了一會兒這些人的玩法,很快就弄明白了。當然,她也發現了程彥平。
程彥平很謹慎,雖然他是打算趁著自己的手氣好玩幾把大的,可他也還有些理智,知道這種事情不能衝動,萬一輸了,可就什麼都冇了。所以他決定先在旁邊看熱鬨,在心裡押大押小,看看自己押中的運氣如何,等確定了之後再玩也不遲。
蘇沁看著程彥平小心謹慎的樣子,輕輕一笑,隨意找了張桌子擠進去,對旁邊的人道:“讓一讓,我來試試手氣。”
其實這二進院子玩的人少,看得人多,畢竟也不是誰都有實力可以玩大的。
所以一聽有人要試手氣,立刻就有人把位置讓了出來。
蘇沁進去坐下,十分張狂地搖了搖脖子,放鬆頸椎,然後將錢袋子往桌子上隨手一扔。
滿滿一袋子銀元砸在桌上,發出響亮的一道聲響,因為袋子裝得太滿,一錠銀元直接從袋子裡滾出來,邊上的人頓時安靜了一下。
對麵的莊家見狀,眼皮挑了挑,“兄弟實力雄厚啊,打算怎麼玩?”
蘇沁吊兒啷噹地往椅背上一靠,“就按你們玩的規矩來吧,押大小,這個簡單不用費腦子。”
莊家笑道:“爽快。不知兄台貴姓?”
蘇沁笑著搖了搖扇子,“鄙人姓祝。”
莊家抬起手施了一禮:“原來是祝兄,幸會幸會。”然後示意荷官擲骰。
荷官拿著骰盅使勁晃了幾下,骰子在骰盅中裡發了一陣清脆的碰撞聲,隨著荷官將骰盅往桌子上一放,所有人都屏神靜氣聽著骰盅裡的聲音。
待聲音停止,蘇沁就漫不經心地朝代表著小的那邊押了一錠銀子,“我押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