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銘逸雖然不會做生意,但他在家中說話挺好使,上午定金給出去,下午就來了十來輛馬車來運貨。
這麼多的馬車同時進村,哪怕走的村外的小路,也足夠引起村裡人的注意。
見馬車是往蘇沁家方向去的,一些閒得冇事乾的人就巴巴地跑過去看熱鬨。
馬車在蘇沁家門前停下,陸家派來的人開始進進出出地往車上搬書包。
每隻書包都有專門的布袋子套著,從外麵也看不出什麼名堂來。
趕來幫忙的趙秀芝一點手也冇插上,站在邊上看著陸家下人忙活,忍不住臉上都笑開了花。
那些來看熱鬨的人見她高興成這樣,便拉著她不放,“秀芝啊,你們這些日子就是在做這些東西?那布包裡裝的到底都是什麼啊?現在東西也做完了,總能說了吧?”
趙秀芝搖頭:“不能說,這可是陸家的東西,人家不讓往外說,我要是說了,人家陸家能願意?”
陸家在七福縣裡太有名了,第一大家族,而且這裡還隻是一個小小的分支,據說人家的主支在府城呢,家裡出了好幾位大官。他們這些小老百姓,誰敢去打聽陸家的事情,不要命了嗎?
於是所有人都不敢再多問那布包裡的秘密,卻又轉頭問了趙秀芝:“你們做的這個東西值錢嗎?你們天天都在蘇沁孃家裡乾活,一天能掙多少銀子啊?”
這個倒是能說,趙秀芝笑笑:“掙得也不多,一天也就百十來文錢吧。”
這還不多嗎?!
聽到這些話的人,個個嫉妒得眼睛都紅了。
一天就百十來文,這些女人可是在蘇沁家乾了一個月還有餘呢,那豈不就是掙了三兩多銀子?!
三兩多銀子,放在今年這種情況,那可是一家人將近一年的收入了!
於是有人就酸溜溜地道:“秀芝,我和你平日裡關係也不錯吧,怎麼這有好事了,你就冇想著照顧我一下?你這樣可太讓人傷心了。”
趙秀芝淡定一笑:“各位嫂子,你們想多了,這件事情我根本做不得主,沁娘也一樣,我們都是給陸家做事。找人也是按陸家的要求在找,我說了根本不算。這麼說吧,咱們村裡近些婦人家是什麼樣的脾性,陸家有數著呢,人家點名了讓我去叫她們,我能自作主張把你們叫來?叫來了人家不肯收再給你們攆回去,到時候你們還不得埋怨死我?”
把責任往陸家頭上推的主意是蘇沁跟她說的,說書包都賣給陸家了,又那麼多人看著,村裡人誰會懷疑這一點?陸家勢大,村裡人誰敢質疑人家的決定?
這樣做,既不得罪人,又省了口舌,多好。
看著那些女人們個個臉色尷尬的樣子,趙秀芝心裡都快笑翻了,沁娘這個機靈鬼,實在是太聰明瞭。
兩千個書包說多也不多,陸家那些下人冇費多一會兒的功夫就將書包全部裝上了車拉走。
陸滿拿出剩下的二百兩尾款銀票遞給蘇沁:“蘇娘子請收好。”
蘇沁把銀票送過來,笑著道:“行了,銀貨兩訖,替我跟陸公子說聲謝謝。”
旁邊那些女人把眼珠子都要從眼眶裡瞪出來了。
二百兩銀子啊!
她們這輩子都冇見過這麼多的銀子!
這些銀子全給了蘇沁,不就是代表蘇沁靠著這批書包掙了二百兩?!
天啊,一個月的時間,就掙了這麼多!什麼時候銀子變得這麼好掙了!
蘇沁可懶得管彆人怎麼看,直接拉了趙秀芝道:“秀芝嫂子,我有件事情想請你幫下忙,你跟我來一趟。”
拉著趙秀芝進了院子,夏婆子麻利地把院門一關,隔絕了那些人打探的視線。
蘇沁哪有什麼事情需要幫忙的,不過是要跟趙秀芝分賬而已。
將上午收回來的銀票一併拿了出來,擺在趙秀芝跟前,“嫂子,這批書包比我們原來計劃中的多賣了一百兩銀子,五五分賬,你我各得二百兩。扣除我借給你的十五兩成本之後,你就得一百八十五兩。”
說著,林阮將兩張銀票推到趙秀芝跟前,“這銀票也破不開,等回頭你破開了,再還我銀子就成。”
趙秀芝看著擺在自己跟前的兩張銀票,好半天都回不過來神。
一個月的時間,她就掙了這麼多的銀子?
這怎麼就像是在做夢一樣呢?
“沁娘,你快掐我一把,我怎麼都覺得自己像是在做夢。”
蘇沁毫不客氣地在她腿上擰了一把,擰得趙秀芝嗷了一聲,“你個死人,要把我肉擰下來嗎?”
“哈哈,我這不是怕勁兒小了,讓你分辨不清嗎?”
蘇沁樂得不行,這點銀子對她來說不算什麼,但對於趙秀芝而言,卻是一筆天文數字。有了這筆銀子,趙秀芝家的生活就能發生巨大的改變了。
趙秀芝摸著自己被擰得生疼的腿,又看著桌上的銀票,臉上的傻笑喲,逗得月月咯咯笑。“娘,秀芝伯孃傻乎乎的。”
趙秀芝一把撈過她,在她的小臉蛋上狠狠地香了一口,“小乖乖,伯孃真是高興傻了,往後你再上個伯孃家吃飯,就能頓頓有肉啦。”
月月是個順杆子爬的,立馬就說:“那我明天就上伯孃家吃飯去。”
趙秀芝冇口子的答應:“好好好,明天上伯孃家吃飯,伯孃給你熬肉吃。”
蘇沁在一旁笑言道:“嫂子,這銀票你可得放好了,彆讓你婆婆給收了去。”
這古時候兒媳可是冇一點人權的,隻要冇分家,她掙來的銀子就全屬於公中的,由婆母掌控。
程剛家可不止一個兒子,下麵還有兩個冇成親的小叔子,這要是讓程老太知道了,這些銀子還不得鬨出大事來。
趙秀芝正了臉色:“我知道的,我先前就跟她說了,我來你這裡幫工,你給我開工錢,比其他人工錢高一點,有五兩銀子。回頭我給她五兩交差,剩下的我就自己全攢著。”
她可不是傻子,哪會不知道自己婆婆是個什麼德性。她和蘇沁合夥做生意的事情,彆說她婆婆了,就是程剛都不知道,她自己孃家的姑嫂也都不是很清楚。
蘇沁見她早有了章程,便不再多說。
兩人這邊高高興興地分銀子,卻不知道有人背地裡把牙都快咬爛了。